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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残阳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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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无星无月。
  滴翠峰峰顶,一片翠竹林悄立于黑暗中。
  没有风,竹叶在簌簌作响,雾渐起,空气中漂浮着丝丝寒意。
  林中有一座竹屋,屋中点着油灯,透过轻纱似的薄雾,散发着朦胧而柔和的光芒。
  萧楚河坐在屋顶,左手握着一个白玉酒坛,右手拨弄着一旁的竹叶,似乎又嫌不够,用力拉住竹枝再放开,弄出更大的声响。
  而左手的酒坛,连塞子都未曾打开过。
  他觉得今夜应该喝酒,但又不想一个人喝,因为这样会显得他很孤单。
  想到这里,他松开竹枝,放下酒坛,抽出腰间的紫竹洞箫,待指节分明的手指按上指孔,却又忽然不知该吹奏什么。
  以竹箫的音色,不管吹奏什么,只会让他更觉孤独。
  他收回竹箫,起身下了屋顶,沿着屋前的小路走出竹林。
  除夕夜都有守岁的习俗,所以山脚下的小镇里依旧灯火通明。
  他朝山下伸出手,发现这一切只能看在眼中,而握不在手中。
  他多想这万家灯火,能有一盏为他而亮。
  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萧楚河收回目光,将手负在身后。
  待脚步声在身后停下,他才微微侧身:“来了?”
  来人不会说话,点了点头,比划了几下。
  萧楚河转身向竹屋走去,门还开着,屋中陈设极为简单,堂屋中原本应该是地板的地方,有一个洞口,洞中一层层石阶向下延伸,里面虽然点着灯,但看起来依旧阴森幽暗。
  萧楚河握着竹箫下到洞中,身后一阵响动,洞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盖住。
  石阶并不太长,转了几处弯就走到一间开阔的石厅,萧楚河并不停留,穿过石厅继续往下走,然后停在一间有着铁门的石室前。
  里面有动静,萧楚河侧耳细听,是有人在哀求,但没有人应声。
  萧楚河屈起手指,在铁门上轻扣了几下,里面一下安静了下来,开门的人向萧楚河行了礼,退到一旁站定。
  里面是一间刑房,墙上挂满各种骇人的刑具,地面虽然经常冲洗,但经年累积,依然可以闻见浓重的血腥味,正中一张宽大的铁桌,有个人被绑在上面。
  这个人见萧楚河进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萧楚河睨着这人:“听明白了吗?”
  这人被擒后,不管问什么说什么,没有一个人回过他一句话,他根本无法知道这些人绑他的目的,如今终于有人来问话,忙不迭点头。
  萧楚河点点头:“知道我是谁吗?”
  那人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萧楚河又问:“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人还是摇头,萧楚河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看着他:“那,知道我为何抓你吗?”
  这他就更不知道了,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放了我。”
  萧楚河不说话了,轻轻挥了挥手,转身出了门。
  铁门被关上了,里面传来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萧楚河沿着石阶回到石厅,坐在铺了兽皮褥子的石椅上,将竹箫放在一旁,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中。
  石厅里阴冷,茶杯里的茶水很快就凉了,萧楚河将茶水泼到地上,重新倒了一杯,换了四五杯水,一口也没喝过,还待再换,有人来报人已经晕了。
  萧楚河放下茶杯,用一块丝帕掩住口鼻进入刑房,那人已经被弄醒,身上几乎快被鲜血浸透,咬牙瞪着他。
  萧楚河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任由那人瞪他,好一会才道:“听说过柳无痕吗?”
  柳无痕自然是听说过,那人哑着声音道:“柳无痕,不是都已经死了三十多年了?”
  萧楚河又问:“听说过无痕剑吗?”
  无痕剑就是柳无痕的兵刃,那人道:“无痕剑,不是也已经失踪三十多年了?”
  “我怀疑柳无痕没死。”萧楚河道:“而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怎……”那人想要抬起脖子,却扯动了伤口,嘶声道:“我怎么会知道他真死假死,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
  “你,不知道无痕剑。”萧楚河将丝帕握在手心,双手手肘撑着膝盖,抬眼看着那人:“剑号残阳吗?”
  听完这句话,那人本就失去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无痕剑,剑号残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萧楚河还是盯着那人:“这柄剑,哪来的?”
  “这柄剑,这柄。”那人开始语无伦次:“买来的,对,是我买来的,在襄阳,襄阳城往南五十多里一个小镇,一个兵器铺买的。”
  “说清楚。”萧楚河道:“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
  “大概……”那人努力回想:“大概,四个月前,在襄阳城往南五十多里,一个小镇,叫余霞,余霞镇,镇上唯一的一家兵器铺,在那里买的。”
  “襄阳城,余霞镇。”萧楚河靠回椅背上:“派个人去看看。”
  听萧楚河似乎相信了他,那人又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柳无痕在哪里,我根本不认识他,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萧楚河道:“听说过滴翠阁吗?”
  那人惊恐万分:“你,你是邱北?”
  “我不是邱北。”萧楚河道:“但你既已进到这个地方,又怎可能再活着出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道:“不是邱北,也不是你,若要说谁最怀疑柳无痕没死,谁最想把他找出来,只有那个人了。”
  “也真是好笑。”他接着啐道:“为了一个虚名,连报仇都不敢光明正大,自诩正义重诺,却视人命如草芥,即便骗过天下又如何。”
  萧楚河不再理会,起身出了刑房,外面站着一个人,见他出来,问道:“听着像是真的,你认为呢?”
  萧楚河有些不悦:“邱北君,知道什么叫各司其职吗?”
  “知道。”邱北道:“我只是来陪你守岁的。”
  萧楚河道:“我从不守岁。”
  邱北嘴角微微一动,看向萧楚河身后:“无痕剑,柳无痕当真这么厉害,让世人都忘了无痕剑叫什么?”
  萧楚河侧身,身后的人双手托着一柄剑躬身奉上。
  萧楚河没有接,伸手抚了抚剑鞘,道:“送去吧。”又立马反悔道:“算了,我亲自去。”
  邱北伸手拦了他一下,道:“不如,我陪你去?”
  萧楚河侧目望着他:“你很闲吗?”
  “我闲不闲。”邱北道:“楚河君,不是最清楚吗?”
  萧楚河不再说话,带着剑和竹箫回到竹屋,天还没亮,他抬着油灯回到卧房。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正用怯弱惊慌的眼神看着他。
  萧楚河瞟了一眼,容貌昳丽,肤色白皙,很符合他的要求。
  女人怀中蜷着一只白猫,听见动静睁开眼,见是萧楚河回来,伸了个懒腰,朝他喵呜叫着。
  萧楚河拎着白猫脖颈把它丢回自己窝里:“你倒是会享受,一点也不认生。”
  白猫又叫了两声,但也不敢再往床上爬,抖了几下身子,在自己窝里蜷成了一团。
  萧楚河把油灯放到桌上,解了头发脱了外袍,又想起方才说的话,吹灭油灯才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被子里很暖和,萧楚河惬意地闭上眼,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的人依旧躺着,似乎一下也没有动过。
  萧楚河起身穿好衣服,问床上的人:“会束发吗?”
  没有人应声,萧楚河微微侧过身又问了一遍,床上的女子才小声地答了一个会。
  萧楚河抱着白猫坐在铜镜前,任由女子替他束发,似乎怕弄疼他,女子动作极其轻柔。
  用了平时两倍的时间,女子才将萧楚河的发束好,他拍拍白猫身子,看着它跳到地上,然后握住女子手腕轻轻一拉,让女子侧坐在了他的腿上。
  女子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但一丝也不敢挣扎。
  “你害怕我?”萧楚河紧紧握住女子手腕。
  女子眼中很快就泛出了泪花,忍着疼痛轻轻点头。
  萧楚河松开手,转而放到女子脖颈上:“那你怕不怕死?”
  女子眼中的泪已经滴落下来:“他们说,我只要听你的话,就不用死。”
  “听我的话?”萧楚河笑了两声,拇指在细腻白皙的皮肤上摩挲两下:“我要出门,替我照顾猫。”
  女子起身擦着眼泪,萧楚河不再管她,只交代了几句,拿上无痕剑便下山了。
  山脚下已经有人等着他了,马车上也已备好了热茶,邱北笑着问:“我送的人怎么样?合不合你的意?”
  “你送的?”萧楚河有些意外:“是什么人?”
  “你不是从来都不问这些的吗?”邱北顿了顿,还是答道:“胡三枪的女儿。”
  沉默了好一阵,萧楚河道:“邱北,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邱北道:“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
  “是你告诉她?”萧楚河道:“只要听我的话就不用死。”
  邱北道:“你看我像是会讲这种话的人吗?”
  “不像。”萧楚河轻轻勾了勾唇角:“我就是随口一问。”
  邱北没再接话,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萧楚河伸手去接,马车突然晃了一下,茶水洒在了他手上。
  萧楚河尚未说什么,邱北冷下了脸,提高声音道:“车上坐的可是萧楼主,仔细着你的小命。”
  车夫战战兢兢答道:“是,楼主。”
  萧楚河擦干手上的水,抬眼问道:“我是滥杀的人吗?”
  “当然不是。”邱北重新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我这是在帮你建立威望。”
  “多谢,不过。”萧楚河接过茶喝了一口:“我不需要在你们坤楼的人面前建立威望。”
  邱北也喝了一口茶:“你感觉不到吗?”
  萧楚河放下茶杯:“感觉到什么?”
  邱北盯着萧楚河的眼睛:“我敢断定,你一定会是下一任阁主。”
  萧楚河道:“为何这么说?”
  邱北道:“你感觉不到阁主对你的倚重吗?”
  “滴翠阁的几位楼主。”萧楚河反问道:“谁没得到阁主的倚重?”
  “可是这几位楼主当中,一个胸无大志,一个资质平庸,还有一个年事已高。”邱北道:“除了你,还有谁?”
  萧楚河笑了笑:“还有你。”
  邱北愣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我不想,也不可能当阁主。”
  “是吗?”萧楚河道:“可是提起滴翠阁,世人只知道你邱北。”
  “世人只知道邱北。”邱北道:“可世人不知道,邱北只认阁主他老人家,和他老人家选定的新阁主。”
  萧楚河看着他:“阁主他老人家身体康健,尚不需考虑此事,即便考虑,也是他老人家的决定,与你我无关。”
  邱北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马车行驶得很平稳,两个时辰后到了宜城,萧楚河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
  邱北盯着萧楚河的手,半晌,视线缓缓下移,忽然开口道:“柳无痕,一个死了三十多年,死了,三十多年的人。”
  萧楚河紧了紧手中的无痕剑,没说话,他明白邱北的意思,但没有立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萧楚河不说话,邱北又道:“我准备了一桌好菜。”
  “不。”萧楚河放下车帘:“直接去渡头。”
  他话音未落,拉车的马一声嘶鸣,马车毫无征兆停了下来,矮桌上的茶具叮咣作响,摔在一起。
  邱北眼中现出怒色,起身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却又立马放下车帘坐了回来,惊诧道:“怎么是他?”
  萧楚河见他这般模样,问道:“怎么了,是谁?”
  邱北道:“我不太确定,你看一眼。”
  萧楚河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马车外面当街站着一个衣着富贵的小公子,旁边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马前则躺着一个人,这人胸口有一个脚印,似乎是被小公子一脚踹飞的。
  萧楚河仔细看清小公子的脸,回过头道:“没错,就是他。”
  邱北奇道:“可这大过年的,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楚河道:“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侧头看着外面。
  躺着的人爬了起来,跪在地上道:“公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小公子道:“本公子最见不得的就是欺凌弱小之辈,见一个必然收拾一个,滚吧,别再让我见到你。”
  周围叫好声一片,小公子道:“你没事吧?疼不疼?”
  小乞丐小声道:“不疼了,谢谢公子。”
  小公子又道:“这个给你,去买些吃的吧。”
  周围又是哗然声一片,小公子竟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了小乞丐,小乞丐愣怔着不敢伸手去接,而原本跪着的人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抢过金锭就跑。
  邱北问:“管不管?”
  萧楚河道:“毕竟是盟主的徒弟,身手不差,能不插手就不插。”
  果然,那人不过一个地痞,怎能敌得过盟主的徒弟,没跑出几步便又被打倒在地,他立马献出金锭,磕着头道:“公子,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小的知道错了,你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邱北忽然道:“我有一个想法。”
  萧楚河转头看着他:“什么想法?”
  邱北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萧楚河看着小公子,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邱北道:“仔细想来,其实这才是最合理的办法。”
  萧楚河道:“好,那就这么办。”
  听完这句话,邱北取出张人皮面具替萧楚河戴好。
  萧楚河取下紫竹洞箫,握着无痕剑下了马车。
  小公子收回金锭,正在犹豫着,跪着的人突然暴起,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尖刀,刺向他要害。
  没等他有所反应,这人被一剑刺穿了心脏,尖刀当啷掉在地上,小乞丐尖叫一声,吓得捂住了眼睛,街上有不少小孩,都被大人藏到了身后。
  小公子心脏也突突跳着,好一会才去看救了他的人。
  “这位小公子。”萧楚河抽回剑,任由那人尸身倒在地上,道:“你太仁善了,像这种人,你越是宽容待他,他越是得寸进尺,非但不会感激你,甚至还想要你性命,放过他,也许将来会害死更多人。”
  小公子愣愣点头,道:“多谢公子相救。”
  萧楚河笑了笑,朝着围观的人群道:“可有人认识此人?”
  一片嘈杂声中,有个男人道:“这是我们村的恶霸,平日里横行霸道,干惯了欺压乡邻的事,这次总算是遭了恶报。”
  萧楚河道:“那就麻烦这位大哥通知他的家人来收尸,就说人是滴翠阁的邱北杀的,要报仇尽管来,大家都散了吧。”
  男人也不知道滴翠阁的邱北是谁,抓着肩膀把人拖到了街边,然后回村传话去了。
  萧楚河走到小公子面前:“路见不平本该出手,公子不必多礼。”
  小公子道:“你,你是邱北?”
  “不是。”萧楚河摇头:“我随口乱说罢了。”
  小公子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尚滴着血的剑,赞道:“真是柄好剑。”
  萧楚河横剑身前,取一块手帕擦拭,问道:“公子懂剑?”
  小公子道:“算不上懂,只是见过一些。”
  “公子的眼光必然是高的。”萧楚河收剑回鞘,笑道:“不知公子欲往何处?若能与公子同行一段,必定相谈甚欢。”
  小公子道:“我要去渡头。”
  萧楚河正要说话,见小公子手中还拿着金锭,便到街边买了几个包子递到小乞丐面前,道:“去吧。”
  小乞丐欢欢喜喜道谢,接过包子跑远了。
  见小公子不解,萧楚河道:“你给他金锭,说不定反而会害了他。”
  小公子看了看四周散去的人,好似明白了什么。
  “走吧。”萧楚河示意车夫牵马跟上,然后道:“我们去渡头。”
  小公子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是来干什么的,让萧楚河稍等,自己到旁边的钱庄将金锭换了一些银票及现银。
  两人一同往城外走去,小公子道:“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别问。”萧楚河道:“你我萍水相逢,旋即分道扬镳,知道了姓名,徒增惦念。“
  小公子知道,但凡江湖中人,都有各自的习惯和行事风格。
  别人既不愿讲,自己便不该再多问。
  但方才若萧楚河不出手,自己虽不至于丢了性命,受伤却总是免不了的。
  所以,即便萧楚河不愿通姓名,他还是拱手道:“在下汉中宁家宁清远,日后公子若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可来寻我。”
  萧楚河笑了笑,道:“好,我记下了。”
  小公子知道萧楚河不过随口一说,看他的马车和衣着,可知他的富裕程度绝不会在宁家之下,而且他身手不凡,还有一柄好剑。
  有这样身手和身家的人,又怎会有用得上宁家的时候。
  小公子正想得出神,萧楚河突然伸手往他肩上一推,小公子丝毫没有防备,差点摔倒在地,待他站稳,发现萧楚河已经躺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同样戴着人皮面具的邱北站在他面前,伸出一只脚踩在他跌落在地的剑上。
  萧楚河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笑道:“终究,还是被你找到了。”
  “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便是天涯海角。”邱北双手负在身后:“我也必会找到你。”
  萧楚河道:“我有一遗愿。”
  邱北道:“说。”
  小公子踏前一步,问道:“你是什么人?”
  邱北瞥着萧楚河:“你问他自己。”
  小公子转眼看着萧楚河,他只好道:“仇家。”
  小公子道:“什么仇不能化解,非要,非要这样你死我活吗?”
  邱北道:“淫人妻女,杀人满门。”
  萧楚河怔了怔,小公子更是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吗?”
  “不。”萧楚河掩面道:“我是抢了这位仁兄的未婚妻,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也没想杀她的家人,只是,他们都逼迫她,我是不忍她受苦,不小心才,可是谁都不信我,谁都不信我。”
  沉默一阵,小公子咬咬牙:“我信你,我们联手。”
  “不。”萧楚河道:“就算你我联手,也未必敌得过他,这件事,只有我死才能化解。”
  “还算有自知之明。”邱北收回脚:“但是,谁说只有你死才能化解?”
  萧楚河慢慢起身,冷笑道:“你待如何?”
  “废了武功,出家做和尚。”邱北道:“用你的下半辈子积德行善,为自己赎罪。”
  “好。”萧楚河垂下头:“只要能活着,什么都好。”
  见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小公子正要说话,萧楚河道:“宁公子,可否求你件事。”
  小公子抱拳道:“请讲。”
  “请你。”萧楚河将剑递到小公子面前:“收下这柄剑。”
  小公子惊诧万分,忙伸出双手推拒。
  萧楚河道:“你先听我说。”
  “虽说不是故意,但事情毕竟是我做的,多年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如今终于有机会得到解脱,我是心甘情愿去赎罪的。”
  “残阳,这么好的剑,我本就是配不上的,公子是懂剑之人,它跟着公子才是最好的结局。”
  小公子只好点了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答应我,别把我的事告诉别人。”萧楚河又道:“这柄剑,就说是你捡到的吧。”
  小公子接过残阳剑,郑重地道:“好。”
  邱北转身看着车夫:“还能走吗?”
  “能。”车夫极力装出一副腿软的样子:“能走。”
  邱北上了马车掀着车帘道:“走吧。”
  萧楚河朝小公子抱拳行礼,然后也上了马车。
  小公子将残阳剑藏在披风里,目送着他们的马车往另一条岔路而去,直至看不见。
  萧楚河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用拇指擦着唇角的血迹冷声道:“淫人妻女,杀人满门?”
  “这些事情。”邱北看着他:“别说你做不来。”
  萧楚河道:“抢你的未婚妻,我兴许会。”
  “放心。”邱北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萧楚河冷笑一声,吩咐车夫:“去渡头。”
  邱北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车窗外,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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