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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雅的夏是少雨的，而且总是带有一种奇怪的燥热，这种燥热是长久地留在人心上的种种，那些看起来脆弱的，平静的在这里的太阳下都会被戕害，出汗的，是灵魂。但是一旦下雨，那所有的寒都会停留在指尖，凡对此有所感触的心思柔软的人也会因此提不起笔，这时候人们的灵魂反而会被洗涤，就像孩子们长大了，就不会没心没肺地在泥地里打滚一样。也有些人怀抱着一种浪漫的灵魂，去寻找自己的伴侣，用指尖的抚碰来安抚自己受伤的触觉。
无论是燥热也好，寒冷也好，都是有识之物的消遣，你能说这是原罪吗？也许可以，因为就有一些人仇视生命。
她站在楼顶胡思乱想，这一切对她来说非常陌生，学长学姐们写了无数的诗歌歌颂他们美好的校园，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雨把这些都隔绝了，雨声让她心烦意乱。没错，就是心烦意乱，她从出生起就是这个国家与城市的公民，但是它却始终不属于她，在这片大地上她找不到自己，除非是在她家人的眼中，直觉告诉她有些东西过早地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那种东西属于这个城市的所有人，他们默会它，也不再言说它。
像很多孩子一样，她期待着外面的世界。至于故乡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她想思考的东西，的确故乡早就和那种东西融为一体，就是它，人们默会了它，也就不再言说它。
她觉得家里人应该是理解她的，她想出去，哪怕去北方最荒凉的荒漠也比这里强上千倍万倍！结果他们还是让她在这里读书。
为什么呢？
那就是大人的世界。
多么片面的观点，但是她偏偏活在这片面中，以致被活生生撕裂了。这样想着，她从楼上一跃而下。她是在寻死吗？至少她不是这么想的，她是想体验一下心中的乐园罢了。
结果她没有成功，她的脚被人抓住了，她没有挣扎，这时候她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乐园中。等到她回过神时，她是以脖子顶着脑袋的样子出现在他眼中的。
“我上次也救过一个女孩，那时是在一个悬崖上，她从上面掉下来，我抓住了她。”那个救她的这么说。
“这也是一个悬崖。”
他点头表示赞同，两个人心里都有这么一个落差，“你叫什么？”
“蕾娅。”她慢慢说着，男孩这时用那无神的眼睛注视着她，那眼里有什么难以知晓，但是那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她也叫蕾娅。”他站起了身，眼前的女孩当然不是之前的那位，就算是灵魂都是有巨大的差异，不过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说你们这些姑娘就知道去死吧？也不见得呀，“如果受不了，还是转移一下注意力，这是一个捷径。”他说完这句，“慌忙”离开了。女孩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发呆，她抬头看了下苍穹，这片天空除了雨也没有其他东西了。再看那个背影一遍后，她疲惫地睡去了。
便认他乡是故乡吧。
弗不是在那里等着她跳下去，然后把她救下的。他只是碰巧路过，为什么他一个D级生会出现在A区呢？至于这个问题的话……他不是来这里闲逛的，对他来说，现在有很多事要做。至于为什么会碰巧路过楼顶？那就是人家的习惯问题了。
就在昨天，艾丽娅老师来找他了，说文件上显示他还没有交学费，应尽快补上，可是弗向来身上就没有几个铜板，哪来的钱去交学费。为此他厚着脸皮向艾尔齐斯讨要生活费，结果他说希望他可以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弗需要想尽办法去弄一些钱来。
而且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就是自己学费的账单上说要交500金朗克，朗克是一种国际通用的货币，相对其他货币价值算是很高的，1000金朗克的话都可以在帝都的中心买一套房子了。王立学院的学费虽然贵，但是绝对不会超过100金朗克，这个账单总觉得是高层故意坑自己一样。他对艾丽娅老师表达了这个疑问，结果老师说这个他自己心里清楚。
可是他一点都不清楚……难道这是保荐入学的代价吗？目前来说只能这样想了吧，或者说是那个学院长故意坑自己。不管怎样，现在都要努力挣钱了。
他自己的花销不大，重要的还是开源。现在他面临的有这几个选择。
一是奖学金，这个额度还不错，但是不一定拿得到，因为除了成绩还需要支持率之类的，总之很麻烦，他不考虑。
二是拿奖项，小学部的奖项数不多，但是还是可以争取的，值得考虑，不过钱还是有点少，换算下来平均只有10个金朗克。
三是做兼职，这个的话就是找一个适合自己的工作，他看来看去觉得那个扫地的工作比较适合自己，主要是比较低调，他可不希望受到人们太多的关注，在他眼里，他只是来找药的，留下太多印记不是很好，不选择奖学金也是同样的道理。
四是自己开店，这个说法其实还是有点过了，以他的资源最多只能进行短期劳务输出罢了，就在刚才，他帮一个学长完成了一次实验报告，也拿到了20个金朗克的酬金，还算不错，但是找生意还是很麻烦。暂时就先不考虑了。
除此之外也许还有其他方法，比如找熟人借钱什么的，但是这些方法直接被无视了。
好在这个学费没有期限，它是以债务形式存在的。不过还是去找个兼职吧，他朝学区街公告栏的方向走去，那里的人意外的少，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了吧，然后他仔细地查看那些招聘启事，让他感到很开心的是居然有学院本区钟楼的清扫工作，谁没事去钟楼呢？而且本区钟楼还是个很高的建筑，在那里自己可以比较好地倾听卡侬的声音。他欢天喜地地揭了告示，就往行政楼跑，他这副样子若是被那些纨绔子弟看到了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D区的行政楼不是什么很高大漂亮的建筑，实际上小学部的建筑除了A区的都不是什么很漂亮的建筑，这是因为A区有很多建筑是有学生会入驻的，学生会中有不少中学部的干部在那里工作，还要接待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学院自然会提供很多方便。像其他地方的建筑单纯是作为工作场地，学院的经费出了发教室工资就是发清洁工工资了，教师们也没有什么不满意，他们如果真的不喜欢也可以不来，而坐在那里工作的都还是认可这里的简单与朴素的。
不过D区的行政楼比起其他的还要逊，说它是楼好像还不是非常合适，它其实只有一层，装修也很普通，那些村长办公的地方都比这里要好上很多。这个派头，弗都觉得有些寒碜，这样的水泥屋还是没有家里的木房子耐看耐用。
这时那个中年女人走出来了，就是那个在课堂上把那个可怜虫拉出去的女人。现在的她看起来脸色非常温和，完全看不出她有严厉的一面。不过上次没仔细看，现在看一下，她好像是闭着眼睛的，而不是什么眯眯眼。
“很少有人会来这里。这里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人打理的花园。”她以一种苍老的带有深重鼻音的声音说道，与课堂上判若两人。
“可是老师你在这里。”弗的视线在这里绕了一圈，惊讶地发现这里虽然不止有十个房间，但居然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没有理睬他的话，女人直接问他的来意，弗拿出了手中的告示，女人接过来看了居然笑了。”扫地吗？你说不定是个会照料土地的人。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我会记住的。”
“基路弗。”他如实作答。
“嗯，我记住了。这是个好名字。”她点了点头，然后她说了一句话，“我早说过如果非要把学生分级，这就是它剩余的高尚之处。”
“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孩子。我唠叨几句，D区没什么不好的，如果有这么一种现成的力量会打击学院，那么只有D区不会被摧毁，这里是没有边界的废墟，没有什么可以破坏废墟，而在这里重生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弗向她行礼后就慌忙走了，其实说逃也不为过，眼前的这个人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压迫感，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东西能带给他压迫感，可是他清楚地记得那种战栗与窒息的感觉，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带给他真正的压迫感的，除非他从她的言语中看见了自己的成分。
其实那是一个伪命题，我们为什么会爱上废墟，而她口中的废墟与那种爱又有多少关联？在话语中这种联系能轻而易举地成立。
那么，所谓重生的事物其实就是将会到来的事物。
他想起了妈妈的一句话，那句话至今令他感到记忆犹新。
“孩子，你要知道，我们除了爱是一无所有的。”
她很少叫自己孩子的，这说明她是认真的。想到这他强迫自己忘记一切，双腿也随之摆得更快了，可是就算忘记她的脸，她的其他所有的一切只会在自己的“灵魂”上烙得更深。
深不可测。
迈尔斯是在B区的A3班，他对自己的处境还算满意，反正他是跟定了梅克先生，要不然他也很愿意利用区间的人员流动机制到A区去，因为据说那里的教师整体水平比较好，而且也更容易加入那个学生会，他对那高手如林的所在不可说没有兴趣。
殷翠雯是在B区的B1班，简称BB1，同区之间她倒是比自己稍差。不过据他掌握的情报，她的班主任乌蒂斯是个教学新秀，按照他现在的发展趋势很快就可以到A区去工作，说不定她有了一个极好的机遇。
记得翠雯她是擅长水属性魔法的吧，现在老师正在讲水法导论呢。他将双手交叉置于下巴下面，仔细地听老师讲课。
“有没有同学觉得水属性很弱的？毕竟水从物质层面上只是一种元素，击打效果上也是软弱无力，只要不是旱鸭子掉水里也可以不淹死不是吗？”老师发问说。
“元素只是魔法的一个分支与必不可少的构成元素，但是魔法的核心在于程式，世界是普遍联系的，而事关现象的水可以很自然地升华为物象从而在根本上影响物性。所以老师你提到的那种看法只是一种偏见罢了。”一个学生起来发言，其他同学深以为然，老师也是点了点头，继续说着：“作为小学生可以理解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只是你没有在层次构成上深究那种联系，日后我们会在这里深入学习。其实水魔法的分类还是比较复杂的，因为它除了单纯的素能形式，还可以有多种多样的混合式，水魔法的应用多是作为辅助程式让魔法可以成立，如果细究起来，水魔法可能是魔法中最大的一类。”她拿起了粉笔在黑板上书写了几个词，它们分别是渗透，流动与隔绝，“这些是水魔法的基本特性，也是简化后的最简式，你们这周将要学习这些最简式的无穷变化然后举一反三……”她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同学们也在认真听课，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一些再基础不过的知识，所以大家都像是达成了共识一样都不去做笔记。在这些理论上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似乎就是蠢才了，被别人看到好像挺丢脸的。而且，魔法这种东西并不是纯粹理论化的东西，重点还是个人的探索。大概其他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在之后的实践课程准备上了。
他扫视教室一圈，很惊讶地发现前排居然有一个人在认真地做笔记。假如不做笔记是一种共识，那那个做笔记的人抱持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他不禁觉得很有趣，所以观察了他一下，他是个男生，金发，偏瘦，他一直低着头，没机会看到他的正脸。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老师的眼神时不时会经过他，看起来她也对这个学生有兴趣啊。
说不定她会叫他回答问题。迈尔斯想当然道。这合情合理，因为如果他自己是老师就会这么做，这有助于判断他是深是浅。不过老师也提问了不少人，那些同学把问题都回答得很好，和教科书上的差不了多少，但是唯独没有问那个人。
奇怪。老师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会，看老师的样子，对学生的情况似乎不是非常关心，大概觉得所有人都只是小屁孩吧，那些回答对问题的人她也没有正眼看待，也没有多做评价，视线却是对那个学生青睐有加，这太明显了，他敢肯定班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难道说这两人互相知晓吗？迈尔斯正胡思乱想着，老师的教鞭却指向了他。
“同学，你走神了吧？”
“没有，老师，课我都有听。”
“那你和我说一下东西方水元素认识的差异有哪些吧。”
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刚才那个回答问题的同学已经回答过了，他大致复述了了一下，并做了认识方法的补充。
“认识结构呢？”
“那个太难了。”迈尔斯只好承认了短处，老师点了点头，叮嘱大家要自觉后便是继续讲课了。
迈尔斯盘算着下课后要更多地关注那个人，他随意地瞥了一眼，不巧竟与那个人视线对上了。
“他注意我了？”这么想着，那张消瘦的不苟言笑的小脸露出了笑容，这笑容很普通，感觉不到什么强烈的情感，他正琢磨着，那张脸已经转了回去，他也只好作罢，课是不好落下的。
下课后，他没找到那个人，他像是突然消失了，如果不是上课时他又在那个位置出现，迈尔斯晚上就要做噩梦了。
在接到扫地工作的正式“任命”之前，弗不能闲着，他找到了一个不错的短期工作，就是发传单，这可是抢手的工作，因为僧多粥少嘛。作为一个新生，能抢到工作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脸好？刚剪头发不久，感觉自己还是萌萌的。不过他的工作效率实在有点低，因为不会吆喝，只是在人群中跑来跑去。
“给我一份。”这人不是别人，是早上他在楼顶碰见的那位。
“蕾娅对补习班有兴趣吗？”他把传单递给了她，学生会有很多自设的补习班，因为这个被视为经济活动所以学院没有多加管制，登记就行了。不过这也是学生学习生活中不公平的点，名义上的补习班，实质上也是一种沙龙，D区学生往往连进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看你这校服，D区的？”她皱了下眉头。
“嗯，D区很棒的。”
“你是没有见识过A区的面貌。”
“这个学院如果能有点意思，那就是D区有意思了。”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D区在学校从来没有掀起过什么风浪。要知道那里的学生都是些残次品。”
“你这有点过分了吧，你把那些没进入学院的当什么了呢？”
“一看就知道你不是这里人，学院是专门选了一群废物呆在D区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这是这个国家与学院的传统。自古以来就是这样。而且是写入宪法里的章程。大概是为了提醒其他人自己可能的另一面吧。”
弗想起来自己对这个国家还是缺乏了解，不过帝都的人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理解这个国家。“你还是不懂啊。”
“我劝你还是懂一点比较好，你现在还是站在危险的边缘，小心点。不然，会死的。”他说这话时低下了头。
弗的话听起来有点凶，不过蕾娅并不在意，好像她很理解自己的处境似的，“你是几班的？”
“DD1。”，说实话，还有三个班排在弗的后面。
“我是AB1。不介意的话，交个朋友吧。”她朝他伸出了手，弗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的手，然后背过身去了。
“我拒绝。”他认真地说。
“你看不起我？”
“不是，我是说是你看不起我。”
她糊涂了，觉得他是在以一种愚蠢的方式掩饰他真实的想法，“怎样做你会接受我？”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拒绝什么。那是禁止的事项。我还活着，所以不要逼我陷入沉默。”他用双眼看着她，这时她才发现他的瞳孔是纯黑的，没有丝毫的光泽，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木头做的。
“你是认真的？你是不是说了拒绝，就在刚才。”
“那是两回事。”他不再看她，而是开始观察脚下的蚂蚁，“没必要做到那种程度，这已经是我们的羁绊。所以不需要朋友这样的东西。”
她走了，可能是觉得这男孩单纯是个神经病，也可能是后悔自己的无知，总之她走了，时不时地还会回头看几眼，她在看什么？不知道，反正不会是他。
弗觉得自己应该抓紧时间把传单发完了，不然太阳都快下山了，晚上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他必须要放下身段吆喝啦，他也不是没吆喝过，当年卖菜时他也是个好手。正当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做法时，一句话打断了他。
“真是可爱的小学弟，有空和学姐聊聊吗？”
弗下意识地先递出传单，然后才看她的脸，嗯？是个金发的漂亮姐姐，身材也是那些男生吹捧的那种，她后面还有一个黑长直，气质看起来很是妩媚，让人想起南国的牡丹，不过那张脸白得过分了，以至于少了分生气，而且她一直耷拉着眉头，看起来像是有病在身。
“很是抱歉，我要把这沓传单给……”他话还没说完，手上的传单就不见了，他诧异地看着空空的手，然后又看着她得意地挥舞手中的传单，表情变得凝重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卡侬没有反应，自己的动态视觉也没有捕捉到她的动作。他承认眼前的状况超出了他的认知，因为这不是基础的知识，而自己对这个世界阅历还比较少。
“别管这个破传单了。”她说，“他们给你多少，我就给你双倍。”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姐姐，你是个有故事的人啊。”，他笑了，笑容显得十分僵硬。
“唉，自愧弗如啊。”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也笑了。
一旁的黑发姐姐憋不住了，她忍不住哼了一声，说：“你们干脆在一起吧，见面就打哑谜。我真是见鬼了。”
“哎呀，墨墨你是不是在羡慕呀，你也可以来玩呀。”她回头嫣然一笑，墨墨不禁浑身一震。
“我才没有你那样的恶趣味。”她撇撇嘴，将头侧向了一边，把那几个偷偷看这边的男生瞪了回去。
“刚才好像有女孩和你说话了，你的反应真有趣。我也想和你交朋友，不知道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呀？”她仍然是那个笑容，现在朝向了他。
没有回答。
“我说你呀，你吓着他啦。”墨墨扶了下额头，弯下腰，双手置于膝上，体态轻盈柔美如娴静的天鹅，她轻吐兰气道：“那个姐姐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弗深深地看着她，默默地伸出了手。
“啊，好你个小屁孩，居然吃这套。现在的小孩子简直要完。”金发学姐呵呵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弗看了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墨墨高兴地接住了他的手，那是很小的手，但是已经线条分明，手指偏长，但不破坏美感，而且有着那个年纪没有的力量感。
她不讨厌这个。
“你叫什么？”
“基路弗。叫我弗就好。”
“我叫吟陌，姓我已经丢下了。叫我墨墨就行，那也算是我的名字。”
“我呢，就叫雅雅了。那个我叫你阿弗吧，弗有点奇怪呢。”
“不行，叫我弗。”
“阿弗你干嘛这么较真呢。”
“真是的，叫弗啦。”弗他闹起了小脾气，三人之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嗯。
兼职？让它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