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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月下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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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儿轻笑一声,但很快又止住了,霄天宇也在心中偷笑。不过,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对上官清婉说道:“你试试,这个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上官清婉和玉儿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药还有什么味?不过,霄天宇这么说,上官清婉也只好尝了下。
  突然,一阵清凉伴随着微甜涌入了口中,并没有寻常汤药的那种苦涩,如果单论味道,谁也不会把它当作一碗汤药的。霄天宇看着上官清婉的那变幻莫测的表情,他就已经明白了,笑道:“看来,我的配方没有错?”“什么配方?”上官清婉此刻已经不排斥那碗药了,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霄天宇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说道:“你是第一个吃我的汤药的人,至于这碗汤药为什么会是这个味道?这就是我多年来自主调配出来的配方。药,完全可以不是苦的,有些草药中间含有糖分,合理的加入药汤之中,不但可以改善汤药的味道,而且还能提升药效。你说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吗?”“那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呢?”上官清婉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再一次追问道。霄天宇苦笑道:“二小姐,这种事情不是像说起来这么简单的。我十三岁开始学医,五年来,我也只发现了五六种可以当做调味剂的药草。毕竟糖这种东西,一定程度上确实有降低药效的作用,想要发现这些草药的特点。你就要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上面。你认为有几个郎中会这样做?”“说的倒是不错,现在的郎中的确太不务正业了。”上官清婉赞同道。
  “对,你说的没错。不过,他们到底只是郎中。如果郎中全部都是医者的话,或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了。”霄天宇变得有些惆怅起来,“不说了,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径直走出了房间。“感觉他是一个善变的人。”玉儿忍不住说道。上官清婉看着霄天宇离去的背影,也像是自言自语:“因为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而在另一个地方,“他们显然已经离开了。”一人看着残破的屋顶这样说道。在那人群之中的一道身影,脸色阴沉的可怕,听此人这么说,忍不住骂道:“这还用你说吗,你当我是眼瞎还是认为我是白痴?”那人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再说半个字。“大人,这里有一样东西。”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他跑了过来,递上一个东西。被称为大人的人接过来一看,眉头一挑,“这竟然是一块身份腰牌,正面刻着四个字‘玉面书生’,后面则有三个字‘霄天宇’。”“大人,这应该是那个刺客的。”递上腰牌的那人又说道。那大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不错,真是天助我也。你,去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其余的人,带上这块腰牌,连夜给我搜查。只有几个时辰的功夫,他绝对逃不出元州的。谁能查出来,必有重赏。”众人连忙应了一声,开始分头行动了。
  而身在客栈当中的霄天宇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但要不要去见一下少主大人?”又有人出声问道,大人当即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有分寸的。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做的太过。否则就算是兄长,也保不住。这件小事就不用告诉他了,我一个执法队队长,难道还抓不住两个人吗?”“大人明鉴。”
  霄天宇这一夜睡的并不怎么好,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根本不知道。疲倦地下了床,洗漱了一番,而这时他就听见了大堂中吵闹不止,霄天宇从二楼望下去,一大群人正站在大堂之中,为首一人正和掌柜的说着什么,掌柜的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霄天宇本来并没在意,然而他却看到了为首那人手上拿着的一样东西,正是他的身份腰牌。霄天宇这才反应过来,当时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那里了,原来是自己的身份腰牌,这下麻烦了,这些人肯定是查到这里来了。但现在想要回避肯定是回避不了了。算了,霄天宇把心一横,当时加入无痕,他就做好了被人找上门来的准备。反正这些人实力都不是很强,自己完全可以杀出去。至于上官清婉和玉儿,她们是百花坊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眼见那些人已经上楼来了,霄天宇便回到屋内,尽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些人从头开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询问和搜查起来。很快就到了霄天宇的房间,敲门声如期响起,他镇静地打开房门,果然就是那些人,“请问有什么事吗?”霄天宇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看向了为首那人,那人也是一愣,或许没想到会遇上霄天宇这样这样一个年轻人。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声音还算和善的问道:“小兄弟,不知你是何时住进这家客栈的?”“大概是昨天晚上吧。”霄天宇故意说的含糊不清。那人一皱眉,晚上,时间可能对的上,但也不一定,于是他继续问道:“那你认识一个名叫霄天宇的人吗?他的江湖名号应该叫玉面书生。”霄天宇摆出一副苦思状,过了半天,才慢慢摇头,“没听说过,还有,江湖名号是什么东西?”一干人等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起来。看着霄天宇依旧有些青涩的面庞,那人立刻将霄天宇当成一个初入江湖的愣头青,心中对霄天宇的警觉也就消失了许多,甚至还对霄天宇解释了一番,什么是江湖名号,霄天宇心中那叫一个爽啊,没想到自己还有演戏的天赋啊,这么一大帮人被自己耍的团团转。总感觉有些好笑。
  “那最后再问小兄弟一个问题,你师出何门啊?”那人也只是随便一问罢了,“清玉山。”霄天宇坦然回答道,“哦,清玉山啊,那个地方不错。”那个人点了点头。清玉山的弟子的确不会去做杀手吧!又问了几个无伤大雅的问题,那些人转身离开了。霄天宇暗暗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混过去了,但下次能不能混过去,那就不知道了。
  那些人又去了上官清婉的房间,不过,玉儿只是出来给他们看了个什么东西,他们就慌忙离开了,想必也是信物之类的吧。
  霄天宇在这些人走后,来到了上官清婉的房间,上官清婉的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看来自己的药效果还是不错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担心这些事情,等我的伤好了,这个任务我们还要继续去做。”不等霄天宇开口,上关清婉就已经抢先这么说道。“关键在于你没问题,我有问题啊。”霄天宇苦笑道。“放心,有本小姐在,你还死不了。”上官清婉这样说道。“就权当你医治我的报酬吧,我可不想欠你人情。无债一身轻嘛。”霄天宇安心了一些,微笑道:“这样一来,反而是我欠你人情了,也罢,反正总有机会还的。”
  白天,相安无事。
  而在府邸内,依旧是那些人,正汇报着他们搜查的结果。坐在桌后的执法队队长,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有没有搞错,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找不到两个人?要你们有什么用?”“大人,在下还有另外一个消息。”“什么消息?”大人问道。如果霄天宇和上官清婉在的话,就会发现这人便是白天搜查客栈的那领头之人。“大人,在下今日搜查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位大人物。”“哦,你发现了谁?”大人微微抬起眼皮,他也想知道自己这个属下发现了什么大人物。
  “是百花坊二小姐。”那人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噢,你可别开玩笑。”大人双眼抖然一亮,那人连连点头,“绝对不会有错的。那块令牌,属下不会认错的。”“有趣。”大人开始自言自语。“有这条消息,我倒是可以在兄长面前卖个乖。前一段时间,他去百花坊找二小姐,结果没找到,这几日正因此事烦闷呢。只要告诉他这个消息,想必又能得到些好处,嗯,不错。”随即,大人传下命来,“准备好马车,我要去见兄长。”
  “小姐,你怎么有些闷闷不乐的呀。玉儿看你一天都没怎么动过了。”玉儿对着上官清婉关心的问道。“估计那个家伙很快就要找过来了吧。”上官清婉微微皱起了秀眉,旁人或许不知道这个家伙指的是谁,但玉儿是再明白不过的了。“这也是没办法呀,小姐上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嗯,少公子能不知道吗?”玉儿同样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是真的不想见他啊。”上官清婉烦躁地理着自己的绸带,“可惜我的伤还没有好,不能走。”“其实少公子也是个不错的人,小姐为什么这么抵触他?”玉儿一直都不明白,上官清婉到底不喜欢少公子哪一点。“这种事情怎么是勉强来的呀,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上官清婉开始抱怨起来。
  看着天色渐晚,两人都不说话了,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与繁星点点交辉着,好一幅安静祥和的画面啊。
  两人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突然,一阵悠悠的笛声若有若无地传来,上官清婉一愣,“谁在吹笛子呀?”两人寻着声音望向了窗外。“在那,好像在那里。”小丫头玉儿明显眼尖,指了指客栈后面的大树。上官清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在树上,她看到了一抹白色,尽管很模糊,她还是凭借那水蓝色的长发,认出来是霄天宇。“霄公子怎么一个人在那儿吹笛子呀?吹的还真不错。”玉儿笑道。上官清婉却听出了更多的东西,这一首《声声慢》,一般人是不喜欢吹的,也没有几个人能吹出这种意境。看来,他心中也有很多伤心事啊,上官清婉这话依旧像在说给自己听,她开始跟霄天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或许他们心中都缺少一种温暖吧。
  上官清婉猜的没错,霄天宇的确很伤心,因为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五年前,他母亲便是在今日上吊自尽的。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却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或许能报了当日之仇,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似乎总是那么遥遥无期。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的路到底在何方。一曲毕,霄天宇放下笛子,硬是将要流下的眼泪,忍了回去,他不会再落泪了,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除非那个人值得他信任。
  他默默转过头,却发现上官清婉的房间还亮着灯。再仔细一看,上官清婉竟然正在注视着他,然而霄天宇并没有感觉到不自然,他在自己的潜意识当中总感觉自己和上官清婉很像,他们唯一不同的,应该就是身份上的巨大差异了。不过,内在应该是相差不多的。尽管隔着很远,但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或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两个可怜人遇在一起,都是会心意相通的。霄天宇和上官清婉目前就是这个情况。
  “你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个问题同时浮现在了两个人的脑海之中,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不知道相互对视了多久,两人依旧没有移开目光,霄天宇默默地拿起木笛,放到了嘴边,清幽的旋律再度传来。只不过,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曲子呀?听起来好奇怪。”玉儿有些不明白,上官清婉却微微一笑,合上窗户,说道:“没什么,睡吧。”她已经听懂了霄天宇笛声中的含义:夜深了,早点睡吧!没错,就是这个简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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