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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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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刚落,那小女鬼举起一双小爪子,对着我就扑了过来。
  看到对方这个举动。
  我警惕得浑身都绷紧了,惊的喊了一声:
  “别过来!”
  话音未落,握在手里的八卦镜,对着小女鬼就照了上去。
  我这一照,那小女鬼突然“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直接就摔在了地上,举起一双血淋淋的手爪挡在脸上。
  侧过头去,惊恐的喊道:
  “别照我,别照我……”
  师父给的法器,果然好用。
  给你点个赞。
  我继续用八卦镜照着她,让她不能起身。
  小女鬼不断往后挪,退到了墙角。
  嘴里“呜呜呜”的就哭了出来,慑慑发抖,十分难受的喊道:
  “别、别照我,求求你别照我……”
  我脸上少许警惕,看着战战兢兢的小女鬼,心里却憋着一口恶气。
  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就想回个家,你却冒出来要吃我。
  真当我是个软柿子?
  我另外一只手,已经摸出了狐狸爪子。
  你既然想吃我去投胎,那就别怪我杀了你添阴德了……
  我一只手拿着八卦镜照着小女鬼,让她不能起身。
  另外一只手,拿出了狐狸爪子。
  这小东西想吃了我,我自然不会对她客气,准备杀了她给自己添阴德。
  咬着牙,沉着脸。
  举起八卦镜和狐狸爪子,一点点往小女鬼靠近。
  那小女鬼在八卦镜的威慑下,身体不断打颤,身上更是冒出了黑烟:
  “别照我,走开,快走开……”
  她的声音越来越沉,愤怒之中带着惊恐。
  我心中虽然有些怜悯,但动作却没有停下。
  甚至脸色,非常的坚定。
  我不杀她,她就要杀我。
  就算这是一只孩童鬼,我依旧不打算放过。
  可是,就在我举起狐狸爪子。
  对准了小女鬼的脑袋,就要刺下的瞬间。
  我的肩膀,却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此时我精神高度集中,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很突然的被人拍一下,手中的动作惊诧的就停了下来。
  本能的,往后扫了一眼。
  结果,就在我回过头一刹那。
  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恐怖的女人。
  不过瞥了一眼,便惊得我面色大变,心中略有些惊恐。
  只见这人一身血肉模糊,从头顶到大腿。
  有大面积的烧伤,只有很少的皮肤完整。
  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被火烧过的痕迹。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股凉意从头窜到脚。
  不等我有所反应。
  那女人便用着一脸烂肉的脸,两颗黑洞洞的眼珠子瞪着我,诡笑道:
  “小哥,借你一条命,给我女儿做个替死鬼……”
  说完,便抬起了手抓,想要掐我脖子。
  我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丫是那小女鬼的妈妈。
  我今儿,这是遇到了一对讨命的母子。
  我显得有些惶恐,但也没有乱了方寸。
  一只手用八卦镜照着小女鬼,另外一只手握住的狐狸爪子。
  对着女鬼就扎了上去,想将她驱赶开。
  可谁知道,就在我抬手的一瞬间。
  那女鬼猛地一张嘴,嘴巴直接裂开到了耳根。
  一条血红色的长舌头,好似青蛙舌头似的。
  “嗖”的一声就弹了出来,足足有一米多长。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缠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能感觉到黏糊糊的,很是冰冷,而且还在收紧。
  就这么一瞬间,我便感觉身上被施了法似的,竟难以动弹。
  手中的八卦镜和狐狸爪子,纷纷脱手掉落……
  而我自己,除了不能动弹外。
  嘴里也只能发出“啊、啊”这样的难受微弱的声音。
  那女鬼舌头,在我脖子上不断收紧,“滋滋滋”作响……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断了。
  想要挣扎,身体又动不了。
  嘴里也无法出任何声音。
  因为缺氧,反而感觉脑袋越来越沉,双眼止不住的往上翻。
  那一刻,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看着一脸诡笑,伸长舌头的烂脸女鬼。
  以及那失去八卦镜震慑,这会儿兴奋的在我身上乱嗅的烂脸小女鬼,有些绝望。
  心里不断问着自己;难道还是逃不过,被鬼索命的命运吗?
  我刚想到这儿,脖颈上的舌头又收紧了不少。
  同时,那烂脸女鬼还对我吐出一口白烟。
  那白烟扑面,我只感觉浑身一寒。
  双眼跟着就是一翻,整个人就失去了神智,就和丢了魂儿似的。
  接下来的事,我记不太清。
  感觉好像梦游,迷迷糊糊的。
  好像被人牵着上了楼,然后看到半空中吊着一个花环,牵着我脖子的那人对我说;
  “去,把脑袋伸进去……”
  听到这话,我就很迷糊的踩在了一把板凳上又惦着脚,就将脑袋往里伸。
  根本就没有自我思想,如同行尸走肉。
  别人说什么,就做什么的感觉……
  可是,就在我把脑袋伸进花环的瞬间。
  我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啊!”
  紧接着,一阵外力袭来。
  我感觉被人从身后,猛的给拽了一把。
  “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下一秒,就听到有人在喊我:
  “醒醒,醒醒……”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
  但我睁眼后,惊讶的发现自己,身处一处满是火烧痕迹的破楼里。
  脖子上,还套着一根满是污迹的麻绳……
  我面前,是个戴着黑口罩的女生。
  是她在叫我。
  虽然只能看到她一双眼睛和额头,但也非常惊艳漂亮。
  而且,这双眼睛这模样。
  不是前天搭灵车,遇到的那个口罩女吗?
  而且,之前还被李哥误解成我女朋友。
  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她。
  还没搞清楚怎么一个情况。
  自己刚才,不是在巷子里被烂脸女鬼用舌头缠住脖子了吗?
  怎么莫名其妙的,又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没等弄明白,甚至没等我开口。
  就听到那个口罩女,皱着秀眉,用着很严肃的语气对我开口道:
  “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这里……”
  突然恢复神智,我甚至都没搞清楚,自己身处什么环境。
  便见到了前天一同搭乘灵车的口罩女。
  她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画着淡淡的妆。
  虽然没能看到全貌,但感觉她非常漂亮。
  她看着我,微微皱着眉。
  一只手,还将套在我脖子上的麻绳,给取了下来。
  “还愣着干嘛!快走……”
  口罩女继续催促道,一把将我给拉了起来。
  她手很凉,很焦急的样子。
  我虽然还有一些迷糊。
  但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这口罩女是在救我。
  “好好……”
  我连连开口,跟着口罩女就往破楼外冲。
  可我刚走出几步,便听到那烂脸女鬼的声音:
  “臭女人,别坏我好事儿!”
  话音刚落,我便感觉四周的温度开始骤降。
  好似一瞬间,钻入了冰窖内。
  紧接着,这破楼内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好似出现了地震,整栋楼都摇晃起来,人也开始东倒西歪。
  破楼里被烧得漆黑的木棍“啪啪啪”的就往掉,好几次都差点砸中我俩。
  不仅如此,我还诡异的发现。
  这个栋陌生的破楼,好似会动。
  该死的鬼打墙。
  我肯定是被女鬼勒住脖子后,迷了心智。
  迷糊间,被那烂脸女鬼带到了破楼里。
  刚才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就是想把我吊死在这儿,给她们做替身。
  好在口罩女出现,救了我。
  此时的口罩女,死死拉着我的手。
  一个字也没说,不断往前跑。
  不管周围的破楼怎么蠕动扭曲,她都能找到最正确的前进方向。
  我们一路从三楼,沿着破楼梯跑到了一楼。
  这个过程里,我彻底失去了方向感。
  整个人都天旋地转的,迷迷糊糊的看不清路径。
  有时候感觉是倒着在跑,有时候感觉是踩着天花板在跑,更有时候感觉直接穿过了一面墙壁。
  其实这时候一泡童子尿就能解决,后面的凶灵穷追不舍,根本就没有尿意。
  这会儿,我看到前面有一扇大门,外面就是破楼外。
  走出大门,我们应该就能离开鬼楼。
  结果在靠近的时候,只听“哐当”一声,那破门直接关上了。
  不仅如此,在破门关上的一瞬间。
  我竟然惊讶的发现,那破门之上,不断凸起一张张有五官的人脸。
  那些人脸挤在一起,龇牙咧嘴,好像想从破门里钻出来似的。
  我看在眼里,吓得头皮发麻。
  心头“噗通噗通”的乱跳。
  第一时间想避开这些满是人脸,还会动的大门。
  可谁知道拉着我跑的口罩女,根本就没停下半步。
  反而轻哼一声,一脚就踹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
  那满是人脸的破门,竟被口罩女一脚踹开。
  拉着我,又喊了一声:
  “走!”
  说完,拉着我就冲出了大门。
  大门外,是用绿色铁皮包围小院,院子里很多被火烧得黑漆漆的杂物。
  等到了院内,口罩女才松开了我的手。
  此时我再次回头。
  发现在这破楼的大门口内,站着那对烂脸鬼母子。
  她们手牵着手,用着黑洞洞的眼睛盯着我和口罩女,非常愤怒的样子,但也没出来。
  只是在凝视了我们一眼之后。
  刚才被踹开的大木门,又“哐当”一声关在了一起。
  看在眼里,感觉无比的惊悚,心有余悸。
  差一点,就死在了这鬼地方……
  进了人家地盘,我战斗力只能削弱了很多。
  何况我出门没带那么多东西,自然有力,使不出,憋屈。
  “还不走,想再进去一次吗?”
  口罩女的声音响起。
  因为戴着口罩,声音有一些模糊,但依旧很好听。
  我回头,看到口罩女已经到了小院护栏边缘,这会儿回头看着我。
  她身材很高挑,一身黑色印花连衣裙,看上去非常有气质,优雅典美。
  “不了,这就走!”
  说完,我也急忙跟了过去。
  要不是这个口罩女,我今晚肯定被吊死在这里。
  口罩女听我回答,也没说话。
  直接转身从旁边破开的铁皮栅栏钻了出去。
  等我跟上,钻出铁皮栅栏后。
  左右望了一眼,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条陌生的巷道里。
  口罩女背对着我,已经走出八九米远,逐渐步入巷道的黑暗之中。
  我看着口罩女的背影,疾步跟了上去,大声喊了一句:
  “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口罩女没有回头,整个人没入黑暗中。
  只是悠悠的回了我二个字:
  “青黛!”
  这个名字可真好听。
  我加快脚步,本想追上去要个联系方式,认认真真的谢谢人家。
  可等我跟上去后,发现青黛早没了踪影……
  见青黛没了踪影,站在路口喊了两声,也没得到回应。
  我只能选择快点回去。
  这会儿夜深,脏东西出没频繁。
  要是那烂脸母子再杀个回马枪,没带法器,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了。
  我选定了方向,便开始跑。
  很快的,就找准了的路。
  并在之前被迷的地方,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八卦镜和狐狸爪子。
  我捡了回来,加快步伐往回赶。
  今晚的遭遇,让我倍感惊悚。
  实在是没有想到,的路上竟遇到一对索命的母女鬼。
  好在我福大命大,被青黛小姐姐给救了,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这个戴口罩的青黛小姐姐,却也让我感觉到怪异。
  同和我坐过灵车。
  李哥临走时,说在楼下碰到了她,还说她是我女朋友。
  更离谱的是,李哥家距离这里,也有十多分钟车程。
  怎么好巧不巧,她也来到了这里?
  难道,她一直跟着我不成?
  她应该也有道行,而且很厉害。
  让那对烂脸母子,都不敢直接现身。
  我最开始怀疑她是鬼,但刚才看到她眼睛的时候。
  和活人眼睛一般无二,不是灰色也不是黑色更不是白色,甚至连丝毫气息都感觉不到,只是她的手有些冰凉。
  这几天,她和我有不少交集,让我感觉这女人特别的神秘。
  感觉她不是鬼,但也肯定不是普通人。
  不然怎么可能从鬼楼里,将我从烂脸鬼母子手里救出来?
  可无论如何,青黛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要不然,她也不会救我。
  只是没要到她的联系方式,有些可惜。
  我心里想着,没一会儿就到了家。
  回到家中,心情舒畅了不少。
  给手机充好电,调好闹钟。
  本想给师父去个电话,告诉他鬼楼和烂脸女鬼的事儿。
  但一想到现在都凌晨了,也就放弃了。
  等到明早回去,再给他说说。
  洗漱后,这才躺回床上休息。
  可能太累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我转醒时,已经是上午八点。
  有些困,打着哈气起床。
  照了照镜子,发现挂在我眼睛边上的黑眼睛已经彻底消失,整个人有了不少气色。
  但相比昨晚,手上的鬼寿钱颜色,又变浅了一些。
  想要继续保持气色,还得不断的抢鬼寿,添灯油。
  那鬼楼内的烂脸母子,显然就是首选。
  我心里想着,洗了把脸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便出了门。
  下车后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还能吃个早饭。
  来到主殿,发现师父正在填烟丝。
  “师父!”
  师父没抬头,继续填着烟丝:
  “昨晚怎么样啊?张女士的事儿,摆平了吧?”
  我点点头:
  “摆平了师傅。
  她老公竟是上次载我去龙岗山的灵车司机。
  我身上的冥钱,就是他找我的!”
  师父一听这话,来了一点信子:
  “哟!这么说,你和那鬼司机还挺有缘分。
  不过送走了就好。
  毕竟死人缠着活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看看你的鬼寿钱,增了多少灯油……”
  听到这话,我亮出了左手上的鬼寿钱手链。
  师父扫了一眼,便下定论道:
  “不错,增加了二三天。”
  说完,师父含着烟斗,开始点火。
  而我却没在意师父的话。
  想得更多的,是鬼楼里的母子鬼。
  那俩鬼那么凶,要是师父出手,应该能够给我增不少灯油。
  所以,我直接开口道:
  “师父,除了这事儿。
  昨晚我又遇到凶鬼了。
  而且差点就把我吊死在了一栋破楼里……”
  师父烟瘾很大,早晚烟不离手。
  这会儿抽着烟,一脸轻松享受的样子。
  可我这话一出口,师父面色却是一僵,猛的扭过头来。
  皱着眉毛,很是震惊的开口道:
  “什么?昨晚你差点被凶鬼给吊死了?怎么回事儿?”
  我带着苦笑,拉了拉衣领。
  只见我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淤痕。
  师父见我脖子上的淤痕,脸色直接就沉了下去,露出几分凝重。
  含着烟斗,直接就凑了过来,用手摸了摸。
  然后很是震惊问道:
  “这么严重,小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哪儿撞见了脏东西?
  八卦镜和你手里的野仙儿爪子,都镇不住吗?”
  我也没迟疑,将我送走李哥后,回出租屋路上遇见烂脸小女鬼。
  然后被她妈从身后暗算,用舌头套住脖子,带到破楼里差点上吊自尽。
  最后被口罩女青黛所救的事儿,一一说了出来。
  师父从始至终,都皱着眉头。
  站在旁边抽着烟,脸色越来越沉。
  等我说完,只见师父吐出一口烟雾:
  “马勒戈壁,吃了熊心豹子胆。
  老子的徒弟都敢动,这母子真特么嫌命长!
  这事儿为师给你出头,正好给你多添点灯油……”
  见师父如此开口,我也轻松了许多,至少不用我出手了:
  “谢谢师父!”
  师父摆了摆手:
  “这都是小问题,这种脏东西不除了她,留着就是个祸害!
  迟早还会迫害别人。
  那个叫青黛的姑娘。
  能从幻境鬼楼,母子凶灵手里把你给救出来,肯定不简单。
  小城,你知不知道她什么来路?”
  听师父询问,我摇了摇头: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但我和青黛,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上次去龙岗山时,坐灵车时就见过一次。”
  “哦?你们一起坐过冥车?”
  我“嗯”了一声,没搭话。
  可师父的表情,变得更加怪异了:
  “这女的,能把你从鬼楼里救出来,不可能不知道灵车。
  坐灵车,只有死人以及将死之人才看得见。
  活人一旦上了车,都得折寿。
  为啥她冒着折寿的风险,还和你一起坐车去龙岗山?
  还是说,她自己就是……”
  师父叼着烟斗,微皱眉头。
  用手指摸着烟杆子,略有所思的样子。
  此刻被师父这么一点,我也回过味儿来。
  是啊!青黛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知道是灵车?
  关键是,昨晚李哥走时说,当时叫车的就是她。
  还说她是我女朋友,以为我俩是一起的,还在楼下遇到过。
  可转眼一会儿,又在十公里外救了我。
  是偶然,还是这个青黛,一直跟着我呢?
  莫非。
  青黛就是那个我看不见,但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的贵人?
  想到这里,我急忙开口道:
  “师父,青黛莫非是护在我身边,保了我二十年的贵人?
  可是,我昨晚看她眼睛时。
  发现她眼睛和活人并没有任何区别啊!
  反而很有神采,很漂亮。
  只是手,有些冰凉而已!”
  师父抽着烟:
  “这个为师也说不好,毕竟没有亲眼见过。
  护在你身边的魂儿,我也就瞥到过一眼,也没看清。
  但脏东西万般变化,如果她真是鬼。
  也是一只很厉害的鬼。
  能伪装自己的眼眸,也就不足为奇。
  当然了,其实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她对你应该没有恶意。
  无论人家是人还是鬼,还是那护着你的魂儿,这都是你的福缘。
  至少,人家不会害你。
  以后若是能再相见,好生感谢人家!
  是鬼,香火供奉。
  是人,就摆席招待。”
  我一脸认真:
  “明白了师父。”
  师父长出了口气儿:
  “你小子命格虽然差了点,但福气不错。
  总能化险为夷,以后别作恶,多行善。
  今天就这样吧!该干嘛干嘛!
  今晚为师就和你一起过去闯闯。
  看看那幻境鬼楼有多幻境,那子母凶灵,能有多嚣张!”
  不得不说,师父这话很霸气。
  说话间,云淡风轻充满了自信
  我对今晚的行动,也带着不少期待。
  不仅仅是为了添灯油,更是想报仇。
  昨晚被迷得,差点就被吊死在破楼里,给那鬼母子做了替身。
  不弄死这鬼娘们,就感觉心里憋着一口恶气……
  这一天,我都比较精神,在铺子里坐不住。
  来来回回的走着,不时关注着时间。
  希望天快点黑,然后早点过去,了结鬼母女。
  只有师父很平静,一直都在玩儿贪吃蛇,有来专门拜访师父的也是我去招呼。
  这一等就是一天。
  直到晚上九点半,师父才关了电脑,伸了个懒腰道:
  “时间差不多了。小城,咱们叫个车,现在过去吧!”
  师父云淡风轻的说着,还不忘往他的烟斗里填烟丝。
  这个仇我都憋一天了。
  这会儿听到师父说启程,我当即点头道:
  “好嘞师父,我这就叫个车!”
  说完,我拿出手机定了位置,叫了一辆网约车。
  不过扭头看师父,他除了带着他的烟斗外。
  手里就握着一个茶杯,其余的啥东西没拿。
  “师父,你就不带点法器?”
  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可师父却是一脸不屑道:
  “我能过去,都是给那母女脸。
  还需要带什么法器?出门!”
  说完,师父含着烟斗,大摇大摆的就出了铺子。
  看师父一脸认真,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也很好奇,师父今晚会使出什么手段……
  我跟在后面,来到街边。
  发现师父沉着脸,嘴里还念念有词;狗智障,老杂碎……
  我顺着他眼神望了过去。
  发现他在看“万寿堂”。
  万寿堂门口,也站着一个老头。
  年纪和师父差不多,瘦高瘦高的。
  穿着个灰色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葫芦。
  他看向师父,也是很不善的样子,看口型应该是“国粹”,甚至还对师父竖起了中指。
  我看在眼里,颇为惊讶。
  两家道观的商业竞争,已经达到了水火不容,见面就要撕的地步了吗?
  难怪我拜师后,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能和万寿堂的人有来往。
  师父看对面的老头竖中指,也同样回应了对方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我看得一脸尴尬,师父虽然有真本事。
  但跟那种仙风道骨,得道高人的模样,还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出入。
  但这个时候,我叫的网约车到了。
  师父还在和对面的老头对竖中指,越比越来劲。
  我真害怕师父一冲动,冲过去和人家干起来。
  急忙开口道:
  “师父,车到了!上车吧!”
  说完,我打开车门。
  师父,对着地上就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老杂碎!”
  骂骂咧咧的狠比了一个中指后,坐上了网约车。
  上车后,师父还一脸不爽的样子。
  还对我吐槽道:
  “要不是现在是文明社会,我能把那杂碎打出屎来!”
  我听得尬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开车的师傅,也是不自觉的扫了一眼后视镜。
  师父心情突然不好,骂完一句就闭着眼靠着。
  我坐在旁边,也没打扰他。
  大概只用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到了地方。
  下车后,就是一条漆黑的长巷子。
  那栋被火烧过,现在被蓝铁皮栅栏围起来的鬼楼,就在巷子深处。
  周围都是老楼,也见不到一个行人,凉飕飕的。
  “师父!那凶楼就在巷子里,大概还得走二三百米。”
  我开口说到,指了指巷子。
  师父用火柴点燃烟丝,吸了一口。
  “呼!”
  “前面带路。”
  因为刚才的事儿,师父的心情显然有些糟糕,我也不想触他眉头。
  就没说话,点了点头,前面带路。
  正好带着师父过去,找那母子鬼撒气。
  很快的,便走进了长长的巷子里。
  可刚走出没多远,这条巷子里的路灯,突然闪了一下。
  “咔嚓”一声,全灭了。
  整条巷子,瞬间陷入了漆黑当中,只能借助月光看路。
  我抬头看了一眼熄灭的路灯,对着旁边的师父道:
  “师父,来了,路黑,慢点。”
  师父没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吸了口烟。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在前面给师父照路。
  师父只是静静跟在我身后。
  巷子较长,越往里走,周围就越黑。
  刚才还有点点月光,可以看清四周巷道轮廓。
  可这会儿,除了手机电筒能照出一团亮光外。
  周围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巷子内,也是越走越冷,感觉越走越深。
  除了我和师父的脚步声,“踏踏踏”的在巷道内回响外。
  四周已经变得一片死寂。
  这其实没啥,让我感觉到诡异的是。
  这条巷子虽然较长,但也就一两分钟的路程。
  可这会儿,都走出好一段路了。
  按理说早应该走出巷道才对,怎么还不见到头?
  每次都是鬼打墙。
  用手机电筒往前照了照,前面一片漆黑,完全照不透。
  除了不断延伸到黑暗中的老墙外,根本就看不到头。
  进入了鬼打墙后,就会失去方向感和时间感。
  就算走很长很远的路,其实就是在来来回回兜圈子。
  时间观念上,也会出现偏差。
  如果不能及时走出来,往往能把一个人给活活累死在鬼打墙里。
  破鬼打墙的方法有很多。
  最简单的一种。只要每走一段路,九十度转弯,多转几次就出来了。
  当我准备要用这个方法的时候。
  师父却摆了摆手:
  “咱们赶时间,就不那么麻烦了。”
  说完,师父清了清嗓子。
  对着我们身前黑漆漆的巷道,佯装出一副很凶的表情喊道:
  “小朋友们,好了好了,玩够了就去吧!
  一会儿爷爷生气,要打你们屁股了!”
  师父此言一出,一阵凉风忽然从身后袭来。
  “呼”的一声吹过。
  凉风拂过,天上的乌云好似都被吹开,月亮又露了出来。
  从身后到身前,直接变得光亮起来。
  头顶上那些熄灭的路灯,“咔咔”两声,逐一发光。
  刚才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巷道,这个时候再次明亮清晰。
  也在巷道内,恢复光亮的一瞬间。
  我发现巷子的尽头,有三四个穿着白衣服的小屁孩。
  这会儿光着脚丫子,“嘻嘻嘻”笑着往前跑。
  后面还跟着一个二三岁,扎着小辫儿,单手嘴里奶声奶气的喊道:
  “哥哥等我,哥哥等我……”
  没一会儿,这几个小孩儿就没入了巷子的尽头,消失不见。
  我看在眼里:
  “是一群小鬼。”
  师父点点头:
  “这些都是附近夭折的孩子,贪玩儿。
  被你吸引命格,就过来捉弄我们。
  看我们来来回回的走,她们就在旁边笑。”
  说到这儿,师父停顿了一下。
  然后又对我开口道:
  “小城,以后记住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特别是走夜路,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一有风吹草动,就得警惕关注。
  这是几只贪玩儿小鬼儿还好。
  这万一遇到什么恶鬼凶魂,不能即时发现和走出鬼打墙,可就有性命之忧了!”
  我深吸了口气儿,谨记师父教诲。
  “师父,我明白了。”
  我认真的点头回答。
  师父浅浅一笑:
  “好了,现在去凶楼吧!”
  “嗯”了一声,便继续给师父带路。
  这次没有贪玩的小鬼挡道,我们很快的就走出了这条长长的巷子。
  然后又走出几十米好,见到了被蓝色铁皮栅栏围起来的破楼。
  “师父,这就是那栋凶楼了。
  昨晚我就是被那母子给迷到了这里,差点被吊死做了替身。”
  说话间,我眉头微皱。
  一想到昨晚的遭遇,气便不打一处来。
  我特么招你惹你了?
  看我命格弱就想弄死我做替身。
  这鬼母子既然想杀我,那就别怪我请师父过来,弄死她们做灯油。
  师父抬头扫了一眼。
  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走,进去!”
  我走在前面,拉开破铁皮,让师父先进去。
  我俩刚进入这个小院,便感觉冷。
  空气中有着一股浓浓的霉臭味。
  看着这栋破楼,黑洞洞的窗户和大门。
  就好似一颗巨大的脑袋,睁着眼睛张着嘴。
  让人不寒而栗,阴森森的感觉。
  师父含着烟斗,根本没把破楼当回事儿。
  或者说,丝毫没把破楼里的母子凶灵放在眼里。
  脚步没停,径直就走了过去。
  当我们靠近破楼门口的时候,一阵怪风突然从我们身前刮过。
  紧接着,我和师父身前的地面上,便出现了一个用黑灰叠出来的“死”字。
  地面是白色的水泥地,所以这个用黑灰叠出的死字,在月光下显得特别醒目。
  看到这个死字,我心头一紧。
  显然,这破楼里的凶灵母子不欢迎我们。
  或者她们也在害怕我师父。
  在用这样的方式向我们示威,恐吓我们……
  地面突然出现的字迹,让我脸色沉了下来:
  “师父,那鬼母子是在威胁咱们!”
  我愤愤不平的开口。
  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
  身边的师父却是淡淡一笑;
  “我什么都干过,就是还没死过!
  我倒要看看。
  今晚是她死,还是咱们死。
  小秦,把门踹开。”
  师父依旧气势很足,丝毫没有把破楼内的脏东西放在眼里。
  我没有任何迟疑,直接从黑灰叠成的“死”字上踩了过去。
  来到了门口,大门紧闭,上面都长满了苔藓。
  我抬腿就是一脚。
  “哐当”一声,直接把木门踹开,闯了进去。
  师父在我身后含着烟头,随之跟上。
  破楼里,一片漆黑阴冷。
  空气中,还有着一股子浓浓的霉臭味道。
  我左右观察了一眼,并没妄动。
  师父则指挥道:
  “不用看,直接上楼!”
  有师父在身边,我底气也很足。
  “嗯”了一声,摸着黑,有些别扭的就往楼梯口走去。
  但师父却没有受到黑暗的任何影响,每一步都很稳。
  我们从一楼,迈着一级级台阶很快的来到二楼。
  这一层依旧破败不堪,四面墙被火烧得黑漆漆的,到处都是被烧坏的家具和杂物。
  师父示意我继续往上走。
  我点点头,就沿着楼梯继续往上。
  可是我们刚上楼梯,便发现三楼出口有火苗窜出。
  很快的,就将楼梯口引燃。
  火焰炙热,烧得墙壁噼啪作响。
  我看到三楼出口窜出的火焰,还将楼梯口给引燃了。
  甚至还急速的,往我和师父蔓延了过来,空气都变得炙热滚烫。
  面色微变,惊疑的开口道:
  “师父,这明明是幻觉,但这火好烫!”
  这破楼该烧的都烧得差不多了。
  楼梯道里,就只剩下两面黑漆漆的破墙,根本就没可燃物。
  现在看到的,也只是幻觉而已。
  可是,看着袭来的火焰,感受着那种无比真实的灼热感。
  让我没办法继续往前,只能停下了脚步,让师父做决断。
  师父却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雕虫小技。”
  说完,师父对着蔓延过来的火焰,就吹了口气儿。
  “呼!”
  他这口气儿也不大,还有着浓浓的烟味。
  可是,奇异的事情,跟着就发生了。
  随着师父一口气儿。
  那蔓延在楼梯口的炙热火焰,就如同潮水般的往后退去。
  再次露出那些被烧得漆黑的老破墙。
  无比真实的灼烫感,也直接消失,荡然无存。
  果然,这都是假的,只是错觉而已。
  只是那感觉,也太过真实了。
  除了师父这样的专业人士,普通人进入这种幻境,肯定会被感官欺骗。
  最终在惊恐和痛苦之中,死于这一场虚假火海里。
  师父吹完一口气儿,则走到了前面,带着我一步一步往三楼走。
  师父每走一步,那些燃烧的火焰就往后退出一米。
  等我们来到三楼,发现整个楼层,除了我和师父站的位置,周围全是火焰和浓烟。
  火焰燃烧着周围的家具、天花板各种电器。
  浓烟滚滚,不断的往窗户外冒。
  这会儿虽然感觉不到火焰的炙热。
  但四周的火焰非常真实,身临其境。
  如果不是师父在,我真会感觉,自己来到了火灾现场。
  师父依旧很平静的样子,并没有因为无比真实的火灾场景而停下。
  他左右扫了一眼,最后锁定了一个方向。
  带着我,就往一片火焰之中走去。
  周围的火焰依旧对师父很害怕的样子,不断退去,没有对我们造成威胁。
  没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房门紧闭,只有阵阵火光在门下缝隙闪烁。
  师父用手推了推,刚接触到房门。
  那房门便显现出真实的模样,变成一块被烧黑、烧烂的破木门。
  “咯吱”的声音响起,房门被推开。
  往里一看,我便被屋子内的场景给吓了一跳。
  只见满是火焰的屋子中间,一大一小吊着两个人。
  仔细一看,正是那对母子。
  她们穿着一身亲子白色连衣裙,脖子上套着一条粗麻绳,歪着头。
  双眸圆睁空洞无神,嘴巴微张发紫发黑,舌头还伸出口里半截。
  脚下一高一矮两根塑胶板凳,就这么,吊死在了电风扇下。
  身体在屋子内的火光映射下,一摇一晃,看上去很是渗人。
  随着屋子里的火焰,越烧越大,噼啪作响。
  没一会儿,便将她们的身体吞噬。
  烧掉了皮,血肉模糊,恐怖之极……
  旁边的师父,却沉声开口道:
  “这应该,就是这对母子死时的场景。
  活着不好好惜命,焚屋上吊。
  现在却想着到处找替身,也是活该。”
  现在我和师父,便身处这么一个火灾幻境里。
  如果没有带净水带,我也会忍受被火焰吞噬,灼烧而死的痛苦。
  师父在说完这么一句后,拿下嘴里的烟斗。
  在旁边的铁门框上敲了敲,“咚咚咚”三声,有些沉闷。
  但随着烟斗的这三声敲击,周围的火海画面,就和水墨画似的,瞬间褪色消失。
  转眼,便恢复到了我昨晚看到的破楼样子。
  残破的楼层,被烧得漆黑的墙壁,四处可见的杂物。
  但除了这些,在我们正前方的位置。
  却直挺挺的吊着两只白衣鬼。
  抬头看去,正是那母子鬼。
  他们的脖子,都套着一条麻绳,挂在被烧得漆黑生锈的电风扇下,一大一小挨着一起。
  不过此时的她们,却瞪大了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和师傅。
  微微张开,满是锯齿且裂到耳根子的嘴里,伸出一条四十来厘米的红色长舌头。
  在胸前摇摇晃晃,一摆一摆的。
  还对着我们哈着气,发出“呼呼呼”的怪异声音。
  那画面,可以说极其恐怖和吓人。
  身边的师父,却是相当的淡定。
  如此恐怖的画面,也无法让他的情绪,有多少波动。
  只是看着那两母子鬼,轻描淡写的开口道:
  “你娘俩是自毁神魂?还是让贫道送你们上路?”
  说话间,师父又抽起了烟。
  轻轻松松,完全没把这两鬼放在心上。
  而吊在电风扇下的母子鬼,可能感觉出我师父的强大,对他有些畏惧。
  那烂脸女鬼此时摇摆着长舌,发出环绕音响般的声音:
  “赶紧滚出我的房子,不然我就吃了你们!”
  语气带着沙哑和凶狠。
  说话间整个屋子的温度,都冰凉了一些。
  但旁边的我十分清楚。
  这两鬼是怕了,要是真敢吃我们也不会吊在那儿一动不动,逞口舌之利。
  她们在忌惮我师父。
  我心里憋着口恶气。
  有师父在身边,底气十足。
  直接回怼了一句:
  “死到临头,还敢嚣张!”
  那鬼母子怕我师父,但不怕我。
  听我开口,如同触碰到她们敏感的神经。
  纷纷对我露出狰狞凶恶的表情。
  烂脸女鬼,更是一张嘴。
  发出“啊”的一声低吼。
  嘴里的舌头猛的弹出,对着我的脖子,急速伸了过来……
  进入破楼后,我右手一只都握着八卦镜。
  此刻见那女鬼的舌头直指我而来,有些惶恐。
  但是,并没有乱了方寸。
  急退一步,握紧八卦镜,抬手就要去照她。
  不过身边的师父,动作更快。
  见女鬼突然对我攻击。
  眼神一凝,嘴里冷哼一声:
  “找死!”
  说话间,猛的一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女鬼的红色舌头,往下一扯。
  只听那烂脸女鬼“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套在脖子上的绳子当场崩断,她整个身体“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痛苦哀号。
  那烂脸小女鬼见她妈被师父所伤,也发出一声尖叫。
  “啊!”
  那声音非常刺耳,响彻整栋破楼,听得耳朵生疼。
  她也在一瞬间,挣脱了脖颈上的麻绳。
  摇摆着胸前的红舌头,举起一双锋利的小爪子。
  “嗖”的一声就扑向了师父。
  “师父小心。”
  我急忙开口提醒,准备过去帮忙。
  但显然,这是多余的。
  这小东西,昨晚连我手中的八卦镜她都扛不住,怎么可能伤得了我师父?
  我师父只是抬了抬眼皮,反手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一大耳巴子扇在了烂脸小女鬼的脸上。
  那小女鬼也跟着惨叫一声。
  整个身体都倒飞了出去,砸在墙上。
  最后落在地上“呜呜呜”哀鸣,动弹不得的样子。
  反观我师父。
  不仅云淡风轻,还和没事儿人一般。
  甚至一只手还拿着烟斗,烟灰都没洒落。
  这母子凶灵在他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只手就给摆平了。
  “师父,这逼给你装的,一百分!”
  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振奋的开口。
  两只母子鬼,此刻已经被吓得慑慑发抖,退到了房间的角落站着,一脸惶恐的看着我师父。
  刚才掉在胸前的舌头,也收回到了嘴巴里。
  老老实实的也不叫唤了,直接就被打服了。
  师父含着烟斗,吸了一口。
  然后看向我,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小场面!现在这两家伙,交给你处理了。”
  听完师父的话,我将目光落在了母子鬼的身上。
  师父说得没错,自己的灯油自己取。
  这两只脏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晚还差点害了我。
  留着她们,日后只会害了别人。
  现在被师父所伤,在角落慑慑发抖,正是夺她们鬼寿的最好机会。
  “师父放心,我明白你的用意!”
  师父听我回答,很满意的笑了笑。
  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拍了拍我肩膀,给予鼓励。
  然后便含着烟斗,丢下一句“快点”,便转身出了房门。
  师父刚走,我便从兜里摸出了八卦镜和狐狸爪子。
  母子鬼怕我师父,但不怕我。
  师父前脚刚离开,角落的母子鬼便不抖了。
  面色,再次变得狰狞起来,微低着脑袋。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我。
  嘴巴微张,一点点裂开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
  那条血红色的舌头,也一点点伸了出来。
  发出“滋滋滋”的舔舐声。
  不仅如此,二鬼身体开始往前,从角落的阴暗中走了出来。
  屋子内,再次变得阴冷了一些。
  “吃了你!就能投胎了!”
  烂脸女鬼突然开口。
  舌头不断摇摆,饥肠辘辘的样子。
  在她身边的那只小女鬼,对着我便发出“啊”的一声尖叫。
  张开了一张满是尖牙的嘴,第一个就扑了上来,十分凶恶。
  那烂脸女鬼,也紧跟而上。
  举起一双锋利的鬼爪子,爪向了我。
  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寒气袭来。
  我马上念了九字真言,举起八卦镜就照了上去。
  八卦镜镜面一闪,一道无形道光震荡。
  吓得小女鬼猛的止步,抬起双手挡住自己的脸。
  我抬腿就是一脚,将小女鬼踹退。
  见母鬼抓来,微微闪避。
  另外一只手举起狐狸爪子,对着那烂脸女鬼的手臂就扎了上去。
  那女鬼虽然被师父重创,但也有不俗的攻击力和速度。
  一爪子拍下。
  “嘶啦”一声,我胳膊上出现一道血痕,衣服都被撕裂。
  差一点,就抓到了我脖颈。
  撕裂的疼痛感传来,直钻脑心。
  为了活命,我也是豁出去了。
  忍着疼痛,手中的狐狸爪子,猛扎在了女鬼的手臂上。
  “啊!”
  女鬼惨叫一声,猛地收手。
  捂着自己的手臂,连连后退。
  我这会儿可顾不得那么多,疾步而上。
  认准了女鬼,准备先把她干掉。
  剩下的烂脸小女鬼,实则威胁不大。
  嘴里跟着念道;“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勅!”
  刚准备扑向我的小女鬼,只感觉头痛欲裂。
  身体一歪,倒在地上打滚,捂着耳朵嘶哑尖叫;
  “啊!疼,头疼、头疼……”
  烂脸女鬼,也听得难受,已经影响到了她的行动。
  刚才见识到了狐狸爪子的厉害,这会儿见我再次刺下,只能后退躲避。
  我除了狐狸爪子,八卦镜也一同照向了女鬼。
  女鬼被八卦镜照射,脸上如同被烧伤一般,“滋滋滋”的响,冒起黑气。
  疼得女鬼一退再退,想避开八卦镜的照射,开始闪避。
  而我两个回合下来,就占了主动权。
  一边口念杀鬼咒,一边八卦镜和狐狸爪子不断招呼。
  转眼,就把女鬼逼到了角落。
  女鬼退无可退,只能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嘶吼。
  顶着八卦镜的照射。
  猛的往我身上扑,一头将我扑翻在地,张嘴就往我脸上咬。
  看着那满嘴的尖牙,要是真被咬中脑袋,整张脸都能被咬下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举起狐狸爪子,直接往上捅。
  直接就刺在了她的脖子上。
  女鬼吃疼,仰着头疼苦不堪,发出“呜呜”的哀鸣。
  差一点,就咬到了我的鼻子。
  只有那条红舌头,在嘴巴里不断摇摆,都扫到了我的脸……
  我跟着大力一推,将女鬼推倒。
  女鬼捂着被刺伤的脖子,哀鸣不止。
  念咒,直接反扑了上去。
  举起八卦镜,对着女鬼的脑门就拍了过去,准备杀了她。
  可谁知道这个时候,一直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的烂脸小女鬼,突然吐出长舌头,缠住了我举起八卦镜的手。
  就和一只蛤蟆似的,四肢趴在地上不断往后拉。
  力气很大,让我八卦镜无法拍下去。
  脸色一冷,用狐狸爪子反手扎在小女鬼的舌头上,往下一拉。
  “嘶啦”一声,她那条长舌头,直接被我从中间切开。
  疼得小女鬼,猛的松开缠住我手臂的舌头,张着嘴惊恐惨叫。
  小女鬼的舌头刚一松开。
  我扭过头来,盯着捂住脖子,还在“呜呜呜”哀鸣想要起身的烂脸女鬼。
  一八卦镜就拍在了她的脑门上,将她重新按在了地上,额头发出“滋滋滋”油炸般的声音,一阵阵黑气往外冒。
  烂脸女鬼疼得浑身发抖,面色扭曲。
  黑洞洞的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最后“砰”的一声在我面前爆开,化作一阵黑烟……
  在一翻打斗之后,我用八卦镜拍死了烂脸女鬼。
  伴随着一阵黑烟散开,一缕白气没入到了我左手腕儿上的手链中。
  不过奇怪的是,在烂脸女鬼魂飞魄散的时候。
  却散落出一节节碎掉的稻草……
  我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事儿还没完,屋子里还剩下一只被我切开舌头的烂脸小女鬼。
  我红着眼睛,猛的扭过头来。
  那小女鬼看我满眼血丝的盯着她,吓得连连往后倒退。
  鬼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只要你比他们凶他们狠,他们也会害怕,也会恐惧。
  小女鬼本来狰狞的样子,突然幻化成一张胖嘟嘟,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儿模样。
  想博取我的同情:
  “大、大哥哥,大哥哥别,别杀我……”
  如果不是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上去还真的挺可爱。
  但这会儿,我可不管她可爱不可爱。
  对这些凶灵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我要是不狠不凶,他们早吃了我,让我做了替死鬼。
  我握紧了八卦镜和狐狸爪子,气势汹汹,一步一步逼近:
  “今晚,你非死不可。”
  我狠狠的开口,直接用八卦镜照在小女鬼的脸上。
  小女鬼惊恐的用手去阻挡,手臂上“滋滋滋”作响,不断腐烂,冒出阵阵黑烟。
  “大哥哥,大哥哥求你,求你……”
  说话间,她幻化出的可爱样子,不断变化。
  一会儿是胖嘟嘟可爱的小女孩模样,一会儿是满口锯齿一脸烂肉的面孔。
  我也没再多说一个字,握紧了狐狸爪子就刺了上去。
  小女鬼实力本来就不强,加上接连被伤,更是没了反抗的能力。
  狐狸爪子猛扎而下,直接钉在了她眉心之上。
  小女鬼满脸惊恐,浑身开始颤抖。
  她一双黑洞洞的眼珠子盯着我,嘴里有些费劲儿的说了五个字;爸爸,快回来……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便直接爆开。
  一阵黑烟散开,地上落下一节节碎稻草。
  看着化作黑烟的小女鬼,以及散落一地的碎稻草,我有些懵。
  她最后说的这几个字,啥意思?
  杀了妈,难道还有个爹?
  因为她声音本就嘶哑,说出这五个字的时候,声音也很小。
  我不知道有没有听错,反正感觉怪怪的。
  但是心里更多的,是舒畅和放松。
  感觉浑身力气,都用光了一般。
  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左手腕儿上的鬼寿钱,又变得漆黑了一些,露出了少许笑容。
  我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两分钟,然后才站起身来。
  左右扫了一眼,除了满地的杂物和碎稻草外,就是我胳膊上流下的不少血渍。
  不想久留,捂着伤口转身出了房间。
  等我来到一楼,发现师父正站在门口等我。
  见我捂着胳膊出来,微微皱眉道:
  “受伤了?”
  我点点头:
  “嗯,胳膊上被划了条口子,没大问题。”
  师父定眼看了一眼,叹口气道:
  “小城,你也别怪师父心铁,让你一个人对付母子凶灵。
  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
  吃上这碗饭,就是把脑袋别在了腰上。
  如果不这样,你很难成长起来!”
  “师父,我明白!
  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修行在个人,毕竟你不能护我一辈子。”
  师父听我这么说完,出了口气儿:
  “明白就好。”
  缓了缓气儿,便将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对了师父,刚才我击杀两只母子鬼的时候。
  她们除了化作黑烟散开外,怎么会掉落出很多碎稻草?
  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师父刚转身要离开,可这会儿听我这么一说,又猛的转过身来。
  然后用着一脸狐疑的表情望着我:
  “碎稻草?什么碎稻草?”
  我见师父这个表情,便很疑惑的将刚才杀死母子鬼后,出现一节节碎稻草的事儿告诉了他。
  师父听完,脸色却沉了下来:
  “鬼魂就是一缕气,死了就化了,变成烟就散了。怎么可能出现碎稻草?”
  我却很是认真:
  “师父真的,我就是感觉有些奇怪,才问问你。
  你要是不信,就上楼看看。”
  师父沉着脸,挥了挥手:
  “走,上去看看去!”
  说完,师父和我便急匆匆的再次上了楼。
  当来到之前杀母子鬼的房间,看到一地的碎稻草后,面色明显变得阴沉了些。
  并直接蹲在地上,用手捡起一些碎稻草握在手里看。
  因为视野不太好,还让我打开手机电筒。
  经过师父仔细查看之后,他有些惊骇道:
  “这,这是不死草人……”
  突然听到师父说出一个“不死草人”四个字,我有些懵。
  便开口问道:
  “师父,什么是不死草人?”
  师父拿着几根碎稻草,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沉声开口道:
  “这母子鬼,来历可能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这背后,恐怕还有人为因素。”
  听到这儿,我就更加疑惑了。
  但没开口,只是很惊疑的望着师父。
  “早年我跟着师父闯荡江湖的时候,在南疆一带遇见过一种邪术……”
  “邪术?”
  我惊讶一声。
  师父点点头,然后陷入了回忆当中。
  师父说,那种邪术会在人死之后,将尸体剁碎然后烘干。
  并在来年开春的时候,将烘干的尸体碎末和粪土搅和在一起种上稻种。
  一旦种子发芽就笼罩上黑膜,就不让其晒太阳。
  只在晚上,让其照射月光。
  并通过一些奇怪的浇灌方式,助其长大。
  这样长出的稻子成活率不高。
  但一旦活下来的稻子,会变得特别粗大而且妖异。
  这样的稻子,只开花不结果。
  花谢后,割断稻杆阴干。
  最后扎在一起做成稻草人,用蛇血画上眼睛鼻子嘴巴。
  那么尸体的魂儿就会回来,附在稻草人身上,成为同体。
  稻草人也就会活过来,再给稻草人穿上衣服鞋子。
  每天晚上,就会变得和活人一般无二。
  但想维持这样的状态,就得不断的吸活人气儿。
  时间越久那么就越像活人,甚至可以不惧风吹日晒。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由的“咯噔”一声,感觉有些惊悚。
  要知道魂儿就是一缕气,一道烟。
  有人供奉还好,没人供奉就只能随风飘荡,遇到烈日高阳也就化了。
  可按照师父这个说法,那岂不是这样的草人,到最后不就真的“活了”?
  “师父,你这么说。
  那这母子鬼的尸体,岂不是被人种了稻草?
  做稻草人的人,是想让她们母子都活过来?”
  我惊讶道。
  师父“嗯”了一声: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的。”
  我抽了口凉气,想到烂脸小女鬼临死前突然说了一句“爸爸快回来了”。
  感觉这个做“不死草人”的家伙,可能就是那烂脸母子的丈夫、父亲。
  或许是对亡者的思念,才用了这么一个邪法。
  想到这里,我将烂脸小女鬼魂飞魄散时说的这句话,告诉了师父。
  师父听完,皱起了眉头:
  “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这地方,竟然还有人懂得这种南疆邪术。
  但死掉的人,怎么有可能真的活过来?
  不过是自欺欺人,坑害他人罢了!”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吗?”
  我追问道。
  师父却摇了摇头:
  “找?上哪儿找?
  咱们该做的都做了。
  使这种邪术,损大阴德。
  迟早吃因果,遭报应。”
  说完,师父拿起地上的一根烧黑木棍。
  在地上写了几个字;天道皇皇,日月以为常。
  写完后,师父拍了拍手:
  “给那人留个字,希望这人能够幡然醒悟。走了!”
  我见师父就此作罢,也没再开口。
  毕竟能力有限,没法去多管闲事。
  “嗯”了一声,便跟着师父下了楼。
  离开凶楼后,回头看了一眼。
  看上去还是阴森森的瘆得慌,打了个哆嗦,钻出了围栏。
  离开巷子,已经十一点过。
  随后,师父便搭车回了天师府。
  我沿着老路,走回了家里。
  处理好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洗漱完躺在床上。
  睡不着,就用手机搜索了一下。
  想在网上找到一些,关于那栋破楼的讯息。
  有,但寥寥无几,甚至名字都没有。
  只是附带报道提到,母子是离异家庭,也没个亲戚。
  那个小女孩儿好像还得了白血病。
  因为忍受不住生活和病痛的双重压力,便携娃自杀了。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性,但要是是真的,其实她们好像也挺可悲的……
  放下手机,感觉这个世界除了不好挣钱,还有很多的无奈。
  现在看来,死亡并不是终结。
  只是一段新的开始罢了!
  夜幕笼罩下的都市里,还是有着很多死亡后的诡异事情存在。
  过了许久,我才睡着。
  虽然很晚才睡,但等到第二天起床,却感觉自己的精神气十足。
  唉~这就是修道的好处吗?
  给小秦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今早出院就来上班了。
  现在在厂子里,便邀请他出来吃了个饭。
  小秦见了我,很高兴。
  还想将住院预缴剩下的一千多还给我。
  小秦因为我的疏忽,他才这个样子,才进了医院。
  我本就很愧疚,怎么可能收。
  在厂边找了个不错的饭店,点了六七个菜款待,表示对他的道歉。
  小秦也高兴,嚷着喝了瓶雪花。
  谈话间,我详细的将自己这些天的诡异经历,以及昨晚对付子母鬼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
  小秦听得心潮澎湃,颇为激动,甚至有些向往。
  小秦下午还要上班,我就没过多打扰。
  吃完饭,便匆匆道别离开。
  等回到天师府,发现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轿车。
  刚进屋,便见到师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这会儿正对着一名梳着大背头的男子开口道:
  “马先生,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
  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这样我给你起一道时运符,希望给你扭转时运。
  你带走身上,专心经营。
  时运一到,自然马到成功啊!”
  大背头男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双手合十不断感谢。
  我见师兄要起符,迅速的给师兄准备好朱砂笔墨黄纸什么的。
  师兄大手一挥,很快的画好了一道符咒,递给了大背头。
  还表演了一招徒手捏符,符纸爆燃的“绝技”。
  大背头看得双眼放光,激动的连连感谢。
  直接从皮包里拿出一万块钱就递给了师兄,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我看在眼里,颇为震惊。
  随便起道符,就是一万块。
  师兄并没有直接接过,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示意我拿着。
  他自己,则送大背头离开。
  等师兄回来后,我把钱交给了他。
  师兄坐在椅子上,舔了舔手指,就开始数。
  我很好奇,就开口问道:
  “师兄,这平安符这么值钱,真能改时运?”
  师兄笑了笑:
  “改个屁,就是普通的平安符,我忽悠他呢!
  那土大款赚了不少黑心钱,这些日子被查了疑神疑鬼,我不坑他坑谁!”
  我用着诧异的眼光看着师兄。
  好家伙,师兄太对我胃口了。
  对贫苦的刘大爷一家,也就意思意思,象征性的收几百块钱了事。
  但这种黑心土大款,一张成本五毛钱不到的符咒,就要一万块。
  不欺好人,但对坏人是丝毫不手软啊!
  师兄点钱的速度很快。
  一万块钱,“唰唰唰”没一会儿就点完了。
  见我站在旁边,直接抽出五百块钱递给了我:
  “师弟啊!这个你拿着。”
  我看着师兄递过来的五百块钱,有些惊讶道:
  “师兄,这是?”
  师兄带着微笑:
  “见者有份,最近王者不新出了皮肤吗?这咱能没有吗?必须整一套。”
  师兄云淡风轻的开口,我听在心里,还有些触动。
  “谢,谢谢师兄!”
  师兄只是笑了笑:
  “收好,今天师兄我心情不错,教你点高级的。”
  听到师兄要教我高级道术,我变得激动起来:
  “太好了师兄,你要教我什么?”
  师兄拿起刚才画符用的笔和黄纸,屏声静气道:
  “教你画道符。你看清了,我只画一次!”
  我瞪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说完,师兄也不犹豫,沾染了一些朱砂墨:
  笔落黄纸,口中低声念道: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师兄笔走龙蛇,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口中咒语念完,一道符便已画成。
  画完,师兄放下墨笔!
  拿起黄符对我说道:
  “这是一道对道行要求很高的镇邪符篆。
  画符时一定得心静、心诚、心通。
  落笔不悔,一气呵成。
  你按照我刚念的,照着画一道我看看。”
  师兄刚才说的这段话,我之前在《符篆大全》里看过,有一些印象。
  这会儿嘴里默默低语了几声,勉强记下。
  点了点头,拿过朱砂笔和一张全新的黄纸。
  做了几次深呼吸,迟迟没有动笔。
  脑海中,不断消化着师兄说的话,心静、心诚、心通。
  师兄也没催我,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手机。
  我调整了二三分钟,脑子里不断重复师兄刚才的动作和画法。
  最后深吸了口气儿,看向黄纸变得特别专注。
  开始照着师兄画的符咒落笔。
  我这边刚一落笔,师兄的眼神便瞥了过来。
  我的速度虽是没他的快,但也学得有模有样。
  嘴里也低声念道;天上台星,应变无停……
  从符首勾到尾,到也一气呵成。
  画完这道符,我长出了口气。
  有种冲刺完一百米的感觉,呼吸急促了几分。
  可也不知道好坏,望向旁边的师兄:
  “师兄,你看我画得怎么样?”
  可旁边的师兄,却一把抓过我画好符咒。
  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道:
  “不错不错,你小子真是修道的料。
  第一次起符,就让你小子给画成了,哈哈哈……”
  听到师兄这话,我露出惊喜的表情。
  师兄很认可我的样子。
  让我照着符继续画,需要做到闭着眼睛,随画随成的地步。
  我“嗯”了一声,拿起笔就继续画。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面的难度也就大大降低了。
  画了二十来道,几乎都成功了。
  画符,不是简简单单的模仿。
  必须做到“心静、心诚、心通”,内心通达,中气十足。
  而且也要气足,若是气不足,便画不成。
  提升气的方法也有,可以用三长三短呼吸法。
  日子久了,气就足了。
  师父对我的表现也非常的满意。
  还不断夸我。
  说我有慧根。
  一整天下来,我一直在观里重复画这道符。
  只是画了这么多符,整个人感觉特别累。
  接下来几天就没有什么活要去解决。
  还是挺清闲的。
  每天就是看看手机,玩玩游戏。观里比较忙的时候,我也会去帮忙。
  直到这天下午,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以及墨镜,身上还披着风衣的男人来到了我负责的殿里。
  这人刚一进殿,我便注意到了他。
  感觉奇怪,现在外面三十几度,穿短袖都嫌热。
  这家伙,怎么还把自己一身捂得这么严实?
  进门就是客,我直接起身就迎了上去:
  “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吗?”
  可我话音刚落。
  那个进屋的男子便愣了一下,随即惊讶道:
  “清城!”
  我听对方突然喊出我名字,我还有些意外。
  这是,遇到了熟人?
  可是对方捂得严严实实,声音还有些模糊,我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是谁:
  “你是?”
  我好奇的开口,打量着来人。
  可这人见我询问,急忙低下头。
  也不说话,转身就想离开。
  可刚准备迈步,他又退了回来。
  我感觉这人的举动有些怪异。
  但还是追问道:
  “先生,我们认识?”
  他定眼看了看我:
  “你、你在这里管事?”
  我点点头,感觉这人好像眼熟,但这人很瘦。
  我认识的人中,好像并没这么瘦的人。
  那人迟疑了少许,随后摘下帽子和口罩。
  当我看清他模样的时候,有些惊讶。
  这人,竟然是班里面的物理课代表王凯。
  现在暑假,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以这种身份见面。
  只是这才一个星期不到,这家伙怎么瘦得不成人形和晾衣杆似的。
  皮肤发黄发暗,嘴唇发白紫青,眼眶和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看上去,就和一人形骷髅似的。
  “王凯,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王凯露出一丝尬笑:
  “我、我好像撞邪了。
  我来这里,这里是,是找顾大师看事儿的。”
  我愣了一下,嘴角随即勾起了一丝笑意:
  “顾大师是我师叔,你要看事儿,站门口等等。”
  说完,我对着屋里喊了一声:
  “师叔,有客到。”
  放假的时候,就看这小子面色不好,已经瘦了好多。
  当时就在想,这家伙不是得病,就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现在他来看事,可能真被我给猜对了。
  王凯得知顾灰是我师叔,心头发虚,不敢和我对视。
  可能他也没有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上学时针对我,现在遇到麻烦了,会来找我师叔。
  很快的,我师叔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师叔,这是我同学,说过来找你看事儿。”
  师叔听我开口,微微点头:
  “嗯,让你同学先坐。你给他倒杯水。”
  但我没动,只是盯着王凯道:
  “你不渴吧?”
  王凯见我的时候,就想离开。
  可一想到自己的事儿,还是折返了回来。
  自知有求于人,再没了班里的傲气。
  连连摆手道:
  “对对对,我不渴不渴,不用劳烦城哥了。”
  心头苦笑,以前都是叫我小城或者清城,现在改口叫城哥了?
  师叔虽然看出我二人关系不太好的样子,但并没过多关注。
  只是在见到王凯坐下之后,很平静的开口问道:
  “先生你遇到什么事儿,需要老夫效劳啊?”
  王凯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心慌,坐在沙发上身体都在发抖。
  听我师叔询问,咽了口唾沫道:
  “大、大师,我、我好像遇到脏东西了,我可能快要死了。
  我听人说,你是这一片儿最厉害的大师。
  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王凯一脸惶恐,急得都快哭了。
  虽然我看这小子不顺眼,但也知道“公私分明”的道理。
  这会儿并没打岔,站在旁边静静听着。
  师叔摆了摆手:
  “你莫慌,既然你是小城的同学,老夫能帮的自然会帮。
  但在这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王凯忐忑的喘了几口大气,突然站了起来。
  “大、大师,你、你看……”
  说完,急急忙忙的拉开了自己的风衣。
  将自己的上衣掀了起来,可就在这一瞬间。
  我们惊讶的发现。
  王凯的肚子之上,出现很大面积又黑又老,类似牛皮癣又像枯树皮一般的开裂皮肤……
  我和师叔看着王凯的肚子,都在第一时间露出震惊之色。
  以前看过别人身上长大面积长牛皮癣,已经感觉很吓人了。
  可相比王凯身上长的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他的肚子,出现了一层很厚的黑色角质皮肤。
  上面蛛网般的开裂,形同枯树皮。
  从肚子,一直延伸到了脖颈、四肢。
  难怪这大夏天的,他还穿得摸不透风,原来是身上有皮肤病。
  “王凯,你身上长得什么玩意儿?你去医院检查过没有?”
  我看在眼里,心头“噗通噗通”直跳,感觉很吓人。
  站在旁边的师叔没说话。
  只是沉下了脸色,绕着王凯左右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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