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蒙蒙亮的月光照在周遭，自从看过小二哥传来的信笺后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从信中得知段天扬已经转道赶往洛阳邙山，虽然其一再提起要自己也前去。
　　怀玉知道邙山武库那是什么地方——去？定少不了一番争斗，一番流血。接着他想到即使去了能干什么？难道也像那些人一样加入争斗，夺一些毫无意义的书籍。
　　不去的念头甫一决定，一个身影就闪过脑海，如果自己不去，那就只有他一人在那里了，江湖凶险，更何况利益面前谁能保持镇静。
　　忽然一阵风穿窗而过，凉风习习，心中更觉不安，便推门走去，面上表情立变，原来水清雪正站在门外看着他。
　　怀玉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水清雪是何等聪颖，一眼便看出他的心事，提问道：“你是不是决定要去了？那要告诉段青云吗？”
　　实在未想到水清雪不出口便罢，一说就是两个问题，并且提得极简单明了，思索片刻回道：“不用告诉他。”因为怀玉考虑到进入邙山武库必定少不了争斗，多一个人便多分危险，所以决定不告诉段青云这个消息，另言之他与段天扬的关系不俗，更不忍见段青云置身险地。
　　连日里的劳累奔波使得段青云极早地进入了睡眠，所以对外面发生的事丝毫不知道。
　　怀玉和水清雪两人离了小店直奔官路，寒风袭来，让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水清雪忽然勒马，转身说道：“你怎么知道段青云不会追来？”
　　怀玉道：“即使是当时他看到了也不会追来，因为这和一个人的自尊心有关，既然明白不会带他一起，更不会没脸没皮地追咱们的。”
　　水清雪噗嗤一笑，说道：“你倒是对人的心理活动研究得透彻。”
　　怀玉怕她继续重复话题，忙道：“别，我可承受不起你的称赞。”接下来一句话却把水清雪气得俏脸煞白，只听他悠悠说道：“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对有些人却是不顶用的。”
　　水清雪啊呀一声，羞怒道：“好啊，你这个坏痞子居然转弯抹角骂我是马屁精。”说着伸手便打向怀玉。
　　那曾想到怀玉没有躲闪，她的手正拍在脸上，但即使只用了少许力气，在这寂落无人的静夜听来却是格外响亮。
　　水清雪心中怕极了，愣愣地刚想抽回，被怀玉一把抓住，感到手腕处一紧，口里连忙解释着：“我……我真不是有意的，谁想到你不躲的。”
　　怀玉道：“是啊，这么说倒是怪我自己了。”说着话手中一扯水清雪的腕子，将她拉的脱离马背，滕然落在另一匹马上，感觉着紧紧握着腕子的手，心里更是发慌不已，如此羞人的姿态让水清雪挣扎着想要逃开。
　　由于挣扎过度激烈的缘故，只听刺啦一声，肩头的衣服破裂开来，露出的肌肤如玉般在月下微微颤抖，怀玉看着她清秀的脸庞，闻着樱口中吐出的香气，心乱如麻。
　　水清雪愈加羞涩，怒道：“咱们现在成什么样子。”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般醍醐灌顶，怀玉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越轨之举。
　　水清雪感觉到他手上放松了几分，连忙挣扎一下，从马颈上滑下来，转身上了自己的马。
　　两人经过方才的举动均是默默无语，月光幽幽照在水月雪的肩头，使得那片雪白的肌肤更加明亮照人，煞是好看。
　　怀玉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说：“怎么，你还在生气吗？”
　　水清雪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不想同他说一句话。
　　见此情形，怀玉也不由得暗恼自己不知轻重，那般越轨之举岂不坏了一个姑娘家的名声，想着想着，便越恨自己，抬手一掌打在脸上，这下他用足了劲，是以旦听静夜里响起清脆的声音。直惊得水清雪一呆之后，连忙转头看去，登时看到怀玉脸上清晰的掌印。
　　水清雪吓得花容失色，声道：“你这是何苦呢，我又没说怨你。”
　　怀玉听了她的话，心中才好受许多，笑道：“是我不知轻重，该怨，该怨的。”
　　水清雪一双妙目在他脸上流转片刻，说道：“你若早有如此态度，也不会白白受一掌。”
　　怀玉本想说：“你若不是那般冷冰冰的态度，我又怎会打自己一掌。”可转念一想如果这么说岂不是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悔过之心，霎时间后怕不已，万分庆幸自己没说出口。
　　水清雪见他偷偷打量着自己，脸上一副庆幸的表情，不乐意说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一般见识。”
　　怀玉现在只想息事宁人，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您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之过。”
　　水清雪听着他的话，大是受用，正色说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能继承我的真传，不简单。”
　　怀玉脸上表情变得极为精彩，自己不过刚刚讥讽过她是马屁精，现在就回到自己身上，真是哭笑不得。
　　水清雪这时忽然指着他背上的包裹说道：“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怀玉把包裹取下来，只见一道霞光从里面映射出来，随着慢慢解开，露出两颗果子，而那霞光正是其散发出来的，此时此刻这官路上彩霞漫布，光芒四射，直映得周遭景物宛如在白昼中一样。
　　水清雪何时见过这等奇异的东西，兴趣昂然，说道：“可不可以拿来让我瞧瞧？”
　　怀玉将两颗果子递给她，只见水清雪接过后瞧不出个什么，便一口吞入腹中。
　　怀玉大惊失色：“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妥？”
　　水清雪只觉一阵热力向四肢荡漾，然后就再没有丝毫感觉，遂道：“没有啊，挺舒服的。”
　　怀玉看着她丝毫不做假的表情，暗想“难道是自己服用的方式不对？还是因为体质原因？”他第二个想法是对的，因为水清雪和其生活环境不同，水清雪世居寒潭，而他乃是土生土长的，两人体质自是大大不同，所以果子对人体的冲击力度也自然有强弱之分。
　　忽然水清雪拍了他一下，他回头一看，水清雪笑道：“喂，想什么呢？”
　　怀玉抱以尴尬一笑，说：“没什么，快些走吧。”他心里丝毫不为失了东西不快，只想快点把这件事翻过去，至于段天扬的礼物，以后再想办法吧。
　　清晨的邙山和晚上是不同的，少了些许的鬼气森森，段天扬一眼就看见了怀玉，因为那颗光秃秃的头很少让人不注目的。
　　苏蓉蓉曾偷偷问过他：“为什么你坚信怀玉没有死去？”
　　他说：“我不相信。他能这轻易离开。”
　　段天扬轻轻拍了他的肩膀，笑道：“你的功力又变强了。”
　　怀玉亦是轻轻一笑：“出了点儿小事。”
　　段天扬目光落到水清雪身上，问道：“这位是？”
　　水清雪感受到李玥不同寻常的眼光，从过来她就这么盯着怀玉了，心中一酸，突的说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李玥等了半天，也不见怀玉出言反驳，转头便奔下山去。
　　怀玉心头暗道：“这里异常凶险能不能自保尚是个问题。她不留在这里也好。”
　　李玥本以为怀玉见自己生气会追下来，可荒山之上，哪有人影闪动，一颗芳心七上八下，更加念起师哥对自己的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