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是谁?

　　雨夜过去，晨光烁烁。
　　潮湿的灰色外套，被随手挂在衣架上，外套尾端处，一滴剔透的水滴摇摇欲坠。
　　而下方的地面上，依稀可见斑斑水迹，
　　“先生。”
　　嗯？
　　躺在床上的况午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
　　谁在喊我？
　　随后，他便又闭上眼睛。
　　“先生，我是韦德。”
　　况午总算舍得睁开眼了，他在床上迷糊的看了会儿屋顶。
　　而后，他才姿态慵懒的坐起身来，问道：“韦德，什么事儿？”
　　“我这里有您朋友送给您的礼物。”韦德的声音环绕室内。
　　“好的。”
　　况午只好下床穿上鞋子，但他又停住了，皱着眉头，在思考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
　　先取礼物还是先洗漱？
　　我为什么会思考这个问题？面对朋友送的礼物，相比起自己不洗漱就出门而丢失的体面，难道不是朋友的情意更重要吗？
　　哦，他想到一个问题。
　　许阳将自己的资金都用来给琳达买配件了，他现在应该送不出体面的礼物。
　　但会这么想的自己难道不是道德缺失吗？怎么能用商品价值来衡量友情呢，还是说我其实.......
　　“先生？”韦德语气疑惑。
　　好吧，韦德已经帮我做出了选择。
　　况午叹气，姑且承认许阳的礼物高过我的体面吧。
　　思想总是先于行动的况午，出门去了。
　　.....
　　雨后的地面潮湿，路边绿植沾得一身雨露。
　　叶子末梢，一滴雨露颗粒逐渐饱满，雨露随微风摇拽，顺势落下。
　　嗯？
　　况午摸摸后脑勺，摊手看看，发现是一片水迹。
　　这让他想起来昨晚的雨夜，密集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虽没什么攻击力，但还是会让他本能的产生恐惧。
　　这种恐惧，在人类还是爬行猿人的时候，就存在了，躲避不过雨水的，早就死在了漫长的进化途中。
　　这种恐惧促使他在睡前，给自己喂了一颗感冒药。
　　嗯，催眠效果不错，他昨晚睡的很香。
　　也许是人类身上的动物性还远远未曾消退？
　　他摇摇头，快步离去。
　　.....
　　几分钟后，
　　他取回礼物，返回的路上，他晃了晃礼物包装盒，不知何物。
　　接近家门口后，他一手拿着礼物，一手开门。
　　屋内光线昏暗，像是在另一片空间。
　　我拉上窗帘了吗？
　　他也没多想，迈步走进门内。
　　刚走近门中时，从光亮突转到昏暗，使得他的眼睛视物有些模糊，门内各处所见皆糊成一团。
　　慢慢的，他的眼睛才渐渐适应了昏暗环境，房屋内的各处事物，色彩和形状渐显，展露了它们原本的模样，
　　但在看清门内事物后，他不由一愣。
　　只见房间座椅上，一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正吃着一个红苹果，见他进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啊，对不起，走错门了。”况午面带歉意，退到门外。
　　转身一看，两个黑色调的机器人举着枪支，朝他逼近。
　　面对危险，他身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但这他后退一步，
　　两个黑色调机器人却“哒”的一声，齐齐迈前一步，整齐协同的步伐节奏，让人心中生惧。
　　况午不由一时呆愣。
　　就这样，他每退一步，两个黑色机器人就整齐划一的前进一步，生生被举着枪支的机器人，一步步又逼回到屋子里。
　　“咔哒”一声，屋门密闭。
　　退回到屋内的况午还来不及反应，他手上的礼物，便被一股粗暴的力量夺走。
　　一个冰冷的金属物套上了他的脖子，冻得他身体一哆嗦。
　　他脖子两侧微微一痒，像是两根细针扎入，全身肌体一时间变得凝滞，之后放松。
　　然后，
　　他就失去了对身体行动的控制权。
　　“请坐。”
　　就像命令一般，况午被挟持着身体，端正的坐在中年男人对面的椅子上。
　　况午沉默良久，问道：“你吃的是我家的苹果吗？”
　　咬完最后一口苹果的中年男人，将果核丢进垃圾桶，他平淡的瞥了况午一眼，道：“你家里有苹果吗？”
　　“有其它水果，你吃不吃。”
　　“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哦。”况午点点头，似乎了解到了一些信息，问道：
　　“你这个行为不太符合工作规范吧？”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身旁，那不知何时出现的助理机器人。
　　助理机器人背负双手，站立出一副优雅绅士姿态，它一本正经的道：“长官，这个行为确实违反有关拘押相关的人权条例，不太符合规范。”
　　“你为什不提醒我！”
　　助理机器人一派理所应当的看向他道：“因为会提升我的离职风险。”
　　“......”中年男人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小声问道：“能删除吗？”
　　“长官，您这句话也会被记录了下来。”
　　“.......我总算知道我的上一任为什么会被降职了。”
　　“嗯？”助理机器人不解。
　　中年男人有些烦躁，看了眼面前的况午道：“我看你情绪放松了不少？”
　　况午语气淡定的道：“哦，原来是公职人员，我现在要对这种违反条例的行为进行抗议。”
　　庞长官只觉得拳头硬了，狞笑的回应道：“那也要你是守法公民。”
　　“他带回来什么东西！拆开！”
　　助理机器人从警卫手中接过礼物包装盒，眼测一遍后，拆开包裹，拿出一个粉红色的.....
　　计时器！！！
　　庞龙面色一紧，努力压制自己逃跑的欲望，沉声道：“什么东西。”
　　助理机器人脑袋缓缓转向这边。
　　庞龙屏息等待，坐立不安，只觉得时间都凝滞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计时器。”
　　庞龙瞬时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计时器的时间到了7：59:56。
　　57秒
　　58秒
　　59秒
　　..........
　　“现在是愉快的早上八点！哦！亲爱的，别再赖床了，还有，你昨晚真棒！让依依感觉太满足了!
　　不过，可怜的依依还是希望你下次能.........”
　　极具魅惑感，极具性吸引力，极具劲爆的内容响彻整片空间。
　　话音落去，庞龙沉默半晌。
　　而后，他看向况午僵硬的面色，神色怪异讥讽道：“不太合规范吧。”
　　况午静悄悄的。
　　片刻后，他才语气认真的道：“警官，我可以实名举报不法公民。”
　　他觉得还是自己的体面最重要。
　　“这不重要。”庞龙面色一沉道：“你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抓你吗？”
　　“不知道。”况午没有犹豫。
　　“早上起来没看新闻？”
　　“没有，刚起床就去取礼物了。”
　　“礼物？那个色情闹钟？”
　　“......是。”
　　“你的PD呢？”
　　“在身上。”
　　“拿给我。”
　　况午被操控着身体，将PD递给庞龙。
　　庞龙低头查看PD使用的相关记录。
　　“警官，你现在未经许可查看个人隐私的行为，符合相关规范吗？”
　　“事后如果证明你没问题，你可以去监察局投诉我。”庞龙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凸显出一位暴力执法者的气质。
　　“至于现在，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