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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纵火焚烧金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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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也别发感叹了,我们赶紧地招集阖府人手,立即马上办正事,”石方催促道。
  现在正是上半夜时分,看窗外明月还不及中天,若大的金谷园中显得一团漆黑,静悄悄的。
  “那是,我们先放几把火烧着起来,然后趁人心惶惶中,也好组织他们一起抢救财物,再乖乖转移,”石寒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道。
  “如此甚好,如不是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相关,恐怕还真难指使动他们!”
  当下二人一合计,二话不说,就开始争抢收拾石崇卧室里摆设的所有名贵、贵重值钱玩意儿。
  石崇家主的房间,自然最好的东西也都收藏在这里,倒是被两人捷足先登。
  石寒和石方砸碎花瓶和镜子,撕下画幅和卷轴,取下供奉的镶嵌满各种宝石的金佛像和金佛塔雕塑。
  以及裹上随手从衣帽架上扯落的华丽名贵,镶金嵌玉的丝绸长袍,口袋里装满红宝石、蓝宝石、珍珠、玛瑙、猫眼儿、琥珀和水晶……然后扯下帷幔床帐进行打包。
  如此一番侍弄完毕,马上就从这卧室中最先打着火石,放起火来。
  等火势越烧越旺,石寒和石方拉着石惠就往外逃窜。
  一边飞奔一边高声喊叫:“着火了,着火了,大家赶快起来集合,马上抢救值钱的珠宝金玉,字画古玩,各种宝贝,逃出园去!”
  二人一边跑一边高声喊叫,又在随手到处点火。
  他们现在所处的可是金谷园中最主体最显眼,也是最豪华高大的中心建筑,石崇以绿珠名字命名的“绿珠楼”。
  里面装饰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现在就被二人这么肆无忌惮地点着了,马上要化作一堆灰烬,实在是太可惜了。
  金谷园是个巨大的豪华奢侈所在,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
  为了与国舅王恺斗富,西晋权臣石崇于元康八年(公元296年)在洛阳城之西邙山脚下的金谷涧中,营建一座富丽堂皇的花园式别墅,俗称金谷园,又名梓泽。
  因山形水势,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挖湖开塘,修园建馆。
  金谷水萦绕穿流其间,水声潺潺。
  鸟鸣幽村,鱼跃荷塘。
  郦道元《水经注》谓其“清泉茂树,众果竹柏,药草蔽翳”。
  还筑有百丈高的崇绮楼,也就是绿珠楼,屋内更是装饰珍珠、玛瑙、琥珀、犀角、象牙……可谓穷奢极丽,宛如宫殿。
  崇绮楼高数百丈可谓“极目南天”,只为了慰藉宠妾绿珠的思乡之愁。
  石寒三人此时在这主体建筑内点起了火,正恰好奔出来。
  石崇的财产山海之大不可比拟,宏丽室宇彼此相连,后房的几百个姬妾,都穿着刺绣精美无双的锦缎,身上装饰着璀璨夺目的珍珠美玉宝石。
  凡天下美妙的丝竹音乐都进了他的耳朵,凡水陆上的珍禽异兽都进了他的厨房。
  那些屋内装饰的维缦绫绸,红木楠木梨花木家什,以及火油漆器之类的……
  更重要的是建造楼宇的主体材料都几乎是木质,俱为极易燃烧之物。
  一下子点着了火,早望见一派火光烧着,将夜晚照耀如同白昼。
  一霎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夜间风大,火势愈猛。
  成片的房子烧着,烧得哔哔剥剥爆响,烟火冲天。
  各屋内熟睡的人们早被大火惊动,四面奔走而出,有如无头苍蝇般哭喊乱作一团。
  而一些见财起意,大胆的男男女女们,则开始见机乘乱大肆抢窃金谷园内的丝绸、珠宝、瓷器、铜器和雕塑等等。
  反正现在大火一起,也没有人管了,谁抢到就是谁的,自然人人乘乱之际,为之疯狂。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是一场令人错愕而迷幻的狂欢,就像是吸食大麻者的幻觉。
  为了攫取财宝,有人破开仓库抢夺丝绸,并将这些珍贵的纺织品最快地装上马车。
  大火之中,那些大胆的男女们,纵情肆意,予取予夺,手忙脚乱,纷纭万状。
  他们为了抢夺财宝,甚至互相殴打,发生械斗。
  因为园内珍宝太多,他们一时不知该拿何物为好,有的搬走瓷瓶玉碗,有的贪恋蜀锦刺绣长袍,有的挑选高级皮草大衣,有的去拿镶嵌珠玉的菩萨像……
  有的背负大口袋,装满了各色各样的珍宝。
  有的往外衣宽大的袍袖口里装进金条和金叶;
  有的半身缠着织锦绸缎;
  有的帽冠里放满了红蓝宝石、珍珠和水晶石;
  有的脖子上挂着翡翠项圈……
  有几间房子堆积如山,充斥绸缎服装,衣服被从箱子里拖出来扔了一地,人走进屋里,衣物几乎可遮没膝盖。
  怕是足够成千上万老百姓数年之用,都被人抢上大车运走。
  除了大肆抢掠之外,其它已经来不及带走,被大火烧毁糟踏的东西更加不计其数。
  比喻摆设的各种奢华、精美家具、铜镜、烛台……以及大床、柜台、屏风等等。
  种种搬不动的大物件,都只能随着整座园子被大火焚毁于一旦了。
  金谷园满园火起,上下通红,真是祝融飞下焰摩天。
  石寒时刻紧拉着石惠,随同石方一起来约束召集满园受惊和到处抢掠的下人们。
  前方人影绰绰,身姿灵活,在一排大房子里窜进窜出,根本不顾及燃起的熊熊火势。
  “石冰?是石冰,我父亲的护卫统领石冰!”石惠眼尖,立即脱口惊叫而出。
  石寒凝神细看,只见这家伙腰细肩宽,身材高大威猛且均称,行动起来有如脱兔,有如猿猴。
  背上还背了个巨大的白葛布袋子,塞得鼓鼓囊囊,看来已经趁着火灾乘乱搜刮到了园中不少好东西。
  真要被他据为己有,只怕足够他几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石冰,你小子还真是趁火打劫!”
  满天烟火之中,撞见到了石冰,石方立即就粗声粗气地冲其呼喝质问起来,大有一副大义凛然,兴师问罪的架式。
  “主家失火,你一点都不在意主子们的安危,却独自在到处洗劫主家的财货,有你这样当差,为主子卖命的吗?”
  “原来是大总管,遇到这样天大的火灾,人力何其渺小,你我又如之奈何?”
  石冰几声怪笑,强词夺理狡辩道:“能多抢救点东西出来,也算是尽了我的职责,嘿嘿!”
  “大火之中,财物事小,救人要紧,事情有轻重缓急,我们已经救出了大小姐而,”石寒赶紧出来打圆场,给双方台阶下。
  “大统领,你赶紧随我们一起,马上召集组织起来你手下三百护卫,先救起所有人退出整个金谷园大火之外。”
  石冰在石惠和石方两人面前,只得乖乖点头答应道:“我没意见,自然一切都听从大小姐和大总管的!”
  石寒三人至此好不容易找到了园中护卫统领石冰,几个一合计,马上联合起来,要尽快集合起来所有人员。
  好在还有几个队长头目可以联络,他们听命于石方、石冰,先就将这组织纪律最好的三百护卫给集结了起来。
  然后他们开始全园奔走,突烟冒火抢救所有人手和女眷。
  金谷园是洛阳八景之一,石崇劝酒斩美人也发生于此。
  在金谷园里,石崇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经常在园中设宴豪饮。
  侍女劝客人饮酒,如果客人喝酒不能干杯见底,石崇就让侍卫杀死侍女。
  园中美景多不胜收,尤其在每年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之时,桃花灼灼,梨白海棠,柳丝袅袅,百花吐艳;
  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
  小鸟啁啾,对语枝头;
  池沼中碧波荡漾,楼阁上红袖招展,“金谷春晴”胜景,当指此时。
  甚至就连厕所也称得上是史上是最顶级豪华的,配备有各式华丽服装、绛色丝帐、一次性豪华垫褥、沉香、粉膏、异域香料等物品,并安排十几位美貌的侍女伺候。
  客人每上完一次厕所,身上所有衣服都得全部扔掉,就地换上崭新的一套再出来。
  当然,石崇这么富有,获取财富的方式也不是什么正经来路,而是贪婪暴力,就一个字“抢”。
  在他担任荆州刺史时,强取豪夺,搜刮民脂民膏。
  由于荆州在当时是水陆交通要道,商贾集中之地,石崇以官家身份指使手下统治的军队冒充盗贼,却暗中抢劫远来的外国使臣和巨商,并且还有敲诈勒索。
  因而搜刮积聚了极其巨大的财富,有着无数的奇珍异宝。
  后来石崇回首都洛阳居住,与一些豪门贵族比赛豪华奢侈,比宝斗富。
  并与当时名士陆机、潘岳、左思、刘舆刘琨兄弟等23人结为诗社,号金谷24友,并广收天下奇花异石于园中。
  于是这也或间接,或直接导致了外人的眼红,促使他自身悲剧的产生。
  总结一句话,石崇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随着石崇的身死落幕,他的罪恶,与他建造的这座园子,现在都被石寒和石方二人尽数付诸一炬,如烟消云散。
  火趁风威,风助火势,大火越烧越旺盛,烟焰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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