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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焦渴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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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基山脉的雪盲地带,茫茫的雪夜中行军,仿佛困兽在幽暗的谷底儒行找不到出口……
  第三支赤卫军经过两日两夜的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一处岔路口,一处是宽阔平坦的冰面,一处路口通往一条小径,路面上面有着恐狼骑凌乱的蹄铁印踏踪迹,更底层仔细观察,蹄印下还能看到整齐划一的车辙印(履带印)……
  不错,这正是先前由老莫库带队的行军踪迹……
  “看来我们运气不错,已经快要走出了这片雪盲地带,相信前方不远处便能与另一队汇合!”
  年轻的夏·约尔·摩卡顿,向着身后疲惫不堪的众人发出了喜悦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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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跳转到一日前的第一分队,雪峰上的太阳帝国陆军统帅卡·古力·思旺刚刚离去的一刻后……
  “莫库爷爷!路易斯!阿达卡鲁!伊尔修斯!姆乌姆扎!你们在哪?其他人!你们还好吗!?”
  赤卫甲面下传出歇斯底里的呐喊,年轻的夏·马尔·休斯此时正在被雪崩掩埋的冰面上,他只记得刚刚四面八方的炮弹,爆炸在了自己身前身后的兄弟们眼前,残破的弹片甚至穿透了莫库爷爷的后心,迸射划过自己的甲面……
  休斯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冰面!周围满是被炮弹击碎的七零八落的族人及恐狼骑的甲胄与残肢!这处冰面正位于之前遭遇炮击战场的雪峰之下!
  休斯条件反射想要移动双腿,却没有任何反应,一低头才发现,方才那场剧烈的爆炸,已然毁去了自己的双腿,膝盖以下的部分不翼而飞...
  而后转头查看自己的左臂亦是如此。
  “啊!!为什么!!伟大的洞洞族的母神呐!!你过于不公!!为何让他们光荣战死,徒留我一人报废的存活!!”
  撕心裂肺的呼喊回荡在雪峰山谷之中。
  此时被炮击过后本就松散的积雪,因为太阳的升起,加之声音的震动慢慢滑落!于是乎,某座雪峰顶上一个拳头大小的雪球开始自山顶滑落,而后带动第二个,第三个!
  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雪球自各个雪峰上滚落!夹杂着下山路上的泥土与碎石,乃至经过裹挟部分洞洞族人的残肢,最后一个个奔向光滑如镜的冰冻湖面!
  咔,咔咔,咔咔啦啦,冰面开始破碎!
  休斯感受到了冰水自断肢处灌入了血肉之中,一股冰寒的刺骨之痛直达肺腑,休斯强忍着疼痛,用力翻身,随着其双目变得赤红!他发动了洞洞族红皮种姓与生俱来的天赋能力,终于恢复了部分力气!整个完好的右臂支撑起残躯而后猛的向侧方翻滚!第一次,第二次!如此往复,终于快要抵达至岸边!
  然而就在此时!冰面的裂隙已遍布整个湖面,就在休斯第十四次翻滚时……
  咔!嘭!
  整个由冰面组成的湖面如同一张整齐而无序的蛛网碎裂,伴随着湖面碎裂,休斯无助的沉入冰冷的湖水,残存的的右臂无助的伸向湖面,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沉入湖底……
  幽暗之中,休斯仿佛听到了某个来自深渊之中的恒古呼唤……
  ‘死亡可怕吗?’
  “不要蛊惑我的后辈,你这个魔鬼!”
  ‘平静下,劳烦让我说完,另一个我,哈哈哈哈!你在恐惧!’
  “恐惧的人是你吧!”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只剩自己残躯独活!’
  “你在恐惧永恒的封印!”
  ‘可是,你不希望重见天日吗!马尔·哈尔,另一个我!你可是比我被封印的更为久远!哈哈哈哈!’
  “都不重要了,洞洞族的未来会由上帝之手引领,那,便是好的……”
  ‘你在说谎,你可以欺骗所有人!但是欺骗不了我,因为我就是你!’
  “住口!随你怎么胡言乱语!但是不能伤害这个孩子,你要向我保证!”
  ‘胡言乱语吗?哈哈哈,预言者的更迭?如果你的族人得知,洞洞族自始至终只有一位预言者会是怎样的心情呢?还是一样的期待?亦或是,恐惧?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吧,你赢了,就算不去蛊惑这个孩子,想必也是沉入湖底成为雪原海象的食物罢了……”
  ‘很好,马尔·哈尔,你想明白了对吧,你~,,我~,,我~们!还会重临这片大地,这一次,光复种族交给那些后辈,我们首要目标!是要去制造更多的灾祸!以此来延续永恒的生命!哈哈哈哈!’
  “不可以伤害任何一个洞洞族人,牢记我的底线!”
  ‘好的,这孩子,离真正的恶魔之血的沸腾!还差一步!哈哈哈哈’
  良久后……休斯脑中听到了无比清晰,仿佛自灵魂深处穿出的魔音!
  ‘若是如此这般,比之更为可怕的便是,离湖岸仅剩一个翻身的距离,却沉入冰冷刺骨的,永不见天日的湖底!’
  ‘渴求力量的野望,不要被束缚在心底……感受到了吗,心脏的搏动,释放你心底的渴求……’
  ‘把心中那头野兽,释放出来!打开你心中那张血盆大口吧!吞噬掉周围那些被遗弃不再被人需要的血肉!’
  只见……
  方才恢复平静的湖水中生成了一个细小的涡流!
  此前湖面上漂浮着的残躯,沉入湖底的残躯,一并入飞蛾扑火般涌向那个细小涡流!
  “啊!!!!!!”
  纯白的涡流变得殷红,伴随着休斯的惨呼声……
  休斯的胸口出现一个血盆大口,对涌来的残肢断臂来者不拒!
  与此同时,大腿残肢处,生出一颗颗舞动的肉芽!在疯狂的扭曲,在狂野的生长!片刻后,便出现完好如初的双腿!健硕的肌肉,仿若新生!
  休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同时将眼神望向自己的左臂,但是左臂似乎并没有任何动静……
  “感谢您未知的伟力!感谢非凡的存在,由衷感谢您赐予我新生!可是,可是,可是我仅是恢复了遗失的双腿,我还残缺左臂,请您赐予我更多!”
  休斯眼神由清澈转为猩红!嘶吼道,
  “赐予我更多力量!我愿化作您最为忠诚的奴仆!”
  休斯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冰冷的湖水自喉管,大口大口的灌入胸腔尚若未知,他感受到了那头野兽在胸腔中奔腾!
  不!此时此刻,他!就是那头流淌着焦渴之血的野兽!
  ‘你从来不是谁的奴仆,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会是,做你自己的主人,释放你的野望,你的心愿即可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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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约尔·摩卡顿一行抵达了方前老莫库一行的遇难现场!
  地上大大小小的弹坑,残破不堪的破碎甲胄,四处随意摆放着,似是被巨大滚石,碾压过的残肢断臂!
  以及,冰雪覆盖的灌木丛上,老莫库那颗致死都充满悔恨之色的头颅!
  不远处,是一处断壁残垣,悬崖下,是一处似蛛网般破碎,不久又被重新冰封的湖面!
  他们不知道的是,冰面之下,有一头渴血的野兽,正在等待,等待这些曾经的同族同胞们,变为,他的血食!化作,他的力量!成全,他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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