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少年

　　小学五年级了，我的作文经常会让老师在班级里读，虽然我总是听隋唐演义，但我历史课却是最差的，因为搞不明白东南西北方向，也就记不住到底是哪个朝代出了哪些事，总觉得以前的事和我现在的没多大关系，也就不给精神去搞明白了，所以每次历史考试都只是死背硬记的刚及格。体育课是我最喜欢的，可能我吃的多，个子就长的高，在班级里我是最高的女生，尽管长了两条大长腿，但我却跑不快那些矮个子的，我也不喜欢跑，因为我一跑，我的胸部就上下跳动，那些男同学们就在一旁看着偷着笑，跳高是我最害怕的，在我的学生生涯中，从来没有一次跳高跳过去的，我开始喜欢照镜子了，扎了两条马尾辫，经常在镜子前把额头上的留海要么斜着，要么直着，看着自己的眼睛，眉毛，心想为什么是个内双眼皮，要是个外双眼皮该有多好看呢。有一天下了课，我同桌的女同学指着板凳说，你屁股流血了，我低头看到我的凳子上有红红的血印子，女同学弯腰看了看我后面的裤子，说你真的屁股流血了，我吓的哭了，女同学飞快的跑去找来了我们的女班主任，班主任脱下外衣，将外衣包住我的裤子后面，将外衣的两条袖子绑在了我的腰间，说没事的，你先放学回家吧，衣服洗干净了还给我，班主任又扭头对我的同桌女同学说，你去拿抹布把凳子擦洗一下，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挪动着两只脚向外走去，身后传来同学们的嘻嘻哈哈的议论声，我害怕极了，出了校门，一路飞跑，进了家门，喊着外婆，我要死了，我流血了，外婆看了看我的裤子上的血，说没事的，你在家等我。外婆出去一会回来了，手里拿着东西，打开，外婆把手纸一张张叠起长条，然后放在那个物件上，物件上有两条带子，外婆教了我怎么绑，然后叫我去了厕所，第一次用起了月经带，回到家，我问外婆为什么会流血，我是不是要死了，外婆说，傻孩子，你长大了，以后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就都会流血的，流血的时候不要吃冷的东西，不要动凉水，记住吧。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过了几天，母亲带着妹妹来了，我听着母亲说要接我回家，我心里极度抗拒，但嘴上不敢讲，外婆拉着我，你长大了，跟你妈回去吧，我要去你舅舅家住一段日子，我说不，外婆说听话，不听话就不是好孩子，我抱着外婆哭了。第三天，母亲一手拖着妹妹，一手拖着我，我硬是不肯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母亲硬把我从地上扯起来，我边磨着边回头叫外婆，外婆站在院门口抹着眼泪，叫我快走吧，我哭着叫着，还是给母亲硬拉着离开了，这一次的离开以后，我就再也没回过这个家了，也再也没见过外婆了，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受的一天。回到母亲家后，有一天，母亲叫我站着，脱了衣服，母亲给我戴上了胸罩，那胸罩有点小，憋的我很难受，母亲告诉我说，戴几天就自已取下来洗干净了再穿上，说我长大了，就必须要戴这个的。我开始进了新的学校，学校离家很近，妹妹在上幼儿园，我放了学，还是去母亲工厂的食堂打饭菜，只不过多了个跟班的，妹妹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跟在我的身后，我去哪里她都跟着，扯着我的衣服，我也不敢骂她，怕她跟母亲告状，就忍着。父亲很少回来，有时候周末回来做饭，就叫我在旁边帮他，时间长了，我就看会了一些，妹妹晚上和母亲在大房间里看电视，也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我们的房子没有厕所，晚上起夜都是在尿盆里解决，早上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倒尿盆，然后在楼下的水管处洗干净再拿回家放到床底下，然后到厨房做早饭，我开始学着做饭了，早上会煮一点面条，把葱花切的细细的，撈起面条放碗里，放上葱花，放点盐，倒点酱油和醋，最后放辣椒油，再放点香油，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就做好了，我先吃，另外两碗放到母亲房间的桌子上，然后就去上学了。考试了，我的成绩还算可以，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上了初中。暑假时，我就和妹妹天天在家看电视，听收音机，带着她去食堂打饭菜，有时候在家学着炒菜，妹妹是我的第一个品尝人，好不好吃她说了算，就这样，一个暑假时间，我学会了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肉，炒土豆丝，西红柿紫菜蛋花汤，红烧肉，红烧排骨，然后就做给母亲和妹妹吃，母亲说好吃，我就开始每天中午放学后就去买菜了，买完菜就回家赶紧的做饭炒菜，吃完饭洗完锅就赶紧去上学，下午放学回来又赶紧的做饭，渐渐的我又学会了更多的炒菜，母亲会每天给我一点钱去买菜，我就在钱上留了一点点私钱，不多，一天也就省下个五分钱，我想用省下来的钱去买一双白球鞋，小的时候我的那第一双白球鞋早就已经穿烂了，心里好想再有一双白球鞋，我省下来的钱都藏在我房间的衣柜最底下，因为家里是我拖地扫地，所以母亲就没有发现过。父亲很少回家了，有时候一回来，父亲和母亲就吵架，有一次竟然还打了起来，连家里的热水壶也打坏了，几乎总是母亲一直在哭，而父亲却总是吵完架就出去了，我和妹妹小心翼翼的尽量不惹母亲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