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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七夕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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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错踏进自己居住的单独小院,迎面就碰上了珍妹子。珍妹子殷勤的上前打招呼道:“公子,可回来了。”
  赵错摸了摸肚子,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还真的饿了,道:“珍妹子,麻烦帮忙随便叫个家常饭菜送来。”
  “好的。”继而,珍妹子神神秘秘的道:“对了,公子。有个姑娘在小楼里等你好半晌了。”
  赵错一愣神,马上便醒悟过来,急忙问道:“姑娘?可是从水薤山庄过来的?”
  珍妹子愰然明悟,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暧昧的微笑道:“正如公子所料。”
  赵错远望小楼上灯火明亮,脑海中立时浮现出顾欣雨那纤纤的倩影,都怪自己非要出去走走,结果惹出这些事端,现在才能脱身回来,莫要让伊人等急了。一股迫切之意涌上心头,匆匆抛下一句:“知道了?”人已甩开步子,向着小楼飞奔而去。
  来到小楼门前之时,小楼中正转出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裙的少女,左顾右盼,有如当初顾欣雨苦等自己回家憔急不安的模样。赵错抑不住满心的殷切,脱口而出唤着道:“小雨……”激动的飞奔着,张开双臂想要将伊人拥入怀中。
  那少女听得声响,转过头来,那不是顾欣雨。这少女看上去比顾欣雨年纪稍小一些,清清秀秀,瓜子脸,人也没有顾欣雨的高挑。方才灯火昏暗,赵错又是心神激荡根本等不及看仔细。待看清楚,已是近在咫尺,眼看已收不住脚步,好在他应变神速,抬手往旁边墙壁上用力一撑,脚下一滑,向旁边移开半个身子。两人擦身而过,好险没撞个满怀。
  “啊……”原来,少女刚走出小楼,听得急匆匆的脚步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挥舞着双臂,气势汹汹的直扑过来,吓得是花容失色,一时间手足无措,惊呼出声,不由自主的同时向后一缩。不料,脚跟在门槛上一绊,人便向后仰天摔倒。
  赵错眼急手快,一手拉住少女在空中挥舞的小手,将她提了起来,抱歉的道:“姑娘,不好意思!实在是唐突了!”说着,目光经已越过她的头顶,向屋里张望,可是屋里根本没有顾欣雨。
  少女的手被赵错拉着,登时脸上发烫,用力的抽了两抽,没能将手抽回来,又羞又急,期期艾艾的道:“放……放手……快放手啊……你想怎么样?”
  “嗯……哦!”赵错赶忙放手,眼睛却仍向着屋中搜寻着。
  少女轻揉着被捏得疼的小手,气哼哼的道:“你是什么人啊?一点规矩都不懂。”
  赵错一低头,只见少女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几乎要掉落下来,赶忙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弄疼你了吗?小子诚心在这向姑娘道歉。姑娘要打要罚要骂,尽管便是!”
  少女悄悄擦去眼中的泪花,很是认真的样子,问道:“真的吗?”
  “真的……”
  “此话当真?”
  “当真!”
  “那好吧……”少女上上下下打量了赵错一番,直看得赵错心里发毛,不知道这少女会想出什么千奇百怪的法子来作弄自己。少女想了一会,却是歪着头道:“你是赵错吗?”
  赵错道:“正是区区在下。”
  “原来,你便是赵错……”少女仿佛泄了气一般,嘟着小嘴,道:“我一个丫头,哪敢罚你,打你,骂你啊?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赵错哭笑不得,佯作松了口气,庆幸道:“还好,总算躲过这一劫。”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寻思着,顾欣雨若在楼上,也该听到楼下的响动,怎么也会下来瞧瞧。
  少女给逗得破渧为笑,看到赵错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时的向着屋里瞄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不,他眼睛又转向了屋里,少女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两晃,道:“不用看了,我家小姐没来,她怎么可能来这里呢?”
  赵错满心欢喜落了个空,怅然若失,喃喃的道:“她没来啊?”不过,转念一想,顾欣雨不能亲来,那么这少女定是她身边亲近之人,会不会是为她送信来的。一念及此,赵错心中又生起一丝丝的希夷,于是和颜悦色的道:“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调皮的道:“终于想起我啦!本姑娘巧倩。”故意顿了一顿,饶有兴趣的看着赵错脸上急切的神情,缓缓的取出一个信封扬了扬,道:“本姑娘此来,是特意为我家小姐送信来的。”
  赵错几乎是劈手夺过信封,从中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笺,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初七”,字迹娟秀,的确是顾欣雨的笔迹。“初七……初七?”赵错口中念叨了两遍,却是不解其意,便问道:“巧倩姑娘,你家小姐还有什么要你说的?”
  巧倩两手一摊,道:“没有啊!小姐说了,赵公子看了就会明白的。还用得着本姑娘多说什么吗?”
  赵错恳求道:“巧倩姑娘,你陪伴在小姐身边,肯定知道些什么。就行行好,指点一下,好不?这,万一我要是猜错了,不达其意,岂不辜负了你家小姐一番美意,还让姑娘你白白辛苦跑这一趟。”
  巧倩想了想,道:“好吧!我就说一个,听好了,姑苏城有一座桥……”说到这里,便闭了口。
  赵错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下文,便催问道:“什么桥?”
  巧倩加重语气道:“听好了,姑苏城有一座桥……”
  赵错讨好的道:“能不能说明白一些?”
  巧倩一摆手,道:“有些话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做下人能嚼舌根子的,说这么多经已是擅越了。信,本姑娘已送到,也该走了。不用送!”
  赵错稍一移步,拦住了巧倩的去路,道:“天色已晚,吃过饭再走也不迟。”
  巧倩道:“本姑娘等你这么久没回来,难道是空着肚子的?早吃过了。”
  赵错依然没有让开,又道:“这天色已晚,又快要下雨,一个姑娘家在路上不方便,这里有的是地方,不如在这住上一宿,明天再走也不迟。”
  “哦!我明白了。”巧倩摇着手指,道:“你想留我下来,好找机会套我的话,对吗?”
  赵错让点破了心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口中却是断然否定,道:“哪里?哪里?巧倩姑娘想到哪里去了?”
  巧倩调侃道:“你说孤男寡女的,我敢在这里住上一宿吗?万一传出个什么……”说着,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脸上微微一红,继续道:“还是趁着现在夜色未深,还没下雨赶紧赶路。”
  赵错知道留她不住,只得让开路,掏出一块银锭子,塞到巧倩手中,道:“巧倩姑娘远来,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一口便要走。小小意思,权当路上花销。”
  巧倩接过银锭,掂量了一下,是五两重的一锭,笑道:“这意思可不轻啊!是不是想让本姑娘在小姐面前为你美言几句?”
  赵错摸了摸鼻子,苦笑着道:“还用得着姑娘美言吗?只要别添乱就行了。”
  巧倩转颜为笑,却将银锭抛了回去,道:“你这人有点意思,不过这银子我不能要,该我用的自有来处。先走了,不用送。”说完,转身款步而行。
  赵错愣愣的,目送她走远,也不禁摇头一笑,暗道:看来是我世俗了。
  回到屋中,赵错又拿出那张信笺,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其中藏了什么玄机,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子丑寅卯来。直到珍妹子送饭进来,犹在踱着步子,手上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初七……初七……桥?”
  珍妹子不禁好奇,问道:“公子,什么初七?什么桥来着?”
  赵错心中一动,道:“珍妹子,初七是什么日子?”
  珍妹子道:“七月初七,不正是七夕吗?”
  赵错觉得摸着些门道了,又问道:“七夕,什么日子来着?”
  赵错自幼流落江湖,孤苦无依,但凡过年过节,看到家家张灯结彩,最是黯然神伤之时。每每只能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世间本无什么节日,只是世人无事自添纷扰而已,从不将节日放在心上。后来与赵惠兰兄妹相逢,东躲西藏,战战兢兢,更没有余心惦记那什么节日。是以,压根不知道七夕是什么节日。
  珍妹子看样子也知道他不懂,便耐心的道:“七夕,我们这里又叫乞巧节,女儿节,是姑娘家乞巧祈缘的日子。”
  赵错还是不明所以,又问道:“有什么典故传说没有?”
  珍妹子道:“传说每七月初七这天晚上,喜鹊便会在银河上搭起一座桥,让银河两边的牛郎织女可以往来相会。……”
  牛郎织女的故事,赵错自小听过,只是从未和七夕想到一块去。一想到这里,不由兴奋激动得身躯发颤,珍妹子后面的话哪里还能听进去。
  夕,是傍晚日落时分;桥,为鹊桥,姑苏城中还真有一座桥,名叫乌鹊桥。那么信笺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七月初七乌鹊桥相会,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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