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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凭蛮力弱风欺燕翎,巧借势枯荷掸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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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正襟看着谈玉楼年轻气盛,又得阮离亭真传,恐怕师弟败下阵来,丢了道宗脸面。遂抽鞭踏步,迈上凤凰崖。
  崖上诸人皆围此生殿而立,看玉楼与弱云挥鞭缠斗。此处已是最后一线,再退一步,剑宗数十年威名丧尽。
  巫正襟手提蘸金封魔鞭,直冲燕翎子。谈玉楼挣开弱云道人,驻身细看,来人这等风貌气度,自是巫正襟不差。遂系了腰间红绳,复抽出铁臂扇,抻开来迎巫正襟。
  巫正襟迎头狠劈一鞭,谈玉楼心高气盛,较劲硬接。鞭扇相逢,惊天一震,二人都知厉害。
  身后北镇六人惟恐七弟吃亏,一齐拥上。
  巫正襟笑道:“我说怎么逢数便是个七字,今日就是天上的北斗,我也要摘下一颗来。”说罢展开架势,让七子亮招。
  这边谈玉楼非是庸才,伸开两臂,独挡在前,“哥哥们莫急,今日就让玉楼先来探一探道宗的根底。”说罢舞起扇扑流萤,踏步上前。
  巫正襟毫不示弱,挥转手中鞭,复运内力,将元气聚于一臂之上,把道袍都震得飘起。觑着扇来,翻身就是一鞭。谈玉楼勉强接住,转攻为守。巫正襟先机在握,奋挥玄坛封魔鞭法。
  谈玉楼半接半躲,一面悉心学着。巫正襟每挥二十鞭,是一周身。玉楼趁着巫正襟回身收鞭之际,弯起水月弓,欲去擒他铁鞭。右手方握到腕上,忽觉烫得厉害,急忙收手。却看巫正襟猛地回身,亮出一鞭。谈玉楼急忙把扇祭起,向上一接,顷刻劈作两半,自己险些着伤。
  巫正襟打完二十鞭,复又再挥二十鞭。
  燕翎子手中没了兵刃,不便护身,觑着崖上一颗古树,飞身踢下一枝,握在手里,浑实挺直,权作短鞭,亦使玄坛封魔鞭法,来斗巫正襟。
  且看巫正襟仗着铁鞭来斗木鞭,使得虎虎生风。谈玉楼镜花身法虽妙,终究用的是道宗招式,巫正襟了然于胸,哪里伤得了他。
  这封魔鞭法共有百式,每足二十为一周身,越到末处,越显凌厉。
  谈玉楼边使边看,学完了两个周身。待巫正襟挥来第四十式,是一记雷动三霄。燕翎子挥杆去接,木鞭到底不及铁鞭,登时劈作碎末,被巫正襟一鞭划过左肩,洇出血来。
  谈玉楼稍稍败退,回身便取赤帝剑,欲再争斗。
  弱风欲追,忽闻天边震响,继而听一人喊声浑厚,“巫正襟莫要猖狂,虚舟大师来也”。但看两名头陀共担一轿,踏着云步,登上崖来,稳稳落在此生殿前。当前一僧,正是虚舟座下首徒一尘。
  三十年前,北镇阮离亭与剑宗陆行休、禅宗虚舟曾有峻极之约,共相会于中岳东峰太室山巅峻极峰上。三人皆当世雄杰,江湖独步的大侠。阮离亭依仗镜花身水月弓横行天下,时人谓之一面侠。每遇厮杀,凡人不论有何功夫,但是外家拳脚,掌中兵刃,便只有一次施展,若不能胜,必遭屠戮,连同器械本事也一并被他得了。惟有剑痴陆行休练就绝学此生剑法,阮离亭屡看不会,明明一般施展,只是打不出陆行休的厉害,真是百思不解。另有虚舟大师练就二十重明台心法,至大至刚,乃是内功之最,阮离亭不得参破。
  三人自峻极相会之后性情大变。虚舟回山闭关,整日运息,不复见人。陆行休亦是居山不出,隔绝世事,旁人难得一见。阮离亭竟至撇下门徒,下落不明。江湖因有此三人支撑,也算安稳了数十年。直至月前剑痴谢世,巫正襟方才复掀波澜。
  如今见了一尘到此,巫正襟心下烦忧,此行本意是要威压剑宗,敲打江南各派,不意武禅宗竟来插手。久闻虚舟厌绝人事,不染凡尘,今日一旦到了,恐怕不是对手。但又怪虚舟出家之人,竟被徒弟用轿抬至,巫正襟不禁狐疑,拿不定主意。
  却看一尘上前迈步,对山川生灵施礼。正对巫正襟道:“阿弥陀佛,陆宗主乃有德之士,敬生爱人。如今方才弃世,七魂未安。巫宗主你怎可率众屠戮凤凰,竟使这些生灵涂炭。”
  巫正襟闻言,遂还礼答道:“大师言重,贫道不敢。非是贫道不怜生灵,实是这剑宗门徒不从孝道,不尊天理,竟把恩师尸首弃诸山野,致使江湖怨怒。又加这陆行休生前颇不识礼,口污先圣之学,妄谈乱世之道。当朝嘉王欲正乾坤,特遣贫道前来端正。”说着从道袍之下取出一封帛书,双手捧上,称是嘉王钧旨。
  一尘复道:“小僧不识大体,如今是吾师不忍见生灵枉死,特地来此,还望巫宗主网开一面,两相和睦,勿再争斗。”
  巫正襟看那一乘小轿围得严实,四面都用布帘遮着,不知虚舟是否真在其中,遂道:“贫道素来景仰虚舟大师,今日既然有缘相会,可否请尊师出面一叙?”
  一尘稍稍停顿,回道:“我等从中原至此,吾师以为路途遥远,不可靡费光阴,故在轿中小闭一关,此时尚未破关,不便见人,还望巫宗主见谅。”
  巫正襟听闻一尘推辞,便心疑是一顶空轿,复举起嘉王手书,故作端详之态,说道:“嘉王乃是此处人王,你我皆是化外之人,本不应管。只是贫道身为道宗之主,主持南国各派,不能不领此命,这也是罪孽。”
  说罢复施一礼。抬头一瞬,故作不经意把眼一瞥,看向师弟弱云。
  弱云会意,遂挥开龙鳞鞭,扬眉立目,冲一尘喝到:“和尚,我师兄乃奉嘉王之令,顺江湖之心,你不要多管闲事。”
  一尘听闻弱云出言不善,知是谈不得了。遂将手上念珠收起,双手合十,闭目念了声佛。复开手明目,抬眼望向弱云,亦透杀气纷纷。
  却看弱云挥开龙鳞鞭,运足了力气,冲一尘杀来。
  一尘乃是虚舟座下首徒,如今的少林住持。眼看弱云道人挥鞭赶来,遂运起内功明台心法,把一身从心热透。
  弱云有意戏弄一尘,觑着和尚秃头,嗖嗖弹出两鞭,却被左右闪过。抽回鞭来,挥转一周,复又狠力击出。却看一尘躲也不躲,运足内力,待鞭击到面前,忽然合掌扣住,把劲泄了。
  弱云急忙抽回,换了招式,复又挥出一鞭,正打一尘下路。却看一尘依然不动,待到鞭近了,轻轻一跃,遂又落下,把龙鳞鞭踩在脚下。一尘稳稳站着,弱云使力抽鞭,却纹丝不动。正不知所措,却看一尘忽然起身,飞起一掌,直冲弱云面门。
  下面巫正襟眼看危急,立刻飞身上前,运足了力,用鞭去接。
  巫正襟一鞭打在一尘掌上,正如刻在蛮石之上,果然内力深厚。却看一尘收了掌,掌心也透红,只是不曾擦伤流血。
  巫正襟眼疾手快,一把夺过龙鳞鞭,顺势向远处甩开,一尘弹身闪过。那一鞭抽在地上,气势甚大,飞起烟尘,把轿帘掀起一个小角,果见内中有人。
  这边燕翎子谈玉楼恐怕一尘吃亏,赶忙上前助阵。一尘也稳住脚下,列开阵势。
  却看巫正襟收了兵刃,抚须大笑,向一尘施礼道:“我师弟向来鲁莽,还望大师勿要见责。”说罢携着弱云退了回去。
  一尘见势说道:“巫宗主客气了,我等习武之人,出手动脚亦是常事。只是今日天将晚了,恐怕失手伤了彼此,他日有缘交手。巫宗主还是领众先回吧,太阳快下山了。”
  事已至此,巫正襟怎肯轻易罢休。一尘尚可对付,只是担忧虚舟若真在轿中,道宗并无对手。遂故作亲热道:“我与虚舟老友也已多年未见,怎可轻易错过。我等都是修行的苦人,哪里吃不得这山营野寨的苦。也罢,让大家都先行扎寨歇了吧,等虚舟大师出了关,我们要会会再走。”
  说罢,山野众人竟就地扎下营来,依旧把剑宗之人围在凤凰崖上。
  巫正襟退去,悄悄把钟玄唤来,对弟子道:“你可就此北上百余里,去澧州四伏山,请你枯荷师姑到此,好助我阵。”钟玄听闻面露难色,回师傅道:“师姑时有癫狂之症,又最恨男子,如何肯随我来。”
  巫正襟附耳悄声告道:“你只说虚舟在此,她必然肯来。快些去吧。”遂打发了钟玄赶赴四伏山。
  山上剑宗弟子依旧不安,皆围在此生殿前守着。一尘也无奈何,在轿前打坐,默默思索。
  此生殿里魏崇古重伤躺着,双眼一直强撑不闭。谈玉楼捧上赤帝剑,放在崇古手边。魏崇古伸手紧紧握着。众人直守了一夜,默默无语。
  待到子时,忽刮一阵风,拨开云雾,月轮忽明,魏崇古一惊,口中呜呜数声,众人慌乱听不清楚,欲俯身细听,崇古已然去了。
  按剑宗惯例,不隆礼送丧。师徒门人凡遭不测,由亲近之人掘地铸棺,当日便埋了。此时殿外敌困重重,欲葬无处,众人只好揭布盖上,默默守到天明。
  一尘大师依旧在轿前打坐,不食不语。这边巫正襟亦不敢轻动,相安半日。
  山崖之上,寂寂无声。直到日悬当空,一群乌鸦扑翅飞过。巫正襟突然警觉,持鞭立起。道宗弟子见了,纷纷起身。
  一尘耳听躁动,睁开双眼,日光刺目,隐约望见远处一抹黑影。碍着光强,复又闭目,稍歇了片刻。再开眼,那黑影已攀上山来。
  山下之人尽似蛇入鸡舍,惊呼叫嚷。
  一尘心知来者不善,闭目念动明台心法。渐渐心热,吸一口气。忽觉眼前风动。睁开双目,眼见飞来坤道一人,手持拂尘扫来。一尘急忙展开双手,向前一推,只觉掌心被千爪挠过,盘坐不住,跳起身来。
  却看那坤道一袭黑衣,披散着一头乱发,灰白交杂,眼窝深陷,杀气冲冲。一尘认得是巫正襟师妹,坤道枯荷。
  一尘自幼拜在虚舟门下,见师傅无半点贪痴,浑如界外之人。唯独每至七月初二之日,夜色但降,枯荷道人必来侵扰山门,口口声称虚舟为薄情浪子,挥麈便杀,尽下死手。虚舟一言不驳,只是过招。僧侣皆重虚舟大德,劝他讲出夙因,勿惹江湖猜度。虚舟总不言说,每至此日浑斗一阵,直至枯荷力尽,也不杀她,闭了山门,独在院内盘坐一宿。枯荷如痴如癫,在寺外大哭一场,至晓方回,年年如此。直至三十年前,虚舟赴罢峻极之约,归山入庙,再不出门。待到其日,枯荷又来,叫骂呼喊,虚舟只在房内盘坐运息,浑若无闻。少林弟子哪里容得枯荷胡闹,齐出山门,把她赶下山去,每每哭得凄惨。如是三年,再不复来。
  如今时隔多年,一尘复见枯荷,看其面容,甚觉老矣,憔悴不堪。
  枯荷本是巫正襟师妹,先时甚是温柔,只因后来屡屡侵扰禅宗,被江湖笑话,师傅以为羞耻,赶她下山,独去四伏山修炼。枯荷此时见了和尚模样,复现癫狂之态,尖声怒吼,挥起手中拂尘,飞身来斗一尘。
  弱风弱云看见师妹到了,遂持兵刃,赶上助阵。
  这边跳出燕翎子谈玉楼,截住厮杀。后面翁醉墨虽亦负伤,但岂肯在自家门前袖手旁观,亮出菁扬剑,来助谈玉楼。
  枯荷手执拂尘,翻飞起舞。那拂尘本是麈尾缀成,轻柔顺滑。此刻握在枯荷手中,却如千根软刺。用力挥起,斩木断枝,划铁有痕。
  一尘亦有罩身功夫,念着明台心法,手如石铸,打起撑天掌、摇山拳,硬着头皮去接。
  谈玉楼恼怒巫正襟霸道,抽出头上插冠的发簪,乃是燕翎刺,共有一十三枚,夹在两手指间,练起燕翎十三绝,朝巫正襟面门划来。却被弱云道人仗着鞭长,挥开截住。巫正襟见翁醉墨手持菁扬出阵,遂挥起封魔鞭,狠力去劈。
  六人分成三对,打得狂风不敢过,流云急回身。山上山下,个个睁目看着,无人敢来插手。
  此生殿内申不辰卧伤躺着,只因天生一对深耳聪敏,此刻听着心焦,强要出来观战,被众弟子搀出。申不辰看着菁扬剑被封魔鞭压着一头,渐趋下势,不觉焦急。金铁声中,却听山野似有哭号之音,着弟子后山探去。原来是李林下闻讯回山,在山径上边哭边赶。被众人接到此生殿内,眼见魏崇古尸身未硬,血气未冷,恍如生时,不禁叩地痛哭。一旁师妹穆流心见了,又爱又怜,满目流光,上前轻声安抚。
  申不辰心思荆南路途遥远,怎来得这般迅速。弟子道是未至荆南,南行数十里在镇上遇见,当即赶回。又见师侄哭得痛彻,竟至以头抢地,心下甚是怜惜,轻言抚慰,用手扶起。李林下抬头见申不辰亦是重伤在身,回身看诸门人多有伤筋裂骨,登时火上心头,双目血红。俯身跪地向师傅磕了四个响头,擦泪起身,拔出佩身背山剑,转身迈出大殿。
  申不辰亦紧跟出去,见崖上枯荷杀气腾腾,早已丢了理智,疯癫只要杀人。一尘仗着明台心法,顽强硬撑。这心法共有二十重,一吸二呼,在体内运转一周。一尘已参破十九重,只剩最后一重乃是“万一”禅关,至此未悟。眼下退无可退,一重吸入,真气在体内运转,已到第十九重,“万一”难破,只能将真气憋在口中。
  枯荷要虚舟出来答话,一尘只是拦在轿前,反复不肯。枯荷杀的双眼通红,已听不见旁人言语,手中挥着千丝拂尘,哭喊着要杀尽天下男人。照着一尘,奋力扫出一记荡破红尘。
  一尘多年未见枯荷,不意这千丝拂尘已练到此种境地。此时别无他法,只能奋力一搏,晃动内力,挥臂打出一记撑天掌,正挡在拂尘之前。但听锐响一声,千丝拂尘划破掌心,把一尘震飞在地。一尘“万一”未破,一口真气吐不出,转向复回五脏,把内府震裂,吐出血来。此时心法一破,罩身全无,方才浑身擦过拂尘之处,尽崩裂出血,把一身佛衣都浸透了。
  枯荷一心只要见虚舟,见一尘倒地,遂又挥起拂尘,往轿顶一扫。将顶带帘一并荡破,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惊慌的沙弥,二十上下年龄,哪里有虚舟踪影。枯荷见被戏弄,翻手荡起拂尘,把那沙弥杀了,复又仰天怒吼,听得骇人。
  这边谈玉楼看着惨烈,遂丢了纠缠,觑着弱云,翻手飞出燕翎刺,一击扎在弱云左肩,抽身来挡枯荷道人。
  翁醉墨早已力不能支,一见一尘扑地,惊慌分神,被巫正襟一鞭劈在太阳之上,头骨震裂而死。
  巫正襟劈手把菁扬剑夺了。
  殿外李林下已失了理智,握着背山剑,直冲巫正襟。这一剑还谈何章法,只是奋尽全力,直劈下来。巫正襟挥起一鞭挡过,看清是谁,吼声骂道:“李林下,你可是疯了。”
  李林下直似疯了一般,全然不顾,挥起背山剑,就要砍杀。
  巫正襟却不愿重下狠手,一鞭鞭接着,把他引到高处无人之地,复又说道:“我等同借嘉王之力,各取所需,你如今疯魔甚么?”
  李林下杀红了眼,挥刀直砍,痛哭骂道:“你为何害我师傅!”
  巫正襟一鞭格开,骂道:“好呆虫,你师父尚在,何时轮得到你。”
  李林下悔恨交织,仰面呼号,又使劲全力,挥剑劈砍。
  巫正襟还向高处走,直到凤凰顶上,复用言语说教。李林下只是砍杀。
  巫正襟再不可耐,看着李林下全无理智,遂挺起蘸金封魔鞭,挥开一鞭,把背山剑断成两截。复回一鞭,用尽十成之力,照林下天灵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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