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读趣阁 / 都市言情 / 他如长风 / 第20章 一个秘密

第20章 一个秘密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20
  
  只是一瓶酒,他不是心疼她喝,而是担心她喝醉。
  
  高中时,大多数同学都听说简矜是第三者的孩子,知道简彤带头孤立她,有的自保求清净,不参与进这拉帮结派的活动里,有的为讨好简彤,积极踊跃地成了霸凌者。
  
  柏斯时本以为简矜在学校被欺负,在家中简瀚川在会好些,但听母亲闲谈才了解,简矜在家中也事事需要看人脸色,有时会因为多吃一口简彤喜欢吃的水果便被辱骂。
  
  柏斯时为这寄人篱下环境里养成的谨小慎微,而感到生气和心疼,如今听到简矜为一瓶红酒道歉,那段记忆再度浮现。
  
  酸酸涨涨,很不是滋味。
  
  柏斯时心被狠狠地刺了下,猛地撤回阻拦的手,说:“你不需要为这个道歉。”
  
  他不介意是因为大度胸怀,但简矜将心比心,自知不能随意揭人伤疤,下意识为他的宽容道:“谢谢。”
  
  岂料柏斯时计较,问回来:“谢什么?”
  
  简矜握着醒酒器,被噎得觑了柏斯时一眼,意识到他不是客气,而是真的在询问她为什么感谢。难道要她夸他几句吗,简矜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自恋的人。
  
  倒好酒,简矜扶了下酒杯,想到答案:“感谢你高中时帮我赶走尾随我的职教男生。我当时好像忘记跟你说谢谢了。”
  
  那天白天简矜被飞虫吓到惊慌间坐到他大腿上,天黑后巷子里遇到,被柏斯时无情地调侃“连虫子都怕的人就不要一个人走夜路”,简矜只顾着反呛他,后怕之余忘记道谢。
  
  简矜笑着,道:“你当时虽然脾气臭,但肯定是担心我。”
  
  柏斯时的神情有些松动,不知为何,他喜欢听简矜提起学生时代的事,喜欢她记得两人一起的经历和回忆。
  
  所以柏斯时假借玩笑的语气,探究地问她:“连这都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还知道……
  
  简矜有些失神,记忆被另一个细节拽走。
  
  其实当年忘记对柏斯时说的还有一件事。简矜那段时间留在学校补课不得不晚归,这条路是必经路。她不知道那几个职教男生明后天还会不会在,所以如果每天都能碰见柏斯时一起走,便不会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简矜没告诉柏斯时自己的想法,只是第二天的时候,有意在路口多滞留了一会,盼着柏斯时还会从昨天过来的方向出现。确实有人来了,但不是柏斯时,而是周致森。
  
  当时简矜排斥周致森的示好,频频躲避。周致森很聪明,不承认自己是陪她,只道是顺路。后来“顺路”的次数多了,周致森才承认是自己听说了这条路上常有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出没,特意来给她壮胆。周致森不止自己来,还牵了条狗,说就算自己忙着篮球赛没时间陪她,还有狗陪着。
  
  很多人知道,周致森常常送简矜回家。但没有人知道,简矜不止一次为柏斯时没再出现在那个路口感到失落。
  
  当然,关于这件事,简矜现在也不打算说。太矫情。
  
  学生时代的经历珍贵又难忘,开心也好,难过也好,无一不散发着无忧无虑的青春气息。简矜笑起来,说:“知道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小秘密所以才不得不和我做朋友的吧。”她说完,反问柏斯时,“对吗?”
  
  简矜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微醺状态下有多迷人,清眸亮晶晶含着笑意,微仰着头,投过来的眼神干净而专注。
  
  柏斯时弯弯唇,不忍扫她的兴致,只能违心道:“就当是吧。”
  
  简矜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撅了噘嘴,嘟囔:“被说中了还不想承认。”
  
  不想承认吗?柏斯时很明确地知道,不是。
  
  简矜提到的这几件事,只是两人培养感情的途径,而非原因。
  
  而任何道路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他们之间也不例外。那年柏斯时成为杨滨的模特,加上父母的离世让他逃避回家,因此越来越多的课余时间待在画室,也因此和简矜有了十分密切的接触。
  
  身边的同学细致地注意到两人关系的改变,有人开始对简矜挑剔、为难,那只被放在笔盒里害她受惊的飞虫便是那些人整蛊的结果。柏斯时当时生气,气的并非是简矜慌乱之下害他出丑,也不是替她挡了桑成彩挥来的木板受伤,而是自己间接地让她受欺负。
  
  柏斯时的出身和优秀让他自小受人瞩目,他对此习以为常,并未觉得困扰。那是他第一次厌恶这种关注。
  
  周致森对她的追求轰轰烈烈,同学们忌惮着他的态度对简矜十分客气。但柏斯时只是和她往来得密切些,便导致她受到伤害,这让柏斯时挫败又自责,从那天后,柏斯时渐渐有意识地疏远她,以为这便是保护。
  
  瓶底撞在桌面的闷响将他从回忆中拽出,眼前人被甘醇厚重的红酒成功取悦,惬意极了。
  
  简矜趁柏斯时没注意,多喝了些酒,正餍足地眯了眯眼,不经意扫见墙上的时钟,才意识到竟然这么晚了。
  
  “不能再喝了,我答应了杨滨明早和他去建材市场。”
  
  她缓缓站起来,喝的酒量有限,不至于醉,只轻微的头晕,不忘去收拾方才自己放这的东西。
  
  谁料没走几步,身子晃了下,抱在怀里的东西掉了下来。
  
  是她的手绘本。
  
  简矜正要弯腰捡,斜刺方伸过一只手,快她一步把笔记本抽走。
  
  简矜抬眼,见柏斯时正聚精会神地欣赏起上面的画——也是不凑巧,手绘本掉到地上,摊开的那页画的正是简矜画的他。
  
  画的他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的样子。
  
  “不能看。”简矜意识到那页内容后,下意识去夺。但很不幸,她左脚踩到右脚,自己被自己绊倒,重心偏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倒。
  
  简矜想挽回时已经来不及,柏斯时正坐在她倒下的方向。
  
  简矜回天乏术地重重地撞到了他的怀里,两具身体严丝合缝地紧贴着,她的双手攀在他的肩膀处。
  
  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四目对视时目光滚烫。
  
  柏斯时双手摊在身侧,双眸深邃紧盯她,一本正经道:“矜矜,我当你是故意的。”
  
  简矜顾不得分清柏斯时说的是画,还是说的当下两人暧昧倍增的姿势。
  
  好在简矜不至于醉糊涂,及时撑着胳膊站起来,没再酿成什么低概率意外。
  
  柏斯时身上轻松,慢慢坐得端正些,垂着眼,作势去翻手绘本,同时探究地问:“只画了这一幅吗?”
  
  手绘本里东西画得杂,简矜一时也记不起都画了些什么,下意识要去夺,只听柏斯时冷不丁地又一句:“你不会是经常偷偷画我吧?”
  
  “……”简矜抢东西的动作太过此地无银三百两,为了自证清白,简矜飞快地撤回了自己马上就要碰到手绘本一角的手,素净的一张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并没有”三个大字。
  
  柏斯时目睹生动的变脸,扯着嘴角笑了下,停下翻手绘本的动作。他起身,朝她走近,拉过她的手,郑重地把手绘本物归原主,但未急着撤手,上半身微微前倾,凑近她耳边,低声认真道:“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收你肖像费。毕竟,柏太太拥有这个特权。”
  
  简矜属于喝酒上脸体质,两颊绯红,觉得柏斯时呼出的气息喷在耳根有些痒,小幅度地侧了侧头。
  
  柏斯时眼神清明,短暂地一对视,站直。
  
  简矜盯着他轻一眨眼,柏斯时拍了下她的头,说:“晚安,早点休息。”
  
  -
  
  简矜回房,酒精的后劲渐渐上来,靠着最后一丝清醒意识简单地洗漱,便一头载到床上,将枕头压在头上,自己将柏斯时扑倒在沙发上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非但没有被遗忘,反而越来越清晰。
  
  比如他浑身滚烫,胸膛很硬,一定有腹肌。
  
  比如近距离看,那张俊脸皮肤很好,眼睛格外清澈且明亮,睫毛很长。
  
  简矜羞赧之余,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逼迫自己仔细想一想,还未有结果,便沉沉地睡过去。
  
  -
  
  彼时,二层卧室门大敞,屋里空荡,不见有人。
  
  而隔壁书房却传来拖鞋轻踏在地毯上的脚步声,灯没有开,男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瘦削凄清,他脚步沉稳,款款走到角落的保险柜旁,修长的手指扫过密码盘,六位数密码被熟练地依次按下。
  
  嘚一声,锁开。
  
  柏斯时的视线越过那些证件文件,径自从柜子里取出最大的那样东西——是一幅油画。
  
  画上人是少年模样,漆黑的眸,短发,白衬衣裹着清瘦单薄的身体。
  
  柏斯时记得自己为这幅画撒过一个谎。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只是在被简矜问起见没见过这幅画时,他说没有。反正简矜只是随口一问,一副找不到便找不到的态度。
  
  只是这个谎言之后,柏斯时用无数个谎言,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月光不解风情,但柏斯时早已看清。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