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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神情一滞，低声说：“回不去了···”
永远都回不去了。
姜暖心底涌起的悲伤和恐惧，如泄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她想哭，可怎么也哭不出来。只能抱着膝头不住地颤抖。男子没说什么，靠过去，虚揽住姜暖肩头，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虽然姜暖现在知识缥缈的灵体，没有六觉，却仍能感受到那人怀里传来的微弱温度，以及，微不可查的颤抖。
而后姜暖被收进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玉葫芦里。据说这个葫芦是养魂聚神的法宝。她现在三魂丢了两魂，需要待在这个葫芦里才能得以保证另外一魂不溃散。
葫芦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姜暖无聊的在里面飘来飘去。再三确认自己的尸体已经被火化，自己归家无望后，姜暖已经懒得挣扎，任这些人折腾了。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呢？
那男子说要联合其他三大家族去人界搜索姜暖的其他两魂，所以把玉葫芦交给轸念后就离开了。而这个玉葫芦则被冥王轸念作为挂饰配在腰间。冥王轸念是神，身上时刻散发灵气，也便于姜暖修养。
姜暖在玉葫芦里可以清清楚楚的听见外界的一切声音。无聊的时候就找冥王聊天。
闲聊中姜暖知道那个敢踹冥王的男子叫姜暄。是战神蚩尤之后，并且是蚩尤唯一的一脉。不过他并不是姜家嫡系。姜家嫡系在几千年前爱上了一个凡人，并且为此自愿灭神格，毁神籍。以求生生世世在人世轮回。而自己就是姜家那个嫡系的后人。
“那我回来，岂不是会对那个人造成威胁？”姜暖已经在脑子里上演了一出夺位大戏。毕竟据说那个人现在是姜家代族长。
“非也，”轸念的声音依旧淡漠，“一族之中嫡系为大宗，他们继承先祖最正统的血脉，是为一族的领导者。而旁系，血脉不纯无法继承大统，只能是小宗。一族之中若无大宗，这个族便是名存实亡了。你是姜家嫡系之后，纵使泯为凡人，血统犹在。这是天道。”
“天道？那是什么？”
“·······”轸念沉默良久，“是天道。”
········
还不如不说。
天道，就是天道。因为天道，所以姜暄只能是代族长；因为天道，所以姜暖必须是姜家族长；因为天道，所以轸念生来是冥王。
没多久，姜暖的三魂被集齐。姜暄带着还是灵体的姜暖回到了姜家。
姜宅在一湖泊的小岛之中。湖泊很大，蓝天接碧水，宽阔浩渺，一望无际。湖面上时而有几只飞鸟低低掠过。湖水澄澈宁静，阳光倾洒而下，伴着层层涟漪荡漾开来。岛中林茂草丰，一眼望去尽是层层叠叠的绿。灰白相间的房屋巧妙地嵌在竹林内，山谷中，溪泉尽头。清雅又不失精致。这和姜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不是说，蚩尤是战神吗？他后人住的地方怎么这么像仙境？
姜暖被前呼后拥着带进屋里，众人默默退出，留下姜暄。两人一时相顾无言，空气中突然弥散出一丝丝尴尬。
“我这身体该怎么办？”姜暖现在还是魂体，颜色虽然没有之前淡了，下半身却还是模模糊糊的。
“需要修炼。”姜暄看着她，“只能通过自己修炼获得灵力修出肉身。”姜暖这副样子姜暄比谁都心痛。
“你们帮我弄一个不行吗？修仙也太难了吧！”姜暖不解，这么强大的背景弄个肉身出来很难吗？
“不行，你是凡人，死后本该去冥界，按冥界的系统运作的。我把你带出来本就违背天道了，你若不通过正途修炼，而走捷径，怕是会遭天谴。”
姜暖听到天谴二字，倒吸一口凉气。
“好吧，我自己来。”
“还有，”姜暄补充道，“姜家不是仙族，你若真想改变我们姜氏一族的品级也该是封神。”
？？？
好家伙，这小伙，对自己的期望值也太高了！虽然自己对这个世界还不太熟悉。但他毕竟在真神身边混过几天。知道世间最强大的种族便是神族。他们最早的一批是与天地同生，拥有无比强大的神力，并且与天同寿。虽然各种族之间确实可以通过修炼转变，但几十万年里能后天修炼封神的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大家都是一族的，兄弟你何苦为难我？姜暖幽幽地想。
“姜兄。”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很清润。随后一翩翩少年推门而入，这个人有一双很沉静的眼睛，像一汪静谧深沉的湖水，没人能真正从他眼里窥探到什么，虽然那双眼睛满目清明。姜暖觉得这个人才符合自己看过的那些修仙小说中活了几千一万年深不可测的腹黑神仙形象。
“薄兄。”姜暄迎上去施礼。
那位薄兄看到姜暖微微歪头，唇角上扬。“姜小族长，有礼了。”看上去风度翩翩，姜暖却觉得这个人有些冷静疏离。
姜暄则毫不客气地一把拽过他带到姜暖面前：“薄冉芮，我的朋友。”
“你好。”姜暖虽然还有些拘束，但还是偷偷上下打量了这个人一番。
这个人便是轸念口中四大家族之一的薄家大公子。听说他家也是人神族，而且不像姜家隐居山野。而是完全融入到了人类社会中，甚至在人类社会中做起了生意。
“不必拘束，姜小族长。”他察觉到姜暖的紧张，轻声安慰，“我与姜兄是至交，不必如此见外。”
“我今日来便是来特地拜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