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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宙？
难道他已经变成了吴城口中的怪物了？
那么石期去哪了？是没看到消息，还是说……
叶笃光心思百转，刘宙却不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只听一声劲风刮过，速度远超在旅馆交手的那次，再加上他视线受阻，叶笃光几乎只能被动防守。
见此，刘宙不禁嗤笑一声，仿佛在嘲笑叶笃光的不自量力。
“唰——”
叶笃光的手臂上立刻多出三条血痕，仿佛被动物的爪子抓破的一样，鲜血喷涌而出，叶笃光不禁因这钻心的疼痛而皱眉。
以往发出痛呼只会引来更多异常，但他难得有同伴在附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让沈绛知道这边的状况？
然而紧紧盯着叶笃光一举一动的刘宙，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刘宙立刻欺身压上，挥舞着那如蜥蜴肉爪一样的手臂，劈头盖脸地向叶笃光抓去。
“别想打什么鬼主意！”刘宙呵斥道。
叶笃光不答，当即把刚才的那个念头划掉。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他是疯了才会选择在坑坑洼洼的玉米地里拖延时间，等待沈绛过来。
于是叶笃光连连后退，只是看不见眼下的状况，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狼狈，如此示弱般的表现，顿时引来刘宙更加张狂的嘲笑。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刘宙自觉在猫戏老鼠，叶笃光的能力来自于眼睛，可此时却根本睁不开眼，而刘宙却已经拿回了那个力量，对付一个叶笃光，这不是绰绰有余的？
“噗——”
利爪再次此入叶笃光手臂，刘宙狞笑着准备将手抽出，却发现叶笃光用那只完好无损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个触感……你当真舍弃了人类的身份？”
叶笃光的眼睛依旧痛得睁不开，但刘宙的速度变换之快，远超常人，拳风每每破空的声音也格外沉重，再加上划破他手臂的方式，都让叶笃光不得不往另一个方向想，然而在这种状态下他的确不是刘宙的对手，不得已之下，叶笃光只能拿自己的手臂作为代价，抓住刘宙。
可抓住了，又能如何？
刘宙表情狰狞地将刺入叶笃光手臂中的指甲搅了搅，毫不意外地得到后者痛苦的闷哼，但即使这样叶笃光还是没有放手，刘宙正好巴不得他如此，他一边加大手上的力道，一边嘲讽道：“人类？那种孱弱的生物，难道能拥有这种力量吗？”
……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是吧？
一句吐槽在叶笃光脑海中划过，但他给气氛的没有说出口，只是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什么力量与我无关，但既然你不打算用人类的手段，我也不会再留手了。”
“哈？”刘宙夸张地叫了一声，说：“你还能怎么蹦哒……”
尾音未落，刘宙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丝丝灰雾从叶笃光身上冒出，仿佛清晨缭绕在山间的薄雾，可这看似毫无杀伤力的雾气笼罩在身上，刘宙却突地觉得心底一空。
明明四肢俱在，大脑清醒，刘宙却觉得自己提不起分毫力气，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什么都从脑海里消失了，就好像一块被架在火架上烘烤的冰块，除了被动的溶解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砰！”
不知过了多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之间，刘宙的身体直勾勾的倒下，身体砸在地面的瞬间，他好像听到远方飘来叶笃光的声音。
“什么人！”
“小叶，对不住了哈。”
这个声音……好像是吴叔？
叶笃光浑浑噩噩地醒来，双眼立刻传来如火烧一般的剧痛，看样子是之前喷在眼睛上的辣椒水并没有得到处理，此时辛辣的感觉刺激得叶笃光不住地想要揉眼。
可叶笃光随即发现，他的手早已被人死死捆住。
那人似乎对他有什么深仇大恨，绳子刻意地往叶笃光伤口处绑了好几圈，此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叶笃光痛得甚至感觉自己能再昏死过去。
可叶笃光还是挣扎着坐起，总不能让后背也继续压着伤口。
这点动静很快引来旁人的关注，刘宙阴阳怪气地开口，只是声音听上去虚弱不堪，充满了色厉内荏：“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是挺抗揍的，不然怎么能把我给骗了呢？”
刘宙的语气带着几分恼怒，算上在旅店的那回，这已经是第二次自以为胜券在握时输给了叶笃光，若他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是真，刘宙更是一次都没赢过，这让刘宙如何能接受。
可叶笃光压根没心思理会刘宙，他只想知道自己晕过去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谁的？
睫毛煽动，就在叶笃光努力想睁开眼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也被人蒙住了，只是这点不适相比其他实在太轻，以至于叶笃光现在才察觉，因此，他也只能直接询问：“吴叔，刚才那个人，是你吗？”
“小叶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吴叔没有正面回答，但熟悉的声音却根本瞒不住，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刘宙现在是无头大人的人，你伤了他，不就是在打无头大人的脸吗？”
“哼。”似乎不满意吴叔的说法，刘宙不禁冷哼了一声。
叶笃光却直接呆住，那些记忆翻涌而来，他不敢置信地重复道：“无头？那个没有脑袋的怪物？”
“可不兴这么说啊小叶。”吴叔满脸的责怪，他絮絮叨叨地说道：“无头大人神通广，小叶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被他听到了，怪罪下来怎么办？”
“……”
叶笃光当然知道那个没有脑袋的怪物的厉害，就在十三年前，这条隧道出事的时候。
但是当时，那个怪物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
“消灭？就凭你？”刘宙不屑地冷笑道。
“你这话就不对了，”吴叔白了刘宙一眼，道，“我们小叶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不然怎么十三年过去了，还是让无头大人念念不忘呢？”
“……”想起了无头的吩咐，刘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叶笃光却不禁一怔，他这时才注意到车轱辘声音正在缓缓前行，似是真要把他带到那无头的面前，但奇怪的是，叶笃光仿佛能听到些许水流声音，仿佛正与他们同行。
“我们这是在哪？”叶笃光不禁问道。
“当然是在隧道里头，这可是无头大人的地盘。”吴叔解释道。
……至少他之前找对了地方，就看沈绛什么时候能发觉了。
叶笃光表情松动了一瞬，却被刘宙察觉到，他不屑地说道：“怎么？还指望有人来救你不成？”
“你可不能这么想啊小叶，无头大人这是看中了你的能力，想要提携你，你跟着无头大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没……”
“吴叔，”叶笃光不禁打断道，“十三年前，吴婶和堂哥就是死在隧道里的，你忘了吗？”
吴叔顿时脸色大变，他猛地将推车扶手一甩，叶笃光顿时痛得满头大汗，连虚弱的刘宙也不禁踉跄了几步，黑着脸吼道：“你有毛病吧？”
吴叔没理他，脸上痛苦一闪而过，旋即换上了一副更加坚定的表情，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是他们不懂无头大人的厉害，所以这两次才没能活下去！”
“但是，他们两个人已经醒悟了，不然怎么会在我去祭奠他们的时候，将我指引到无头大人面前去！”
“……”
“小叶，你要是真惦记着你吴婶和你堂哥，就更不应该辜负无头大人的信任。”
“吴叔，我要是愿意的话，十三年前就该答应了。”叶笃光只是平静地拒绝道。
叶笃光知道那无头怪物觊觎他的能力，可他并不想为怪物做事，如若不然，十三年前，叶笃光就该答应了。
见叶笃光这么说，吴叔的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刘宙则是不屑地笑了一声，得意洋洋地说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现在叶笃光落到了我们手里，难道还有的选择不成？”
吴叔转念一想，也觉得有道理，他弯腰正准备提起推车，入手的寒意却让他不禁再度一甩：“这扶手上怎么有水啊？”
水？
叶笃光想起之前听到的水流声，此时正在他身后响起，而此时，两道目光同时看了过来，直勾勾地落到了叶笃光的身后，吴叔大喊道：“是你？无头大人不是……”
“……”
叶笃光听到身后的人小声说了句什么，但他并没听清，只是觉得，好像不是叶笃光所熟知的任何一种语言。
但还没等叶笃光细想，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水花飞溅的声音。
灰雾霎时间从他身上弥漫，叶笃光下意识提醒道：“吴叔小心！”
不过，这句提醒实在多余。
灰色雾气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气势汹汹的水刃却穿不过这稀薄的雾气，接触以后连点水花都没溅起，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是什么能力！”来者睁圆了眼睛，惊讶地大喊道。
叶笃光却是一怔，这人说的果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种语言，但他却意外地能听懂，亦或者说，能看懂。
就像在看国外番剧上的字幕一样。
叶笃光眨了眨眼，还没从这种奇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却突然感觉肩膀一痛。
就像是被鹰爪按住，那雾气对来者并非毫无作用，可叶笃光本就虚弱，多一分外力都能让他难以承受，灰雾在外力施加上来的瞬间消散，湍急的水流声旋即萦绕在周围。
“放开小叶！”
吴叔连忙喝道，他三两步上前，想将叶笃光抢回来。
来者眼睛一眯，她并没去理会吴叔，也不管叶笃光听不听得懂，只是低头警告道：“不会让你见到无头的。”
话音刚落，水流翻涌，位置变化。
等叶笃光从头晕目眩中回过神来，一把清凉的水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来者用不太熟练的语言，生疏地吐出几个字来：“帮忙，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