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皇帝兵山海界

　　“我虽已身死，但道法不灭，你且来试试。”巫王一声冷哼。
　　“若是在荒古前，我定然不敢找你的麻烦，可早这已不是你的天下。”妖皇手持东皇钟，只是一声颤音，竟让苏川心魂将碎。
　　东皇钟乃上古十大神器之首，闪烁的宝辉，像是晨起的朝晖。夏禹手中的神图绽放的神光，似乎具化成一方世界，能装下整片天地。
　　妖皇与巫王展开对决，碰撞在不周山巅，绽放的不朽力量终于使曾经的天柱四分五裂，燃烧的石块猛烈撞击在周围的湖泊中，瞬间腾起雾气。
　　妖皇气海中似有无穷无尽的灵力，催动神钟散发出的妖气幻化成将士战马从天而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气势，千军万马奔腾而出，震得人耳膜生疼，忍不住颤栗。
　　横立在天空之上，巫王周围出现了人山人海，每一尊具是不死的神魔，滚滚杀气势如海啸。
　　“嘶吼...”黑戟一画，那战马消散开来，仍有妖气凝聚的长枪刺到巫王的身体上。黑色的鲜血不停流出，使得身形反应愈发的迟钝。
　　“祖兄。”苏川捻流云诀冲到战场，一拳打散的将士却再次凝聚起来。“仙台一阶，是谁给你的勇气？”妖皇冷哼着看向加入混战中的苏川。
　　“这小子？”
　　苏川肉体强横无比，但气海内的真气少的可怜，只能用双手去打。“小子，要不要我借给你力量。”苏川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声音。
　　“条件是再此过后，你要把我放出来。”听不清那声音背后的主人是男是女，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声音的来源就是在那血棺中。
　　“我答应你。”苏川口中暴喝，手掌翻飞得更加厉害。
　　“桀桀。”嘶哑的声音像是来自异界的恶魔。
　　幽黑色的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落在薄薄的雪地上慢慢浸透散开，被雨水浸过的岩石碎块竟开始慢慢消融，顺着沟壑慢慢流淌。
　　这雨的颜色有点......
　　“好像有什么隐匿在虚无之中，甚至连他的气息都觉察不到。”妖皇诧异喃喃道。
　　“不成仙终将走向灭亡，即便是修为若仙的东皇都难逃一死，靠着这些缕执念你就妄想苟活于世？”那声音大道惊鸿，似是响彻天外。
　　“岁月的侵蚀下，终生皆难逃。”天地在此时传来轰鸣的响动，原本阴沉的天空，瞬间被涤荡开来。妖皇望着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身影，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不是她！”妖皇喝声如雷，突然从某种奇异的状态中醒来。凌空而立，宛若不死金铸在天际上面绽放着光芒，妖焰在他体内整个燃烧。
　　奇异的花骨朵盛开在血棺之上，在苏川背后如含苞待放。妖皇扬手要镇压这混沌中的身影，半神境的修为展露无疑。本就出身传承不朽的妖族，妖皇之名更是威震八荒。
　　苏川体内的气海开辟的越来越大，刺入骨髓的痛感也更加的清晰。风骤起，繁星点缀的夜空再次袭来，微风拂动，妖皇却感觉体内的气海想要被冻结一般，冰冷异常。
　　那璀璨的星河似是亘古不变的长灯，荒古的沧桑感伴着万马奔腾冲天直上。半截圆月飘在微漾的大海，闪着粼粼波光。
　　“星月沉碧海，这异相。”巫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片东域似是都看得到这一景象，圣者门阀闭关的老祖，深山处，大海中，玄火里，在那一刻都睁开双眼看着夜空中那轮圆月。无形的压力向他们涌来，每个人都紧张到了极点。
　　“又一位半神出现了。”群山之上的白衣男子看向大荒的方向，俊美绝伦的五官勾勒出的完美无缺的轮廓，根本就是无法用世间的任何词语来描述。那及腰的银发被风吹地有些凌乱，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一座漂浮于世间的冰山。
　　绚丽的星河中，一道暗紫色的光芒疾驰而过，他的身影急速向大荒飞去。
　　“半神境。”妖皇看着苏川，收住手掌脸色有些发白。“你是何人？”
　　“荒古巫族，苏川。”苏川全身被暗金色的气息包裹着，犹如金属铸成，渗透着寒意，周围缠绕着相当恐怖的天地灵气。
　　“川儿？”巫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眼前发生的景观确实是巫族族人特有的碧海异相。
　　“巫族余孽，天道当诛。”妖皇幻化的妖族大军喊杀声震天。
　　苏川身后的碧海中波光粼粼，皎月高悬在空，轻轻挥动，月华似水一般荡漾开来，那妖族将士瞬间粉碎。苏川侧身向妖皇飞去
　　“川儿，接着。”巫妖握在手中的青铜模样的东西扔到半空中苏川身边，青铜模样的物品似有灵性一般，变换成黑戟的模样在苏川跟前掠过。
　　苏川一把握住尾端，气息散开竟使得周围妖兵尽数散作虚无。下一刻便是光华的碰撞，之后的天空中好像只剩下明月洒落的清辉。
　　“本皇乃不死不灭的存在，怎么会栽在你这蝼蚁身上。”妖皇的气息泛弱。“纵使神魂消散，尔等也将与我陪葬。”
　　东皇钟被他抛在高空，头顶上的夜空竟被他生生撕裂开来，虚影深处像是存在一方世界，更像是一头硕大的噬人巨兽。
　　“这是？”巫王看着这异相，混沌的脑海中似乎有些印象。穹宇上裂缝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怪物在里面哀嚎。“这莫非就是黄帝放逐异族的山海界？！”巫王看着那方世界，嘴边的獠牙越发的明显。
　　那撕开苍天的裂缝，无数的飞沙碎石被其狂暴的吸扯之力卷到，甚至连荒的气息都被卷入其中。紧接着，暴雨铺天盖地的倾盆而下，不多久整片洪荒天地仿佛都处在雨夜之中，雨水顷刻间聚成大泽。
　　荒的气息在这片大泽中越来越少，苏川感觉到自己的修为都受到波及，根基不稳。
　　裂缝中的山海界往外垂出锈迹斑斑的神链摇摇欲坠，好像有无数的怪物在往外挣扎一般。
　　“祖兄，接下来怎么办？”苏川凝重的望向那裂缝，转身却看到祖巫脸色有些异常。“祖兄，你怎么了？”
　　“这山海界乃是黄帝放逐异族的神界，如此裂缝大开，怕是过不了多久，整片九州都会陷入异族入侵的局面。”大禹看着那裂缝道。“我与妖皇皆为荒古前的执念，巫族更被这方世界视为异族，天道怕是已经盯到我们了。”
　　“川儿，好好照顾自己。”巫王那亮起血红色的眸子看了苏川一眼，“我巫族万载的冤屈就在我这一身血肉中化作灰烬吧。”
　　“以我巫族祖巫之王的名义起誓，逐苏川巫族族人的身份。”
　　巫王手持神图，浑身的煞气往外溢出，那些垂在苍穹之上的铁链似有人控制一般，往他的身上缠绕，想牢牢困缚住他。
　　“滚！”巫王神图大展，与铁链的碰撞中一串又一串的火星崩裂出来。电闪雷鸣间整片大泽具是闪华，电光铺满整片水泽。
　　“燃彼身而铸大道，碎修为而封妖魔。”巫王手指在獠牙处划过，黑色的血液在全身血脉里燃烧起来，满头长发迎风飘舞起来，眼神犀利犹如利刀，主动向那裂缝逼去。
　　“巫族秘法，我不甘心。”妖皇挣脱出东皇钟的范围，想要迎阻巫王，下一秒竟被雷泽盖到。那些带着雷光的血肉在雨中飘洒，骨骼碎断掉落下来。
　　那如同天柱的雷光顺着巨口一般的裂缝下来，巫王手顶神图迎面直上。紧接着那无限扩大的裂缝慢慢变小，天空中的暴雨也变成微雨，空气中弥漫着荒草的气味。
　　天空恢复往常的夜色，除了残缺的不周神山，周围万籁俱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巫王的身体从天空坠下，裂缝处的铁链却突然缠在了他的手臂上，将他拉往山海界。
　　整片大泽荒的气息全无，苏川感觉气海内的真气全无，甚至连气海都在急剧收缩。“祖兄。”急速向巫王飞去，修为急降的他怎么也没有铁链拽扯的速度快，从夜空往下掉落，看着巫王消失在裂缝中。
　　“山海界。”
　　苏川掉落在一片湖泽中，冷，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便在湖水里失去了意识。
　　大荒周遭山柱耸立，白衣男子落在一片山石之上，那天边的圆月星河已经消散。“来迟了吗。”
　　天际的光华似流星却又转瞬万里。“东皇帝兵。”白衣男子看着那流光的物品喃喃道，却没有在追上去。手中抽出的长剑闪过，整片大泽的水被引导到江河，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