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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为跳崖而生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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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拘无束的自由落体,随着速度的提升,空气的阻力越来越强劲,摩擦的风力吹拂在方块石头的身体上,这种愈加剧烈的对冲碰撞让它产生了除了感伤以外的另一种很强烈、很刺激的兴奋情绪。
  “咚!”
  成功着陆,但悲剧的是,它在空中控制不了方向,最后着陆的那一面是它的脸……
  呃……这貌似不算成功着陆吧……
  “呸呸呸!”
  石头形成的脸并没有大碍,但它还是需要吐出嘴里的泥土和树叶。
  喘了一口气,方块石头慢慢调整了过来,虽然摔了一个嘴啃泥的结局,最后的结局有点小小的不堪,但就总体而言,方块石头还是发表了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爽!!”
  于是乎,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方块石头收获了它的第一个兴趣爱好——高空坠落。
  正在兴头上的的方块石头就想要再次实践这种刺激的体验,可当它抬头高耸的百米神殿,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是啊,跳下来很容易,可怎么上去呢?
  它一没有手,二没有脚,根本做不到那个叛逆的八九岁少年那种灵活的攀援,难道要用嘴吗?
  之前,它唯一的移动模式就是用脸滚地;现在,它决定因地制宜,开发出一种全新的移动模式。
  方块石头滚到神殿的墙角处,用嘴巴叼住神殿墙壁上的云凤龙纹凸起,此时在它脑海中浮现的第一感觉是有点咸、有点苦,味道不如神殿顶端的琉璃瓦好。
  “呸呸呸!话说这时候想起味道是什么鬼?干点正事儿好吗?”
  方块石头摇了摇头,强行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凭借一副好牙口,顺着纹路坚定地向上挪移。
  行程很顺利,慢慢地,它觉得成功就在眼前里,脑海里又产生了一些飘飘然的荒诞的想法。
  “用脸滚地,用嘴挪移,我真是个天才,三皇五帝又如何?谁能做到我这般地步?古往今来,数风流人数,还看今朝啊!”
  用脸滚地……用嘴挪移……
  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不会跟它比这种东西吧……更何况是三皇五帝……
  小石头飘得有些不着边际了,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很快它就到达了它所谓的“成功”的终点,这里是最下面一条云凤龙纹的最高点,距离上面的云凤龙纹的最低点有三米左右的差距。
  小石头傻眼了,神殿的墙体斑驳,云凤龙纹显得很是晦暗,被形形色色雨水和苔藓冲刷成的条状痕迹连接在了一起,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雕刻与雕刻之间还有如此巨大的断点。
  现在它知道了,可它知道得有点太晚了,不然也不会有那番“天才”的想法。
  如此巨大的断点,那个叛逆的少年可以通过敏捷的跳跃来弥补,可它该怎么办呢?用嘴来跳跃?
  开什么玩笑,嘴巴怎么借力来弹跳啊……别说三米了,半米都是一道不可能跨越的天堑……
  于是在不到十米的高度,小石头无奈地松开了嘴,进行了它人生中第二次的高空坠落。
  “不爽!”
  小石头脸朝地,把脸埋在泥土里,瓮声瓮气地总结道。
  没办法,十米的高度还是太低了,刺激的感觉还没有产生,就已经结束了……
  看来呀,神殿的顶端是再也回不去了,高空坠落的体验在这里是无法复制了,不过小石头长期滞留在百米神殿顶端,经常俯瞰,对周围的地势情况十分了解,因此它知道距离这里五里开外的地方有一处斜坡式断崖,那里的断崖落差高达五百米,是比神殿更强的体验高空坠落的绝佳地点。
  可问题来了,小石头是用脸滚地来走路的,速度实在是不敢恭维,哪怕它火力全开,五里的路程恐怕最少也要花一个半时辰左右(注: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那么一来一回就是三个时辰,半个白天都过去了,它还必须咬在夜幕降临之前提前赶回来,不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因此能用来玩的时间实在是少得可怜。
  可小石头会选择放弃它出生以来的第一个爱好吗?它会满足于这种十米不到的的跳楼刺激吗?小石头的脑海里开始了剧烈的头脑风暴:
  怎么可能!
  私塾先生曾经说过,古来成大事者,必以恒心为舟,以毅力为桨,方能度过无边苦海,登临彼岸极乐,半途而废名垂青史者,从未有之。
  私塾先生提到过鬼,自然也说过妖。先生说过,妖是万物汲取天地灵气精粹,补全神魂,进而衍生灵智而成,以飞禽走兽最易,草木次之,完全不具备任何生命气息的事物最难,古来罕有听闻。
  小石头因此自视甚高,它是谁?
  它有可能是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个用脸滚地的妖,是将来注定要青史留名,载入史册的最拉风的妖族,可与人族大帝媲美,哪怕只是一件小事,一个区区的爱好而已,也不可能轻言放弃!
  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反正没人听到,孤独的十年里,小石头全靠这种自娱自乐的自嗨精神解闷,也就是俗称的闷骚……
  总而言之,小石头为自己的爱好找到了坚持的理由。
  就这样,小石头经过一天的休整,在第二天日出之际动身出发,以爱的名义,用脸滚地,直接滚了五里……
  这是小石头出生以来滚过的最长的一次路程,它头都滚晕了……
  这当然是废话了,它就是用头来走路的,一路的磕磕绊绊,没有脑震荡就不错了……
  此时正值夏中,晨曦,天微凉,小石头从神殿出发,等他到达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绽放它的热量,天地陷入炙烤。
  小石头被照得体温直线上升,再加上一路的震荡,此时的它还真的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燥热难耐。
  强行打起精神来到断崖边,忽然天边来了一阵轻微的风,山风微凉,将耀阳的炙烤稍微缓解了一些。
  站在断崖边往下看,五百多米的高度,只看了一眼,就令它头晕目眩。这一刻它甚至有些怀疑来到这里是对是错,恐高症再次发作,它突然间不想要当大人物了,想要退却了,所以它向后翻滚了一下。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下的翻滚,打滑了……
  于是它不仅没能如愿退却,反而向前前进了一小步。
  造化弄人,后退变成了前进,这一小步之后,它再无退路,开始了高达五百米的自由落体。
  下落过程中,微风变成了劲风,劲风变成了狂风,狂风又再次蜕变,变成了暴风!
  身处暴风中的小石头这一刻内心深处再无后悔,激动欲狂的它发出了那一声熟悉的嘶吼:“飞翔吧,石头!!!”
  意料之外的一小步,是它未来人生中的一大步。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从这一刻起,它知道了它的使命,它就是为跳崖而生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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