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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缄默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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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是古代人类为第二人类留下的遗产,这是先辈们为子孙后代留下的保护。因此一切对于墙壁的诋毁或者毁坏都是亵渎古代人类的行为,都将被处罚。
  至于为什么要留下保护,为什么要是遗产,安东就不知道了,这些话也是口口相传来的,安东的爷爷告诉安东的爹,安东的爹再告诉他。
  安东距离墙壁只有一米了,他仔细地看着这个墙壁。
  墙壁是灰黑色的,上面十分光滑,没有一点纹理,像是一整块的大理石,又像是平静的水面。
  安东将手小心地贴到了墙上,触感与他想象的一样,十分细腻光滑,不过仍伴随着灰尘。
  然后他将自己的身子也贴到了墙上,他小小的脑袋里,产生了墙壁拥有心跳的幻想,所以他把耳朵也贴了上去。
  四周很安静,没有风声没有鸟鸣,只有安东一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小小的安东耐心地听着,起初他并没有听见什么,但是之后他真的听见了。他听见了在硬质的大地上奔跑的声音,他听见了沉重的喘息声,他听见了风划过耳边的声音。
  很快声音停了下来,四周又变得安静了。随着周围的安静,安东也注意到了天空的变化——天空完全暗了下来。
  夜晚来到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安东从墙边走开,望着他家的方向,他现在甚至不清楚究竟哪边是家的方向了。
  死亡的恐惧突然萦绕在他的心上,他恐惧地没有听见马蹄声,直到三个穿着斗篷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家的小孩?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说话的人是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他上半身是一件斗篷,防水纤维韧性布制成,斗篷将他的全身藏了起来,只能看见他的腿部。他的腿上是修身的裤子和长筒作战靴。
  “啥?”安东惊愕地说。
  金发的男人下了马,向安东走来,一边走一边拨开自己的斗篷,露出他身上暗红色的制服,他的腰上有双排的纽扣,腰后还挂着武器。
  “啊什么?说你父母的名字就可以了。”
  男人很高大,但他的声音却很轻,他的动作也很轻,他就向上拉了一下斗篷,然后蹲在了安东面前,让安东可以不仰着脑袋看他。
  安东就看见了男人胸前的徽章,安东虽然不认得字,但认得这是三鼎议会的徽章,这个男人是三鼎议会的人。
  安东听他爹说,这个三鼎议会,往前叫政府,再往前就叫朝廷,都是管人的,所有人都得被他们管着。但安东并不知道什么叫政府,什么叫朝廷,他没见过,其实他爹也没见过,都是道听途说。
  不过安东明白一件事,就是这些人能管着安东一家,他们掌控着安东一家的命。
  “名字呢?”他又提醒安东。
  安东这才说:“我娘四年前得腐败病死了,我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爹的名字。”
  “那你家在什么地方总知道吧?”
  安东又瞥了一眼那个徽章,然后说:“你是要杀我爹吗?”
  “不,我不会杀你们任何人的,我们只杀怪物。”
  “你不是三鼎议会的人吗?”安东愣愣地问。
  “是,三鼎议会是全力保护这种城的,不是乱杀人的。”
  “那你们是好人吗?”
  男人似乎是被问住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站直了,他将身子又藏在了斗篷下面。
  然后他勉强地笑了一下,说:“我们会把你送到居民区的,然后你记住以后别天黑乱跑了,明白了吗?”
  “嗯嗯……”安东点点脑袋说。
  金发男人就把手伸到了安东的腋窝下,把他抱上了马,然后他自己也上了马。
  “小心点,别让马咬了,它可喜欢吃小孩了。”旁边一个趴在马背上的白色长发女人对安东说。
  “别吓唬他了,他已经够害怕的了。”金发男人坐在安东的身后说,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身前的安东,说:
  “别担心,它只是喜欢吃肉,但不会吃小孩的。”
  安东点点头,然后仰起脑袋问:“你的名字是啥呀?”
  “我叫卡司,一个出野者,你呢?”
  这次安东没有迟疑,他很快就回答了:“安东,我叫安东,因为我爹姓安。”
  旁边那个白发的女人坐直了,把遮住脸的围巾拉了下来,笑嘻嘻地对安东说:
  “你好小安东,我叫暮心,也是一个出野者。”
  另一个人十分年轻,大概只比安东大十岁,他的皮肤雪白,头发也是雪白,就连眼睛颜色雪白色的,晶莹剔透的。
  他骑着马走到安东旁边,然后十分礼貌地说:“你好,我叫希纳怀斯。”
  暮心在马上举起双手,兴奋地喊:“好啦!那咱们走吧!”
  两个男人点点头,安东也点点头,然后他们就骑着马往着最近的居民区奔去。
  “你们咋发现我的?”安东问。
  “呃……大概是好运吧。”卡司吞吞吐吐地说。
  安东是个孩子,但他也意识到了不能继续追问了,于是安东就点点头,说:“哦,这样啊。”
  然后他便不说话了,身子伏在马身,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漆黑的地面。这个夜晚太黑,甚至没有月亮的光。
  三匹马在广阔的大地上狂奔,马蹄声和马粗重的喘息声几乎没有间断。铁蹄持续不停地重击地面,然后又迅速拔起,踏入另一块还未碎裂的土地。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没多久就到了地方。
  卡司将安东抱了下来,然后就拽了一下缰绳,转向了后面。
  “这是哪儿?”安东问。
  “也许是第六大区边上吧,我不清楚。”卡司坐在马上说,高大的马加上高大的卡司,安东更看不见高处他的脸了。
  安东仰起脑袋,又瞧了瞧另外两个人,他们也调转了头,静静等待着。
  然后安东看见黑暗中的暮心抬起来手,指着安东的身后。
  “小安东,那边就有一些居民,你去寻求他们的帮助吧,记得小心肃清队,别让他们看见你了。”
  安东点点脑袋,说:“嗯嗯,我晓得了。”
  然后卡司说了最后一句话:“安东,今天的事你要保持缄默,明白了吗?”
  “嗯嗯,我晓得了。”安东点了点脑袋。
  在黑暗中的三人如同骑士一般,伫立在那里看着安东,他们没有说话。在短暂的注视之后便离开了,铁蹄继续踏碎大地,马蹄声也变得遥远了。
  安东深呼吸了一口气,就转身看向那片居住区了。
  危机还没有解除,接下来他必须躲避肃清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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