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并排躺着的一个人和一条狗。
“这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不要胡说，这是中华鳖精！”
“中华鳖精？怎么看他也不像一只鳖啊？”小书生崔儒师好奇地问道。
他落水受惊以后，一直卧床修养身体，并没有参加“秋风钓水大赛”和“秋风晚宴”。
欧阳春正站在他的身边，十分热心地向他和小书童详细解释了一番。
崔儒师愣愣地看着大掌柜。
书童却“噗呲”一声笑开了怀，“的确好像一条狗啊！......”
“虎牙！赶紧将大掌柜扶起来！”贺豹对西门虎牙道。
西门虎牙看着躺在地上，像死狗般一动不动的大掌柜，才准备动手，就听见院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芸姑娘！小芸姑娘！......”
七八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大婶和两个小侍女全部双手背在身后，身形奇怪地扭动摇摆，像鱼游鹅步，脚步趔趄地涌进小院来。
李小芸正挽着璧月的手臂，和她一起观看那条倒毙的黄狗，一回头，看见一群气喘吁吁、姿态怪异的家仆，不由秀眉一蹙。
“梁婶，什么事这么慌张？”她松开璧月的手臂，迎上前去。
“姑娘！不好了！......”
“有话好好说！”
“哈哈儿倒毙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哎呦！小姐！你快将老奴的肩胛骨给捏碎了！”
李小芸连忙松开梁婶的双肩，却身形摇晃，似要仆倒，“快！快！扶我回去，我要去看哈哈儿......”
两个小侍女一人伸出一只手，一左一右扶住她的手臂，防止她真的跌倒。
梁婶再次出声道：“姑娘不必回去了！我们已经将哈哈儿带过来了！”她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移到身前。
一只雪白粉嫩，如同面团般小巧玲珑的小狗捧在她的掌心。小狗双目紧闭，没有了活泼的生机。
“哈哈儿！”李小芸悲呼道。
“姑娘节哀！”大婶和小侍女一同劝慰。
“凶手！凶手！”李小芸突然握紧粉拳。
其他的大婶和小侍女将背在身后的手臂全部举了起来，原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只死去的小狗。
她们一起高呼：“查明真相、严惩凶手......”声音高昂、气势汹汹。
***
“严惩凶手！”
“停止暴力！”
“还我狗命！......”
院外人声鼎沸，喧闹嘈杂，让院内的很多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先图才要派欧阳春出去打探，就见老村长率领着两个布衣汉子步履匆匆地闯了进来。
“实在是万分抱歉，惊扰到各位贵宾。”老村长跑到方逸云身边，握住他的手，颤声道：“方总，实在对不住啊！”
方逸云道：“李老村长，不用客套，出了什么事情？”
老村长长叹一声，又接连摇头三次，最后悲愤地说道：“本村所有的犬类在昨晚都惨遭杀害，现在全村爆发了‘乞讨狗命大游行’。膳堂的厨娘都跑去凑热闹，今天朝食恐怕无法妥善安排，小老儿真心过意不去！”
“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倒地的大掌柜突然一骨碌爬了起来，道：“老村长！俺可以去厨房给大家制作美味可口的烧饼。”
老村长一怔，呐呐道：“不咬先生，你怎么躺在地上？地上这么凉，难道你躺了一整宿？”他跑进来以后一直没有去注意地面。
“没有！没有！早晨起床后，才过来躺了一会。”大掌柜脸上露出笑容，他还弯下腰，提起脚边那只条死去的小黄狗。
“慢着！”西门虎牙挡住了他的去路。
“什么事情？”大掌柜一瞪眼。
“请问大掌柜，您老提条死狗做什么？”西门虎牙面带微笑。
大掌柜脸色有些黯淡，他沉吟片刻，道：“俺要去埋葬自己！”说完他一把推开西门虎牙，昂头迈步而去。
西门虎牙顿时发懵，傻傻地站在那里。
郭先图一拍他的右肩，道：“虎牙，还不快跟过去，万一武大掌柜施展出特殊才艺，做出狗肉馅的烧饼那可就糟糕了！”
璧月等诸女一起转头看向郭先图，对他的谋无遗谞深表敬佩，然后又一起低下螓首，一阵干呕。
***
“丧心病狂！”
“无耻之尤！”
“还我狗命......”
院外呼喊声依然高亢入云。
老村长有点赧颜，他咳嗽两声，道：“不咬先生昨天身体欠佳，在广场上晕倒，小老儿还有些为他担心，现在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不由不心生欢喜。小老儿决定在‘乞讨狗命全村大游行’以后，立即举办‘欢天喜地四海同庆篝火晚会’，到时恳请各位贵客务必赏脸参加！”
随即他拱了拱手，歉声道：“游行活动中还有些事需要小老儿现场处理。这里先行告辞，恕罪恕罪！”
“正事要紧！老村长您赶紧去忙您的！”众人一起拱手。
老村长慌慌张张地跑出院门，他的孙女李小芸在仆妇的簇拥下也一起跑了出去。
公羊宰予和石季伦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没有任何神情。
“崔小公子，你在看什么？神情这么专注？”璧月移步到了崔儒师身边。
他正蹲在地上，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地面。
“嘘！”崔儒师摆手示意璧月噤声。
璧月屏气敛息，也蹲下来，循着崔儒师目光看去，只见青砖铺成的地面，十分整洁，完全没有任何异状。
看见两人神情专注的模样，晨星也忍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蹲在崔儒师另一旁一起看地面。
很快她们发现砖头缝里爬出了一只蚂蚁。
纤云抬头看着天上变幻的白云，嘴角挂着冷笑，似乎对一切都不屑一顾。
小院中清风吹过，菊花摇曳，一片寂静宁谧，和喧嚣的院外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
***
“严惩凶手！”
“还我狗命！”
两杆大旗在风中招展，扛旗的分别是祥林嫂和秦老三。
两人情绪都异常激动，一路冲在队伍的最前方，不停地高喊口号，而且是嘶声力竭、发自肺腑的呐喊。
上百个村民，挥舞着锄头铁锹，跟在后面呐喊，一时间响声震天、热闹非凡。
老村长才开始还耐心走在队伍后面压阵，后来他说自己年老体衰，实在经不起折腾，就嘱咐了大家几句，又告了声罪，就在两个灰衣汉子的搀扶下回去休息了。
李小芸看见爷爷已经回家，自己也想回去，结果村民不让。
他们说老村长不在，小芸姑娘就是他的全权代表，绝对不能离去，否则村民会伤心失望，弄不好还会引起暴动，总之后果难以预料，说一千道一万就不让她走。
李小芸哭笑不得，她实在喜欢自己的那条小狗，村民的愤怒她也感同身受，最后她也不再坚持离开，而是在仆妇侍女的簇拥下，走在了队伍中间。
游行的队伍从村东头流蹿到村西头，来来回回，一直在乡村小路上打转。
日影偏移，已渐至中天，大家伙今天起得特别早，一番奔波劳累以后，大多人感到饥渴难耐。
村民腹中“咕咕”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呐喊声渐渐变小。
秦老三虽然嗓子都喊哑了，却依然激情高涨，他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大旗以壮声势。
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才发现后面的村民都驻足不前，和他的距离变得十分遥远。就连祥林嫂都将大旗拄在地上，歪着身子靠在上面，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秦老三连忙捧着大旗，快步跑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大家伙这是咋了？为啥不将正义的活动继续下去！”
***
“噗嗤！”旁边来旺媳妇冷笑道：“好你个秦老三，早上天没亮就在厨房里摆弄，弄得俺家二虎子觉都睡不好，一直吵着要起床吃喷香的胡麻饼。”
“朝食吃块饼这有什么？这都碍着了你们？”
“你吃饼是没碍着俺们！关键是你天一亮就喊大伙起来游街，大家伙有几个来得及准备朝食？”
“看来都怪俺！”秦老三只能苦笑。
他低着头，预计来旺媳妇还会有一阵数落，等了半天，却没听见她再出声，一抬头才看见来旺媳妇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进一枚鸭蛋，再移目一看，发现村民们全部张大了嘴巴。
‘难道他们突然之间全部幻想自己变成了小鸟，因为肚子饿，就张大嘴巴，嗷嗷待哺？’秦老三瞬间感到毛骨悚然。
更让秦老三胆颤心惊的是许多村民突然高举手臂，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难道他们都变成了愤怒的鸟类？’
看着手举铁锹锄头的村民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秦老三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两步，他从内心深处害怕那些农具会像暴雨般砸到自己的头上。
“啪！”秦老三的后脑勺受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
‘难道农具会拐弯，明明没有村民发动攻击啊？’秦老三忙扭头一看，只见一块青石上，坐着一位青衫文士，他双手捧着一根肉骨，脑袋左摇右晃，撕咬一口，闭起眼睛，似乎回味无穷，然后“呸”一声，吐出骨渣。
这次准确无误地砸在秦老三的左脸上。
秦老三左手捂住脸，瞪着那书生，完全被砸懵了。他右手一滑，手中的旗杆滑了出去，倒向了青衫文士。
青衫文士伸出油腻的左手，一把抓住旗杆，他将那幅白布旗帜移近面前一看，口中读道：“还我狗命！”
他先是愣了一会，继而哈哈大笑，身躯前仰后翻，手中捏着的肉骨差点掉到地上。
“还我狗命！还我狗命！”他用肉骨指着秦老三，咳嗽了半天，才继续道：“有意思！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