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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势力？！”苏晟听到这个词语，也是瞬间佩服起了卡萨丁复仇心切的心愿。
“对，所有势力。可能我做不到那种程度，但是在恕瑞玛这块地方上，尤其是曾经害死我妻女的先知马尔扎哈，他们一个都不能活！”
卡萨丁受到虚空的影响，双脚已经不能正常行走，却像是飘在空中一样。说出这番宏伟蓝图后，苏晟甚至从他的胸腔里，看到了熊熊冒火的蓝色怒焰。
那是卡萨丁的心脏。此刻已经被复仇占据了心智。
蓝色虽说代表忧郁，但是在此刻，蓝色，又何尝不代表着卡萨丁努力多年却毫无进展的悲哀？
身为被虚空同化的人类，却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们，拼命地在这片大陆上奔波厮杀。厮杀的还是自己的同类虚空。
苏晟不知道这是何尝伟大的一种精神，他只知道这便是卡萨丁所想要表达的全部。
只要能够复仇，即便再苦再累，我也接受。
“那你现在不是被人类社会所排挤了吗？你拿这么多钱，又能花到哪里去呢？”苏晟思考片刻，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这也是我马上要告诉你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我一同前去髓印集市的地下黑市。那里有着我想要的一切。”卡萨丁说道。
苏晟赶忙拿出地图，髓印集市在地图上着重标为红点。这是之前的伊泽瑞尔探险时，曾经吃过苦头的地方。看来，恕瑞玛没有什么所谓完全的善茬。
于是借着这段没有记忆的经验，苏晟胡乱诌道：“髓印集市那里凶险异常，有很多不属于恕瑞玛能够对付的东西，你确定你要去？”
“我十年前跟着商队去过那里。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跟着商队出行。也就是去了髓印集市，我们吃了苦头，才在那里拖延了许久。
尽管那次出行，我收获异常丰富，赚够了足够我们一家三口好几年花销的钱。
可是一切都没了。没了家人，我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
我当时要是不那么贪图钱财，也不会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妻女，被那些肮脏恶臭的东西，拖拽入无底深渊......”
苏晟害怕卡萨丁又被过去的幸福所冲散了复仇的决心，于是便赶忙打岔道：“如果你做好了准备，我随时可以出发。我正好要去沙漠深处的耐祖克古墓，那里有些私事需要我去处理。”
“耐祖克古墓？！那里早就被黄沙和虚空吞没了！！就连一丁点遗址都不会剩下！！！”卡萨丁音调拔高，尖叫道。
但苏晟的心总是坚定不移的，他决绝地说着：“你不用说了。即便是被吞没，我也要去一探究竟。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我活在这世上，也将同时变得毫无意义。”
“好的，伊泽先生，是我冒犯了。我稍微准备一下，一会我们在泰利什尼的城门口会面。”卡萨丁很合时宜地退了一步。
苏晟也是没多追究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
是真是假，只有自己实践过才知道。
这是苏晟履行了二十二年的人生准则。
来到联盟世界，这样的基本观念，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尽管苏晟只迷失在精神世界一次，可是他越来越发觉，精神世界的奥秘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些不断变换的场景，一定映照着生活中的某些情节。
就像戏剧，即便是最高超的编剧，也不可能毫无根据，再次描写出一部荷马史诗。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不光是精神世界，还有自己穿越的奥秘，还有拳套能力的来源。当然更重要的，是需要知道自己的存在。自己到底是已经死在了现实世界，亦或是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成为了母亲宋琳娜的实验对象？
......
......
苏晟前脚刚迈出家门，妲卡丝激动的叫喊声就从街道另一头飘了过来。
“伊泽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
苏晟不冷不热地回复了一句：“哦，所以你来干嘛？”
“我决定跟着你！我的母亲她完全支持我的行动！我告诉过她了你是怎么从强盗团手中救下了我，母亲很是欣喜。还说如果可以的话，想让我与你结成余生伴侣......”妲卡丝说到后面，脸竟羞愧地红了起来。
苏晟也是被她的后半句话给吓了一下，脚下的步子迈了一半，突然像平地摔一样趔趄了一下。
“等...等等，你说的是认真的？”
“我...反正我也不知道啦......”妲卡丝逃避了话题，在一旁捏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她曾经差点被卖进窑子里面，但是她的内心依然是一片纯净的明镜。对于以身相许什么的，她也没有经验。
打闹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跟卡萨丁约定好的泰利什尼城门口。
卡萨丁对于这个稍微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有些惊讶，立马警觉地想要戴上自己的面纱。
可是妲卡丝不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主动打招呼道：“你就是那个恕瑞玛传奇商队的领袖......卡萨丁！对吧？久仰大名，嘿嘿！”
“你...你不觉得我是个怪人么？”
“怪人？没有吧！说实话，自从虚空入侵以来，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正常人了，不是吗？”妲卡丝清澈的眼神注视着卡萨丁，就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真诚。
苏晟没想到两人能那么快自来熟，在两人旁边转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插进去。
可能是皮肤白皙、说话温柔、细声细气的妲卡丝，让卡萨丁想起了自己那个已经被虚空吞噬成养分的妻子。所以卡萨丁才和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子聊得如此兴奋。
曾经他也拥有一个和睦美满的家庭，要不是虚空......
苏晟只好不去影响两个本地居民的谈论，转而当起了向导的职责。
恕瑞玛沙漠的地形地貌和普通沙漠有很大差别。几乎每走几百米，一座沙丘便会拔地而起。可是脚踩上去，松软的细沙又会立刻束缚住每个人的脚踝，让人动弹不得。
苏晟吃过两次瘪后，也是花了有一段时间才从中挣脱，只能被迫绕路。
可是沙丘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苏晟的想象，无论怎么绕路，沙丘永远会精准地出现在他视野的前方，完美地阻碍住几人往前的去路。
苏晟也是绕路绕烦了，回头问道：“卡萨丁，你以前在沙漠上行进的时候，道路情况有这么复杂么？”
卡萨丁闻言，也是停止了闲聊，注视起了周边的地形。“这里不是主路，我们好像闯入什么大型生物的领地了。”
大型生物？难道是虚空遁地兽雷克塞？这个想法瞬间爬上了苏晟的大脑。
游戏中，雷克塞可以随心所欲地挖掘隧道，把召唤师峡谷的每一寸土地，都变成虚空女王随意通行的辖域。
这个能力既然可以被设计师做成技能，那么证明这个尖叫一声便会令人胆寒的女王，一定把这个技能运用得炉火纯青。
“不，在我看来，它们更像是...那些让商队无比头疼的潜沙兽。”卡萨丁抓起沙丘上的一把细沙，轻而易举地便在手上捏碎了。
苏晟第一时间看到了卡萨丁这个看似有些迷惑的行为。他立马联想到了自己在海中小岛上，那里的细沙同样也是轻轻一捏就会发生散架。
“难道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命案？”苏晟再结合上沙滩上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几滩血液，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可是卡萨丁却很快地给出了否定：“不，据我所知，潜沙兽对于商队是没有攻击性的，甚至还会帮助商队穿越难以徒步穿行的地方。”
妲卡丝从没有来过内陆，干涸的嘴唇已经让她闲聊都有些困难，更不要谈帮上忙了。这还是她已经喝光了苏晟腰间所挂水袋的纯净水。
苏晟虽然自己也有些口干舌燥，可是在华夏，燕城夏日的气候，比恕瑞玛沙漠的环境，也只能说是不遑多让。他已经习惯换了一天都喝不上几滴水的日子，而是只靠饮料度日。
两人正在紧张分析当中，背后窸窸窣窣的挖沙声突然响了起来。
“嘘！你们听！”苏晟立刻制止了卡萨丁继续交流的想法，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卡萨丁本身已经被虚空腐蚀得不成样子，几乎可以完美隐匿自己的气息，但是对于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的妲卡丝，憋气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果不其然，才憋了十几秒，她的脸色就涨得通红，然后咔咔地咳嗽起来。
苏晟已经来不及制止了，他刚伸出手想要拉回离他们相对较远的妲卡丝，浅沙中，突然蹦出一只身体细长、上半身呈土黄色的怪物，它尖叫着，撕裂着尖嘴朝着妲卡丝扑去。
苏晟并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时光交错能不能对怪物起作用，但是出于保护心理，他还是尝试性开启了技能。
可是只有自己周边两三米的圆形区域，没有了风沙继续肆虐，他静下心来，再次往圈外看去，风沙之中，已经没有了妲卡丝的踪影。
只有一丝微弱的呼喊声没有被沙子所埋没，从地平线以下的地方传出。
妲卡丝，怕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