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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闯荡“江湖”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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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腔的孤勇,带着对未来美好想象的小漫,终于在现实面前乖乖的蛰伏了下来。
  心如止水,安安静静,也老老实实的呆在车间里,和大妈们一起剪了小半年的线头;一丝抗争,半点意见都没有显露。
  黄毛男人很满意自己的权威得到了如此显著的成效,也很自豪自己调教出了那么听话的新员工。
  组长是车间主任的一房亲戚,虽然能力一般,技术一般,资历一般,做人也一般,还是得到了晋升,于是组里老员工都不太服气。
  他发布的指令,也大多被组员嘻嘻哈哈的弹回去,大家只肯完成个人份内任务,所以黄毛只能在小漫面前摆摆架势,过过官瘾。
  小漫也学聪明了,不顶嘴,不多问,组长让做什么杂活儿都执行,反正计时,虽然工资最低,好歹不再被整治。
  慢慢的,黄毛组长也不再找小漫的茬,小漫杂活儿做多了,也慢慢知道了组里领货、以及交任务的流程。
  有时候成品没出来,没有线头要剪的时候,小漫就会打开小组区域最后一排没人使用的机车。
  然后拿着点零碎废料,打开开关试着踩机车,试着控制手感;渐渐的掌握了踏板轻重的力度,时间长短的影响,以及正确的手势配合。
  组里的老员工们,也都看着这姑娘从一个小菜鸟,一路坚韧的努力着,打心底里接纳了她成为本组成员。
  不时就有人给她些指点,有比小漫还小半岁的双胞胎姐妹,因为父母都在厂里,竟都辍学跟着一起打工。
  有在这里工作了几年的大叔,把自己的独门小技巧拿出来传授,鼓励小漫好好学习,早日成为技术工位。
  也有性格开朗泼辣的嫂子,边指使小漫给她义务帮忙,边跟组长嬉笑着提出赶紧让小漫回车位。
  黄毛也对小漫偷练的事睁只眼闭只眼的,既没点头也没说不行,心里也是略微矛盾。
  放回来吧?好像目前还不能完全达标,要是跟老员工混熟了,还会不会那么听话?
  不放回来吧?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一来也算足够尊重他了,再者帮她说话的也越来越多。
  小漫知道这事急不来,就算心里恨的咬牙切齿,也忍耐了下来。除了等待,也一边默默强化着自己的缝制基本功。
  每个月拿的那点儿工资,留下日常个人的零用小部分,把剩余的五分之四都攒下来寄回家了。
  麻木的过着从宿舍到车间的两点一线生活,当着一颗机械般不转动思想的螺丝钉。
  从夏天的炎热,到冬天的舒适;从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女孩,到一个能跟同事有说有笑的女生。
  小漫蜕去了自己的青涩年华,从满身稚气的孩子,成为了熟稔的社会打工人。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离家在外的第一个新年,她和另外两个同村而来的女生,相互鼓励,相互祝福,迎来了她们的17岁。
  年初开工了,小漫也终于熬出了头。在招募了大量新人以后,她顺利的被调回了梦寐以求的车位,开始了她等待已久的,通往梦想的第一步。
  而组长黄毛,又开开心心的投入到自己努力“教导”新人们工作的快乐满足里。
  被分到这个车间,这个组的是一名从大山里出来的男孩,一脸红彤彤的肤色,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更好欺负。
  这个比小漫大两岁的男孩,也是第一次出门在外,倒霉的分来这里,被黄毛收拾的更惨,一张红脸动不动就快涨紫了。
  小漫叹息,也很不忍心,回想起自己初到这里时的惴惴不安。
  那时候自己是个弱小的女孩,还有胆大的敢出来半开玩笑的安慰劝慰两句。
  就仿佛死刑改了无期一样,好歹知道自己不会在这全然陌生,举目无亲的万里之外流落街头。
  而这个男孩,则完全被人忽视了,也许人们觉得男生应该脸皮厚,心理承受能力强些?竟是没有人开口说半个字。
  黄毛骂累了,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倒水喝休息一下,丢下无地自容的男孩自己走了。
  小漫趁他走开不在的时候,低声开口安慰那个难堪又难过的男生。
  “你别怕他,他也就敢欺负新人,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我的。等你以后成了正式车工,他就不敢了。”
  男孩感激的看看她,点了点头。他不是怕组长,他只是怕失去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处在低处的人,只要有人肯伸出手,就会顺着这份哪怕微薄、渺小的力量,滋生出自己的刚强。
  小漫知道这份善意的重大意义,她是一个内心柔软,懂得体谅、理解、包容和鼓励他人的女孩。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日光灯从未熄灭,从车间机车旁到住宿楼走道;又从高高的床铺顶到密密麻麻排列的工位上。
  最初的振奋,在一天又一天的流水线上很快就消失殆尽。
  小漫想起来双胞胎女孩的话,她们说:“我们爸爸妈妈一直做这个啊,做了十来年了。”
  她又看了看组里的大叔,大叔笑着不经意的说:“我做车工的时间,跟你年龄差不了几岁。”
  组里的大嫂也笑嘻嘻,“你们都攒下不少钱了吧?不像我,我才做五六年。”
  小漫很震惊,几年,十年,十几年,一直都是做这种重复又重复的单调工作?从年轻到年老,都是做车工?
  大叔好像看透了她的疑惑,低声细语的说:“想升职?得有人提携,得会跑关系,再或者像黄毛一样有亲戚。”
  “这样才有机会当小组长,当了官儿就不用干活儿,每天背个手,指挥指挥别人干就行了”大叔一脸鄙视的说着。
  小漫皱眉眨着被日光灯照的异常干涩的眼,突然觉得眼前似乎变得有些模糊,白茫茫一片。
  那在头顶的日光灯忽然就很刺眼起来,让她不由得就眯起眼睛想躲避片刻。
  她开始有点慌,看着眼前的人们,她很害怕这些场景是自己未来的写照。
  从女生到妇女,从自己打工到带孩子一起打工,从年轻到年老…
  小漫开始心事重重,她开始吃不下睡不好,她开始心不在焉,她开始对手上的针线布料感到烦躁。
  她想了又想,看到那些比自己大三五岁,却能进出办公室,享受着冬暖夏凉,还不必加班熬夜的女孩,她有了新的打算。
  自从那次和妈妈通话过后,再也没提过,没想过要回家的小漫,有了新计划。
  这些盘算,让她整个人焕发生机,如同冬天被烧光的野草,在春风的轻抚下,一点一点冒尖、发芽、而又一片一片嫩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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