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来，伸出手，我教你怎么用仿生外脑。”
　　苦等慢等，郑权签署的安置第一批原生人的方案出炉了。
　　为了能让地心世界能在未来容纳地面上剩下的那几亿人，郑权已和其他六大家族决定将工作重心放置在扩建地穴上。
　　说到这，不得不提一下，地心世界并非生活在地球核心，而是生活在地壳与地幔的过渡地带。在这之间寻找岩浆未被覆盖的区域开挖地穴，并在其中建立新的城市。
　　开挖的地穴外形类似铜锣，垂直投影面积大可至两千八平方公里，小可至一千八平方公里，高度则在750-900米之间。中间的中心塔既是当地行政办公中心，又起到对地穴上板层的支撑作用。
　　目前地心世界，一共有38座这样的地穴。算上那些虽可用但被废弃的地穴，那就有46座。
　　这么一点数量，绝对无法收容地面上那么多人，即便是经过人口筛选计划之后剩下那批人。于是，地心集团领导层就不得不开始派遣大量人员开挖地穴。
　　什么，全自动机械技术？那是地心集团设立的禁区！
　　不过，这样一来，维持社会运转的岗位就没人去做了，因此他们又不得不先允许一批人来到地心。既是在扩充地心世界的劳动力，又是在未来收留上亿人做的可行性测试。
　　在郑权签署的方案当中，这批人限额100w，并且只允许为：执行人的伴侣，而且不能存在血缘关系。
　　得到通知之后，张晨第一时间带着小文来到地心，既是完成小文心里的夙愿，也为了逃离上面逐渐纷乱到失控的世界。
　　在登记大厅的隔间里，张晨站在小文的身后，抓住小文的右手，正慢慢教导她作为地心人所必须掌握的技能。
　　“好，掌心向上，四指稍稍用力，往上一拉。”
　　顺着小文手指的向上划动，上方便显示出了一个20寸大小的浮空窗口，内容则是：
　　“欢迎进入
　　地心世界（大号字体，加粗）”
　　这一新奇事物一下子就刺激到了小文，欣喜之意跃然浮于她的脸上，使她不自然地捂上惊讶的小嘴。她激动地问身后的张晨：“啊？这……这怎么做到的。”
　　“那天给你打的那管试剂，里面装满的就是地心集团的技术结晶——仿生外脑。这个东西就是利用蛋白质编码等技术制造，并且我们会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定制出不同的免疫识别蛋白，避免与你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发生排异反应。
　　“在此时，在你所有神经系统所及之处，每个神经末梢都布置了传感器，它会时刻采集任何生理信号送至仿生外脑，供其分析。
　　“同时，你双眼的视网膜前已经生成了一层投影层。仿生外脑一旦处理好画面，就会控制投影层上那些三色微小晶胞单元的透明度，让你能够在眼睛里看见刚刚那些画面。”
　　“那……”，小文被他这番话搞得一头雾水，她大脑宕机片刻之后又接着问：“要怎么关掉呢。”
　　“很简单，你只要四指扒住页面顶层，往下一拉就可以了。”
　　“哦。”小文不安地看向别处，脚尖已经撇向外侧，似乎想走。
　　这一动作被细心的张晨捕捉到了，他不得不尝试安抚：
　　“小文，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要有耐心，这是你在地心世界生活所必须学会的技能。你要是没学会游泳，我怎么忍心把你推向泳池呢？”张晨习惯性地捏一下她的下巴。
　　“现在我就只教你一下仿生外脑的一些基本功能，待会就可以出去了。”
　　小文无奈地点点头，张晨于是又握住她的手腕，接着对她循循善诱。
　　“首先，你可以在任意界面的中心继续用四指往下拉，便可以查看你当前的身体健康信息。
　　“继续往左划动，你就看到了工时结算页面。你可以看到你当前所属团体、劳动时长、物资领取档次等，这是你获得生活物资的重要凭据。
　　“再继续向左划动，则是更加重要的物资申领界面了，未来你每天都需要在这里填报申领的物资，如果没有填则默认按照上次填报的物资进行发放。”
　　“等等，你说得太快了。”小文又不得不打断他的话。
　　“什么是劳动时长啊？什么是物资领取啊？什么是物资申领啊？为什么在地心生活要那么复杂啊。”
　　小文难受地把双手埋于发丝之中，无助地向他抱怨着。
　　见此情形张晨不得不歇一会。他起身走向房间一侧，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我可以简单地跟你说下。再过几天，你学会一些生存技能后，你会收到一条系统通知，让你去上班。你上班时，仿生外脑会自动帮你「打卡计时」。
　　“只要你在一个月内达到对应的上班时长，你就能领到相对应的东西。你工作得越久，你能领到的物资便会越多越好，也会让你的生活也会过得更好。
　　“但同时，上班时间不是越长越好。超过封顶档次的要求工时后，虽然仍然会接着计算你上班时长，但只会用于年终奖励发放。
　　“只不过，现在系统暂时不会给你发派任何工作。等过几天，中央网络系统会根据你的实际情况，为你推荐适合你的工作。正式上班后再过一个月，你就可以申领每天的生活物资了。”
　　张晨说完这些，自己也去倒了杯水，让她慢慢处理刚刚所告诉他的东西。
　　小文又试着伸出手，往上再次调出那个窗口。再打开那个所谓的健康中心页面，上面显示着当前她的心率、血压、最近几天睡眠情况…再往下一划，她又看到最近一次体检记录，报告生成于22043年7月12日凌晨两点十六分。
　　她又试着右划，看看张晨给她介绍所谓的工时结算页面，上方任何的数据都一致地显示“0”这个数。因她手指在上方悬停了两三秒，面前的窗口又自动弹出了帮助菜单，向她解释相关事项。
　　“张晨，我问你一下，我现在0工时是不是意味着，我现在还领不到任何的东西呢？那你现在工时是多少？”
　　张晨正往饮料机中加入半勺的咖啡粉，一听到她的动静又马上回头看了一眼。
　　“不，不是。”张晨回复道。
　　“你现在想要什么物资你可以告诉我，我帮你申领之后你明天就可以拿到了。另外，你现在就算是最低一档，也会保有最基本的物资能满足你进食的需求，也会收到免费的药品。
　　“除此之外，明天我们需要去中心塔那里办理一下婚姻登记，登记之后我们二人的工时就可以共享，你那时就可以看到我的工时了。”张晨对她说着，手中搅拌的水杯逐渐弥漫出咖啡的香气。
　　“等等，你是说，明天我们就要去领证，是吗？”
　　“差不多，登记为婚姻关系后就是在地心世界法律上的夫妻了，在生活中会有相应的优惠政策，地心集团还会给结婚的情侣换一套大房子，生活也会方便不少。”他握着手上的咖啡，又走回她的身边。
　　“还有两件事你需要学一下。”他小抿一口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润润干燥的喉咙。把咖啡放置一边之后，他又抓住她的手腕。
　　“你现在先四指上划关掉工时结算界面，接着再往中心四指上划。”
　　此时映入小文眼帘的，则是系统的通知页面。
　　“你看这里，这个就是通知页面了，系统下发的通知还有朋友给你发的消息等等，都会聚合在这里显示。不同的是系统通知会在第一栏置顶，你需要点进去看了才会消失，其他消息你只要直接划走就好。记住了吗？”
　　小文又试着在上方操作几下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那你接着用四指右划，你看到了什么？”
　　小文又遵照他的指令行事，一个右划就打开了联系人窗口。
　　“这…这是电话簿？”
　　“差不多。
　　“这个是联系人列表，你要是想找我就在这里给我发消息，可以文字、可以语音、可以虚拟通话。你要是想添加联系人，可以通过朋友的引荐，或者当面和他握一次手。”
　　“不过，刚刚我在教你时我还看不到你的操作界面。在我们进行婚姻登记前，这还是属于你个人的隐私。登记后你可以随时共享页面的内容给我。”
　　“哦。那现在差不多了吧，我现在想出去玩了。”小文娇嗔地说着，双手又自然的搭在他身上靠了过去。
　　“还有一件事，我跟你说完就差不多可以跟我回去了。”
　　“哎呀，还有什么？”小文焦躁的脸似在不停地催促他。
　　“呃……”看着她这样的脸，张晨又看得有些出神。
　　他又伸出手，绕过他的脸庞，在她柔顺的发丝当中扶住她的额头，轻轻安抚。
　　张晨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你在地心世界不需要报警。遍布全身的传感器也会侦测你身体的受伤情况，一旦出现他人伤害你的情况，系统会自动报警。
　　“除此之外，当仿生外脑检测到你有强烈的求生欲望时，系统也会尽全力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比如说通过仿生外脑接替运动中枢，锁定施暴者的全身，或让他四肢肌肉强制松弛。
　　“今天就告诉你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