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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苏晟看出了卡萨丁的窘迫，开口道：“你开个价，我把这件皮甲带走，我们换个地方交谈。”
卡萨丁闻言，掰着自己的手指算了算，最后说道：“加上穿越虚空边界所需要的花费，三十万。”
三十万！
苏晟听到这个价格，还是有些许肉疼。刚刚付款的时候，苏晟已经看到了信用卡的剩余余额，只剩下小几百万了。
要知道，自己当时是带着六千万离开的3C党，结果就这么一个多月没挣钱，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地跑走了，自己很快就又会变成穷逼了！！！！
但是为了从这个真正经历过虚空之殇的男人了解到情报，苏晟只能被迫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三十万换一手独家情报，不亏，嗯，不亏.......
苏晟的心仿佛在滴血，但是也只能乖乖刷了卡。
卡萨丁看到钱款如数到账后，紧绷的神情也是有了些许放松，拍着苏晟的肩膀道：“好，阁下，你果真是个遵守信用的人。还不知道如何称呼阁下？”
“伊泽瑞尔。”
“好，伊泽先生，还让我们移步集市外的出租房详谈。”
苏晟拿上了皮甲，迫不及待地便开始上身试穿。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件皮甲仿佛是自适应大小，拿在手上的时候看着还比自己的身体尺寸小上两号。但套在身上后，不仅完美适配苏晟的体型，甚至还像是会呼吸一样上下轻微晃动。
“这...这东西这么通人性吗？”
苏晟有些震惊了。照理来说，虚空不都是一些只会吞噬，没有自我意识的怪物吗？
卡萨丁没有回话，而是继续快步走着，一直到一个已经有一半塌陷的土坯房旁边。
“到了。”
然后他轻车熟路地拿出铁钥匙，插入生锈的锁孔，转了四五圈，才终于听见铁门吱吱呀呀地响声。随着门打开的一瞬间，竟然从屋里断裂的椽子上掉下来许多沙尘。
卡萨丁摘下面纱，抓起旁边的扫帚，对着空气猛烈地挥舞了几下，才算没有让沙尘落在二人身上。
“有几年没有回来了，见谅。”卡萨丁不失礼仪地微笑道。
苏晟环视着屋子里的陈设，怎么都找不到哪处是有人待过的痕迹。被灰尘完全弥盖的老旧电视，即便被防尘罩遮盖，却仍然已经没法使用的厨具冰箱。
“这...这里曾经是你住的地方？”
“是，伊泽先生见笑了。我之前还是商队领袖的时候，经常在这里临时扎脚。”卡萨丁像个体贴的妇人一般，把沙发上所有尘土逐寸逐寸地清扫干净，才招呼着苏晟坐下。
“我知道你痛恨虚空，它带走了你的家人，我没有说错吧？”苏晟盯着卡萨丁忙碌的背影，还是把内心的疑虑说了出来。
卡萨丁听完猛然一怔，“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别担心，我和你是一条战线的。”苏晟只能安慰道。
“好吧，再给我一会时间，我告诉你这些年我在虚空里都遭遇了什么。”卡萨丁叹了一口气，继续开始收拾已经凋零破败的屋子。
等到卡萨丁屋子收拾完，坐在沙发上的苏晟已经有了些许困意。
“好了，伊泽先生。你一定等急了吧？”卡萨丁转过他那张已经被腐蚀得看不出人样的脸，灿灿笑道。
“还好，不过我也没什么着急事。”
“你知道我的家人被虚空吞噬，那也知道我主动跳入虚空这件事吧？”
“对。”苏晟还是不得不感叹父爱的伟大。因为担心家中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尽管明知山有虎，却毅然决然跳入虚空，甚至还能捡回来一条命，这就是卡萨丁身为一个父亲，能够做到最伟大的事情。
“那我就接着给你讲这几年发生的事了。我跳入虚空后，我以为虚空是一个无尽贪婪的大洞，会不顾一切地吞噬掉所有可见之物。但事实大相径庭。
我不是给虚空洗白，我只是发现，里面有着他们自己的一套生态系统。有村落，有统治者，有虚空珊瑚林，还有我们这些掉入其中可怜的凡人。
在那里，凡人是最低的一个档次，是作为虚空生物成长吞噬的储备粮而存在的。在那里，只要你吞噬的生物足够多，你的体型就可以趋于无限大，你的力量也将无可比拟。我不知道虚空生物究竟是怎么成长的，但在那里，我见到了我们那个村落几乎所有人的尸骸，包括我的妻子，唯独没有看见凯莎。
凯莎掉进虚空的时候，她还只有十岁！我疯了似的寻找她的踪影，可是一无所获。紧接着，一个改变了我下半辈子的东西来了。——虚空神教团。”说到这，卡萨丁暗暗捏紧了愤恨的拳头。他恨不得把那些吃人的东西统统给撕成碎片。
“那如果凯莎还活着，她今年几岁了呢？”苏晟知道卡莎在地底疯狂屠杀虚空生物的事迹，于是询问卡萨丁道。
“你说她啊...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了吧。十二年了，结果还是从里面走不出来......”卡萨丁抬头望着破了一半的天花板。去掉了面纱遮掩，他的声音已经受虚空影响，已经吐字不清，带上了一股虚无的空灵感。
“虚空神教团里，有一个我痛恨一辈子的人物，自称先知的马尔扎哈。就是他天天嘴里念叨着，需要给伟大的虚空神献上祭品，这个村落才不会受到虚空怒火的波及。可是那些牛羊牲畜分明是被他们给贪污了！！
要是碰见哪个村庄没有按时上交贡品，他就会用自己邪恶的魔法唤出虚空，吞噬掉这个村庄的一切。我的家人，就是被他这样献祭给了虚空......所以我当时定下目标，一定要跳入虚空，把这个杀害我家人的恶魔手刃终结！！
事后，他这个本来应该是恕瑞玛伟大的大魔法师的人物，居然恬不知耻地向虚空创世神索要报酬！！我迷失在虚空珊瑚海的时候，躲在珊瑚里看完了全程。
也就是从那之后，我才发现他自称是虚空的先知，结果在虚空神教团的职位排名中，连尾巴都待不住。而且我也了解到，这个虚空神教团，教员足足有上千人。
因为找不到离开虚空的出口，我便拿着那柄最为锋利的军用匕首，开始挨个屠杀那些神教团的人员。可是因为我杀害的虚空造物越来越多，一些虚空生物趁机爬上了我的身体，把我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卡萨丁那极度愤懑的声音，好像是在控诉。这么多年来，虚空对他的家庭，是有多么无情。不光夺走了卡萨丁可爱的妻女，还把他变得眼里失去了光芒，最终只有了报仇虚空这一个目的。
“所以呢？最后你是怎么出来的？”苏晟这下就不得不好奇，一个被虚空几乎完全侵占了心智的人，是怎么逃出虚空，最后又能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
“之后，因为虚空吞噬的体量越来越大，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艾卡西亚，那一个小小的恕瑞玛南部沙漠。虚空的规模甚至蔓延到了整块恕瑞玛大陆，还有我曾经出海去过的诺克萨斯。
频繁地吞噬，让虚空最终自我形成了一个自称为虚空最强几何体的生物。她自称为卑尔居恩，可是我却听到神教团的一众人员，都称她为卑尔维斯。
但不管如何，卑尔维斯变得越来越无法控制，她自诩为虚空中最为强大的存在，封自己为女王，并且慢慢开始统领大批大批的虚空大军。那次是她为了占据一座主城，派出虚空大军时，虚空才终于打开了一个通往外界的缺口。我也就趁机逃脱虚空。
可是虚空中没有时间的概念，除了一片紫色的虚无外，剩下的就是那些可悲的生物无休无止的嚎叫。我从中逃出来后，意外碰到了我之前待过的商队。
他们不再奉我为首领，甚至还称我为怪物，对我刀剑相向。我无奈之下，杀光了他们所有人，并且占据了商队的资源，最终变成了人人唾弃、人人恐惧的疯子。
为了掩盖自己，我开始戴上了面具，可是头上长出的虚空犄角却隐瞒不住我的真实身份。我开始逃避，开始在地面猎杀那些虚空生物，并且剥下他们的外壳，剔去他们的血肉，只为向人们证明我还仍然有意识。”
“可是这么做都是徒劳的，因为没有人再信任你，再愿意把你当作恕瑞玛的子民。我说得对吗？”苏晟已经知道了故事后来的走向，便也是同样心存愤恨地说道。
“是的，所以你才会看到我在集市外围，卖着上好的皮甲，却只能被排挤至此。”卡萨丁很是不甘的说道。“所以我要重返虚空，这次我要蓄积足够多的力量，一鼓作气，打败卑尔居恩。”
苏晟不好意思浇灭他的决意。在官方背景故事中，虚空女皇卑尔维斯，已经是一个足够一口气吞掉一个诚邦的可怖存在了，岂是区区一个凡人的力量，就能够随手捏死的蚂蚁？
于是苏晟鼓励道：“有这样的想法当然好，所以你要怎么办？现在就重返虚空吗？”
“当然不是。我首先，要让地面上，那些隐藏在凡人之中的虚空神教团成员，都付出他们相应的代价！”卡萨丁咬着牙说道。
“虚空神教团已经渗入了恕瑞玛的骨髓，如果要想拯救这块垂危的大陆，唯一且仅有的办法就是，首先摘除他们在地面上的所有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