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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多愁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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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突然变的好多,工作上的事情,犹如你高三时睡掉一上午,醒来时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十几张卷子,并且告诉你下午就要交。
  头皮发麻的感觉,太恐怖,以前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虫子是黑暗是未知的恐惧。如今,让我恐惧的,都是可以看见的沼泽地。
  赚来的钱不知道花在了哪里和赚来的钱存起来,然后,有一天全都花出去。我讨厌负债,事情像砖块一样累计,你看见上面越来越厚,而你在底下拼命呐喊。
  是我已经看不见其他人了嘛,是我已经无法发觉别人对我的好了嘛,汪洋的大海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漆黑的海底潜游,奢望那一天会有人照进那片海。
  商务工作的交接,新手工作的熟悉。这个时候无数次冒上心头的离职,又开始蠢蠢欲动,想想自己为什么放弃老路不走,为什么放弃自己的生活选择一条这样的道路。
  又或者当我知道,转岗后我的薪酬是最低的。没有熬人的学历没人证书没有长相,拿什么与人“拼命”。
  手指敲击键盘,慎重的去想如何跟自己的上级领导说那三个字,不是因为跟他有怎样的感情不是因为和同事有多么熟悉。
  到最后残存的那一丝丝理智里,是自己的银行卡的余额是马上要季付的房租,是自己离职以后的吃穿用度,是急于找工作的迫切。
  柴米油盐酱醋茶,人生苦短是一禅。涌来的失落感,让我无法轻易辞职,一份工作究竟可以做多长,真的好像取决于,你是否能忍下去。
  忍受一肚子的怨气,让它不要发泄在正在进行中的会议上。忍住破口而出的脏话和铮铮有词的文稿,让它不要直接喷洒在客户的脸上。
  每天把几个字沿着牙齿的纹路,细细的流过,流进喉咙,深吸一口气,把这口气,再重重的从卡住的喉咙里,咽下去。
  离开,只是几秒钟,甚至,很有可能,你在离开的几天里马上又找到一份新工作,工资更高,环境更好,然后庆幸自己换的有多么明智。
  事情总要有一个结尾,所以,我辞职了!离开这个让我心烦意乱的地方,离开这个让我觉得没有意义的地方,终究我抛弃了它,又或者说它舍弃了我。
  我义正言辞的打开领导的大门,一本正经的跟他说,我要和您谈谈。他懒懒的抬起头,眼睛里透着一种含糊其辞的探究。
  他似乎知道你为什么来,又好像并不知道。我走近尽量不让自己回忆那些美好的记忆,不让眼泪涌上心头。
  “感谢您的培养,但,我觉得我不适合这里。”那句被嚼烂的话,没有经过大脑,说了出来。后知后觉的,头皮发了麻。
  老张看着,我看着他,时间过得有些慢。这种紧张,像极了,他第一次面试我时,一个穿着短袖,长裤的女孩子,头上还有奔跑后流下的汗水。
  紧张的四处张望,让自己尽量平视他的眼睛,表达自己对于这份工作的认可。那时候,我在等一个机会,如今,我依旧等一个机会。
  他停顿了一下,“决定了!”三个字,打上我,打好腹稿的嘴,我舔舔嘴,把准备向他倾诉的点点滴滴憋回去,“嗯。”
  他撅了撅嘴,“去吧,我会跟财务说,工资结算到下周,下周交接完,你就可以走了。”我点头,准备离开,走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走,转头看,老张已经低下头继续忙碌。
  下周嘛,我想周三走,我好像记得我入职那天也是周三,这样算来去掉周末,我还有五天。一身轻松,整理好表情,我开始交接。
  没有声张,可公司里那个不是人精,要走的人,表情都是一样的。莫名的欢脱,抑不住的嘴角,不用早起不用加班。
  装做很不舍的和同事告别,承诺着,下次来看你或者下次一起吃饭。以前我们天真的相信,现在心里都明白,没有再见。
  分别时,总是唱着同样旋律的歌,“蕾姐,你要走了!为什么,你走了,我怎么办!”怡然,站在我旁边,“那我们以后还能约在一起吃饭嘛!”
  我想想,“嗯,我会来看你的。”怡然的表情告诉我,她并不相信,“好哦,我等你!”中午的时候,小冉找我,“蕾姐,你还记的我们一起谈的那个客户嘛!”我当然记得,“记得呀!”小冉的表情怪怪的,“我告诉你哦,那个老板又给我介绍了一个,还给我介绍了不少案子,我们熟了起来,现在我跟他在一起,不过,他还有个孩子。”
  我吞了嘴里的水,“哦!”小冉,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了然的释怀了,“我知道,这样我就要当后妈了,可是,他对我挺好的,上海人,自己开公司。”
  其实,我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复杂的男女关系,在我的认知里,他们是复杂的,比如我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接到的那个电话。
  一个男人,“您好,是律所嘛,我想咨询一个事情。”我看看已经收拾好放在桌子上的包,算了,泡杯茶,等一会儿吧。
  我不喜欢把工作带进生活里,一边走一边接电话,确实也不好,只能留下来了。他的声音还很好听,温润而且彬彬有礼,说几句都要带一两个礼貌用语。
  听着我有些困,不过好在案情很具有“八卦”性,“我和我老婆在婚前就已经约定过了,离婚时,她净身出户,如果有孩子,接受的一方,每个月会有抚养费。现如今,我们离婚了,孩子喜欢她,所以给了她,房子也给她住,车子给她开,银行卡,我每个月定期打钱。她爱玩儿,爱花钱,所以,每次都以孩子的名义找我要钱,我快受不了,我也想有一个新的生活。”
  我摩擦着杯子的边缘,心里就只在想,为什么要向一个没有什么恋爱经验的人去谈这种人生哲学。。
  是因为我看起来,像很有经验嘛!他还在等我,“孩子是你推脱不掉的责任,女人是你曾经的责任,她还在找你,要么是因为她还爱你,要么是因为她真的只是把你当一个银行,你们有协议,看样子您也不希望这个事情被闹大,只能派律师去跟对方谈谈。”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心头只有一句话,女人还是要自强,比什么都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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