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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捡蹴鞠红鲤引路 游潇湘文荟逃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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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轩子见那婆婆不再理自己,便不再问话。
  小轩子从山上回到柴房,再从柴房被关进囚笼这么久,这腹中差不多有一天没进食物了。更何况刚进囚室时,把腹中所剩下的食物都呕吐得半点不存。刚才与那婆婆说话还不觉得,可这一稍停,这肚子便“咕噜噜”直叫唤。奶奶的,这老贼还当真想饿死小爷我的。“唉!”要是饿狼能进得来,我也就不会挨饿了。可这囚室连个鸟都飞不进来,更莫说饿狼了。看来小爷我只有在这里等死的份了。我死了倒不可惜,可父母和先生的大仇未报,先生托付我为他找回女儿的事情,我一件都没做到,我能死吗?只盼邓先生在天之灵能保佑自己,快些走出囚室才好。小轩子想到邓一凡,不由得摸了摸缝在内口袋里的《易筋经》和聚真丹。好在《易筋经》和聚真丹还在。幸好那臭牛鼻子道士没有搜我的身,要是被他搜走了身上的东西,那我更加对不起邓先生了。小轩子想到《易筋经》,便想起邓一凡教他《易筋经》上的经络图来。于是他静下心来,按邓一凡交他的经络示意图练了起来。未多久,小轩子便觉得腹部发热,双掌滴汗。又过了会儿,他全身上下热气腾腾,于是他将双掌放平,调匀呼吸后慢慢睁开眼来,只觉得精神气爽,全身轻松无比,肚子也不饿了。
  囚室太黑,小轩子饿了练功,困了睡觉,只是囚室里呆得久了,实在是无聊得很,有时他会向对面的婆婆看几眼,想跟她说说话,可那婆婆却从不理他。那婆婆饿的时候,会在囚笼中抓蟑螂充饥。小轩子开始看着恶心,但时间久了,也就不大在意了。
  小轩子不知在囚室里呆了多久了,那文世坤似乎把小轩子给忘了。
  小轩子困在囚室里面,开始几日,饿的时候,只要练下《易筋经》上的内功心法,便能化解饥饿,但日子久了,确实受不了。于是,他也尝试着捉那到处乱爬着的蟑螂充饥。还莫说,那蟑螂还真是好吃,入嘴又甜又脆。每次小轩子吃得高兴的时候都会对着那婆婆说道:“婆婆,这蟑螂还真是好吃,比饿狼叼来的烧鸡不差。”那婆婆虽没理会小轩子,但她在囚笼中观察过他。她见小轩子在黑暗中一遍遍的练功,用内力来抵御饥饿,到后来实在忍不住饥饿,也学自己一样,抓地上的蟑螂来充饥,她心里竟隐隐作痛,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想问小轩子为何被关进这囚室之中?可是自己在这黑暗之中实在呆得太久,舌头已有些僵硬,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了。适才,看见小轩子抓蟑螂充饥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要是轩儿还活着,应该亦是这般年纪。”她一想到孩子,诸多往事都浮现脑中。可她心中刚想起那些往事,她的头便痛得厉害。可越痛得厉害,她就越无法控制去想那陈年旧事。她捧着头,痛得倒地便滚。小轩子吓了一大跳,他刚捉蟑螂捉得带劲,忽见那婆婆,十指陷入泥里,脑袋向地上用力的撞击。小轩子不知道那婆婆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喊道:“婆婆,您怎么了?”那婆婆没理他,兀自在地上打滚,撞击。小轩子急得用力搬着铁栏,说也奇怪,竹棍粗的铁条恰似软泥一般,随着小轩子的手弯了开去。他钻进那婆婆的囚室,抱着她的头关切地问道:“婆婆,您怎么了?”
  那婆婆抓住小轩子的双手道:“给我运气疗伤。”
  “运气疗伤?婆婆,我不懂呀!”运气小轩子是懂的,可疗伤他的确不明白。但他见婆婆痛苦难忍的样子,急忙腾出一只手来从袋兜里掏出《易筋经》翻看起来,幸好书后面还真有运气疗伤的记载。他按照书上面的方法,先将婆婆扶着坐正,然后双手按在她背后的气海俞穴上,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进婆婆的体内。未过多久,那婆婆的额上全是汗水。身上也冒起了热气,头痛遂减。此刻,小轩子全身上下热气腾腾,满脸通红。过了会儿,小轩子见那婆婆摇了摇头,才知她已无大碍,于是收起压在婆婆气海俞穴上的双手,自行调息了一会。又过了一会儿,只见小轩子头上的热雾慢慢退去,他收起手,缓缓嘘了口气道:“婆婆,您没事了吧?”那婆婆听出小轩子言语之中尽是关切,心中好生感动,急忙答道:“我.已.无.恙,多.亏.了.小.兄弟.出.手.施.援,老…老身.感激.不尽。”她一字一顿,说话非常吃力。
  “婆婆,您哪里话来,只要您老无事,这区区小事又何足道焉!”
  “小兄弟,老身有一事不明,你小小年纪,文世坤那老贼为何要如此对你?”那婆婆歇息了一会对小轩子问道,虽然语言有些生硬,但不用一字一字的说话了。
  “婆婆,他们恼恨我不听他们的话,才将我关进这囚室之中的。”
  “这个恶贼心肠如此歹毒,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那婆婆用手抚了抚小轩子凌乱的头发忽地叹了口长气道:“唉!要是我那小轩子在,应该也与你一般大了。”“婆婆,您的儿子同我一般大吗?他的名字也叫小轩子呀?”小轩子一脸天真的问道。
  “是啊!十四年了,我的小毓轩和文利妹妹不知过得怎么样了?唉!十四年了,我从未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真是太对不起他了。”那婆婆说着说着眼里竟噙满了泪水。
  听到文利和毓轩两个名字后,小轩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跟这婆婆一定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哑姑临死前不是说我娘被关进了潇湘帮的地下囚室了吗?难道我面前的婆婆是我娘亲,可哑姑姑不是说我娘是个大美人呀!他隐隐觉得坐在面前的这个婆婆即使不是自己的娘亲,但也与自己的娘亲有关系。便急忙问道:“婆婆,您说的那个文利是不是这潇湘帮前任帮主蒋泰秋夫人的丫鬟?那个毓轩是不是她的丫鬟用自己儿子的生命去换回来的那个小儿?”
  “你…你怎么知道他们,快告诉我,文利和我那轩儿现在在哪里?”那婆婆一脸关切的问道。她摸了摸小轩子的脸,突然意识到坐在身边给自己疗伤的小孩可能是她日夜挂念的小儿时,她竟激动得眼泪夺眶而出。她颤动着双手,想摸却又忘记了从哪儿摸小轩子。嘴里喃喃自语:“轩儿,你难道就是我可怜的轩儿吗?”
  “婆婆,您是谁?”小轩子心里虽有些准备,可当婆婆喊他轩儿的时候,他竟蒙了。“儿呀!我就是你的娘亲呀!当年,我为了替你爹爹报仇,才忍侮偷生假意留在文世坤那狗贼身边,只可惜我一剑没戳死那恶贼。要不是想见我儿一面,我早就赴黄泉陪你爹爹去了。没想到老天有眼,这么多年了还能让我们母子团聚,真是老天开恩呀!”
  “您是我娘?”小轩子看着面前这个头发蓬乱,面色被污泥裹得没法识别的婆婆,竟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心里想道:“哑姑姑说我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即便再老也不会老成这样子吧!”可眼前的老妇人实在让他难以相信,她就是这些年来自己心中祈盼见面的娘亲。
  “儿呀!我真是你娘亲古曼玉。”囚室里虽然看小轩子有些模糊不清,但她却能猜出小轩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她拍了拍满身的灰尘,再去墙角的渗水处,将衣袖浸透,然后抬手用衣袖抹净了脸上的污垢,再用手指梳了梳蓬乱不堪的长发,梳好后,将头发甩到脑后,然后将手伸过脑后,用一小撮头发在那长长的头发中间打了个结。于是,她整个人便变得年轻漂亮而又精神起来。
  小轩子的内力已不平于常人,这黑暗与白昼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异常,当古曼玉简单修饰了下自己,再转身面对小轩子时,已经比先前似若两人,虽然面色仍是苍白,但在小轩子眼里,却是又漂亮,又年轻。要不是他亲眼所见,他还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美妇人就是自己的亲娘。小轩子一下子扑进古曼玉的怀里,双手抱住古曼玉大声地叫了声:“娘!”
  “我的宝贝儿呀!为娘的可想死你了。”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幸福的泪水随着脸颊飘落而下。
  小轩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母爱的温暖;第一次感觉到了依偎母亲的怀里的幸福!小轩子就在这种幸福之中睡了过去,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也不知睡了多久,小轩子睁开眼睛,发觉自己仍然躺在母亲的怀中。
  古曼玉一手搂着平躺着的小轩子,一手摸着他胸前的玉佩,眼神充满了怜爱。
  小轩子看见满脸慈祥的古曼玉,开口喊了声:“娘。”然后坐了起来。
  “孩子,你醒了。”
  小轩子点了点头问道:“娘,这些年您难道一直被关在这囚室之中?”
  古曼玉点了点头道:“是文世坤这狗贼串通帮中的人,将你父亲谋害以后,他就想打为娘的主意。娘岂能从文世坤这个恶贼,我趁他没防范,便用自先藏在身上的刀子刺了这狗贼一刀。只可惜没刺死这狗东西。唉!都是我跟你爹瞎了眼,将你姑妈嫁给他,真是引狼入室,既害了自己又害了你姑妈。”
  “娘跟爹的事我都听哑姑说过,可姑妈的事情却从来没听哑姑提起过。难道姑妈也被文世坤那老贼给害死了吗?这个狗贼。”小轩子咬牙骂道。
  “那到不是,你爹爹被那恶贼害死后,你姑妈觉得对不起我们,便上吊寻了短见。她走的时候丢下个未满月的女儿,这个女孩比你小几天,说起来你应该叫她表妹。也不知这可怜的孩子怎么样了?对了,轩儿,你在外面见到过文世坤有个与你年龄相仿的女儿没有?”
  “娘,您说的那个女孩,不就是那比她爹还可恶的文佩啰!娘,您知道帮里的人背着她喊她什么吗?小魔女。奶奶的,这几年来让小爷我吃尽了苦头。早几天还差点要了我的小命,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这臭丫头玩完了。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等哪天小爷我出去了,定将文老贼和这臭丫头一并杀了。”
  “轩儿,你怎么满嘴脏话?唉!都怪为娘的没能管着你。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娘,我不该在您面前小爷,小爷的称,可这都成了口头禅了,一时难改的了。”小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轩儿,娘不怪你,只不过那老贼可以杀,可这个文佩却万万不能去伤害她的。说起来,她身上还流着一半你蒋家的血脉,你要是杀了她,怎能对得起你那去世的姑妈。轩儿,这以后你不但不能杀她,还要保护她不被别人伤害。”
  “既然娘亲帮她说情,那可便宜了这臭丫头。娘,可我为什么还要保护她不被别人伤害呢?这道理孩儿实在是想不明白。”小轩子抠了抠后脑壳道。
  “轩儿,你胸前不是有个玉佩吗?”“娘,玉佩跟保护那臭丫头又有什么关系?”
  古曼玉道:“这话说来可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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