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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三!我问你!”祥林嫂突然来到他身边。
“咋了?”秦老三如惊弓之鸟。
“你还是个男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么敏感的问题?”秦老三侧肩斜觑着祥林嫂,更加惊疑不定。
祥林嫂以不屑一顾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啐道:“是个男人就该有点血性!光是嗓门大,关键的时候却不顶用,不是个脓包,就是个废物!”
“啥叫‘关键的时候不顶用’?你给俺说清楚,不要败坏俺秦老三大好的名头,否则以后俺在村里还咋混?”秦老三仿佛看到了日后大姑娘、小媳妇都以异样的眼光瞄着自己,顿时不寒而栗,立即气急败坏地要求祥林嫂解释清楚,不能让他蒙受不白之冤。
“呸!”祥林嫂将手中的旗杆猛地向地面一插,问道:“识字吗?”
“这俩字俺当然认得!”
“读出来!”
“严惩凶手!”
“你要是个男人,凶手就在你眼前,你咋还不上去拼命?”祥林嫂怒斥道。
“凶手?”秦老三的目光终于聚集在青衫文士的身上。
‘他手中捧着的肉骨怎么越看越像一条狗腿?’秦老三“哎呀”一声大叫,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残酷杀害俺们村多条小狗的冷血凶手?”
青衫文士已经停止了大笑,并将旗杆抛在脚下,现在他正将最后一块精肉撕咬吞进嘴里。
手中那根啃咬得干干净净的腿骨随即被他一折两断,拿在手中敲击玩耍。
对于秦老三的戳指怒责,他充耳不闻,根本不屑于抬头去看秦老三一眼。。
秦老三的心中充满悲愤,‘凶手是如此的残忍,气焰是如此的嚣张,难道真当我秦老三是纸糊泥塑的吗?’
“给我一把锄头!”秦老三掉头向村民们一声暴喝。
“老三!好样的!”一个面目黝黑的汉子跑上前来,将锄头递给他,“不够用的话,俺还可以再给你去拿把铁锹。”
“不用!”秦老三拒绝了他的好意,将锄头在手中掂量掂量,做出跃跃欲试的模样。
所有的村民都欢呼鼓掌,期待他展开进一步的行动。
***
秦老三举起锄头,狠狠地刨了下去,顿时将青衫文士面前的泥地刨出一个坑。
他挥汗如雨,不断地挖坑,让围观的村民都瞠目结舌,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秦老三这么卖力气的干活。
“秦老三这是怎么了?”有人提出疑问。
“有可能吃错药了!”
“不是说他早上吃的是胡麻饼吗?怎么会有问题?”
“也许掺了些许耗子药,药性缓慢,延迟到现在才发作。”
“怎么可能?吃了耗子药能像这般生龙活虎吗?早就奄奄一息了!”
“你吃过耗子药吗?也许吃了耗子药有一段时间特别兴奋呢?”
“特别兴奋?就像你这个样子?......”
“你骂人?”
“没有!”
“啪!”耳光声响起。
“你竟然敢动手?......”
两个村民在人群中扭打了起来,村民一起围观谈笑,秦老三挖坑的情形反而无人注意了。
坑越挖越深,秦老三心无二用,倒也不觉得什么。
很快坑深有半人高了,秦老三才满意地从坑里爬上来。他站在坑边,直起腰,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舒展一下身心。
青衫文士已经将手中的狗腿骨抛到了一边,他扯下了脚下旗杆上的那面旗帜,然后漫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掌。
他的手指如美玉一般白皙光润,可惜上面沾满了油渍,一擦干净,立即显露出夺目的风采。
秦老三转头一瞥,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他的手掌上,顿时一愣。
“啪”一声,秦老三的后脑勺再次受到猛烈的袭击,“啊!”他惊叫一声,鼻子中闻到一股中人欲呕的恶臭味,禁不住浑身一抽,晕厥过去,然后一个倒栽葱跌进了坑里,两只脚挂在坑边,裤脚在风中拂荡。
“别打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出大事了?”
“怎么一惊一乍地?有事快说!”
“秦老三栽进他挖的坑里去了?”
***
“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老三这小子从小也没有过羊癫疯,难道这病潜伏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发作?”
“什么羊癫疯?他只是一不小心,人都有大意的时候。”
“不小心?自己挖坑,然后不小心自己栽了下去?有这种不小心的人吗?他明明是遭受了恐怖袭击!”
“就是不小心?谁没事喜欢袭击他?”
“要不要打上一架?”
“打就打!难道俺还怕你!”
另一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斗又爆发了,很快吸引了村民们的眼球,坑中的秦老三又被他们选择性遗忘了。
战斗最终以一方的胜利而告终。
胜利者趾高气昂,还举起双手,准备迎接观众的欢呼。
“二毛哥!你脚上的鞋呢?”
胜利者这才发现自己脚上的鞋不翼而飞了,他哇哇大叫,才准备让失败者赔偿。
“麻五哥,你脚上的鞋子怎么也不见了?”
上一场的胜利者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鞋也凭空消失了。
“哇哇哇……”他也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两名胜利者不约而同的将愤怒的目光凝聚在依然倒地不起的失败者身上。
俩失败者躺在地上,顿时浑身哆嗦。
“不干俺们的事?”
“俺们拿你俩的破鞋做什么?”
“俺可不喜欢破鞋......”
两人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掏翻衣兜,努力证明自己没有藏东西,不敢再躺在地上撒泼耍赖。
“鞋子去哪了?”
村民们带着疑惑,一起发动起来,在周围四处找寻。
***
青衫文士这时已经将手指擦拭干净,他抛掉了旗帜,以手支颐,稳稳地坐在青石上。
他的眸光清澈幽远,在默默地看着村民的表演。
好几个村民在经过坑边的时候还扳了扳秦老三挂在坑边的后脚跟,没有发现异常,就摇头走开了。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众目睽睽、虎视眈眈!”
“四只鞋子竟然神奇地不见了,这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力!”
“这颠覆了我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村民们四处奔走,都显得情绪激动,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于安坐磐石之上的青衫文士视如不见,仿佛那只是一团空气。
多次奔走无果,村民仿佛陷入了绝望,大家都在那里叹气。
“哎呀!不好了!”
“又出什么事了?难道比鞋子丢失还更严重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秦老三!秦老三!”
“秦老三怎么了?他不是还在自己挖的坑里好好挂着吗?”
“秦老三好像没气了!”
“胡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鼻子仿佛闻到一丝特殊的气息!”
“真的?”
“啊!真的很臭!”
“不会吧?这么快就腐烂了?”
终于有人出手,提起秦老三的双脚,将他从坑里拽了出来。
***
一股恶臭也随着秦老三的身体溢出坑外。
“什么臭味?”
“比臭鸡蛋还恶心?”
“啊!我快不行了!”
“快将秦老三拿去火花掉,竟然腐臭成这个样子!”
“不是秦老三,是麻五哥!”
“什么?你要将麻五拿去烧掉?”
“不是!你完全误会了,是麻五哥和二毛哥......”
“啪”,一个爆栗声响起。
“你竟然要将俺和二毛都烧掉!”
“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俺是说麻五哥你的鞋找到了?”
“在哪里?”
“在坑里。”
坑里的两双鞋子被拿了上来,并且牢牢地穿在了麻五和二毛的脚上,立即恶臭的气味变得细不可闻。
麻五和二毛两人讪笑着,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
“空气终于变得香甜了!”有人感叹。
“这并不是重点!”有人立即回应。
“还有什么比空气更重要?”
“你看看就知道。”
“我看了,不知道啊!”
“这么大的活人你也看不见?你说秦老三并没有腐烂,为啥还昏厥不醒?”
那人去拍拍他的脸颊,“啊!”他又摸了摸秦老三的鼻息,“可了不得了!秦老三竟然真的死了!”
村民们异常震惊,完全不能置信,很多人过来伸手确认。
最终大家都点点头。
现场立即陷入一片可怕的沉默,连空气仿佛都已经凝结。
青衫文士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叠鳖壳,他正在抛耍玩弄,可是村民都在仰首望天,没有一个去注视他。
“二娃!是你将老三拖上的,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吧?”一名老者询问身旁的年轻人。
“绝对不是俺杀害三哥的!俺和他近日无仇、往日无怨......”
“没人说你是凶手!你瞎紧张个啥?只是问你,你拖他的时候,有没发现他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
“俺完全没有想到有这种可能,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啊!”
“秦老三早就死了!”祥林嫂叹息道。
大家疑惧的目光一起聚集在她身上。
“祥嫂子何出此言?”老者问道。
“有的人活着,他早就死了!”祥林嫂从容笑道:“报应啊!这个秦老三缺德的事情做得太多,最后竟然让臭鞋给熏死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