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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永生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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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神明祈愿,获得永生……于是神明赐予我不朽……”
  望海崖下的杰克·琼斯拍了拍自己左半胸膛,发出清脆的回响……
  那是一段,近千年之前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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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六芒魔法阵自海岸线的云端浮现,而后像是倒垃圾一般从中倒出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你会是谁呢?是神明听到了我的祈求吗?”
  年轻的杰克,望着海面上,在潮汐涌动下,那具起起伏伏的躯体……
  噗通……
  杰克自祖传的渔船上一跃而下,心底有一道莫名的声音,在指引着他前去将那具残破不堪的躯体,自海中捞起……
  半晌之后,海岸崖边的小木屋前……
  那张脸有着一对尖尖的耳朵,浑身上下似是经历了战火的洗礼,头发大多都被烧成了焦炭色,发根部可以看出,应该是金色的头发……
  他盘坐在由杰克架起的烹饪锅前,生疏的拨弄着里面的几条小鱼小虾……
  “咳咳咳…你好,陌生人…你…醒了?”
  杰克·琼斯此时正驶着那艘破破烂烂的渔船,自崖边下的海岸打着招呼……
  嗡…
  他看到了一片血红色的波动,而后,那张带有尖尖耳朵的脸的主人,便出现在他的身前的不远处…
  “我叫戈,是一名来自血羽部族的猎魔人,我奋战在塔尔塔罗斯与现实交界处的第一线。”
  而后这个陌生人的背部膨胀出一对血翼,整个身躯仿佛将四周的光芒都吞噬,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轮廓…
  “自我介绍做完了,我并不会感谢你救了我,这般状态的我,与其苟活,还不如死去…但是我会记住,我欠你个人情。所以这个号角,暂借于你,下次见…”
  血翼扇动,陌生人消失不见,遗留下一支猩红的号角…
  杰克·琼斯吹响了号角,心中所念想的祖母所制作的南瓜饼,还有父亲所制作的烤全羊,都出现在了眼前…
  不久之后的某个废弃码头,重新运作了起来,大概只过了短短十年,这片码头之上,大大小小的商用运输船只规模,便已经破百之数…
  但杰克·琼斯不再满足于号角里的珍馐美味带来的收益,有些东西,钱财并不能获得…那是一种由太阳帝国君王所垄断的稀有金属…
  铛铛铛
  码头的铜钟被水手拉响,上一次被拉响,还是在三年前…
  “敌袭!”
  码头灯塔的最高处,传来水手的惊呼,他自海平面天际线的远端,望见了黑白相间的旗帜,黑色的残破旗面上,有着两颗由狼虎骷髅头颅组成的图案,船头的吃水线迎着风向前,这种航速明显不是什么商用船只…
  这是…海盗!
  “慌什么,把仓库里值钱的东西都搬出来,给这些好大哥们送去便是,这些黄白之物,要多少,就给他们多少!”
  杰克·琼斯在码头前的那艘破船前的船坞里打了个哈欠,修缮修缮修缮……
  这十年来,杰克·琼斯利用号角贸易获取的资金,免费为经过这片码头的船只修缮破损,他在积累这些钱财买不来的经验与技术…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号角的主人会归来将其带走…
  砰砰砰砰砰!
  五发铁弹激射在船坞前,几艘快艇的船帆上……
  透过破破烂烂的船帆的孔洞,残破黑色旗面下的领航员,拿着瞭望镜,对上了孔洞后的令一副瞭望镜…
  来自杰克·琼斯…
  片刻之后…
  嘭!
  由犀角与钢铁浇筑制成的撞角,撞在了船坞外的快艇上,船上稀稀拉拉下来百十号水手,将这个船坞四周,围的水泄不通,大副斜戴着一顶海军帽,指挥着水手们登陆,而后又是指挥甲板下的炮手,发射铁弹,将所有能看到的船只的船帆,通通击毁…
  “嗨!远来的客人们,有话好好说!如果是为了钱财而来,瞧见这些箱子了吧,里面装满了金子与财宝,包您满意!”
  杰克·琼斯背着一只手,将右手高高举起,热情的向着这些不速之客打着招呼,仿佛宾至如归!
  残破的黑色旗面慢慢包围了这片码头,炮手门将炮口,通通对准了码头上大大小小的出口,此刻就算是只蚊子,恐怕都难飞过头顶…
  在大副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一个个满载着金银珠宝的沉重箱子,被搬到他的脚下,他敢保证,他这辈子都未曾这般轻易地获取过这么多的财富,何况此行,舰队的两位船长正在忙着争夺军权…忽而整个狼虎海盗团,皆是他一言堂…
  “远来的朋友,在下杰克,叫我杰克小子便好,不知有幸可知晓阁下名讳?”
  杰克·琼斯满怀笑意,丝毫没有将往来忙碌搬运珠宝的水手们的忙碌身影放在眼里,仿佛他们搬运的都是一些土块跟垃圾…
  “哦…哦哦,您可真是…”
  大副此刻被眼前的财物迷离了双眼…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骆驼大人…您瞧着是不是!?哈哈哈哈!”
  一个声音尖利的矮人水手,正从一个与他身高相同的装满财宝的箱子里爬出…
  “叫我,‘骆驼’便好,慷慨的朋友,额…我是说,慷慨的,杰克阁下…”
  大副自甲板上热情的打着招呼,双眼之中充满了贪婪!
  “骆驼大人是吧,您猜我身后的几个仓库里,装着什么…”
  杰克·琼斯背后的手打了个指示,几个仓库的木板轰隆一下倒下,刺鼻的硫磺气味充斥满了整个码头…
  “嘿嘿,是几吨的…烈性炸药…”
  杰克·琼斯闲庭信步走上了甲板之上,与狼虎海盗团的大副四目相对……
  “骆驼大人,黄白之物,在我这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码头…劳烦给我留下…您看可好…”
  而后一个杰克转身,屁股对着‘骆驼’,丢下一封信件…
  骆驼指挥着那个矮人水手打开……
  信件上书:
  船长大人,吾等竭力奋战,取得了丰厚的财物,但乱战之中,不幸被敌军击毁了一艘船只…还望海涵…
  “怎么样,金银珠宝,您觉得不够的话,明年今日,再来取便是,我要您一艘船,还有我这个小小不毛之地的完全…”
  杰克·琼斯也不等这个骆驼回信,便跃下了甲板,回到了来时乘载的那艘破船上…
  “好?好…好!”
  于是狼虎海盗团,在竭力奋战之下,带着大批金银珠宝,满载而归,不幸被敌人击毁了一艘船只…
  当然,这艘船只,完好的保存在杰克·琼斯的船坞当中,与其他形貌各异的船只一样…
  皆是独属于他,杰克·琼斯的无价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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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是三十年,还是四十年,暮年的杰克·琼斯在享尽了荣华富贵之后,满载着船只构造与机械构造的知识,回到了那个祖传的小木屋当中,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当然,那片海岸四周,布满了独属于他,由他亲自设计的战舰,所组成的舰队…
  木屋之前,还有几十杆战利品般的旗帜,哦…瞧瞧,有红底旗面海鸥图案的海鸥海盗团,蓝底旗面月亮图案的银月海盗团,有灰色旗面铁锤图案的巨人佣兵团…
  最角落的地方,还有一杆旗帜,是残破不堪的黑色旗面,有着两颗由狼虎骷髅头颅组成的图案,自然是几十年前最是嚣张跋扈的狼虎海盗团…
  “当然,我的小朋友们,这是发生在几十年前。而现在,人人皆知,杰克·琼斯的无名海盗团,是周遭海域最为盛名的海盗团,他们从不打家劫舍,反而免费!义务般!修缮往来经过他那望海崖码头的商船!”
  太阳帝国石海王城当中,恢宏的似宫殿般的鹿乡酒馆内,几个年轻人族士兵,在听着吧台内那个年迈的矮人,用尖利的嗓音讲着故事…
  “那您是如何得知这些故事的呢?老板…”
  “就是就是,这老头又在吹牛!”
  矮人扛起一桶大麦酒,挨个给几个年轻人满上,气喘吁吁回到吧台,坐在那个凳子上,笑盈盈的眼睛,弯的似月牙儿…
  “我啊,我还骂过那杰克船长,说他是个傻子呢!哈哈哈哈,我当年就是那个跟随骆驼大副去那片码头打劫的,一个小小水手长…我当时那可是一个肩膀扛着一箱金银珠宝,就连我这偌大酒馆,也是彼时积累下的财富垫成的基石嘞!”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望海崖的海平面上,六芒星法阵亮起,一道漆黑的身影,自海上行走……
  片刻之后……
  “你还是似当年那般年轻啊,熟悉的陌生人,我的老朋友,戈…”
  杰克·琼斯咧嘴大笑,只是牙都不剩几颗……
  “嗯?你怎的会是如此…穷困潦倒?!”
  尖尖的耳朵,自一头金色长发中钻出,戈似是有些讶异,
  这个叫杰克的朋友,会是此番惨境…
  上一个十年,他前来拜访这位朋友,对他而言,短暂的不过是杰克的昨天…
  好在号角,完好无损的送回了几十年未尝有魔物来犯的前线……
  杰克·琼斯走到了断崖边上,拍了拍手……
  约摸着四五十艘装备精良的军舰,自断崖下的洞窟之中缓缓驶出……
  “我的朋友,我的见识之中,这些东西,便已是全部了,这是你第六次前来,每一次都是一个十年…每一次,我都更是不堪了一些…恐怕在你眼中,这些东造物,恐怕都不能抵挡,你眼中所见的脚步吧……”
  杰克·琼斯似是无奈又似是自嘲一般…
  ‘我已行将就木,请原谅我的别有用心…’
  背对着那个年轻雄壮的尖耳朵金发朋友……
  “我向神明祈祷,虽未能获得永生,但我似乎,寻求到了一丝不朽的可能……”
  杰克·琼斯自顾自的将上衣脱下,漏出赤裸的上身,年迈的肌肤之下,是鲜血淋漓的几个机械部件…在支撑着那宽阔过的臂膀…
  他取出一柄小刀,像是削铅笔一般,将左背部的‘老皮’削去…
  鲜血淋漓,自其上身流淌至脚下…
  “你会魔法对吧,我的朋友,帮我一个忙…把这个…”
  杰克·琼斯将一颗半透明金属制成的核心,颤颤巍巍递到这个高大的朋友面前…
  “装进我的胸膛…在我的漫长人生当中,我无人可信,也只能寄希望于你…兴许,在你眼中,我这一生不过是你一路上行走的须臾之间…”
  “好…我试着去帮你…但从今往后,我们不再会有任何交集…”
  ……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不过一刻钟罢了…”
  杰克·琼斯缓缓站起,左半的上身躯体,已由机械代替,透明的蓝水晶胸腔下,一颗精密的核心,已然代替了…心脏!
  “那便好,看来还未曾错过…”
  噗嗤…
  一道近乎透明般的匕首,穿过了金色长发的左半边脸,而后,又自右半边脸颊中漏出刀尖…
  “血月之夜啊…”
  “你知道吗,我也只是在典籍之中偶然翻阅到,血羽部族,会在血月升起时,失去魔力…”
  杰克·琼斯将匕首自那金发碧眼的头颅之中抽出,又疯狂的将那柄透明匕首,反复刺进!抽出!
  就这么几十个来回,直至那目瞪口呆的惊愕眼神,变得血肉模糊!
  ……
  漆黑的身影吞噬了四周的光线,那是一个血肉模糊的脸,身影背后长有血色的双翼……
  他急速朝着杰克·琼斯冲来!须臾之间,便将其身前阻拦其前进的舰队,斩成碎段!
  “啊!!!!不要过来!”
  杰克·琼斯冷汗直流!
  一片乌云密布的天,压着另一片阳光明媚的天,而后他眼前……
  云端之上的乌云密布裂开,是另一片天空砸在了那片乌云之上…
  天空…重现阳光明媚!
  梦…醒了…
  那位熟悉的陌生人,早已化为了概念图纸造物…
  魔能机甲框架的组成部分…
  自然是不会化作厉鬼将映在眼前…
  此刻想必在王城当中的魔能工坊里安然无恙罢……
  杰克·琼斯,此时正驶着“路易斯号”,向着永恒之森的战争前线进发…
  这将是太阳帝国对森林部族的总攻,这场战争,将要发动传闻之中的魔能巨炮来画下人族反攻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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