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选择

　　这天张伟正忙着，突然被谢主任叫到办公室里，说上面有个检查组过来，院里面要准备材料。院办人手不够，各个科室都要抽人过去，他们科室比较忙，人手又不够，考虑了一下，准备让张伟过去帮忙。
　　“果然是总预备队啊”张伟心里想着，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在哪都是打杂，于是回道；
　　“可以可以，什么时候去？”
　　“待会你就过去吧，找院办王主任就行了，一会我给他打个电话”谢友军看张伟答应的这么痛快，连劝说的话都省了，不由得来了兴致，多说了两句：
　　“你在我们院里实习以来的表现，科室上上下下都是看在眼里的，尤其是主动去武汉支援的表现，得到了科室以及院领导的一致肯定。”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张伟连忙摆手道，实习了半年多，也学会客套了。
　　“现在江源的山火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院里准备过一段时间搞一个总结表彰大会。到时候，所有参加过江源支援的工作人员都会得到奖励和表彰，其中也包括你，张伟”说到这里，谢友军微微一笑，饶有兴致的看向张伟。
　　张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陪着尬笑。
　　谢友军似乎也没指望张伟会接话，自顾自的接着道：
　　“关于你的去留问题，科室已经上报了，院里面正在研究。虽然这几年基本没招过本科生，但是今年的情况比较特殊，你的付出也是有目共睹的，特事特办么。”
　　张伟有些吃惊，没想到谢主任会突然说这个，更没想到院里面正在考虑他的去留问题。
　　他原本只是打算来实习的，没想过留院的问题。
　　一时呆坐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谢友军看了张伟的表情，微微一笑，接着道：
　　“当然，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你也不要想太多，继续努力工作。要相信，道路是曲折的，结果一定是好的”谢友军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
　　张伟道了声谢就走了，脑袋晕乎乎的，还在想着留院的事。
　　回到科室，坐着喝口水，缓了缓，才回过神来。
　　跟科室的人说了下他要去院办帮忙的事，没提去留的问题。曹萌萌当时就哇了一声，觉得他好幸福，终于可以脱离一线了。沈诚则是觉得大领导最近要来检查，事情肯定比较多，机关说不定比基层还忙，觉得张伟不应该答应的这么快的。
　　张伟说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是正式职工，别人也不好强迫他加班。
　　林若薇在诊室，倒是没撞到面。
　　下午张伟去院办找王主任了，王主任看到他，没来由的一笑，笑的张伟有点尬。不过倒是没提别的事，简单介绍了下工作背景，直接开始安排工作。
　　张伟也没听太明白，大意是主管教育卫生的副市长要过来检查工作，需要对过去3-5年的工作做一个总结，对于医院的治疗住院科研党建后勤等等各个方面情况做一个汇总，但是需要有材料支撑。这个副市长是新上任的，需要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工作一定要细致，不能出错。
　　张伟的工作就是收集材料，汇总数据，做出报告。
　　听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难度太大了。一个一年人流量几十上百万的医院，这材料得有多少？这还只是一年的。张伟看到旁边会议室堆了整整一个屋子的资料，两台打印机还在不停的往外吐纸，桌子旁边已经围了十几个人在忙碌着，不由得感觉头皮一麻，心想是不是答应的有点草率了。
　　王主任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接着又一笑说道，知道他工作时间不长，可能对医院的情况不太了解，所以不安排他做一些跨部门的资料收集工作，主要安排他做科研这一块，比较集中，活也比较少。
　　张伟如释重负。
　　王主任让旁边一个人过来带他，给他大致的说了下工作的内容和流程，把相关系统的权限账号给他了，又给了他相应的资料包和模板。
　　不就是个加强版的年终总结么？张伟信心满满，撸起袖子开干。
　　一开始还好，只是简单的做下汇总。比如过去几年，做了哪些项目，取得了哪些成绩，都有哪些人员参与，等等。比较单纯，毕竟跟其他部门交叉比较少。
　　可是很快，张伟就发现不对劲了，这其中涉及了大量的财务跟账目信息在里面。包括哪个项目预算多少，花了多少钱，哪些已经报财务审批，哪些还没走完账，等等。
　　张伟问了办公室的人员，账务这一块要不要统计，他们说不知道。张伟只好问王主任，王主任说当然要统计，还要分门别类的来。比如人员费用包括差旅餐饮食宿等等，固定资产费用比如仪器仪表购置费用，耗材费用比如试剂等等。
　　张伟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说不太清楚这里面怎么区分的。王主任说没关系，不清楚的可以问财务的刘姐，还给了他电话。一些细小的实在不知道怎么分的东西，可以归到其他里面。
　　张伟只好答应试试看。
　　从一开始的头大，不停的电话骚扰财务的刘姐，以及反复使用搜索引擎之后，经过两天的奋斗，张伟终于大概摸清了各个统计的条目是什么意思了。对于固定资产折旧、财务入账、报废、耗材使用周期之类，也有了个基本的概念，不至于抓瞎，两眼一抹黑了。
　　张伟心想，其实随便找个财务的人来，都肯定比他做得更好。至于为什么是他来做，可能是因为大家都比较忙吧。
　　这是张伟的想法。
　　期间王主任还来看过一次，对张伟的进度赞不绝口，直夸他进步快。张伟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在做的过程中，张伟很快发现一些问题，比如差旅这一块，有的项目一共就十来个人，一年出国次数达120余人次，总共花费几百万。虽然后面附了人员名单、机票及住宿、吃饭明细，但还有大量的会议费用、翻译费用、论文费用以及其他不知道费用是干什么的。张伟心想这个团队好，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这个团队，这简直是旅游团。
　　比如固定资产购置这一块，一个项目买了六张桌子，配上电脑啥的办公用具，还有一些没有标明的实验器材，总共花了40万。
　　还有耗材这一块，6块钱一个的试管，一年买了11万块钱的。
　　这样的问题越来越多，张伟只好打电话问王主任，该怎么处理，王主任说照实际做，实事求是嘛，最后做个5年的汇总表出来。
　　张伟接着继续努力，最后统计完吓了一大跳。
　　五年里，医院科研这一块的费用大概花了一个多亿，其中，光固定资产购置这一块就花了快4000万。当然成果也是不少的，什么各种论文、文献、专利之类的，眼花缭乱，有些张伟也不懂。
　　当经过十来天的努力，张伟把做好的报告交到王主任手里时，王主任连连夸奖张伟办事得力。
　　当张伟看到报告上面的封面，制作人一栏里写的自己的名字时，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回到科室后，大家都有些惊讶，问张伟为什么回来的这么快，别的科室被抽调过去的同事还在熬夜加班，张伟都结束了。
　　张伟脱口而出就想说那是我能力强，进步快，连王主任都首肯了。想了想觉得做人还是要谦虚，于是说他上班没多久，很多事情不清楚，分的事情比较少，所以结束的快。众人于是释然。
　　沈诚还问了问张伟具体都做了哪些工作，张伟说无非就是统计些经费啊、项目啊、人员啊、成果啊、荣誉啊之类，也没多说。
　　沈诚哦了一声，说那是挺简单的，也没多问。
　　一晃又10来天过去了。
　　时间也来到了五月底六月初，正是旅游旺季。
　　科室里的人也在讨论着周末出去郊游之类的。
　　沈诚突然兴冲冲的跑过来说科室批了点团建经费，能让大家集体出去旅游一次，当然是短途，也就周边城市转转。
　　曹萌萌哇的一声就喊出来了，很兴奋的感觉。
　　沈诚还特意说，可以带家属和小孩。
　　科室里本来气氛很高，可是一听说只能去周边城市，立马就平静了不少。
　　最后讨论来讨论去，只有沈诚张伟几个年轻人和几个带小孩去玩的。
　　林若薇本来不想去，架不住曹萌萌不停的撒娇，再加上想着萱萱出去玩比较少，人多了也好有个照应，于是同意了。
　　大家商量了下，就定在这个周末，地点就选在了旁边安州市的中华恐龙园。本来大家在地点上争论不休，最后林若薇和几个年轻的妈妈一商量，定下了这个地点。曹萌萌他们倒是无所谓，有的玩就行。
　　晚上路歌给林若薇打电话，问上次郊游的事情考虑的咋样了，林若薇倒是吃了一惊，心想着好巧。自从上次聚会后，路歌加了林若薇的好友，时不时的聊几句，也都是日常闲聊，不咸不淡的感觉。有时林若薇发个朋友圈，把自己和萱萱的照片放进去，路歌也在下面点赞，说句大小美女同框啦之类的，然后林若薇回个谢谢啥的。
　　其他也没更多的联系。林若薇其实对路歌，心里也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隐隐有种期待，但是又有很多顾虑。路歌看她的眼神，她隐隐也能感觉到一丝的不同。
　　但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感觉还是蛮远的。
　　晚上路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林若薇一开始还是有点小激动啥的，不过很快恢复了冷静。缓了缓语气说道，这个周末打算跟同事一起去恐龙园啥的，带上萱萱一起，算部门的团建吧。
　　路歌说正好，他们那个小组准备也搞个团建，不行就去那吧。
　　林若薇奇道，你不用征求其他人意见么？
　　路歌语气里有点傲娇，说不用，我们组我说了算。
　　林若薇噗嗤一声笑了，说那正好，要是我们这边伙食不行的话，还可以去你那边蹭饭。路歌开心的说，那行啊，随时欢迎。
　　林若薇挂了电话，心情甚好。
　　周末很快就来了。
　　林若薇他们这边是包了一辆大巴去。一路上萱萱都很兴奋，再加上旁边曹萌萌不停的逗她，把萱萱哄的哈哈大笑。沈诚一路上都在睡觉，说是昨晚上写论文查资料搞晚了。张伟则是一路打着游戏，几个宝妈各自带娃。
　　到了地方，林若薇却发现路歌已经到了，正在门口等他们。路歌今日穿了休闲的运动服，看来很有些活力四射的感觉，看的林若薇眼前一亮。问他们怎么过来的，说昨天晚上已经到了，几个同事开的车。大多都没成家，都是年轻人，先让进里面玩去了。他在这专门等他们。
　　路歌跟沈诚几人打完招呼，几人说说笑笑的进去了。萱萱第一次见路歌，倒是有些莫名的敌意。可随着路歌变魔术般的从后面背包里拿出一个泰迪熊，小丫头里面眼睛都瞪圆了，好感度瞬间刷满。
　　林若薇奇道，问怎么知道萱萱喜欢泰迪熊的，路歌说看到萱萱有一张照片里穿的是泰迪熊的背心，估计她喜欢。曹萌萌竖起大拇指，说他心思细腻，看的张伟在旁边一愣一愣的。
　　虽说路歌没成过家，也没带过孩子，但是似乎特别有孩子缘，一路上很快跟萱萱熟络起来。尤其是他那个背包，一开始张伟还以为里面是衣服啥的，后来才发现居然全是给小孩子吃的零食和玩具，一路上把萱萱逗的大呼小叫，眼里都是小星星。林若薇眼里的赞许之色更浓，沈诚和曹萌萌则是看着萱萱也很开心，张伟则是暗暗叹了口气。
　　恐龙园里人也不少，蛮热闹的，但是相比东海迪士尼则要好太多，至少不会出现一个项目等几个小时，一天只能玩几个项目的情况。而且，玩这个东西，就是图个新鲜。就比如恐龙园里，工作人员带恐龙个帽子，右手食指跟拇指开合模仿恐龙张嘴就蛮有意思的。
　　一二十个人一起行动人太多，而且很容易走散，于是大家按照平时关系亲疏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张伟沈诚曹萌萌林若薇路歌外加萱萱五大一小很自然的一起活动。
　　林若薇问路歌不用招呼他同事么，路歌回答不用，说来的大部分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难的出来放松一次，他要是过去，他们反而放不开。林若薇调笑道你也是年轻人啊，没见电视上40多都能被评为青年领军人才啥的，他这还不到35。路歌说不行了，心态年轻不起来。
　　他们几人玩的起劲，张伟则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跟在几人身后蔫蔫的。林若薇一边忙着照顾萱萱，一边跟路歌热聊，似乎也没注意到张伟。沈诚见了，皱了皱眉，但也不好说啥。曹萌萌倒是几次拉着张伟要去坐惊险刺激的项目，比如过山车啥的。张伟捡了几个不那么害怕的项目试了下，但是跳楼机之类的死活不敢上，说是从小就害怕。曹萌萌哈哈大笑，嘲笑张伟胆小，然后拉着沈诚一起去了。
　　很快到中午吃饭的点了，萱萱直吵着饿，路歌见状说要去订餐厅，林若薇不好意思又要路歌掏钱，连忙说要一起去。曹萌萌跟沈诚挑战极速飞车还没回来，于是林若薇让张伟帮忙带下萱萱。张伟说了声好，但手里的游戏刚开却也不好退出，毕竟是排位赛，怕被队友骂，于是拉着萱萱坐到自己旁边。
　　这时来了一队路演，是一个车队，车上面有几只小恐龙在不停的跟路人打招呼，惟妙惟肖。张伟看了看，觉得没啥意思，接着低头玩手机。萱萱顿时一下就兴奋了，挣脱张伟的胳膊，非要吵着去看，张伟挣不过她，只要由着她去了。只不过，始终分出一缕视线在萱萱身上。
　　张伟这把打的一直不顺，他选刺客走下路，却一直被对面法师压，去野区又被反野，团战起了又没装备，打的直头疼。
　　正聚精会神的操作，突然有人拍他肩膀，抬头一看，却是路歌林若薇回来了。
　　“萱萱呢”林若薇问道。
　　“在那边…”张伟抬手一指，哎呀不好，那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萱萱的影子。
　　林若薇立马就急了，连责怪张伟的话都来不及抱怨，立马就在周围找了起来。张伟也顾不得游戏里快输了，连忙关掉屏幕，跟着一起找。
　　等过了十来分钟，沈诚曹萌萌都回来了，萱萱还没找到，林若薇急得六神无主，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曹萌萌听完了原委，立马指责起张伟，说他只顾游戏不顾人。张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诚拉着曹萌萌，说这个时候不是埋怨谁的时候，大家要先齐心协力，把人找回来。路歌第一个冷静了下来，一边安慰林若薇，说乐园里到处都是摄像头，肯定丢不掉，一边拿出电话，召集他手下的员工，让他们两人一组，立马到园区各个出口守着，防止萱萱被带出乐园，并把萱萱的照片群发；再分出几个人，分别去找园区工作人员和派出所，报告萱萱走失的事情，请他们协助寻找；最后，让沈诚跟曹萌萌去监控室调视频监控，看看萱萱到底去哪了。
　　林若薇听着路歌的安排，心里渐渐安定了下来。
　　路歌像是想起了什么，询问张伟，萱萱最后在哪玩的，跟谁说过话没有。
　　张伟回忆了下，说是萱萱最后在跟路演的小恐龙玩，然后就没注意了。
　　林若薇神色极其不善的看了张伟一眼，路歌确是恍然大悟，留着张伟在原地等，怕万一萱萱回来了找不到，然后急急忙忙拉着林若薇去找路演的车队去了。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都快绕过半个园区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恐龙车队。两个人从头找到尾，终于，在一个恐龙旁边，看到了一个穿粉红色连衣裙的粉雕玉琢小女孩，正在逗恐龙玩，不是萱萱又是谁？
　　林若薇走过去一把萱萱抱了起来，狠狠在屁股上拍了几下，问她怎么跑这么远。萱萱有些委屈道，说她问了张伟能不能跟小恐龙玩，张伟说可以，她才跑出来的，林若薇顿时不好太怪她，又不舍得打太狠，斥责了几句，也就不说话了。萱萱小声说下次再也不敢了，才慢慢消气。
　　这时广播已经开始播萱萱的寻人启事了，路歌安慰了林若薇几句，开始打电话通知下属从各个出口撤回来，并到派出所和园方撤回寻人启事，又打电话通知沈诚曹萌萌人已经找到了。
　　林若薇颇为感激的看了路歌一眼，说想中午请路歌他们那帮人吃饭的，表示感谢。路歌连说不用，也没帮什么忙，而且园区也找不到那么大的地方聚餐。末了开玩笑又加了句，他们都听我的，你感谢我一个人就好了，不用管他们。林若薇展颜一笑说好，以后找机会单独感谢，同时笑脸嫣然。
　　中午吃饭的时候，曹萌萌一个劲的埋怨张伟，说他不靠谱啥的，害的萱萱差点丢掉。林若薇没出声，沈诚只得出来圆场，说张伟也不是故意的，下次一定要注意云云。张伟理亏，嗯嗯说好。
　　一下午林若薇都没跟张伟说话，张伟看到林若薇脸色不善，也不好意思往前凑，就吊在几人身后，慢慢逛着。
　　林若薇这时对路歌好感爆棚，罕见的主动攀谈起来，询问起路歌的过往和家庭。路歌说他爸是苏桥一个机械厂的工人，母亲是小学音乐老师。林若薇插话道难怪那么有气质，年轻时一定很漂亮，路歌脸上顿时洋溢起幸福的笑容，说很多人都那么说。原本他大学的专业就是机械，准备毕业后到工厂里上班，子承父业，当个工人或工程师啥的。林若薇笑着说这算不算接班，路歌回道说算是吧，他们厂很多人都是接班的。后来在厂里干了几年，实在觉得没意思，就跳出来转金融了。林若薇问道是觉得钱少么，路歌回道也不全是吧，主要是工厂里的生活日复一日实在太单调，搞技术吧他一个本科学历也没啥搞头，搞管理吧里面人际关系太复杂。很多人都跟他住一个小区，平时都叫叔叔伯伯的，实在没法管。林若薇接道那是挺难管的，不过你能从机械转金融，还干到投资经理了，真是蛮厉害的。路歌说也还好吧，主要是他出来的早，那时候本科生还是蛮值钱的，不像现在内卷的这么厉害。刚开始的时候也难，捧着一堆全英文的资料头疼，也是一个个夜晚慢慢熬下来的。林若薇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路歌回忆起刚入行的往事，不禁唏嘘不已。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当天晚上他们都不打算回去，准备第二天接着逛逛街啥的。本来打算在一起聚餐的，问了下，有想吃肯德基麦当劳的，一听就是在凑合孩子，有的想吃小吃的，有的想吃特色菜的，实在众口难调，于是只得做罢，各吃各的。路歌这边情形也差不多，于是还是他们几个在一起活动。路歌问大家想吃啥，其他人都是随便，只有曹萌萌和萱萱嚷着要吃烤肉，曹萌萌还从手机上搜了个自助烤肉的网红店，林若薇看了下图片和评价，感觉蛮干净的，说不行就这家吧，于是众人统一了意见，往这家店走去。
　　到了一看，感觉还行。在室内，不过蛮宽敞的，座位之间空隙很大，而且排风系统一直开着，室内空气蛮好的。座位之间的间隔，还用花草点缀了下，是真花，不是那种塑料的假花。桌椅是浅兰色的，跟周围的花草相得益彰，整体的装修给人一种小清新的感觉。一看就是往文艺风的路上靠。
　　众人坐下，点好菜后很快端了上来，不过都是生的，因为是自助的，所以要自己动手烤。大家玩了一天，都累了，很有点不想动的感觉。张伟有心弥补白天闯的祸，主动殷勤的开始拾掇起来。
　　一会飘出了香味，张伟招呼大家一起吃，曹萌萌咬了一口，惊喜道不错，蛮好吃的。沈诚尝了一口，也说好吃。路歌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尝了一口，看了沈诚和张伟一眼，说确实不错。林若薇先夹起一块烤的比较老的肉，先尝了尝，觉得熟了，又吹了会，吹的不冷不热了，再喂萱萱吃。
　　吃了几轮，又喝了点RIO，众人气氛开始热络起来。本来沈诚提议上一打冰啤的，无奈两个女士喝不惯，只好改成鸡尾酒了，度数不高，不过冰冻过，凉凉的，确实蛮好喝的。
　　几杯酒下肚，林若薇脸色有点潮红起来。萱萱也要喝，林若薇倒了小半杯，喂给萱萱，就不让她再喝了。
　　酒桌上果然最能培养感情。林若薇似乎忘了张伟上午的不靠谱，看他一直在忙，也不好意思再苛责他，于是转而夸他手艺好，当医生可惜了，不如转行干大厨，众人哈哈大笑。路歌跟着打趣道，要是张伟开家烤肉店，他一定去捧场。
　　张伟挠挠头，连说自己哪有这水平，显的很不好意思。
　　路歌看了张伟一会，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说道：
　　“我倒觉得张伟干医生可惜了，埋没天赋，不如转行干厨师。张伟，你有没有觉得，一个人持之以恒的干自己擅长的事，比较容易成功一点？”说完认真的看着张伟。
　　张伟嗯了一声，没说话，不置可否。沈诚刚刚接了个电话，没听到路歌在说什么。林若薇看了眼路歌，又转头看向张伟，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曹萌萌则在打量周围的环境。旁边的墙上，贴了很多小纸片，都是以前的客人写的便利贴啥的。曹萌萌顿时来兴趣了，一张张的翻看着，有的写着“小天和小蝶，一辈子到永远”，一看就是一对情侣；有的写着“南财F4，yyds”，一看就是一个宿舍的损友;还有的写着“去年山寺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不知怎么把这两句不相关的诗句拼在一起，但细品还有点意思。
　　这时曹萌萌看到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水乡人致有缘的你”读完噗嗤一笑，说道：
　　“这人还蛮有意思的你们看，也不知道这个水乡指的是哪，像是江南某个小镇”
　　众人传阅了下，只见字迹娟秀，应该是个女生的手笔。
　　路歌读了下，不禁莞尔，也来了兴致，拿出笔，在下面接着写道：
　　“同是水乡流离人，何妨回乡觅故知有缘人致水乡的你”
　　众人看了哈哈一笑，回的倒是工整。林若薇看路歌的眼神又热切了几分。曹萌萌把纸条沾上胶水，又重新贴了上去。
　　坐了一会，大家觉得都累了，各自回去休息不提。
　　第二天，大家一起在旁边的博物馆步行街逛了逛。林若薇给萱萱买了几件衣服，曹萌萌则给自己买了几件。几位男士对衣服不感兴趣，倒是买了点小工艺品。下午大家各自回去，临走的时候，林若薇专门跑去跟路歌说，昨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哪天有时间一起吃饭啥的。路歌高兴的说行啊，随时都行。林若薇笑着摆摆手，两人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