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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着苏风衍,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两个礼拜。要不是女孩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她早已以为他已经死了。
女孩叹了一口气,起身朝房外走去。这两个礼拜她没有开火做过一次饭,所有的伙食全由外卖完成,房间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地餐盒。
我从没有这么邋遢过,幸好没有其他人看到。她心里不禁有点小确幸。但她不会想到,远在北京,有着一群人通过镜头,一直盯着她的生活。
老李打了个哈欠。叶凡支持不了熬夜,早已找了借口先溜而去,留下他和一群技术人员困守在这个冰冷的房间里。
他盯着镜头,已经28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技术人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他一直待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
说来也奇怪,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干过了?看着看着,老李就出了神。当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的时候,是否会想到自己的生活可能被另外一个人看着,记录下去。当他觉得自己孤独地存活于世的时候,是否又知道在不远的黑暗边还有一个明亮的光。他这样想着,眼皮渐渐闭合。
突然,警报声随着技术人员的骚动响起:“报告!报告!目标正在转移!目标正在转移!”老李瞬间惊醒,他看了一眼屏幕,女孩此时正要关上房门。他大吼一声:“马上确认目标位置。”技术人员迅速动了起来,监控室内顿时一阵键盘敲打,好不热闹。
很快,技术人员将女孩的位置锁定,一份好几页的报告传到了老李的手里。现在没有时间多看了,老李把报告一扔,朝着离他最近的人吼道:“叶凡人去哪了!”
那人一愣,却马上回答道:“叶先生刚从酒吧返回,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操!”老李骂道,他妈的,叶凡个狗逼,早不喝晚不喝,偏偏这个时候喝了起来。他摸了摸脑袋,随即对边上的人说道:“C呢?C在哪?快让他去机场!!”
“是!”
C开着车,时不时转头看着窗外的夜景。车内的电台缓缓播放着令人舒心的音乐,与夜景交相辉映,多么的和谐。但马上,尖锐的铃声从电台音乐的包围之中喷涌而出,像千军万马。汹涌地闯入这个本不属于它的世界。C拿起手机,耳朵边马上传来老李的大吼声:“你他妈的快给老子去机场!!”C捂住耳朵,又将手机离的远了一点。待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时,他才把手机拿回来:“收到。”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定海神针般让人镇定:“猎人C收到命令,正赶往指定地点。”他抬起头看向前方,眼睛里时不时透露出一丝锐利,像是黑夜里的豺狼那绿油油的眼睛。
在C的前方,一辆黑色轿车飞速地行驶,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嘴角弧起一丝微笑。
什么特别人猎人,都是饭桶。她这样想着,嘴里不禁哼起了小调。在她的后面,苏风衍躺在后排一动不动,他的眼睛时睁时闭,瞳孔随着车内昏暗的光线照射,不自觉地亮一抹金芒。
就快到机场了,女人看了眼导航。只要到了机场,就有人专门接苏风衍离开,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到了那时……她想到完成任务的奖励,疲惫的眼睛里刷地变得璀璨。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们卖命。待我拿到这笔钱,我就与你们一笔勾销。
一抹光照耀在她的脸上。她心里一怔,这是汽车远光灯的光线,通过反光镜照到她的眼睛里。
她回过头,后方的的白色轿车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了过来。
“咚”的一下,她只觉自己人都快要飞去,她赶忙拿住方向盘,还好,现在正处深夜,路上除了她俩再也没有别的车。女孩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引擎高速轰鸣。很快,白色轿车突然出现在她的边上,像是早已预料好的一般,车窗缓缓下降。
“是你!!”女孩尖叫着。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会在最后时刻出现,像魔王撒旦一般,张开双翼阻挡着她前进的道路。
C看着对面的女孩,神色冷峻。随即伸出手,冰冷的武器直指对方的灵魂。该结束了,他想。在这么高的速度下枪杀一个司机,车子的瞬间失控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他完全没有考虑。
“快放下!他妈的!不能开枪!你又想上明天的头条吗?我他妈的名字都给你起好了‘高速路上的枪声与爆炸!’操!”远在北京的老李大声吼叫。他透过耳机与放在车内的摄像头时刻关注这场战役。
女孩看着C,她确定眼前的男人不敢开枪,在她后面平躺着的男孩成为了此时她最大的筹码。
“你想要开枪?来呀!赶紧一枪打死我,这样你就能救走现在躺在我后面的小朋友了,不过只能救走一具尸体。”
C挑了挑眉,手里的家伙慢慢往下。女孩忍不住想笑了,对方妥协意味着她的成功。
“砰——”子弹在火光消失前抵达车的左前轮。
“他妈的!老子叫你别开枪!”老李用手甩着跟前的话筒。
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C。车胎里的气体找到了出路,它们欢呼着,争相挣脱这个牢笼。
“砰——砰——”又是两枪。依旧是左前轮,轮胎上霎时多出两个十分珍贵的逃生通道,气体们感激着,它们痛哭流涕,迅速朝着它们的的自由前进。
女孩感觉到了不平衡,是车身的不平衡。由于左前轮的漏气,车身开始向左方倾斜。
“你疯了?!”老李吼的嗓子都快哑了,他目睹C连开三枪,一不小心苏风衍就会人车一起葬身火海,心老早提到嗓子眼跟前。
女孩极力把握车的方向,她没有想到C会开枪,此时人质还在车上,他就不怕人质死亡吗?她这样想着,却又马上听到两次枪声,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和自己的尖叫。
子弹沿着预定好的轨迹笔直飞入车窗,玻璃在子弹接触的瞬间断裂成好几个部分。女孩忽的觉得脸上一凉,她用手摸了摸,液体顺着脸颊不断向下。没有了屏障,寒风涌入,车内的温度哗地下降。
女孩转过头,对面的男人朝她笑了笑,此时枪口还冒着烟。
“疯子!”她骂道。
车速在她的努力下慢慢地有了控制。可她心里清楚,苏风衍她已经带不回去了,眼下能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就已经是阿弥陀佛。她心里泛起苦笑。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此时苦笑的不止她一个人。远在北京的老李看着眼前的花屏一阵无语。
先前C的两发子弹并不是全部打在对方的车窗上,C车内的摄像头被给予了和对方车窗同样的待遇。子弹打在摄像头的中心部位,只听啪的一声,监控设备就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随后,C身上的耳机也被他摘下扔到了窗外。老李彻底失去了对局面的控制。
他转头问同样目瞪口呆的技术主管:“还能不能修复?”
技术人员摇摇头,这让老李一阵失望。不过随后他又马上说道:“我们现在还可以用卫星系统去看,可只能碰运气。”
老李点点头:“碰运气就碰运气吧。”
很快,信号恢复,线路切换到了正处于地球上空的卫星。
“能听到声音吗?”老李问。
“我们尽量。”技术主管点点头,带领技术人员开始操作。
过了一会,画面不再花屏,开始有了色彩,声音也慢慢地显现。
“现在杀了我,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先于画面,声音通过扩音器来到众人跟前。
“你觉得警察会放任这种事故吗?高速路上一辆轮胎破裂的车和一个女尸。”
“没有关系,在这之前我可以先解决你。这对我来说有好处。”老李听得出来,这是C的声音。
“砰——”刺耳的枪声响起,老李心里一紧,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C用嘴吹了吹枪口上的烟,他把枪放回口袋,看着眼前的女人直挺挺地倒下。红色的液体从她的身下缓缓流出。她抬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心里却是一片平静。
终于……还是……就这样走了啊……
对不起啊……我答应过你的要活着回去……
最后时刻,女孩的脑海里浮现出少女的面容。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她看见男人走了过来,C问道。
女孩笑了笑,这样使得嘴里的鲜血蹭地往外冒:“顾芸……”
C点点头,他转过身去,对顾芸说了最后一句话:“再见。”
顾芸闭上眼,生命力快速地流失。
C走到顾芸的车跟前,他打开后坐车门,把苏风衍背起,放到自己车的后座上,随后驾车离开。
在他离开后不久,原来躺在地上的尸体手指忽然一动,顾芸吃力地睁开眼睛,她拿出手机,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上去。
“任务失败,修罗出动,务必小心,保重。”她按下发送键,收信人名为顾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