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漂泊

　　不知不觉，邪生在鱼人岛已经五天了。
　　五天以来，邪生已经和鱼人们混熟了，现在的他在众鱼人眼中成为了平易近人的小神棍。
　　走到哪家吃哪家，遇到什么趣事就玩的不亦乐乎。但是，邪生没有乐不思蜀，他没有忘记初衷，飘云大陆才是眼前目标！
　　首先，找个好船才是关键，而想要有个好船就需要好材料了。
　　先前遇到胖瘦两鱼人时，邪生就发现他们的船材料与众不同，不是树木而是紫色粗竹，这种竹绝不凡。
　　入岛后，邪生更是发现这的房屋都是紫竹所筑，探究后才知道这种紫色粗竹乃是何物，它名曰紫香竹。
　　大多种类的竹生长在山区，而紫香竹却不然，偏偏在鱼人岛生根发芽了，而且长势喜人，岛上很多空地都有它们的根基。
　　成熟期的紫香竹色呈深紫，体表且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除了卖相，紫香竹的实用价值更是惊人，紫香竹粗有碗口大小，重量轻但不松脆，反而坚硬的堪比任何木材。
　　紫香竹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鱼人们的居家和行船，这种植物简直是天的恩赐。
　　为了利用紫香竹造好船，邪生找到了鱼人岛的老船匠。老船匠虽年岁已高，但他的技艺和体力仍是惊人，想必这就是老当益壮。
　　老船匠家里有许多好竹，纵使邪生身份特殊，老船匠也不愿意把那些好竹拿出。
　　硬的不行还有软的，邪生试着和老船匠闲聊。这一聊，邪生发现了有用的线索。
　　闲聊中，老船匠突然脸色凝重，却听他道：“看着你，我想起了我的孙子，我的孙子死时年岁和你一般大小，他是那么活泼可爱，没死的话现在就能和我一起造梦之船了……”
　　老船匠觉得自己说多了，强忍住泪水无言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务。
　　邪生皱着眉头道：“恕我直言，他怎么了，和我一样在阳光年华怎么就死去了？”
　　老船匠沉默许久，终于道：“他有时很贪玩，甚至去有巨海蛇的海域游泳，他认为没有危险，但危险偏偏发生了，他被……当时他的尸体……”
　　老船匠说不下去了，情绪如同山洪般爆发，不禁老泪纵横。
　　待到老船匠情绪稳定，邪生握着拳道：“我替你杀了那条巨海蛇如何？”
　　老船匠大惊，后失望道：“算了，你不行的，巨海蛇现在还是一根难拔的刺，许多同伴想去除去它但都……”
　　邪生断其言道：“相信我！”
　　看到邪生坚定的眼神，老船匠惊呆了，这种眼神本不该是这等年龄之人该有的，可这种眼神如此真实。
　　老船匠的眼神也坚定起来，道：“我相信你！去吧！杀死巨海蛇，我把我和孙子约定要做的梦之船赠给你！”
　　第二天，天刚亮，邪生带了一把柴刀独自出岛了。
　　根据老船匠的叙述，邪生很快找到了巨海蛇出没的海域。他没有迟疑，也不敢迟疑，直接跳海寻那条巨海蛇。
　　雄霸一方的巨海蛇从不相信附近有何等生物敢与它争锋，而如今有等生物挺身而出了！
　　邪生闯入了巨海蛇的地穴，邪生发现它还在静心养神，它没有发觉入侵者得存在，这个地头蛇般存在的大物如此自信，自信无生物敢于冒犯。
　　邪生毫不犹豫的挥动了手臂，内力驱动手臂，手臂产生力量，臂力使手里的柴刀变成了大杀器！
　　一刀致命，巨海蛇还在做霸主梦，它死在了霸主梦里。
　　血如泉眼四处喷射，周边海水都成了赤色，邪生连忙游出了海。待到血散，一大群鱼类游来了，它们围着海蛇的地穴。
　　这些鱼儿平时受尽巨海蛇欺压，巨海蛇就算死了，它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愚眼。
　　直到邪生再次下海，砍掉巨海蛇的头颅游走时，鱼儿们才信了。
　　邪生回鱼人岛了，鱼儿们正在群噬巨海蛇的躯体……
　　当邪生归岛把蛇头扔到老船匠面前时，老船匠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当鱼人长老和其它鱼人看到蛇头时，也是一样的表情。
　　大家更加坚信邪生是妖鲸兽的使者，甚至联想到了妖鲸兽何等强大。
　　老船匠履行了自己的诺言，他要把未完成的梦之船做好后赠与邪生。
　　大仇报后，老船匠像是失去了什么又像是获得了什么，造船更加认真，气力更加充足。
　　经过四天的精心创造，梦之船完整的展现在了邪生眼前，一艘月牙形的优良紫香竹船。
　　把船交给邪生时，老船匠已是万分疲倦，四天来他定是不停的在工作。
　　看到邪生关心的想要说些什么，老船匠挥手止之，他只道：“什么话都别说，用这艘船去往你的目标吧！”
　　过了两天，老船匠竟然去世了，在睡梦中逝去，逝时嘴角仍带着微笑。
　　邪生伤心极了，他很想哭，却不始终哭不出来，也许他根本不想具备哭的能力，可是，胸膛下的心却凉凉的。
　　参加完老船匠的葬礼后，邪生去找鱼人长老了，他要走了。
　　鱼人长老知道留不住邪生，便也不勉强。当邪生说到自己对老船匠的愧疚时，鱼人长老笑了。
　　鱼人长老慈笑道：“傻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啊，老船匠不是劳累死去的，他是在人间再无留恋，驾鹤西去和其孙子团圆去了。”
　　邪生无言，似是明白了一切。
　　整理好物资后，邪生将船泊在岛边准备起航。再回首，鱼人岛所有居民都站在岛边。
　　邪生笑道：“你们站在这里干吗？回去做各自的事情吧。”
　　最前面的鱼人长老道：“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胖瘦两鱼人和其余鱼人也道：“我们不会忘记你的！”
　　邪生叹道：“我也不会忘记你们的。”
　　海风吹来，带着几分海水的咸涩淡味和数粒沙尘，这是大自然对男子汉的鼓舞！
　　邪生划出船道：“再见了！”
　　邪生不再回首，只听后面连连的喊声：“再见了，再见了……”
　　邪生仍是想哭哭不出来，他知道为什么了，哭是懦弱的行为，命运决定自己不能懦弱。
　　特别是离别之时，离别绝不能流泪，离别不是离别，而是为了再次相聚。
　　早晚有一天，邪生要回来看看，看看鱼人岛和恶魔岛，还有妖鲸兽。
　　那一天该是何等美妙？邪生不敢想，只因他要先战胜眼前的一切，破浪抵达飘云大陆。
　　每划一段路程，邪生就会看看指南针，妖鲸兽的话不能忘：谨记，一路向南！
　　接下来的日子漫长而又枯燥，无聊时邪生就会吃船上带的食物解馋，食物吃完时他就抓鱼生吃，抓不到鱼时他就吸收日月之光，毕竟日月之光才是自己的真正滋养物。
　　划船，划船，邪生已经接近机械化运动了。幸亏是艘好船，换做其他船只早就报废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天，邪生发现海上有了船只，大多是远航捕鱼船。邪生不想惊动那些船只，总是远远拉开距离而行。
　　终于看到了曙光，飘云大陆大概不算太远了。
　　不过，曙光很快被黑暗蒙蔽，阴云密布，风卷怒涛，一场暴风雨马上来临了。
　　邪生毫不畏惧，他抓着船桨，坚信有梦就有希望。
　　云越来越密，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
　　“轰！”一道紫雷斜劈而出，其声震耳。
　　随后，雷声不断，风雨大作，海浪翻卷。
　　邪生的船翻了，他掉进了海里，船很快被巨浪击溃，梦之船分解为了一根根不屈的紫香竹。
　　邪生在浪间挣扎着抓到了一根紫香竹，此刻这简直是命运的绳索。
　　一浪接一浪，雷声不断，雨打风吹，邪生忽然累了，昏睡了过去，幸好他仍死抓着那根紫香竹不放。
　　邪生浑然不知一切，一路只是漂泊，漂泊……
　　不知过了多久，鬼天气终于歇气了！
　　邪生再也飘不动了，因为有堆东西挡住了他，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邪生醒了，睁开双眼看清了这东西是什么，原来是沙子而已，沙子？沙子！
　　突然邪生充满力量，起身跃了起来，这是大岛？哦？不是大岛？是无尽的大岛？哦？也不对？是大陆！大陆！飘云大陆！
　　邪生激动笑道：“我到了，我到了，是飘云大陆！飘云大陆啊！”
　　这时，附近传来话音，听这话音：“哪来的小鬼，刚退潮就来海滩胡言乱语。”
　　邪生只顾狂喜，却不知有人走到了附近，闻声望去，原来不远处走来一个背着大网兜的中年渔夫。
　　邪生迎上去，笑道：“我到了飘云大陆。”
　　渔夫觉得匪夷所思，往邪生头上一顿乱挠，道：“那里来的小鬼，简直是个神经的小野人。”
　　邪生心情正好也不急渔夫的无礼之举，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己一直是长发若墨，而且自己一直什么都没穿，这个问题现在才被发现，真是可怕。
　　在大陆外这不算什么，在大陆这自然是野蛮之举，想到这些，邪生莫名感到羞耻。
　　以后自己的来历不能被他人知道，邪生只好谎称：“我不是小野人，却被野人害苦了，我被野人掳到了大陆以北的野人岛，他们逼我做儿子，我不愿意，好不容易才趁机逃出来了。”
　　说完邪生后悔了，自己都觉得这个谎话太假了。
　　渔夫一知半解，他不耐烦的道：“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大概知道你是大难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