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适

　　第二天，苏风衍启程，寻找失踪的王之。张晓东为他送行，二人在王之的农家乐门口分别。
　　苏风衍孤身一人进入天目山，去完成他作为特别人猎人的第一次任务。
　　此刻，远在北京的叶凡与李致明，在他们那，战斗却已经打响。
　　北京的一处四合院内，叶凡与李致明背靠背，被一群小混混围着。
　　李致明从口袋里拿出两根烟，一根自己点上，另外一根头也不回地丢给叶凡。叶凡接过，也自己点上。
　　烟雾飘了起来，李致明咬了咬嘴上的烟，含混不清地讲：“怕了没。”
　　周围的小混混们大眼瞪小眼。
　　“没有说你们，我说这位。”李致明又讲道。
　　“真的怕了，你看我眼泪都出来了。”叶凡叼着烟说。
　　老李环顾一圈：“我没怕，你怕了。”
　　“胡说，我看你怕的哭出了声。”
　　“哭的是你，不是我。”
　　周围的小混混们严肃地听着在圈中的二人瞎扯，他们没有一点被包围的自觉，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的闲聊家常。
　　“各位都放轻松哈，今天我们不打架，来闲聊的。”光头李抬了抬手。
　　“不准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小混混都举起了手中的枪。
　　“哎，小兄弟，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把你们头头叫出来，我要和他谈谈。”李致明说。
　　“别听他们胡扯，老大说了，立马解决这两人。”一个小混混叫道。
　　李致明两眼一眯，只听一股劲风，刚才的小混混眼前突的出现一个人影。
　　李致明左手飞快地伸出，小混混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突然发紧，他强烈的挣扎，想喊叫，却发现叫不出声。
　　“我说，你的话很多啊。”李致明冷冷地看着他，光头显得特别锃亮。
　　周围的小混混们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老李却已经将同伴手中的枪抢了过来，他把枪口对准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小混混。
　　“如果不想他死的话，现在，立刻，马上，叫你们的头头出来。”李致明冷声道。
　　周围的小混混一阵骚动，却又传出一道声音使得他们平缓下来：“大家不要慌，他们是特别人猎人，不能乱开枪杀人，会受到天谴的。”
　　“特别人？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不知道，根本没听说过。”
　　一些小混混窃窃私语。
　　李致明脸色变了变。他看向还身处在包围圈中的叶凡。
　　叶凡的脸色也不好看，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泄密了。他四周看了一圈，想要找出些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群人的头头就在这里，看着他们，并且也认识他们。
　　是谁呢？由于人太多，叶凡很难一个个去辨认。
　　嗯？这个家伙是谁，有点眼熟。叶凡看着人群中的一个身影想。
　　人影似乎察觉到叶凡在看他，他低下身子，朝人群外面走去。
　　看着对面佝偻的姿态，记忆之门刷地被打开，叶凡大喊一声：“阿强！”
　　对方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头也不回，飞快地往外面跑去。
　　“妈的，老李，是他妈的阿强，他出来了。”叶凡朝李致明那喊了一句。
　　李致明双眼凶光一闪，他大呵一声，身上的肌肉瞬间暴起。他飞快地扣动扳机，砰砰砰，子弹打在了周围小混混的脚边，小混混们大叫一声。向四周逃去。
　　李致明来到叶凡边上，此时被叶凡称为阿强的小混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的，算他跑得快，不然待老子抓住，非再打他一顿不可。”李致明恶狠狠地讲。
　　“当年，我俩将其抓入特别人监狱，他一直对我们怀恨在心，现在他出来了，有机会报仇了。”叶凡说。
　　“那又如何，出来了依旧是个废物。”老李冷笑。
　　“不一定，不要小看时间给人的影响啊。”叶凡低下头，“收拾一下，回去了。”
　　“OK。”
　　苏风衍走在山林间，现在是下午4点，太阳快要下山了，他没有王之的任何线索，只能这样不停地找，十分累人。
　　他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枝。前面有一个山洞，应该能进去休息一下，苏风衍想。
　　走了几分钟，前面出现一个洞口，苏风衍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动物留下的痕迹。他开起手电，朝里面走去。除了脚步之外，苏风衍再没有听到其他声音，这让他心里放松了一下，但脚步也显得更加小心翼翼。万一在里面睡觉呢。他想。
　　走了几分钟，还没有走到头，这山洞真的很长，苏风衍打算原地返回了。可就在这时，他听见了说话声，人的说话声。
　　声音很轻，但在这个宁静的山洞中显得十分的嘈杂。
　　“老大，那姓王的小子还是什么话都不肯说吗，要不这样，我带几个兄弟，让他知道点厉害。”一个尖锐的声音叫道。
　　“那可不行，这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如果动用武力，这是对他的不尊重。”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让苏风衍觉得好虚伪。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苏风衍无迹可寻的时候，意外得到了有关王之的线索，这真的是一种运气。
　　苏风衍转身，想要往回走，此时还不宜打草惊蛇。
　　然而事与愿违，他碰到了一颗石子，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上。
　　摔到的声音惊到了里面的两人。
　　“是谁？！！”尖锐的声音响起。
　　苏风衍站起身，却发现膝盖已经通红，疼的实在厉害。里面传出脚步声，对方正在渐渐逼近，情况危急。他咬咬牙，右手拿出一柄匕首。
　　苏风衍没有拿到武器，这是他离开北京之前，老李给他的。
　　手中握着匕首，似乎可以感受到它的冷冽，苏风衍的心慢慢放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风衍有点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还是主动出去吧，他想。
　　说时迟，那时快，苏风衍一头扎了进去，光线昏暗，他看不清任何东西。但他听见了声音，十分凌乱，想必对方也听到了苏风衍的动静。
　　苏风衍屏住呼吸，他能感觉到对方离他很近，双方在这个矮小的洞内短兵相接，要获得胜利的最好办法是先出手。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以免对方察觉。
　　“砰。”
　　有人开枪了，枪火在山洞中清晰可见。苏风衍站在原地，子弹没有打中他。
　　“笨蛋，你在搞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轻声轻语。
　　“老……老大……对不起，我太紧张……走火了……”
　　“妈的，小点声！”
　　苏风衍低下身子，悄悄摸过去。就在他眼前大概十几米的地方，刚才的火焰十分的明显，那两人就在那，还没有走。
　　看到了，一个人影的轮廓慢慢地清晰起来，苏风衍毫不犹豫，迅速地冲出，手中的匕首划破空气。
　　“是谁？！”对方好像转了一个身，但这没用，苏风衍已经到他眼前了。
　　匕首划破皮肤，随之而来的是冲天而起，暖热的血液。第一次杀人，苏风衍没有半点心理上的不适，他立马跑向第二个人，此时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还在叫道：“老大！老大！怎么了？”
　　苏风衍上前，他用左手捂住对方的嘴，右手匕首一划，一个生命就这样没了。
　　苏风衍咳嗽了几下，他蹲下身子，在对方的身上一阵摸索。
　　找到了，苏风衍的手里多出来两样东西，他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
　　出了山洞，苏风衍才发现，自己身上都是血，鼻腔里是浓浓的血腥味。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他有呕吐的冲动。
　　苏风衍想捂住嘴巴，却闻到手上也有血腥味，很浓烈。大脑里不断回放出刚才的场景，真的受不了了。
　　哇的一下，苏风衍吐了出来。在洞中的黑暗，消除了他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但终究，他还是个新手，眼前身上的血腥味清楚地告诉他，他夺走了两条人命，活生生的。
　　吐了，苏风衍的不适感还是没有消除，血腥味依然刺激着他的器官。大脑告诉他，现在该走了，找个地方洗洗，血腥味会迎来野兽的。
　　他拿出刚才摸到的东西，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打开来是天目山的地图。
　　苏风衍看了看，地图上的右上角画了个红色的圆圈，里面一个红叉。
　　这个地方离苏风衍的位置不远，现在线索只有手中的地图和钥匙，苏风衍打算先去看一看，但在之前，先去洗洗，身上的味道太大了。
　　想都想好了，那么就放手去做吧，苏风衍出发了。
　　苏风衍以前没有来过天目山，这里是临安，前段时间刚刚撤市设区，还没有杭州市区那么繁华。
　　11月的天已经开始冷了起来，秋风瑟瑟，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不时传出一些来自动物的声响。枫叶如火，布满了苏风衍的视线。
　　秋天来了啊，苏风衍边走边想。又到了一年里最伤感的时候了。
　　苏风衍走着，拖着疲惫的身子，衣服上开始掉下红色的血水，顺着他走过的路，一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