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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都市言情 / 和离当晚我与前夫互穿 / 第 2 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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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臣心里藏着一个人。
  
  是前任宰执,他的老师林随云之女名林惜柔。
  
  据说此女不仅生得花容月貌,才情更是不输男子,十三岁凭着一首《定风波》享誉汴京,与未及冠便高中状元的顾雪臣是天作之合。
  
  只可惜这对才子佳人并未成眷属。
  
  五年前白莲教煽动百姓发起□□,林随云与其子林迦南被白莲□□当街炸死后,一向以孝顺闻名的林惜柔次年便与太后的外甥,云麾大将军沈约成了婚。
  
  这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
  
  坊间有传闻说是沈约横刀夺爱,又有传闻说是林惜柔为攀高枝始乱终弃了顾雪臣。
  
  可甘棠却不这么认为,一来,林随云不仅是耆宿之臣,还是官家的老师。当年以身殉国后,官家赐溢号忠义公,配享太庙。
  
  若林惜柔不想嫁,便是太后也强迫不得,否则满朝文武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官家。
  
  二来,据说官家打算封林惜柔做县主,可她却婉拒了。
  
  一个连县主都不愿意做的女子,又怎会攀高枝。
  
  至于是什么原因,除却当事人谁也不了解内情。
  这些事发生时她并不在上京,都是她与顾雪臣成婚后,从旁人口中零零散散听说的。
  
  至于林随云最得意的门生顾雪臣。
  她与他成婚近三载,却从未有人提过有关林宰执以及林惜柔有关的任何事情。
  
  其实甘棠对于旁人的爱恨情仇并不感兴趣,林惜柔若是随夫家回京述职罢了,可林惜柔与沈约今年年初突然和离。
  
  这位人称小仙女的才女成婚是一场迷,和离更是一场迷。
  
  甘棠觉得自己不该阴暗的揣测这位命运多舛的才女,但是心里面就是不舒服。
  
  她心想若是顾雪臣肯就此解释一两句也就罢了,可他只是轻飘飘“嗯”了一声,搁下手中的笔,道:“我去衙署了。”顿了顿,又道:“若是闲来无事就去同两位嫂嫂多走动走动,别成日里闷在家里胡思乱想。”言罢便出了屋子。
  
  眼瞧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就这样出了院门,心悸胸闷气短的甘棠捂着胸口平了几息,吩咐轻云,“去潘楼街!”
  
  轻云见自家小姐痼疾发作,立刻派人去备马车。
  
  *
  
  潘楼街是汴京最繁华的街市,平日出入这里的非富则贵。
  
  因着下雨的缘故,整条街都没什么人。
  几家珠宝服饰商行的掌柜们正聚在一块吃茶聊天,说着皇城内的八卦是非。
  偶尔听到今春入京赶考的举子又有谁成为秦行首的入幕之宾,众人脸上皆流露出心照不宣的□□。
  
  正说得热闹,浮华阁的刘掌柜突然立刻起身,“我还有事,诸位先坐着。”
  
  刘掌柜一向无利不起早,其他几位掌柜心中纳罕,珍宝阁的孙掌柜向下扫了一眼,见足有一百八十斤,平常说话都要喘口气儿的刘掌柜,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态朝着一辆正朝潘楼街道驶来的华丽马车跑去。
  待瞧清楚马车上的家徽,他轻呵一声,“还以为他下去捡钱了,不就是顾家那位三娘子来了。”
  
  顾家三娘子被潘楼街的人私底下奉为财神奶奶。
  
  其余几位掌柜闻言静默片刻,皆道了一句“我还有事”,如作鸟兽散状飞速地下了茶楼。
  
  顷刻间,偌大的阁子空下来,孙掌柜不屑,“都是一群逐利之徒!”
  
  身旁的小伙计提醒,“可是掌柜的,咱们今日还没开张呢。”
  
  话音刚落,自家掌柜的已经消失在阁子内。
  
  甘棠的马车刚驶入潘楼街口,原本死气沉沉的一条街像是活过来一般,各家铺子的掌柜皆临街而站,恨不得拿眼神把那包了铁皮的车轱辘栓到自己铺子前。
  
  若说旁的掌柜还有些矜持,累得气喘吁吁的刘掌柜简直就是不要脸了,眼见着马车就要在珍宝阁前停下,操着蹩脚的粤语喊道:“给顾三娘子请安!”
  
  汴京无人不知顾三娘子祖籍虽是杭州,可人却在广州府长大,这一嗓子极有用,原本要停下的马车又缓缓前行,在浮华阁门前停下。
  
  其余人无不遗憾而又鄙夷地看向刘掌柜。
  
  商场无朋友,刘掌柜假装没瞧见众人刀子似的眼神,待马车停稳,忙领着伙计上前请安。
  
  雕花车门被推开,一乌发雪肤,艳光四射的年轻女子被一名婢女搀下马车。
  
  浮华阁的伙计尽管不是第一回见到她,可当她拿着一对顾盼生姿的狐狸眼望过来的那一瞬,脑子里仍一片空白。
  
  粗鄙的刘掌柜到她跟前立刻成了文雅客,翘着兰花指拿帕子擦干额头的汗,谦谦有礼,“顾娘子大驾光临,区区早已久侯多时。”
  
  无心情同他寒暄的甘棠径直入铺,环顾一眼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堂,“不是说今春新品已经出来?”
  
  “有有有!”
  刘掌柜忙领着她入了二楼专门招待贵宾的阁子。
  
  训练有素的伙计们早已经按照客人的喜好备上精致的点心果子,就连一应食具皆是纯金打造。
  
  甘棠抿了一口盛在金盏里的牛乳,那种胸闷气短的症状终于好了些。
  
  果然,她就喜欢金钱的味道。
  
  刘掌柜捧着一本厚厚的册子毕恭毕敬地呈给甘棠,“这些都是今春的新品花样,若是有喜欢的,可到里头试一试。”
  
  “没心情,”甘棠扫了一眼陈列错落有致的服饰鞋履,“老规矩。”
  
  甘棠口中所说的老规矩是指由铺子里请来为客人试衣的女使们,将衣裳鞋履穿戴在身上,来供她挑选。
  
  刘掌柜立刻着人安排。
  
  片刻的功夫,十二名生得清秀的女使们穿着今春的新衣,佩戴搭配衣物的首饰依次在甘棠面前展示介绍。
  
  神情懒怠的甘棠顺着第一个依次指过去,“这件,这件,这件。”
  
  每指一件,刘掌柜脸上的喜色就多一分。
  
  一连指了四件停下,一脸喜色的刘掌柜问:“娘子就要这几件?”
  
  甘棠晃了晃葱白似的细长食指,“除了几件全部包起来。”
  
  “全,全都要吗?”刘掌柜这下连文雅都顾不上了,一脸错愕,“那些首饰也都要吗?”
  这些衣裳鞋履首饰少说也得几百贯,抵得上浮华阁一旬的盈利。
  
  甘棠睨他一眼,“怎么,刘掌柜不想卖?”
  
  “哪能啊!”刘掌柜忙将她挑选的衣物首饰一样样誊写在单子上,一边报价,一边拨弄着算盘。
  
  一个水刻的功夫,刘掌柜笑得眼睛都没了,“一共是七百零五贯钱,给您抹个零,七百贯整。”
  
  “错了。”
  甘棠轻轻叩击着桌面,“应该是六百六十五贯才是。”
  
  “哪儿错了?”刘掌柜馒头似的大圆脸皱出几道包子褶。
  
  他做了十几年掌柜,还从未出错过。她不过听了一耳朵,竟然质疑自己错了。
  
  甘棠见他虽笑着,可眼里分明是不服气,叫轻云将算盘与账单拿过来,狐狸眼瞥了一眼账单,水葱似的细长手指飞速地上下拨弄着乌黑的珠子。
  
  不到半个水刻的功夫,她将算盘递到刘掌柜面前,“掌柜的刚才多算了一双草绿色云丝履,您看我说得对不对?”
  
  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刘掌柜不信邪的又算了两遍,果然是六百六十五贯,心悦诚服地向她拱手作了一揖,“确实是区区错了,顾娘子不愧为神算手。”
  
  当年甘家二掌柜不过十四岁之龄,凭着一把金算盘从两广商会单枪匹马杀入汴京,硬生生从遍地虎狼的汴京商会占了一席之地。
  他本以为对方做了豪门贵妇早已经将这些看家的本领忘了个一干二净,没想到竟这般厉害。
  
  甘棠却颇为怀念的拨弄着算珠,幽幽叹了口气,“到底生疏了。”
  若是搁在从前,就这点儿货物,哪里还用得着算盘。
  
  刘掌柜又竭尽所能恭维几句,叫人取了一块牌子递上前,“这是给您的饶头,孙记香水行『1』的孙掌柜前两日说很是希望您能够莅临指导,她会亲自为您服务。”
  
  买完东西的甘棠心悸胸闷的症状消失殆尽,想着下雨仙乐楼必定没什么生意,刚好叫她的手帕交夏夏一块去。
  
  她签好单据,道:“那劳烦刘掌柜先讲东西送到我府上去。”
  
  “应该的!应该的!”
  刘掌柜满面堆笑地将甘棠送上马车。
  
  直到马车驶出潘楼街,刘掌柜朝着其他一脸妒色的掌柜拱手笑道:“不好意思了诸位,今晚我请大家去樊楼吃酒去。”
  
  孙掌柜轻呵,“顾三娘子这么大手笔,就是不知晓顾大人能不能养得起!”
  
  整个汴京谁人不知,甘少东家那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嫁给顾家三郎顾雪臣为正头娘子。
  
  刘掌柜知晓他酸,笑,“养不养得起咱们不知,不过这甘少东家嫁给顾大人都三年了吧,诸位可听说两夫妻有什么龃龉不成?”
  
  作生意的迎来送往,消息最是灵通,就连宰执头一晚宿在哪个小妾房中都知晓,却从未听说过顾三娘子与顾侍郎不睦的消息。
  
  刘掌柜又道:“这人啊,不得不服命,甘少东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
  
  与此同时,大相国寺附近的一品斋里。
  
  赵掌柜一边小心翼翼地自漆匣内取出墨腚,一边殷勤介绍,“顾大人,这可是上等的徽州极品松丸。
  香丸,也就是您来才舍得拿出来。”
  
  墨通体乌黑,额上印有双龙图案,精美华丽。
  
  素来爱墨的顾雪臣一摸索便知精粗,难得赞美,“极好。”
  
  卖货最高兴的无非是买货人识货,赵掌柜忙道:“区区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顾大人为鄙店题一副字,这方墨就赠予顾大人可好?”
  
  顾雪臣沉默片刻,道:“价值几何?”
  
  这便是拒绝了。
  顾侍郎从不爱与他们这些商贾打交道,赵掌柜虽失望,却不影响他作为一个生意人的殷勤,“旁人买需得五十贯钱,若是顾大人,只需四十五贯。”
  
  这样上等的墨四十五贯确实不贵,恰好他前几日刚领了这个月的俸禄。
  偶尔奢蘼一回,也不为过。
  顾雪臣吩咐自己的书童青槐,“回去夫人那儿取钱。”
  
  约三个水刻的功夫,青槐回来,欲言又止地望着正在鉴赏字画的顾雪臣。
  
  生意人惯会察言观色,赵掌柜见状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赵掌柜一走,顾雪臣微微蹙眉,“怎么了?”
  
  青槐道:“夫人今日不在家,我刚回去时,碰到浮华阁的刘掌柜正领着人送东西。”
  
  自家小妻子一向骄奢,早已习惯的顾雪臣随口问:“她这回又买了什么?首饰,衣裳,还是胭脂水粉?”
  她今日不大高兴,买也就买了。
  她年纪小,他总要让着些。
  
  “买了什么不清楚,”青槐小心觑着他的神色,“我哄着微月给我瞧了一眼单据,共费银钱六百六十贯。”
  
  顾雪臣一月俸禄五十五贯钱,六百六十贯恰好是顾雪臣一年的俸禄。
  
  顾雪臣闻言,下意识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口。
  
  青槐担忧,“公子,您没事儿吧?”
  
  半晌,面色发白的顾雪臣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她这是把整间浮华阁搬回去了吗!”
  这个败家精!
  
  青槐迟疑,“以公子您的俸禄恐怕不够买下浮华阁里——”
  
  顾雪臣瞪他一眼。
  
  知道自己说错话的青槐立刻捂住嘴巴,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这时,前头已经忙活完的赵掌柜进来,手里捧着已经装好的墨,笑得愈发殷勤,“顾大人,您看,这个钱……”
  
  顾雪臣看向青槐。
  
  青槐立刻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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