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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官司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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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庄园,精致,装修不落俗,周之际评价外墙像十岁蛋糕的奶油色。
  汽车开进,钟悔和女律师很熟的开门进玄关换鞋,周之际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看这两位干什么便跟着干什么,自己像是闯进另个世界,要是周之际知道以后要真正走到另个世界说不定现在就不害怕了,毕竟出门绕一绕打辆出租车还是可以回家的。
  该死,没见识真吃亏。周之际边换鞋边瞎想着。拖鞋软绵,在玄关处已经和屋外相比凉爽,脑中又出现辛云格哀呼电费太贵的样子,突然一阵难受,但很快掠过去。
  喝茶。
  茶水显红,镶金边瓷杯,周之际小时去过茶庄,茶味进口有苦,咽喉回甘,清香留齿,周之际在学业为重的日子里就保存下这点兴趣,他确信,这不错的东西绝对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是仆女泡的。
  “母亲在穷苦日子里欠过不少钱与人情,这里做伺候的女子是欠着人情债的亲戚们为了多要几个男孩送来的,母亲把她们收作干女儿,稍加训练,在这做活,说是伺候的,但也是姐妹,有外人在时,她们就收敛起来,我们可从来没有虐待过她们啊。”女律师舒服的瘫在沙发上说。
  “那有外人哪…”钟悔也瘫在沙发上。
  笔直坐着的周之际还在喝茶,是第三杯。
  这不是专业泡茶法,但出来的茶水仍是上品,奇怪奇怪。周之际还在想茶,因为自己对所处房屋内一切不适——一看就昂贵的家具与装饰,老老实实站在一旁捧茶壶的白衣少女,他只能把情绪放在茶,像叶子发黄的盆栽撒对了农药。
  “那是小周,周之际……你妈品味又高了…哎呦这沙发…舒服…”
  “别你妈你妈的,有没礼貌”女律师又把身子往沙发里沉沉,“小周…不…周先生你好。”
  周之际很尴尬,默不作声不对,这要是打招呼更加不对劲。
  救星来了。
  “坐好!”声音响亮极了,是八十年代做好饭强壮女人喊自己在街上瞎窜孩子的翻版。周之际猛抬头——这是真吓一跳——女律师和钟悔迅速坐好,手也不自觉放在膝盖。
  “丝雨。”后面这句话比对出上句的利落强势,上句话也对比出这句话的温缓平和。
  丝雨,是女律师的名字。
  全名,边丝雨。
  周之际看见一个女人从楼梯向下走,旗袍着身,开叉到膝盖。这是周之际第一次看见有点发福的女人穿旗袍。
  有点绷。周之际心想。
  下楼走到大家面前的人,是边红。
  边红的样子,就是钟悔化完妆的样子,当然,若是边红模样的人是不会浓妆艳抹的,而钟悔反其道而行之,故钟悔看起来,可怕,可憎,可危害社会。
  “边姐好~”钟悔又不争气的瘫回沙发上,口气赖了吧唧,打招呼时动了动右手,看起来跟没骨头似的。
  “妈。”边丝雨起身微躬身,手放在大腿后面,表情温顺的奇怪,但真诚。
  她竟比端茶的白衣少女还紧张。
  周之际站起来比边丝雨还早,而且给边红鞠了一个大躬,礼貌程度比起上门做客倒更像是第一次见丈母娘的小女婿。
  “不用这么客气,行大礼干嘛又不是过年。”说完自顾自笑一下,眼神使唤下,白衣少女点头,快步拿出条毛巾来给周之际,而周之际也才发现自己额头铺着不少汗,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喝茶喝的。
  “边姐,我妆怎么样啊。”钟悔懒懒的站起来,食指指向自己脸,还假装出扭捏的模样。
  “你…”边红嘴角还是带笑但眉皱大片,“我幸亏化妆只会扑粉和上口红,真的,谢谢弟弟这样提醒我,我以后,绝对不学化妆。”
  “瞧你说的,我觉得还挺漂亮的。”钟悔说话时脑海里闪过照镜子时看见的面容,最后一个字忍不住抖了一下。
  众人皆坐,谈天。
  周之际今天不知怎么,很容易陷入胡思乱想的迷途,如同数学家痴迷于干掉某条没人验证过的定律。
  边红是五十岁上下的女人,没有选择也自己甘愿的是个淡妆主义者,旗袍太瘦,但她还是穿了。
  这个女人不漂亮,但又觉得,漂亮。
  周之际端起第六杯茶,开始琢磨气质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少份量。
  美是只夸外貌还是有时只夸气质?外貌与灵魂谁大于谁?
  边红不漂亮,她可以放在这个庄园,也适合生活在某个小区,这个女人,能想象的出自己坐在阳台看落日,也能想象出在大清早溜着乖张的吉娃娃和别人打招呼。
  容貌平凡,气质动人。
  周之际思路短了许多,但也因此想的明白,脸可以平凡在任何一个角落,但出众的气质可以会让人把有气质者放在一个诗意的世界。
  他看看边红,又想起电视剧里因为剧情安排所以抱着自身缺点错误和领导刚的面容较好少女和拿着自己观点当回事但三观不正的女学生,突然懂了气质和傻缺的区别。
  暗自高兴,暗自庆喜。周之际拿起第八杯茶。
  过会儿,楼上又下来一人,连衣裙及腰长发,女孩,穿兔子拖鞋。
  第十杯茶见答案,美是夸人用的,美就是美,外表和气质,二者可分可合,迟来人,便是二者为一的珍惜。
  嘿,老天爷招子放的真亮。周之际暗想。
  “嗨。”边丝雨喊,口气冷淡,眼神里有隐情。
  “姐,你来了。”迟来人缓缓下楼。
  “来了。”边丝雨莫名冷淡,眼睛注视茶杯,口红原是鲜红,这时再看却觉暗。
  “边清漠,我二女儿,”边红介绍完转头向边漠清说,“清漠,你钟叔叔来做客了。”
  “钟叔叔,好,”边清漠说,样子礼貌,但进耳却感觉像是冷月放空的夜里掠过山顶的风。
  “清水,你怎么…”钟悔在不觉中坐正,眉头扭了一个疙瘩。
  他在疑惑,疑惑中有百分之八十二点五的担心。
  “我没事,钟叔叔,刚起床,富二代生活吗。”边清漠说完,笑一下,眉毛不变弯眼睛不变细。是嘴笑,不是人笑。
  “哦,哦。”钟悔的背在一瞬颓了许多。
  场面尴尬起来,不是男女约会双方搞错时间的尴尬,是一人孤独吃饭时旁桌坐群学生谈天吹牛多出来的不适。
  周之际一举打破局面的不详。但凡智商正常的人此时都会沉默不语,因为封住嘴巴的不只有胶带与有力的手,还有些不能看见的东西。
  但是,人有三急。
  茶,提神,醒脑,不利尿,但喝多不行。
  周之际在第四杯时已经有感觉了,他想到时起身一问卫生间,去便好,落落大方。
  局势风云突变,人人各有心思。
  人生啊,短长宽窄,命不好时,忍吧。
  其实真正说打破局面的,是边漠清。
  钟悔放空,边红手端茶杯似想说什么,边丝雨注视茶杯,脸色不好,发呆。
  边清漠看到周之际,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有这么像自己的人,然后发现这人脸红的厉害。
  此时周之际脑海只有坚持。
  团结就是力量,坚持就是胜利。周之际心如死灰的想。
  “母亲,我想去卫生间,”边清漠瞥一眼周之际,“有人要同去吗?”
  光明!
  有人“唰”就站起来了。
  “要去?”
  周之际咬着牙猛点头。
  “我带你去。”
  两人匆匆出屋。
  “我要,走了,有些工作的事。”边丝雨起身,深呼吸,看看身旁边红,边红点点头,“钟大哥,我走了。”说完便迈步离开。
  “你先去忙吧。”边红对白衣少女说,白衣少女搁下茶壶,也离开客厅。
  “你应该,看出来了吧。”边红说。
  “她,今天怎么回事?”钟悔问。
  “唉。”边红此时喝第一口茶。
  屋外,庭院,两人行,周之际在边清漠稍后。
  “家里女人太多,母亲请人在屋外建下大卫生间,好笑吧,家里出现那么大个厕所。”说话间到地方,只有一扇门。
  周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在第一个隔间里释放自我。
  解决后系腰带时,发现还有声音。
  周之际在水注声中明白过来,以不可预估的速度把脸加热到八成熟。
  边清漠洗完手,在镜子里看见红的要命的另一个自己慢慢走过来洗手。
  “来了?”边清漠问。
  周之际猛点头。
  不能说话。周之际心想,不说话是善意的谎言,说话那就变成作风问题,得顶住。
  “你怎么到现在都不说话呀。”边清漠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手,眼睛看着镜子里的周之际。
  周之际愣住,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慢慢把头低下,“其实我是男人。”的第一个字的气声已经发出百分之十七点四。
  “你不会是…没有办法说话吧。”边清漠及时的关切讯问。
  周之际猛点头。恩人哪。
  边清漠笑,是人笑。
  书房,拉着窗帘,可调放光程度的灯是最暗的发亮,两人对坐,是钟悔与边红。
  “可以说?”钟悔问。
  “她…上个月毕业了。”
  “嗯。”
  边红不语。
  “姐。”钟悔说。
  “她,”边红深呼口气,眼睛忽带些朦胧,“她在毕业那天…被…她同学…给…”
  “别说了。”钟悔说,眼睛看窗帘未全相合而漏出的一条缝。
  右手指甲抠出了左手手背的血。
  “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在女生宿舍最顶楼…她难么小个人…就在那哭…她就…凭什么呀!”
  边红哭了,低头哭,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身上。
  五分钟后,边红抽涕声小了。
  “她…她…大腿拉伤…今天第一次走路…弟弟啊…我真是命不好…不好啊…”边红又哭起来,钟悔起身过去拍背,“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别哭了。”
  边红突然递给钟悔一张照片。
  “这事不能声张…我没让她姐走法律…这不是毁了她嘛…但这恨…冤冤相报何时了…说这话的人…肯定不得好死…”
  边红抬起头看钟悔,眼泪哭过,脸上有清晰的苍老。
  “弟,帮我。”边红强忍不哭。
  照片上是一个人,男性。
  “我绝对帮你。”钟悔说。左手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一袋盐水有三千一百一十一滴,我数过十几万滴,第一次,这么舒心。”
  一个母亲,靠着椅背,看灯。
  院里石凳,两人,树上有鸟,在树枝上一蹦一蹦。
  “你会哑语吧。”边漠清摆出一个手势对周之际,周之际猛点头。
  两人此时在院里转圈,是女方提议。多走会,躺太久路都不太会走了,真蠢。边漠清说。
  周之际知道自己不应该搭腔,只能憋着话做几个浅显易懂的动作,任着女方自言自语,她的话有很多,空中像是浮满了句子,而他是眼瞎加没手,边漠清则是手若天地一大把一大把的抓。
  怎么感觉距离又远又亲近的。周之际想。
  “你当我干妹妹吧,我有很多姐姐,我没有妹妹,怎么样?”
  啊?啊!啊?!周之际上下两排牙咬的跟没分开过一样。这,这,这算不算傍大款?周之际心乱如四十六只鸡住的小窝。
  “你先天承受苦难,我的不幸出现在我最好的年华,我们都不是七十分的人,”边漠清喃喃,“别受委屈了,别受委屈了。”
  摸头。
  二十三岁伊人抚着十九岁少年的假发。
  有人发自内心的笑有人发自内心的羞。
  完了完了,彻底娘了。周之际心道。
  两人进屋时,另两人在吃糕点。
  钟悔一口一个,专心吃着,没抬头看,盘里食物消失的迅速。
  “我上楼睡会,有点累。”边漠清说完,拉拉周之际手便上楼回房。
  “小周,走吧。”钟悔一摸嘴,起身。
  边红未说客套话,只是也跟着起身送。
  周之际与钟悔出门,有车把两人送回原处,他们又骑上电动车,但不是回钟许公园。
  面馆,小店面,已过吃饭的点,店里无人,有两台小音响,上下叠在一起摆放在柜台,有一米高,放着一首四郎探母的片段“听他言下的我浑身是汗”。
  老板四十岁,发丝几根,摇头晃脑。
  “店家,十碗面”钟悔说完挑一地坐下,周之际也坐其对面。
  老板转身进里屋。
  在面端上桌的时间里,谁都没说话,快言快语实现在音响里男女对唱。
  钟悔吃面极快,吃的这碗辣椒重加,那下一碗就浇满陈醋,吃的时候大口吞咽,说是吃面,倒像是发泄。
  “钟老,有件事得和你说声。”周之际搅着自己的面说。
  “嗯。”钟悔头都没抬。
  “边漠清认我做干妹妹了。”
  有人喷了一桌子带唾沫的面。
  “啊!啊?啊!?”
  “这个原因复杂…但绝对能解释…我先保证我绝对没有一丁点的图谋不轨…一丁点都没有!”
  “你…你这人…”钟悔脑子突然转了一个弯,就像突然通一下二百二十伏的电,“你就是她干妹妹!”
  周之际一愣。
  “啊!啊?啊!?”
  我傍大款了!周之际震惊的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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