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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衰后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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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祝贺传来消息,盛半夏走了。
  甄九灵由于悲伤过度,变得痴痴呆呆。
  祝由抽空就去给甄九灵调理。由于自己的眼睛看不清,就让祝贺动手操作天地九针。
  时间一天一天过得很快,总算熬到了九十九岁,祝由终于放心了。
  这天,甄九灵突然神清气爽,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模样,让孙子过来请祝由过去喝几杯。
  到了甄九灵家,祝由道:“二哥,你返老还童了?怎么突然要喝酒?”
  甄九灵道:“三弟,我陪你活到了九十九岁,你开不开心?”
  祝由道:“二哥说话算话。来,我敬二哥一杯!”
  “要是大哥也在多好,我们兄弟三人又是一醉方休!”
  “大哥也算长寿,儿孙满堂。我们两人多活了那么多年,为世人也没有多做多大贡献。来二哥,我们再干两杯!”
  祝贺和甄心都劝说他们少喝一点。但是两位老人不听,结果喝了三杯以后,两人都醉了。
  祝贺和甄心把他们扶着躺在床上休息以后,两人终于轻松了不少。由于不放心,两人决定在旁边守着。
  祝由恍惚中又看到了太上老君。
  他知道太上老君出现必然有事发生,于是上前拦住了太上老君。
  “祝由,你又无理取闹。灵书童子人间修行已满,而且他在人间济世救人无数,按照约定,我得带他回天庭做神仙了。我的仙丹很好卖,炼丹人手不够,灵书是个好帮手。”太上老君甚是得意。
  “不行,二哥说陪我到死的,你不能把他带走!”祝由拉住甄九灵不放。
  甄九灵笑着道:“三弟,我是回天庭做神仙的,你不祝福我吗?”
  祝由哭道:“二哥,你走了,我不习惯,如果还有人欺负我怎么办?”
  “你现在已经是神医了,没人欺负你了!”甄九灵安慰道。
  太上老君朝祝由吹了一口气,说道:“祝由,我吹了一口正气给你,以后邪门歪道遇到你都会敬而远之,你尽情享受人间天伦之乐吧!”说完,脚踏祥云,带着灵书童子飘然而去。
  祝由还是感到一阵难过,胸口一阵气闷,醒了过来。
  这时,祝贺拉着祝由的手说道:“爹,我岳父他老人家走了,享年九十九岁,是喜丧,您不要难过。”
  祝由道:“我知道,他去做神仙了,再也不管我们了。”说完,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爹,我送您回家!”祝贺追了出来。
  “你回去料理你岳父的后事吧!”
  这一年,安禄山和史思明叛唐,对唐朝发动了战争。唐朝由盛转衰,丧失了大量人口,国力也因此锐减。
  祝由有空仍然去灵素医馆坐一坐,虽然病人没有以前多了,但是灵素医馆依然是他生活的希望。
  这天,祝贺问道:“爹,我一直在经营灵素医馆,这医馆名字难道就是根据杨生素和甄九灵的名字而起的吗?”
  祝由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难道还有其他典故?”
  “其实也是《灵枢》和《素问》两本经书名字的缩写。”
  “原来如此。这两本经书主要就是教人们如何养生,如何顺应自然。即使有了病,如何用针灸、汤药、按摩、刮痧、拔罐等方法调理。如果人们作息有度、心情恬淡、淡泊名利、知足常乐,那么就不会生病。或者用治未病的方法就可以解除病痛。爹,我活到了七十多岁,才明白这养生的意义。”
  “就因为灵书童子和素闻童子下凡,你爹我才能尽天年。”
  “爹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神仙?”
  “是不是神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我们这些凡人,只能尽自己的力量,为百姓解除疾苦。自己学会养生,可以延年益寿,少受病痛的折磨。你看药王孙思邈,活到了一百四十多岁。”
  “爹,如果我们这些郎中,为了给百姓治病,把自己累死了怎么办?”
  “你这是杞人忧天!你累死了吗?如果郎中自己都不会养生调理,谈何给百姓治病?如果我们教会了百姓养生,老百姓自己可以治未病,郎中还那么辛苦吗?”
  “爹,我明白了。如果我们顺应自然,及时躲避自然界的邪气,保持快乐,我们就不会生病。”
  “是的,懂得顺应自然,我们才能通天彻地。自然界的万事万物,无不顺应自然。你看看自然界的动物,它们除了弱肉强食而死,很少是病死的。”
  “那我们人类为什么经常生病?甚至很多人病死?”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书生,手提宝剑,哈哈笑着问道。
  “那是因为人类除了没有顺应自然、违背了自然界的规律以外,还欲望很强,要的东西太多,伤及了五脏六腑。病由内外皆发,所以世人大多受到病痛的折磨。”祝由解释道。
  “怪不得我看到那些动物吃饱了就睡觉,没有其他的欲望。一年也就是季节到了才交配,而不是像人类一样四季都在繁衍。我也仔细观察了植物,也都大致如此。”那个书生叹道。
  祝由对这个书生讲的话,感到很吃惊,站了起来,问道:“不知道贵客从何而来,又为何到了我的医馆?”
  那个书生抱拳道:“我是别人介绍而来,找祝由祝郎中。”
  祝由道:“老朽正是祝由,不知客官尊姓大名?”
  那个书生道:“在下姓李,名白,字太白!”
  祝由走了过去,紧紧地握住了那个书生的手道:“原来你就是李白?”
  那个书生道:“正是在下。难道祝神医还知道李白?”
  祝由手微微颤抖,说道:“老朽从儿时就知道李白了!”说完,不由得滴下了一滴清泪。
  李白道:“神医出生时,李白还不知道在哪里。看年纪,神医要比我大个五六十岁,神医又是怎么知道李白的呢?”
  祝由道:“那一年,我十岁,生病了。一位道长来给我治病,还留了一个顺口溜给我,让我务必一定要找到李白。找到了李白,我才能尽天年。”
  李白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顺口溜?”
  祝由道:“灵素入红尘,红尘出李白。李白变三仙,三仙化百年。”
  李白道:“祝神医,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顺口溜,更奇怪里面有个‘李白’的名字。至于是不是我,我还真不能肯定。”
  祝由道:“老朽一直很迷惑。今日遇到了你,也验证了这个顺口溜。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李白能变三仙。”
  李白哈哈大笑,说道:“祝神医,李白变三仙,我倒是十分地明白了!”
  祝贺在旁边问道:“请李公子解释,三仙是什么意思?”
  李白道:“那是世人对李白的厚爱。因为李白喜欢使剑,很多朋友称我为‘剑仙’;还有很多朋友喜欢和我喝酒,所以这些人称我为‘酒仙’;更有一些人喜欢写诗,也喜欢李白的诗,所以称我为‘诗仙’。”
  祝由点头道:“原来三仙是你一个人。可见李白你是一个百年不遇的了不起的人物。”
  李白道:“这三仙之中,李白更喜欢‘酒仙’这个称呼。其实李白也是一个凡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时常生病。这不,有人介绍我找祝由祝神医看病了!”
  祝由道:“李三仙,不知道是哪位介绍你来找我的?”
  李白道:“是当朝的贵妃娘娘介绍的。她说您的医术举世无双,针到病除!”
  祝由道:“原来如此。李诗人是否有点狂?”
  李白吃了一惊,立即抱拳行礼道:“看来人称神医,并非虚言。还没诊断,祝神医就看出了我的病!”
  祝由道:“请李公子坐下来,我为你诊断。”
  李白坐到了诊台旁边,祝由三根手指搭上了李白的寸关尺脉。
  “阳盛而阴虚,上盛而下虚。睡眠也不是很好。”祝由又看了看李白的舌苔。
  “我经常失眠,而且喜欢喝酒赏月写诗。请问神医如何调理?”李白问道。
  “除了受了阳邪以外,还与你的生活习惯相关。”祝由道。
  “请祝神医讲明,李白看看以后能否在生活中避免。”
  “你喜欢饮酒,也是造成你生病的原因。”
  “祝神医,如果是因为这个习惯,李白估计将来也改不过来。”说完,哈哈大笑。
  “酒为粮食之精,其气剽悍滑利。会先于其它食物的精华随气血运行。而且会妄行。时间久了,酒气会和你体内的阳邪配合,让你陷于癫狂之境。”
  李白再拜道:“这与其他良医诊断差不多,甚是准确。请神医给李白调理。”
  “由于我年岁已高,不再耳聪目明。我拟定方案,让我儿子祝贺给你调理。”
  “那都是一样。”李白坦然道。
  “泻其阳邪,补其阴之不足。”祝由对祝贺道。
  祝贺问明了李白早上醒来的时辰,于是在当日漏水下十三刻,进针李白的足太阳膀胱经之申脉穴,泻其阳邪。又在漏水下十五刻,进针足阳明胃经之足三里穴,泻其胃腑之热邪。并请李白配合进针吸气,出针呼气。随后,漏水下十六刻,祝贺又进针李白的足少阴肾经之照海穴,并请李白配合进针呼吸,出针吸气,以补法,补其阴之不足。
  经过一番调理,李白感到舒服了很多。
  李白道:“祝神医,我不知道怎么感谢,给您银子又太俗气,给您医馆提个字如何?”
  祝由道:“李公子闻名天下,能为我灵素医馆题字,那是极大的厚爱了。除了这几个字,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白道:“神医但说无妨,只要李白能做到。”
  祝由道:“我特别喜欢你的那首《侠客行》诗,能否大笔一挥,写给我?”
  李白道:“那还不简单?祝神医喜欢我的诗,是我的荣幸!”
  祝贺拿来纸墨笔砚,李白大笔一挥,先提了四个大字:“灵素医馆,李白题。”然后又用小笔,把《侠客行》写了下来,送给了祝由。
  一个月以后,祝由一百岁生日。
  祝贺在自己家的院子内外摆满了十桌,祝福请来了亲朋好友正好一百个人。
  祝寿去把祝四喜也找回来了。
  祝小雨让大池还有鱼请了几个日本郎中来向祝由学习。
  杨开山把杨家的老小全部带来,说是给神医祝寿。
  甄心回了娘家,把甄家的亲朋也有请来了,体现了对祝由这位百岁老人得真心真意。
  石榴拿出了杨贵妃赠送的琵琶,还请来了一个唱功非常好的歌妓,为祝由弹奏《春江花月夜》!
  祝由笑眯眯地坐在了桌子的中央,看到儿孙和亲朋好友来给自己祝寿,心中十分地满足。
  祝贺和祝福举起酒杯,跟大家说道:“感谢亲朋好友参加我父亲的百岁寿辰,让我们一起敬一下我们家的百岁老人!”说完,和大家一饮而尽。
  祝由也象征性地端了端酒杯。
  琵琶声中,祝由仿佛又见到了谭美琴唱起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而自己和杨生素、甄九灵坐在椅子上仔细聆听!
  亲朋好友酒足饭饱后在祝福声中逐渐散去,祝由坐在了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祝寿十岁的儿子祝启拿出了一把木剑在玩耍,正是祝由当年的那柄檀木剑!
  祝由想起了自己的孩提时代为别人‘祝由’治病的情景,也听到了师父玄生说道:“祝由,你该走了,师父等着你呢。”
  祝由觉得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身体,飘飘荡荡,随风而散。
  祝启看到祝由在太阳下睡着了,跳着喊道:“太爷爷,你体内有邪气,让你白天打瞌睡。待我来为你驱邪!”说完,拿着木剑,围绕着祝由蹦蹦跳跳,唱了起来:“灵素入红尘,红尘出李白。李白变三仙,三仙化百年!咄,歪风邪气,走你!”唱完,木剑指向了天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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