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凡尘有仙

　　距离“辉煌莲塔”再现尘世已经过去了少许时日，虽说美景再现令人感到惊喜异常，时日渐渐消逝之后，人们对此异状的关注程度便再不如早先时刻如此紧密了。就算是赠与你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与她日日相处之后感觉便淡化至无了，人类的劣根性便是如此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乡间村夫吃茶闲聊间也还是会提一提这个提起来就倍感荣耀的谈资，尽管大多数农家汉子都无缘得见，可是谁也挡不住咱们自个儿吹的天花乱坠不是？
　　农家的日子也就是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天气清凉的早晨打理草地，热气蒸腾的中午坐在浓荫下喝酒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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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府有座别院，坐落在沐府西南方向，那是身为少主的沐郁曾经的住所，别院里有一棵参天大树，浓荫蔽日。如今虽然树木依旧，人却不如故。
　　还好有下人定时打扫清洁不至于变得荒芜起来，前些日子忽然住进来几个人，从那以后，直至今日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让得女仆迎春很是为难。记得当日自己正在收拾桌几之际忽然有几人凭空显现出来，吓的自己心都要跳起来了。犹记得自己当时是半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了。要不是其中一个长得与少主极其相像的人说了句“好好安顿他们。”时的神情模样与自家少主如出一辙的话，自己后来也不会特意照拂一二。只是后来族老派来了个名叫洛小能的小子来看了看便不吭声地低头走了。自己也不好揣度其中意味，便由着他们去了。
　　事情若是到此结束这就好了，让迎春为难的事还在后头，原来其中一个身穿白色僧袍却又扎着两个冲天角的人是个小和尚，是和尚便罢了偏偏还是个喝酒吃肉的和尚，每每夜晚时分便会小酌两口，只是这个所谓的“小酌”可当真是不小就是了。
　　喝酒吃肉的和尚自然是五戒无疑了，按照三问上人的话来说，做和尚做到这步田地自古以来也是独此一人，相当了不得的角色。而这样的角色却只是个少年郎还偏偏是自己的小师叔祖，世事便是如此无常，三问上人也是对此呵呵一笑了。
　　而落脚在此地的人却也不止五戒和尚一人，四心小和尚同样也在，还有单达歉与单一九这父子二人最后捎带着剑庐花子孽与东越剑池新任剑首皇甫喻蛮以及护道人身份的皇甫韵涵，几人全部在列，却独独不见当初的沐郁现身。
　　再说五戒和尚，酒逢知己，遇到了单一九此人，于是两人每日也不去思索凡尘俗事，闷头喝酒。喝完酒便不省人事，丝毫不知众人因为自己两人酗酒之后难得清静，连累的女婢迎春也是长夜漫漫，难得睡眠。
　　期间单达歉也不是没有劝解过单一九，只是每每好言相劝时便会被单一九以“连给儿子自由的无能老爹，是怎么好意思回来的？”这样无理的借口打发的哑口无言。单达歉本就心怀歉意，闻得此言内心歉意便越来越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之后便只好由着单一九去了，而自己便默默作陪在一旁。而有着“大舅哥”身份的花子孽瞧着单家父子两人之间乃是家事，自己又懒得过问也没理由过问，便沉默不言，又因为自己完全不受单一九与五戒和尚酗酒影响，便也作罢。再观四心小和尚完全是对五戒言听计从的主儿，所以有没有影响也不太重要，至于自小便经历众多磨难的皇甫喻蛮与皇甫韵涵二人更不会在意了。如此说来，难为的好像就只有迎春一类的修为全无的下人了。
　　身为仆从下属是万万不该有所要求的，对于这一点迎春心里最为清楚不过了，根据迎春暗地里观察，发现这几位来历不明的人似乎是被少主沐郁囚来的，若是如此的话，打扰众多仆从休息实属不该了。只是万一自个儿错了，那也是不轻的后果要背负了。
　　只是背负着众多期望，迎春今日便要小心要求一下下了，深呼一口气，迎春顶着一双淡妆遮不住的熊猫眼，推开了别院的木门，轻轻走进。
　　“吱呀~”一声轻响，迎春走进，只是抬头一眼望去，脸上严肃的表情顿显轻松愉悦起来，神情欣喜。对端坐在石座面前的人施了个万福，语气略带恭敬地道：“女婢迎春，拜过少主。”闻得此言沐郁摆了摆手，示意迎春免了俗礼，小啜了口杯中的茶水，轻声说道：“他们几人可是与你生出了些什么事端了没？”
　　迎春听言，连忙道：“不敢，几位朋友甚是和善，与人交好，不曾有大的事端为难众属。”
　　沐郁轻皱眉头，也不再说些什么，迎春在沐郁身旁待了片刻，见沐郁没有什么吩咐，便告退下去了。
　　迎春退去之后，小院里便唯有沐郁一人端坐在石桌上，本想独自一人安静地品茗的沐郁被一声“下次去把你那仙人醉带来喝个痛快”的话语扰没了心情。只见五戒与单一九联袂而来，五戒好似没有看见沐郁似的，大步走去石桌旁，夺去了沐郁的杯子便要饮茶，而单一九则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来到沐郁旁边坐下。
　　沐郁淡然一笑，道：“怎么……是否下人们服侍不够认真，还是沐府招待不周？”
　　单一九暗自忖道：“去你爷爷的奶奶的爷爷，要真是有诚意的话，把我放了才好啊，我又没有谋害你，顶多是单达歉那个不靠谱的老家伙掺和过，没准还是主谋哩！这倒好，便宜老爹就没干过一件对我有好处的事情。唯一一件对我有好处的事情还是把我给抛弃了。好吧，也是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唉唉，一个个都不可理喻。”
　　虽说内心如此想法，单一九也断断是不会当众说出来的，若是摊开来说，乖乖哩，单一九不是对手啊。
　　五戒闻得沐郁言语，轻咳数声，双手合十道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后才说：“咳咳咳咳，沐檀越，小僧这厢有礼了，对于这些天的款待，小僧无以回报，只好在佛前为施主念经祷告，愿佛祖保佑于你……”
　　沐郁连连摆手，翻了无数白眼示意五戒和尚道：“说人话！”
　　五戒见状，再也演不下去，两肩一耸，大声道：“来了那么多天，就只给我喝这种粗酒，咋没有点什么珍藏名酒咧，当下很郁闷啊。”
　　沐郁以手扶额，恶狠狠地道：“貌似某人醉酒闹事搞的众人都不太舒服是吧？刚才谁有看到那迎春不太自然的脸色？先说好，这座别院，要说谁的话最管事儿，我可不敢自认喔。”
　　单一九接道：“感情是你那个女婢迎春才是真正的话事人？哼，那还给你费什么话，五戒，去……搞定她。”说着露出来一个邪恶的笑容。
　　沐郁闻言也是笑了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道：“尽管去……”
　　不再与单一九和五戒两人闲扯其他的东西，一口啜尽茶水，沐郁起身出门而去。望着沐郁远远离去的背影，单一九大声喊道：“你准备什么时候解开我们的灵力禁制？”
　　刚才走出门口的沐郁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个……看心情咯！”不理会单一九如何骂骂咧咧，沐郁还是走出去了。
　　单一九又复无精打采起来，反观五戒，一副心情极好的模样，以茶代酒，豪饮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小和尚四心也现身在此，远远地站在离五戒不远的地方，双手合十，不言不语。
　　花子孽盘膝坐在院内古树的枝桠上闭目养神，而在树下的草地上皇甫喻蛮与皇甫韵涵肩并肩坐在那里。唯有单达歉隔着窗棂满含愧疚地望着毫无生气的单一九。
　　单达歉好似做下了什么众大决定似的，关上了窗，消失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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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府之中要说众多大佬谁最潇洒当属三府主身份的沐三思的小叔祝扶摇无疑了，聚合居内虽说挂了个名姓，然而却是个虚衔，并没有什么实际权利。这也正符合祝扶摇的心性。
　　那日从沐三思书房内败兴出来之后，祝扶摇便在十里画廊里和那里面的老酒友去喝酒去了，只是事不凑巧，当时却碰到了酒品不太行的祝十三，沐府的族老。
　　这下祝扶摇便可想而知地彻底栽了。
　　有了前车之鉴，祝扶摇这之后的饮酒便改了个地方，去那摘星楼处饮酒，时间正好与那老头祝十三错开。
　　祝十三这刚才从摘星楼离开不足一刻钟的时间，祝扶摇便摇摇晃晃的来了。
　　摘星楼巍峨伫立，日日夜夜俯瞰日耀城。不在此处喝酒岂不浪费？祝扶摇如是地想。
　　摘星楼上凉风习习，再观云海漫卷之云，大地上劳作的农家汉子黑点般的挪移，美酒美景美不胜收。
　　沐郁自左道口拾阶而上，脚步平稳，内心里才感觉到物是人非。这才登上摘星楼顶，便看到饮酒的祝扶摇。
　　同时祝扶摇也是注意到了沐郁。揉了揉迷离的醉眼，轻声道：“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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