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出山

　　通过《医圣宝典》，霄天宇当然知道什么是好马，眼前这些马虽然不错，但说到底也就那么回事，不过，就是脚力略强些罢了。霄天宇回头看了看，方灵玉貌似已经选好了马，不过并没有过来，马元过去帮她了。
　　于是，霄天宇收回目光，上下打量着每一匹马，但始终都没有看到出众的。霄天宇真心不想要一个随意的坐骑。
　　“霄师弟，你还没有挑好吗？”马元这时走过来，问道，“这里的马虽说不多，也不算少。”霄天宇挑了都快半个时辰了，结果还没有挑到自己想要的马，这就有些怪异了。
　　霄天宇看了他一眼，方灵玉刚才已经带着自己的马，到后面的练马场培养感情去了。因此马元才向他走了过来。
　　“这里没有别的马了吗？”霄天宇有些不死心地问道。马元摇了摇头，最好的马都已经在这儿了，哪怕是方副门主的马都是在这儿挑的。怎么，没有霄师弟能看上的吗？”霄天宇没有答话。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人喊马嘶，霄天宇和马元同时向那边看去，只见有一匹马冲了出来，身边围着好几个清玉山的弟子，实力都还不错，都是斩星境，四个人，看样子是想拿住这匹马，可这匹马又叫又咬又踢，那四个人竟然近不得身。
　　霄天宇皱了皱眉头，这马倒是够烈的，不过就是看起来太脏了，身上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泥浆，都发干硬化了，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同时，这马也有些瘦弱，没有其它关在马棚的马那么雄壮，而且身上气味很不好闻。马元和霄天宇离的这么远，都能闻到一丝土腥味，看上去有点小恶心。
　　“哎，怎么又是这匹马？”马元表情有些恼怒。霄天宇忍不住问道:“师兄，这里怎么会有这种马呢？”马元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最近又进了近百匹马，所有的马都训练完成了。唯有这一匹马，可横了，绝对不吃我们准备的干草。一把它关进马棚，它就发疯。师弟，你是没有看见它那种拼命的样子，撞的自己全身伤痕累累，就是不肯停下来。无奈，我们只好时常把它拉出来放一放。可一放它出来，它就乱跑，让它回来，它就不愿意，拿鞭子抽也抽不回来。这不，看来是又逃出来了。”“这样啊。”霄天宇点了点头，这匹马的确有意思，说不定是匹良马呢？想到这里，他不禁缓步走了过去，马元连忙跟在他身后，他怕霄天宇应付不过来，于是护在他的身边。
　　“让我来看看这匹马。”霄天宇笑着说道。那四个人刚刚见过霄天宇，知道这位便是如今的掌门大弟子，其地位是他们无法比拟的，于是连忙退到一边。
　　似乎是感觉到四周没有危险了，那匹马便停下了自己的疯狂举动，慢慢走向了一旁。很快，它就被霄天宇拦了下来，马耳朵迅速立起来，一双眼端详着霄天宇。这个人倒是没有向它发出什么攻击，所以它并没有动。
　　霄天宇仔细打量着这匹马。这匹马有些让人难以辩认，主要是因为它全身都被包裹在泥浆之中。霄天宇现在还不怎么敢动，他总感觉这会是一匹好马，但为什么就没有半点特长呢？犹豫了一下，霄天宇慢慢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马头，“咔嚓”一声，那马直接向霄天宇咬了过来。霄天宇连忙收回了手，马元举着鞭子要打，霄天宇连忙拦住了他，马元看了看霄天宇，他轻轻摇了摇头。
　　拦下马元之后，霄天宇又向前进了一步，和这匹马的目光对上，霄天宇全身抖了一下，他竟然从这对马眼之中看出了欣赏的目光，对此他虽然心中惊讶，不过表面上掩饰的很好，然后轻声说道:“马兄，在下没有恶意，只想看看马兄的庐山真面目，可以吗？”一人一马又对视了好一会儿，马耳朵终于微微垂了下去。霄天宇再度轻轻伸出手去，摸了摸马头，这次总算摸到了。
　　这匹马似乎被霄天宇摸的很舒服，还轻轻打了个响鼻。感受到马身上传来的气息，霄天宇一愣，眼中随即闪过了一丝狂喜。连忙转过身对马元说道:“师兄，打一桶干净的温水来。我要帮它洗漱一番。”马元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马上跑开了，提了一桶水，并且拿了两块手巾过来，霄天宇接过来。
　　霄天宇先用温水在马的身上淋了一圈儿，让那些泥土软化下来，然后用浸满水的手巾狠狠刷了起来，大块大块的泥马上就被刷了下来。而隐藏在这泥土之下的竟然是实实在在的一道白，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斑纹，霄天宇只觉自己的心脏都在收缩了。但他没有多言，继续洗刷着。
　　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些泥土看起来很硬，其实很好刷。只一会儿，霄天宇就将这匹马整个刷洗了一遍。他扔掉手巾，后退两步，细细端祥起了这匹马，下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了，仰天大笑了起来:“好啊，好啊，月夜雪中星，真的是月夜雪中星！霄天宇的笑声，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当看到这匹马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在霄天宇面前站着的这匹马，这马叫一个漂亮，主色为白色，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而在这白毛之中，还有些星星点点的淡蓝色斑纹，四个马蹄亦是如此，其中也有不少的蓝色斑纹，就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马毛蓬松柔顺，且不失笔挺，一双如星的马眸之中，透露着君临天下的神采，说不出的霸气。
　　凡是对马稍微有一点认识的人，都会明白这匹马到底是什么品种了。月夜雪中星，不错，正是月夜雪中星。此马乃是真正的马之帝皇，可统御群马。古书上都曾记载，对于月夜雪中星就有很高的评价，正所谓遇水即龙，遇山即虎，说的便是这月夜雪中星了。就是说它到了水里，那就是一条龙，站在山头上比老虎还威猛。这并不是虚拟，而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人都在发愣的时候，月夜雪中星抖了抖全身的毛，抖掉了身上的水珠，两蹄腾空而起，直接咆哮了起来。这一声长啸，不可谓不大，抖然间，整个马棚中的马“嘭”的一下，全都趴地上了，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透露出颤栗的味道来，其实不只马棚中的马，整个清玉山以及清玉山外不远的地方之内，所有的马匹都趴了下来，对着清玉山的方向顶礼膜拜，马中帝皇，君临天下。神骑出世，凡马叩首。
　　回忆着《医圣宝典》中间的内容，霄天宇默默点头。
　　清玉山上，方万长和方青山正谈论什么，听着这远远传来的马嘶，两个人愣了一下。方万长率先露出了笑容，“这小子还真是走到哪，事情就能生到哪。”方青山却显得有些忧愁，“父亲，我总感觉我们是在兵行险招，万一弄个不好，我们整个清玉山将毁于一旦啊。”
　　方万长看着远方，平静的说道:“富贵，权势，所有的东西都是在危险中求到的。我在兵行险招，不错，只因为清玉山必须要出这么一个人才了。不然清玉山就只有被三大宗门瓜分的份儿。灵玉那丫头，尽管天分不错，但她终究是个女儿身，一旦嫁人，那就是别的宗门的人了，清玉山是靠不上她的。我只有培养出这么一个弟子来。马上就要起风了，江湖也要掀起波澜了。清玉山能否再存活100年？看的不是我们两个，而是他这个小子。”
　　听着方万长的话，方青山只有应是了，然后又轻声道:“是孩儿无用，方家香火不旺啊。”方万长扫了他一眼，无奈叹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们全家都看错了人，才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方青山暗暗握紧了双拳，手上骨头一阵噼啪作响，那是他心中永远的恨和痛啊。
　　良久，月夜雪中星才停止了嘶吼，将两个前蹄重新落回在地面之上。霄天宇走上前去，轻抚着马脖，月夜雪中星微微眯起了眼睛，一副很舒服的样子，用马头蹭了蹭霄天宇的腋下，显的十分亲昵，根本没有先前凶狠的样子。
　　“恭喜师弟了！”马元好不容易回过神儿来，马上对霄天宇道喜。月夜雪中星啊，这可是月夜雪中星了，绝对的千里良驹。获得这样一匹宝马，怎么能不称之为喜呢？
　　马元有些惭愧，自言自语说道:“眼拙了啊，这样的好马都没有认出来。像这种千里良驹，怎么能和凡马一样对待呢？”这话霄天宇听见了，但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方灵玉回来之后，告辞了马元，两人一同回往了青玉主峰。可惜山路崎岖，马并不能在上面奔跑，哪怕是月夜雪中星也不行，只好慢慢的牵着马上山。方灵玉也很为霄天宇高兴，她总是那么天真，总是会为别人感到高兴。傻的都让霄天宇想笑了。
　　接下来的事情无须多言。回复了方万长，明日便该出发了。霄天宇也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于得到月夜雪中星，仿佛就在方万长的意料之中。霄天宇也并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师父是强者。
　　一夜无眠，至少霄天宇是这样的。
　　“师父，徒儿告辞了。”一大早，霄天宇便准备离开了。方万长点了点头，“去吧，万事小心！觉着该回来了就回来吧，不要给自己什么压力。我会代你向你的小师妹问好的。”“师父思虑周全，徒儿告辞。”霄天宇再度向方万长深施一礼，随即转身离开了。下山以后，霄天宇更不停歇，跨上月夜雪中星，恨不得一步跨出清玉山。
　　而世间众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霄天宇这边出了清玉山，而另一边也有人刚刚走出了宗门。
　　这似乎是两名少女，打扮比较像一主一仆。其中一人戴着面罩，看不清本来面容，两人骑着马慢慢走在街上。没戴面罩的少女率先开口说道:“小姐，我们这样不声不响的出来，好吗？夫人会不会派人将我们捉回去呀？”被称为小姐的少女，在面罩之下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就不知道，如果不是她暗地里允许的话，你认为咱们走的出来吗？这些都是母亲默许的。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个少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对呀，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什么了吧？”“行，我们快走吧，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一趟。谁知道这一次能遇上什么事情呢？我已经等不及啦。”说完后，两人直接加鞭催动着座下马匹，向远方飞奔而去。
　　有些事情真心不好说。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