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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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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余笙照常去公司。一天工作排得满,她没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
  
  关于组织架构的调整,会议开了一场又一场,她跟董事们针锋相对。会后,父亲余知隽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她明白父亲是来劝她的。
  
  “笙笙,大家都是为了余氏好。”余知隽白手起家,从一个教育机构发展为幼儿园,之后成立了旗下第一所从小学到高中的蒙特梭利学校,渐渐打响余氏教育的知名度。
  
  余知隽也由此成为教育圈的领军人物之一。
  
  余笙看着手机里的父亲,他们很久没见,悄然间,父亲已经长了白发。
  
  她张了张嘴,换了更委婉的说法,“爸,我也是为公司考虑。”
  
  企业规划公司对余氏教育的规划在余笙看来就是添乱,计划里,在集团原有管理部门的基础上另外增设运营部门,集团及各校区人事、行政、财务全部划到运营部,园长会议不再由集团教学主管和课程规划部门组织,所有园长决策皆由运营总监把控。
  
  “学校性质特殊,企业模式化管理只会在未来发展里泯然于众,失去我们蒙特梭利的特色。”余笙忧心忡忡,“既然我们做的是特色教育,人和教育才是我们生存的根本。”
  
  “我认为我们目前的重点是抓住我们的教育特色,主抓教师团队的专业素质。爸,我反对的从来不是重组组织架构,而是这个重组是否合理?光说上海和北京,上海幼儿园按月收费,北京却可以以学期为单位。上海的代办费收退费必须有家长征询函签字确认,学费结转流程公示哪一步是跟北京一模一样?”
  
  余笙据理力争:“我主张各校区校长、园长独立决策权,因地制宜。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一所学校的负责人更了解本校实际情况。”
  
  她刚来上海分部时,上海的所有政策她学了一遍,还要兼顾北京、成都、青岛和广州的政策性文件,光靠一人完全掌控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余知隽听完,并不认同,“可你有没有想过权力下放,最后上海园退费闹上热搜的事情只多不少。笙笙,作为集团管理者,你可以不亲自参与决策,但该有的决策权必须在你想要的时候能随时握在自己手里。”
  
  余笙沉默片刻,她理解父亲的担忧。他是站在集团决策者的角度,她负责的却是集团教育板块,所处位置不同,看的想的必然会有分歧,这很正常,她直言:“那您如何去挑选一位全能的运营总监?一把抓标准化管理,这是最理想的纸上谈兵,实操下不过是将管理更加复杂化。”
  
  余知隽没有立即表态。
  
  余笙抿了抿唇,关心的话脱不了口,她跟父母之间鲜少有温情的时候,她长大后他们更多的都是谈公事。她学不会对父母依赖、撒娇,就像父亲给她打视频电话,开场白永远是工作,永远是一个集团董事长同上海分部执行总裁间的对话。
  
  许久,余知隽深深看着女儿,“笙笙,我知道你对公司的付出,也明白两年前如果没有你的力挽狂澜,余氏教育早就分崩离析。”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住。
  
  余笙心口一紧,下意识摸了摸手边的玻璃杯。杯里的水凉了,她打开保温壶又添了一些,她灌了一大口。
  
  水是热的,心却是凉的。
  
  “但是,笙笙。”余知隽目光逼人,“你还年轻,商场经历阅历远没有董事会的叔伯多。他们说话或许不中听,可那都是他们的人生财富。”
  
  话落,余笙低头,浅浅一笑。
  
  两个闺蜜总说她果敢,但也敏感。父亲这番话她细品解读,含义颇深。
  
  两人意见相左,一时半会儿谁也不能妥协。
  
  余笙考虑几秒:“我再想想。”她说不通父亲,只能另寻他路。
  
  余知隽露出笑,放松下来,“下个月你妹妹要回国了,你记得回北京。”
  
  说起小女儿,他眼神里流露出老父亲的情绪。
  
  余笙也笑笑:“嗯。”
  
  她又喝了两口水,玻璃杯的水喝完,她没有再添。
  
  余知隽又说:“还有你的终身大事,你妹妹在国外都恋爱几回了,你倒是整天沉迷工作。”他踌躇着觑了眼镜头里表情淡淡的女儿,“笙笙,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放不下顾子奕?”
  
  女儿跟顾子奕的结合是门当户对,他问过女儿,当时女儿没有反对。两人订婚,他和妻子很满意,都觉得两个人从小就有感情,两家又是亲上加亲,再好不过了。谁知道后来闹得满城风雨,让女儿受了情伤。
  
  这几年,他和妻子一直不敢明着催女儿,就怕她想起伤心事。
  
  余笙没想到父亲是这么想的,又头疼又难过,“没有,跟他无关。”
  
  “那就好。”余知隽说了几句去忙工作。
  
  余笙看着手机,平复情绪。
  
  再投入工作时,她收到姜闻礼的消息,问她周五是否有时间。之前他们只说了个大概,没有确定具体时间地点。
  
  余笙看行程:【可以的,姜总。】
  
  两个人越过秘书助理联系时间,她有点看不懂这位大佬的操作,但不妨碍她客气寒暄。顺便她看卓琳准备好的上海各大餐厅、私房菜馆,选出周五在公司聊完合作后,晚上吃饭的地方。
  
  客客气气说完,她放下手机。
  
  谁知,姜闻礼不按牌理出牌,忽然来了那么一句:【不瞒你说,本来我这周是暂时回不来的,结果陆衍非要今天回,我蹭他车的只好也一起了。】
  
  这话不适合他们之间说,余笙继续客气。
  
  姜闻礼看着余笙的回复笑了笑,他又瞅瞅身旁的人,越发心痒。
  
  他原本想在北京多待两天也是真的,不过,陆衍一秒都不肯多待地订了早班飞机回来,他就对这位余小姐特别好奇。
  
  姜闻礼想起昨晚看到的“老婆”备注,深觉陆衍的不要脸,“我周五下午约了余总谈项目。”他边说边观察陆衍。
  
  他们刚下飞机,陆衍一上车就打开笔记本办公,知道姜闻礼是故意的,他偏不如他的意。
  
  姜闻礼讪笑一声:“然后,我晚上跟她一起吃饭,陆总要来吗?”
  
  陆衍总算分给他一分注意力:“不来。”
  
  漫不经心的一眼,姜闻礼怔住。
  
  猜错了?不应该。
  
  他试探:“真不来?”他还以为陆衍会给余笙保驾护航呢。
  
  陆衍低头回邮件,与国外的合作方隔着时差,对方配合他的时间,他也是,双方选定了这个时间点。
  
  “嗯。”
  
  “真不管?”
  
  陆衍掀了掀眼皮,给了姜闻礼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姜闻礼自知没趣,支着下巴看窗外。
  
  陆衍护人护得这么紧,又不护到底,还没追到人呢就把余笙备注“老婆”,最关键的,他好奇陆衍的陌生头像到底是不是他小号。
  
  “除了酒,其他随你把控。”姜闻礼都以为陆衍不会搭理自己了,冷不丁就来了这么一句。
  
  他勾起唇:“其他指?”他挺有得寸进尺那味。
  
  姜闻礼想到的是那晚跟苏董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喝的葡萄汁。
  
  陆衍哼笑,连怼都懒得怼。
  
  姜闻礼期待的目光,却眼睁睁看着陆衍手机屏幕亮了。铃响,他暂时作罢。
  
  陆衍母亲的电话,说的是他一早急吼吼回上海的事情,“我不反对你回上海,但好歹也在家留两天。”她念叨。
  
  陆衍任母亲说,等她发泄完才道:“余笙一个人在上海,我心里不踏实。”
  
  一句话堵了沈丛澜,她其实并没有算账的意思。儿子为了余笙离开家,一走就是几个月,做母亲的理解是一回事,埋怨也有,更多的是心疼,“我知道余笙好,不用你反复说。看你折腾的,自己注意身体。”
  
  儿子不说担心余笙,只说自己不踏实,她无话可说,也不会去当这个面上的坏人“棒打鸳鸯”。
  
  她最后语气特别严肃:“有些事你自己看着办。”
  
  话没说透,意思不言而喻。
  
  陆衍认真说“好”,也叮嘱:“您跟我爸注意身体。”
  
  “知道了。”
  
  陆衍手机塞回大衣口袋,胳膊被姜闻礼碰了碰。他偏头看去,对上对方意味深长的目光。
  
  对视数秒,姜闻礼先挪开,摸着鼻子笑出声。
  
  跟家里人打电话都能提及余笙,这是早过了明路了。刚才还说什么其他随他把控,却当着他面毫不避讳接家里电话说余笙,明摆着是护她护得无死角。
  
  陆衍啊,心机不浅。
  
  姜闻礼没再“闹腾”。
  
  晚上,余笙独自听音乐会,大提琴家楚星洛的中国巡演,上海是最后一站。这几年她从未听过他的大提琴演奏,想起他就会勾起她学琴的回忆,是她心底没法坦然面对的遗憾。
  
  没人知道,她十六岁的生日愿望就是跟楚星洛合奏。那时,他已经是知名乐团亚洲历史上的第一位大提琴首席,也是出了名的爱国音乐人。遗憾的是,在离他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彻底放弃了大提琴,只能将这个梦想埋葬。
  
  台上楚星洛一首德沃夏克的《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将余笙从回忆里拉回,她渐渐沉浸在关于乡愁的感伤之中。
  
  散场后,她没有久留,也没有跟狂热粉丝一样排队索要签名,她顺着人流离开。
  
  快十点,霓虹璀璨,人群聚集在剧院门口。余笙打了车,显示堵在3公里外。
  
  夜里风大,她拢了拢大衣领口,风嗖嗖进来,脖子冷。
  
  “余笙?”身后一道略惊喜的声音。
  
  余笙回头,脖子更冷了,她没想到这样都能碰上顾子奕。
  
  顾子奕急匆匆追上,身旁女伴郑芷晴一时没跟上,娇嗔一声,“子奕,我脚疼。”她委委屈屈挽住他胳膊,示意自己高跟鞋走不快。
  
  顾子奕一僵,拂开郑芷晴,三两步到余笙跟前,“你也在?我在里面没看到你。”他看到她穿得单薄,摸摸脖子,想起来他的围巾散场时给了郑芷晴。
  
  他的动作余笙尽收眼底,目光落到他身后的郑芷晴身上,当初他移情别恋,不惜大闹也要解除婚约的那位,“嗯。”
  
  郑芷晴踩着恨天高,高跟鞋落地,清脆的声音彰显了主人的不安。她从后头追上,重新挽住顾子奕胳膊,对余笙挤出笑,“真巧啊,学姐。”
  
  余笙点点头算是招呼。
  
  顾子奕胳膊刚要发力,被郑芷晴扣紧,他眼底不耐一闪而过。
  
  郑芷晴温温柔柔看着余笙:“学姐一个人?没有男朋友陪你一起吗?”她状似天真问。
  
  余笙轻哂,不想回。
  
  顾子奕急急忙忙:“我送你?”
  
  “是啊,子奕开了车。学姐,我们送你呀。”郑芷晴接话,强调“我们”。
  
  多少有点蹩脚。
  
  余笙没有放在心上,一如多年前。
  
  余笙的冷淡令郑芷晴脸黑了一瞬,她还想“炫耀”一番,被顾子奕硬是掰开了手。因为惯性,她往后退了一小步,再看向他时,眼底蓄起泪水。
  
  楚楚可怜。
  
  就像多年前她垂着头,眼泪汪汪站在余笙面前,却跟顾子奕说:“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余笙学姐不是故意的。”
  
  冷风贴面,气氛诡异。
  
  僵持间,一声:“余笙。”
  
  有人拾级而上。
  
  余笙怔怔望着陆衍于人群中朝她走近,最后,他停在她跟前。
  
  他眸底映着灯火,璀璨如星辰。
  
  “结束了?”陆衍俯身,手里米白色的围巾将人圈住。
  
  他忽然靠近,余笙反应不过来,直到他伸手绕过她脖子,小心拢住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她感觉他手指轻轻一拨,围巾又在她身上绕了一圈。
  
  她不由低头,下巴一半埋进围巾。是温柔的暖意,有阳光的味道。
  
  余笙目不转睛看他。
  
  陆衍松开她披散的长发,长长的围巾在她身前整整齐齐打了个结。
  
  “嗯,结束了。”余笙回神,点头回答。
  
  他双手替她整理围巾,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右手从她下巴擦过。
  
  余笙就这么不小心贴上陆衍大衣的袖口,留下一个唇印。
  
  水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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