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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海贼王蔡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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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狱卒被蔡牵瞪眼一瞧,吓一激灵,往后退了几步。
  又一个狱卒走上前来,说道:“让他唱,明天行刑,让他快活最后一晚。”
  俩狱卒说笑折返回去。两侧全关着一些蓬头垢面的海盗,个个儿衣着诡怪,有的粗布麻衣,有的是松垮又脏的锦衣绸缎,有的又是粗布加绸缎,还有者,则套着破烂的甲胄,更有者,各种衣物杂糅混合,还有零散几个,或赤膊裸着上身,或一丝不沾。但很统一的都没有发辫,有的胡乱散着,有的有简单的发髻,有的秃着,有的又胡乱地剃出诡异好笑的样子,这会儿一个个儿都趴在丛棘后头,冲着两个狱卒嬉笑。
  狱卒抽刀砍过去,他们又一哄而散,等狱卒走过去,又嬉笑着趴到丛棘上说着荤话。
  “呵!”
  走廊里传来一声蔡牵洪亮的咳嗽,顿时所有海盗立刻收了声儿,昂头静静等着,似都要听着什么的样子。
  然而牢狱里寂寂无声。
  此时,在乍浦水师衙门里,浙江水师提督林国枕和总兵李伦坡在沙盘推演。
  沙盘之上,摆着几十艘木船,李伦坡给林国枕推演缉捕海贼策略。林国枕有些兴趣索然,背耷着手走到门口,说什么活捉了海贼头子蔡牵,已然是大功一件,至于其他海匪,都是虾兵蟹将,算不得多厉害,不过是一些沿岸渔民聚集成患,不足挂齿,用不着推演作战策略,太拿他们当回事儿了。又言说已从广州和其他内江水师筹措了一部分粮饷、火器,等粮饷一到,到时候再将其他海匪一并歼灭。
  李伦坡听着话,有些焦灼样儿,说:“林大人,我们不能小瞧了海贼,蔡牵虽为最大,但可比之于他的,还有福建那边的莫官扶、广州的陈忝宝,力量虽比蔡牵小,但养痈遗患,捉了蔡牵,他们必然有所畏惧,加之水师海勇此时都蓄力激昂,可一鼓作气,平了沿海其他海贼。”
  林国枕看着外面的汝墙,月亮之下,汝墙墙垛上,几个水师海勇伫立着,只有孤瘦的剪影。
  林国枕回身走到沙盘前,说:“蔡牵是我浙江洋面海贼,自然当归我们捉拿处置。那莫官扶和陈忝宝之流,远在粤闽一带,再说了,水师出海一次,粮饷火器兵丁是一笔巨款,朝廷拨济又少,府衙空亏,就自家人管好自己地盘吧。”
  “林大人,海贼们可不分府道州界,你也知道,那蔡牵,横行海上,近则杭州湾抢劫掳掠,远则进雷州和广西胶趾洋,驰骋千里,大清国海线又绵长,那陈忝宝也不是没来过我浙江洋面。”
  林国枕不做声,昂头背手,仍旧看着外面的汝墙。
  “林大人,此回活捉海贼蔡牵,实乃运气,他上岸游走,被我官兵认出,这才得以活捉。”
  林国枕走回沙盘处,用手拨拉了几下沙盘上的小舟,笑侃道:“李总兵,言重了,这不是辱我大清水师官兵嘛。再者,蔡牵已捉,他的那些匪勇自会鸟兽散。至于你说莫官扶和陈忝宝之流,他们海上兴风作浪,赶出去就得了,难不成他还敢到陆上造次?好了,好了,我会向总督常青大人请示,咱就别杞人忧天了。”
  李伦坡又要说话,林国枕摆了摆手,李伦坡只好止住话头。
  林国枕走到门外,昂头抬眼看着天上的明月,招呼李伦坡过去赏月。
  李伦坡无奈跟随过去。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越过水师衙门的汝墙,遥望杭州湾,此时杭州湾口,月色中,密密麻麻数百艘大小船只推着海浪朝着乍浦水师营驶来。
  月亮高悬,一缕乌云缓缓遮挡过去。
  而在汝墙下的营房里,一众水勇却懒懒散散地打天九。
  这边,乍浦水师营牢狱内,被关押的海盗们却变得安安静静,唯有蔡牵还在哼唱他的小曲儿。
  几个狱卒围坐在一边,有些困倦,打着哈欠。
  突然,蔡牵停止了哼唱。
  好一阵子静默。
  忽而,他又做声,不是哼唱,而是念起了数字:“十……九……八……七……”
  几个狱卒迷瞪着眼起身朝蔡牵走去,随着蔡牵倒数,狱卒也走到了跟前儿。
  蔡牵扭脸瞪着几个狱卒,继而看了一眼天窗照进来的影子,报了最后一个数:“一。”
  一字脱口。
  轰然一声。
  牢狱的一面墙壁瞬时被炸开。只炸得几个狱卒飞身出去,将丛棘栅栏炸得犹如东歪西斜的大葱。银色月光瞬时撒进来,蔡牵在月光和碎屑飞尘中兀自站着,身上被石块砸中,有些细小的嵌进皮肤里,身上有血液渗出,汩汩流出。
  烟尘还未散去,海盗们一下欢呼起来。蔡牵这才从烟尘中踏步走出,上前踩上一个地上攀爬的狱卒,狠狠一脚上去,将那狱卒胸口踩得咔嚓咔嚓作响,直至收了痛苦的哀嚎,嘴里呼了最后一口气,便一动不动。其他几个狱卒被炸飞出来的石块儿,砸倒在地,身上有飞出去的栅栏碎木,横戳进胸膛,早就没了性命。
  蔡牵捡起狱卒的刀,扔进旁侧的牢狱。海盗们持刀砍断了丛棘,继而一一打开牢狱。有人摸了狱卒的钥匙,将蔡牵身上的铁索解开。一众海盗聚在牢狱长廊里,对着蔡牵呼号:“大出海威武,威武大出海。”
  蔡牵咳嗽了一声,提起一把阔刀,只说道:“干你娘的。”
  而那时,林国枕和李伦坡恰在赏月。一声跑响,吓得林国枕一个踉跄差点载出去,还没等扶正身子,汝墙的兵差疾呼道:“海贼,海贼登岸,海贼登岸。”
  李伦坡仰天闭目,叹道:“完了,完了,我们中他的计了。”
  汝墙上,瓮城内,水师海勇们有些在睡觉,有些在打天九。听到炮声纷纷起身,穿衣,找各自的兵器家伙,乱糟糟一团。
  然而水师衙门城门楼下,早已经熙熙攘攘袭上来一大片,竟有千人之众。为首的海盗们大笑着,呼喊着,抬着十几门大发熕此时已经对准了城墙城门。
  还没等大清的水师海勇拿起冰刃,十几声炮击再次传来。
  十几门大发熕对着一个位点轰打,城门被炸得稀碎,开着口子像年迈阿婆的一嘴烂牙。
  李伦坡回头一看,林国枕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李伦坡叹息一声,一把抽出阔刀,冲着台下还一片凌乱的水勇们喊道:“给我守住。”
  几十个海盗已经从豁口涌了进来,提着长刀剑戟,甚至还有锄头,藤牌,也都如同牢狱里的海盗一样,胡乱穿着不相称的衣服,偶有结着辫子的,也不似陆上那般。
  海盗们涌入进来,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大清水勇一阵砍杀戳刺。
  李伦坡抽了刀纵身下去,连着几刀劈砍倒几个海盗,还没喘息匀称,朝前一看,豁口进来的海盗更多。竟然还有女人,簇簇拥拥的,几十个之多,为首的女子,黑巾缠头,裹衣缠腿,提着长刀冲杀,如男子一般,对他部下的水勇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其他水勇此时才从营帐内涌出来,个个儿还都糊涂着。
  双方短兵相接,砍得血流满地,残肢断臂不时飞出去。
  此时,李伦坡正抵挡之际,身后又忽然冒出来十几个海盗,一个个儿提着长刀朝大清水师兵卒后背冲了过去。李伦坡手握长刀一看,不是别人,恰是被他日前捕获的以大出海自居的海盗头子,蔡牵。
  又几声炮击,城门和城墙口子开得更大,海盗们蜂拥而至。只片刻的功夫,便将大清水师官兵全部围拢缴械,摁在了地上。
  逃跑的林国枕也被抓了过来,仓皇逃跑之际脱了官袍,只穿着白白的内衣和衬裤。李伦坡砍了几个海盗,最终也是不敌,后背被刺了一长矛,血流不止,抵挡不过,一晃身,就被几十个海盗长枪短刀压在了地上,只能傲倔地斜视着从众人中走出的蔡牵。
  蔡牵走到林国枕跟前,向着一边一个鼠相干瘦男子,粗声问询道:“蔡黄,他可是这里最大的官儿?”
  这人是蔡牵的堂弟,此时提着一把长刀,刀上还流着血迹,擦完刀,指着地上的林国枕,说:“他,是提督。”继而刀背一转指向李伦坡,“他,是总兵。”
  蔡牵提着刀上前一步,那林国枕正要侧头翻眼要看,眼睛都没来得及上扬,就见刀身一下劈了下来,脑袋即时就搬了家。摁着林过枕的两个海盗,顺势丢开林国枕的身体,那身子一斜,喷着鲜血倒向一边的李伦坡,李伦坡被撒了一身的血。
  蔡牵退了一步到李伦坡跟前,正要举刀,突然人群里传来一个女声:“大出海,等下。”
  众人错开,原来是为首头缠黑巾的女人,约莫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体态削瘦,眉目净爽。她是蔡牵的夫人,吕氏。
  吕氏走至蔡牵跟前,靠近了低语道:“他是水师武官。”
  “武官怎么了?”蔡牵大声问道。
  吕氏白了一眼蔡牵,小声说:“他懂用兵,咱可以用他。”
  蔡牵琢磨了一下,有些懂了的样子,提刀架在李伦坡脖颈上,说:“干你娘的,你就叫李伦坡啊,能抓得住老子,算你厉害。你给老子听着,你投降给老子叩安,我饶你不死。”
  李伦坡梗着脖子,朗然说:“蔡牵,你现在束戈卷甲,面缚舆榇,我可以保你不死。”
  众海盗楞了,没明白。
  蔡牵也楞了,瞧向吕氏,“这狗官说得什么话?用得什么他娘的词儿,什么意思?老子怎么没听懂。”
  吕氏白了一眼蔡牵,说:“他要大出海投降请罪。”
  蔡牵哈哈大笑,众海盗也跟着爽声大笑。
  “阿叔!人呢?阿叔?!”蔡牵突然大喊,眼睛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人群里钻出一个五六十岁的红脸老者,佝偻着腰身,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戴着一盏瓜皮帽,上身却穿着半边甲胄,下身只穿着半截裤子,踩着一双破毡靴,露着光溜溜的腿。他是蔡牵本家阿叔,蔡田。此时他和手上的十几个兄弟,各个儿提溜着一些抢来的财贝、玉石珠器、蚕丝金帛、字画瓷器等,手上拿的,背上背的,腰间挎的,头上顶的,可谓风姿各异,都咧着嘴一脸的憨笑贼喜。
  “怎么了,大侄子。”
  蔡牵扫了一圈被海盗按压着的兵勇,问:“哪些是旗营,哪些是绿营的,可有办法?”
  “大侄子,你放心,你就说怎么办吧。”
  “旗人给我带走,绿营的,要跟我蔡牵的就走,不跟的随他去。”
  “放心吧,大侄子。”
  蔡牵一把扯起李伦坡,像逮着小鸡崽似的,拽了出去。身后传来蔡田对那些水勇的问话,问叫什么名字,旗人还是汉人,是否愿意跟随大出海。
  蔡牵出了水师衙门,蔡黄问说,沿岸还有些商铺酒肆人家,是否过一遍水。蔡牵犹豫,但见吕氏摇头,这才作罢。只是喊着其他兄弟,除了水师衙门里能抗能搬的,最重要的是那靠岸的水师舰船,一并开回去,还有汝墙上的火器、火铳、炮弹悉数全部掳走。
  几在蔡牵屠剿乍浦水师的同一时间,遥远的广州街市上,街头灯火摇曳处,一个高大的男子在车水马龙中左右穿行,疾步游走。好一阵子他才停步,昂头看了一眼一处门楣,继而阔步走进了“张氏公行”。
  公行里头,点着灯还在忙碌。算盘哔哔啵啵的响,一张张银票、字据、汇票、兑票在桌间转让游走。那高大男子进门,忙碌的人看到后,都点头致意。男子问询掌柜,掌柜手指戳了戳里间儿,示意男子等等。高大男子便拉过一把圆凳,坐在一旁等着。那里间儿里面,此时,张保仔正在和一个商人说着话。
  商人张仓有些恓惶状,躬着身子,说:“……保仔侄子,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我的商船这个月已经被海盗抢了三回了,大家都知道,你们张家的船,海盗从来不抢,你们和海盗是有生意上的来往……不知道能不能我们也沾沾你们张家的光?当然,我们愿意拿出一部分钱款作为答谢。”
  张保仔则慵懒地拨拉着一个镶着金边儿的小算盘,打着哈欠,瞧着商人张仓,好一阵子,才缓缓说:“这个忙我可以帮,我们在海上的关系,我们非常愿意拿出来和大家共享,但是,你这个人说话很不好听……你不尊重我,我们张家是有些关系,至于你说的和海盗有生意上的往来,你让我很不高兴,你明白吗?不过,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希望这样的话,是你今天第一次说,也是最后一次说。”
  商人张仓连连点头。
  “你的事,我会关照,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指不定哪天我还会求你帮忙呢。”
  “公子哪里的话,不会不会。”
  张保仔摆了摆手,张仓点头致意,退身走了出去。
  张保仔见张仓一走三回头地颔首走出后,这才噗嗤笑出声。
  门口的大高个儿此时走了进来,看到张保仔笑得前仰后合,“公子,笑什么呢?”
  “哎呀,保平,你怎么来了?”
  “老爷让我来叫你回去,说镖局有事,水师的许大人这会儿也在府里候着呢,这回是真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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