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过目不忘

　　“三哥，我看你对僵尸了解得很，你看看这个，可认识吗？”林岳掏出了刚得到的煞晶。
　　谁知覃三顺看到这颗煞晶，瞳孔陡然一缩，连忙按住他的手，低声道：“这东西以后不要随便拿出来！”
　　“啊？为什么？”
　　“财帛动人心啊！任何时代都是一个道理。你知道这东西有多值钱吗？”
　　林岳摇了摇头。
　　覃三顺轻轻道：“这颗煞晶若是交易给研究院，积分至少是普通煞晶的十倍！”
　　十倍？那至少也有一万。林岳瞪圆了眼睛：“这么贵？为什么啊？”
　　“贵有贵的理由。你看它中间那一团翠绿，那是一位异能者转化为僵尸之后，异能种子跟着转化而来。我以前听研究院的人说，这种煞晶里面的异能种子更加珍贵，至于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林岳忙收了煞晶，呵呵笑道：“这僵尸可是高队长和我一起杀的，这东西至少有高队长的一半呢！”
　　覃三顺拍了他一巴掌，笑骂道：“狗眼看人低，还把队长搬出来，怕我抢你的吗？”
　　两人调笑了几句，覃三顺道：“不过说真的，高队自从把这些女人带回来，脸色就没有好过。”
　　林岳瞥了高宏宪一眼，说道：“高队可能是为三楼发生的事情难过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众人便去清点物资，准备撤离。
　　林岳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倒也去看了看三楼的玉器，却果然没有任何额外的发现。这种商场售卖的玉器，即便是真品，料想也难有灵玉藏在其中。
　　王昭武告诉了他们超市的位置，当林岳他们去看时，惊讶地发现就这一个超市，就有整整一仓库的食物和水，足够王昭武他们十几个人再吃好几年！
　　众人于是开始挑挑拣拣，物色起自己能够带走的东西。毕竟海隅城的规则，高宏宪已经跟他们大体说了。
　　高宏宪也终于把背上的组装件放了下来，三下两下，很快拼出了一辆拖车。说是车，倒更像一个带轮子的巨大箱体。神奇的是，这车不但形体是可塑的，轮距也可以调整，真正做到了可高可低，可宽可窄。看看大小，若是都装食物，大概能装一吨左右。
　　据高宏宪说，这种工具还是限量的，每支队伍限备一辆。大概是怕泛滥的话，采集队弄的物资太多，积分膨胀，影响各方利益平衡。
　　于是高宏宪等人按照海隅城的物价，依次将价格高、体积小、重量轻的物品装入其中。东西装满后，林岳暗暗计算了一下，这一车物品若是弄回去，价值起码在两万积分以上。
　　据覃三顺所说，这已经是难得的大丰收。更何况，将此处的信息上报，根据信息的价值，还能获得积分分成。
　　王昭武他们对此倒不是很热心。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他们感觉既枯寂又恐惧。现在有了机会，只想赶紧离开，回归到正常社会，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花费了整整四天功夫，他们像蚯蚓一样，掘进一段，加固一段，慢慢向前推进，最后终于打通了围堰，成功逃了出来。
　　又在废墟中逃亡了两天，等到众人真正跑出废墟时，三十多个人竟然只剩下了十来个。
　　实际上，死在路上的只有两三个，其余的二十来个人却是跟着子神社的人走的。至今林岳都在奇怪，为什么那个子神社的人出现后，也没跟他们说什么煽动性的言语，居然就有这么多人放着好好的海隅城不去，而是愿意跟着他走。
　　或许，这两百多年变化，单从史书评论中，还看不完全真切。
　　回城的路上，众人还是选择了来时的道路。等路过荒村，正好要留宿一晚，林岳便借故又去了煞坑一趟。路上遇到几个僵尸，被他干净利索地杀死。然而遗憾的是，他这次还是未能深入其中，仅仅是多走了几步而已。
　　吸收大量的鬼煞之后，超脑传来信息：
　　存储模块已完全解锁，目前可读取所有历史数据；
　　继续吸收能量，可提升存储模块的存储空间；
　　当存在闲置空间时，可实时记录感官所获得的信息，永久存储；
　　……
　　刹那间，林岳觉得心头一阵舒畅，大脑顿时无比轻松，仿佛卸下一个背了多年的沉重包袱，连思维也前所未有地活跃起来。
　　如果此时去看书，他有信心做到真正的过目不忘！从效果来说，这已经不亚于异能了。
　　直到此时，林岳才突然想起能量模块还有第三种能力：能量转化。
　　他连忙调出超脑的信息看了看：
　　超脑
　　结构性模块（3）：
　　运算模块：正常；运算等级：兆级；
　　控制模块：开发进度26.77%
　　感应模块：开发进度2.16%
　　辅助性模块（1）：
　　存储模块：完全解锁
　　扩展性模块（1）：
　　能量模块：1级能力：能量分析，能量粹取，能量转化
　　面板上还剩下两个变化不大的百分比数据，看起来比较刺眼。
　　“按以下目标配置能量转化优化方案：第一目标：控制模块开发进度最快；第二目标：感应模块开发速度最快；第三目标：能量总体损耗最少；第四目标：效能最优……”
　　然而林岳刚传达完自己的意思，超脑就反馈了信息：“目前转化效率过低，任何转化都将形成巨大浪费，不符合底层优化规则，不建议进行能量转化。”
　　可是，不转化能量的话，控制模块看得见摸不着，感应模块更是遥遥无期。毕竟，这两个结构性模块的开发分别以初级生命能量和初级元素能量为主要推进力量，而林岳现在吸收最多的却是初级精神能量。
　　从面板上看，初级精神能量暂时已经没有什么急需的用途了。
　　“运算模块的正常运转与等级提升都需要依赖精神能量，新模块的开发和升级也都基于运算模块的能力，且吸收精神能量有利于本体提高精神抗性，因此超脑已经对该能量设置较高优先级。”超脑感觉到了林岳的想法，自动给出了回应。
　　好吧，天大地大，还是运算模块最大，谁叫它是核心，是其他模块的支撑呢？
　　况且，提高精神抗性，不也就加强了鬼煞的耐受能力吗？
　　回到海隅城，王昭武、韩楚玉等人纷纷告别。他们在大灾变之前社会地位不低，虽然现在形势大变，但自信凭着以前的人脉，仍然能轻松谋到出路。
　　至于钟秀芳等人，早跟着子神社的人走了。
　　交了税，又把其他物资兑换给海隅城，众人共得了25000多点积分，每人分得了6000多点积分，高宏宪是队长，多分了1000多点。就这些，还未计入小队提供大商城里物资信息的奖励，也不包括林岳手里的煞晶。
　　按道理来说，出一趟城，获得这么多积分，队伍还一人未损，应该算是难得的胜利。可众人发现高宏宪情绪却有些低落，常常暗自神伤。
　　众人不知就里，又无从安慰。
　　回到住处，养伤的养伤，练功的练功，院子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三天后的清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各位早安，可都睡好了吗？”
　　林岳出来一看，原来是王昭武来了。
　　他上下俱修饰了一番，头发胡须都剪了，衣衫整洁利索，顿时显得方头阔脸，英气勃勃。
　　众人纷纷出迎，王昭武拱了拱手，说道：“通讯不便，冒昧登门，打扰了！”他说起话来，颇有些与众不同，带着自己独特的风格。
　　高宏宪回道：“哪里？不要客气，请坐。”众人当即在院中坐下。
　　高宏宪给王昭武上了茶，问道：“你自己在城中安顿好了吗？”
　　王昭武微微一笑道：“我在警卫部中找到了几个朋友，在他们的支持下，将会在城东开一家武馆，同时兼任警卫部的武术教官。”
　　众人听了，都有些惊讶。杨文虎忍不住一脸羡慕道：“你这待遇好啊！刚一来，不但能开武馆，还在警卫部当了教官！”
　　林岳对比自己当时的情况，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差距。如果不是俞飞燕安排，自己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贫民窟里呢！
　　高宏宪倒是没有太多诧异，只是说：“恭喜！恭喜！”
　　覃三顺便笑道：“仔细算起来，我们小队也是隶属于警卫部呢，看来以后我们都要叫你教官了！”
　　王昭武哈哈一笑，摆手道：“不敢！不敢！”
　　高宏宪问王昭武道：“他们真让你去当教官？你教他们什么？”
　　“我教他们拳脚套路，提高他们的近战能力。”
　　高宏宪沉吟不语。
　　王昭武看了看他的脸色，单刀直入道：“你可是觉得有些不以为然？”
　　高宏宪便直言道：“拳脚套路，真能提高近战能力？”
　　其实林岳也有类似的疑问。在他冷冻之前，武术这一门类，泥沙俱下，九伪一真，多为表演套路，不管吹捧得多厉害，耍得多花哨，真到了实战，都是不堪一击。这样的事情多了，武术套路就逐渐变成了花架子的代名词，被老爷爷老奶奶拿来作为健身的运动。
　　当然，自己的形意拳又有所不同，那是超脑设计并不断优化，自己也真真切切经历了实战检验的。
　　王昭武笑了笑，说道：“对传统武术持怀疑态度的人不少，也不足为怪。在以前，常有“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说法。为何？依我看来，一为灵活性不够，二为力量不足。灵活性不够，拳脚打来，想躲也躲不开。力量不足，击打在身上，不足以致命。既然如此，那为何要躲？还不如直来直去，要害取胜！”
　　高宏宪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以前在军队，教的就是直来直去的搏杀之术，目的都是攻击要害，一招制敌！”
　　王昭武道：“但我如此，敌亦如此。双方若是都不讲究策略，只想击中对方要害，你招我架，很快就会变成了一团乱战。”
　　高宏宪反驳道：“难道这样不对？若不是这样，岂不是给了对方机会？”
　　王昭武道：“这样肯定不对。做事情不讲策略，不是莽夫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不对，我也承认，以前是不得不如此。然而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
　　“现在有什么不同？”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大灾变以来，世界变了，人类也变了，不仅出现了异能者，即便是普通人，力气普遍也变大了。力量大，蹬一脚地面，反作用也大，步法自然也就更灵活。普通人尚且如此，更别提异能人士了。便如特勤局的俞队长，我有幸见了一面。以那样的速度，莽夫的拳脚哪里能够碰到她的衣角，即使力量再大又有何用呢？”
　　高宏宪默不作声。
　　王昭武继续侃侃而谈：“所以若是对方力量大到足以致命，一拳打来，你躲不躲？只要灵活性足够，躲得开，自然要躲。如此一来，怎么打，怎么躲，都有很多讲究，这就是武术套路发挥的地方了。当然，我这里说的武术不是指表演架子，而是指千锤百炼、经得起实战的经典技术套路。”
　　林岳听了王昭武的这一番解释，心里暗暗点头。
　　然而高宏宪却有点不服，梗着脖子说道：“话说千遍，不如练过一遍。要不我们两再试试？”他上次在废墟被王昭武一招打晕，一直认为是对方偷袭所致，心里其实颇有些不服气。
　　王昭武站了起来，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当即在院子中摆开架势，交起手来。
　　高宏宪走的仍然是军中搏击的路子，任你如何来，我只一路去，以小博大，直奔要害。但王昭武却不同，他拳架短小，变化多端，姿势连贯，刚柔并济，脚下进退闪避，都有章法。
　　林岳在一旁看了片刻，心有所悟。高宏宪是以力破巧，王昭武却是以巧破力。这两种风格的对战，若是高宏宪能够力压王昭武，那自然没什么好说。但若是他不能短时间击溃王昭武，就必然陷入到王昭武的节奏之中，越来越被动。就如同粘在蜘蛛网上的飞蛾，如果刚开始没有力气挣脱，后面力气越来越弱，更是挣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