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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萼楼执手之谊,岐王宅一吻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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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书友取名好麻烦的不懈支持!这章分量加倍!)
  “你留一下——”
  陈成原以为自己真的就是“留一下”。
  结果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坊门关闭,也没有得到“传见”的指令!
  怎么的,四年过去,李瑜小郡主的面子大了,接见之前还要挫一挫陈某的锐气吗?
  遥望东南方灯火通明的兴庆宫灯光,陈成怔怔出神。
  大唐的夜是漆黑的,天下之有一处在夜幕下是明亮的——
  圣天子驾临洛阳,那便是在洛阳;
  圣天子回到长安,那便再长安。
  一年中最明亮的一夜是在上元节,京城正月望日,盛饰灯火之会——可惜陈成只在城楼上参加过开元二十五年的那一次。
  上元之夜,金吾弛禁,长安上下,无不夜游。
  车马骈阗,人不得顾,王主之家,马上作乐。
  俗人吹牛,文士赋诗,当真是一年最快乐的时候。
  能不快乐么?把你关了一年的夜晚不让出门,好容易有三天当回夜猫子,你也快乐。
  而在当今天子治下的大唐百姓,上元夜尤为快乐。
  当今天子即位的第二年,先天二年(713年)正月十五,在安福门外做一巨型灯轮,高二十丈,丝绸锦缎缠绕,黄金白银为饰,灯轮悬挂花灯五万盏,如同霞光万道的花树一般。六十米高的灯轮,让陈奕迅的幸福摩天轮都弱爆了。
  那只是开元时期灯会的发端,后来有了大名鼎鼎的毛顺,各种“灯树”、“灯楼”就一年比一年奢华,陈成参与的那次,所见灯楼广达二十间,高达一百五十尺,灯楼上悬挂珠玉、金银穗,微风吹来,金玉铮铮作响。灯上又绘龙凤虎豹,作腾跃之状,栩栩如生。
  所有人,无不沉浸在那样纸醉金迷的曼妙里。
  但你要问李隆基“哪里的灯最好”,他一定会告诉你“在凉州”。
  这是很离奇的事情,毕竟长安到凉州直线也要1800里,如果在洛阳就更远,李隆基还能飞过去看啊?
  嗯,是的。
  开元十年上元夜,那年李隆基行幸东都,也是在洛阳,当时最得宠的是著名道士(神棍)叶法善,李隆基称其为叶尊师,邀请一同来观灯。
  叶法善却姗姗来迟,并对现场盛况不大感冒。
  李隆基怪问其故,叶法善说,天下的元宵节,自然京师最好(你在洛阳就洛阳你在长安就是长安),除此之外凉州的还算不错——尤其今夜的灯最好,我刚刚从那里回来。
  李隆基很是惊奇:西凉的灯,你是怎么看?
  叶法善说:“用眼看。”
  李隆基:“……”
  听他说得神奇,就故意说:朕也想去凉州观灯,不知是否能去。
  叶法善说这个容易,只是必须要闭着眼睛前去,不可随便开眼。
  随着一声咒语,祥云脚下升起,片刻后来到了凉州。
  李隆基睁眼一看,果然凉州灯火和京师一样。龙颜大悦之下,让叶法善带拿上他的镂铁如意,到凉州街头的一酒家,当了一壶酒、几个下酒菜,共进夜宵,杯盘狼藉后才回到洛阳。
  李隆基想起用如意换酒的事,随即暗中派人前去凉州,寻访那家小酒馆,一探究竟。果然,派去的人在酒馆中看到了镂铁如意。酒家还说,正月十五,有个道人拿它换酒喝。
  玄宗大呼“玄妙”!“明年老子还要去”——
  结果那一年叶法善死了。
  这个故事就像“唐明皇游月宫”“唐明皇海上访贵妃”一样,被历代的笔记小说争相引用、加工,出现在《开元天宝遗事》、《太平广记》、《初刻拍案惊奇》、《叶法善传》、《玄宗幸西凉府观灯赋》中。
  可陈成一直认为,当今天子去的凉州,未必真的是“凉州”,恐怕是叶法善那个老神棍用障眼法糊弄他的。
  很可惜,开元十年的时候,无论是他,还是李瑜小郡主,都还没出生,王维老师虽然已经中了状元,可官职低微,未得楼上参与,也就无法考证了。
  从李隆基开元二十七年又为叶法善亲撰《叶尊师碑》来看,他依然对那个老神棍深信不疑。
  开元二十五年的花萼相辉楼上,陈成一边看着楼外灯景,一边思索叶法善到底是怎样的“大卫·科波菲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李隆基变走,然后给他看另一套灯景?
  很可惜,当时陈成还没有自己的直播间,也就无法依靠群众的智慧帮他参考,然后心机之蛙一直摸肚子了。
  “唔,有没有这种可能——”
  十岁的陈成,站在阑干边,看着眼前巨大的飞旋的灯——
  毛顺的灯自然都是会动的,一点火,飞禽鸟兽就动了起来,做出各种不同动作,盘旋的盘旋,飞舞的飞舞。木雕成侍婢形象的灯架(称之为“灯婢”)手臂能活动自如,不断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让陈成不自觉地脑补“嘟恰恰嘟恰恰”的节奏。
  有没有这种可能:
  叶法善串通了毛顺,把李隆基从花萼相辉楼移动到勤政楼或者其他楼,让他看到另一面不同的灯景,然后就谎称那是在凉州?(李隆基:“……”我连在不在长安都不知道,你当我是白痴吗?而且不说了在洛阳么,哪来的花萼楼与勤政楼啊!)
  陈成自己也不觉哑然失笑,既然串通毛顺也不大可能做到,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那故事压根就是李隆基自编自导的,不是叶法善骗他,而是他和叶法善骗天下人,瞧咱天子多能耐,想飞凉州飞凉州,想飞洛阳飞洛阳,西安航空年卡VIP啊!
  摆脱遐想,就全身心投入观灯中去了,毕竟那样的风景,即便是现在加入陈成直播间的观众,也无缘得见了。
  “森哥,森哥,你看那个——”十岁的陈成头也不回地向身边招着手,想把江森叫过来指给他看个好玩的——
  灯扎的菩萨佛祖里也有一个黑人。
  结果并没有搭到江森宽厚的后背,反倒捉住了一只微微凉、轻软软的小手。
  握了握,柔弱无骨。
  陈成大惊失色,猛然间才想起来这样的场景,江森根本不可能随他上楼!
  上楼观灯的,谁不是皇亲国戚,肱股之臣,叱咤红人!
  所以他捉住的只可能是一个人!
  12岁的会昌小郡主。
  触电般地一哆嗦,口中再说不出半个字,就想把那只女孩子的小手甩开——
  恐惧一瞬间在心中蔓延。
  因为一直只把李瑜当做小丫头片子,平时的交往也谈不上尊重,可是陈成知道那样都没关系。
  不过还是有一道沟堑,人家毕竟天家血脉,真敢冒犯,非死即伤!
  王维老师只是看了一眼黄狮子,就三十年不得重用!
  这让人知道了他竟敢在大庭广众的花萼相辉楼上,公然调戏天子宠爱的小侄女,可不是一眼黄狮子能相比的了!
  可是鬼使神差地,他竟然没有甩开,就那样静静地握着。
  对方竟也没有挣脱,就那样静静地任由他握着。
  两个人,都只盯着前方的灯楼看。
  更离谱的是,陈成忽然身躯滚烫,小脸通红——一直到脖根!
  这可是前世自诩“最没羞没皮”的海哥啊!
  我又不是没谈过女朋友,公然开黄腔、“你坏坏”又不是没干过!
  怎么今天!
  怎么今天!
  就好似中学时偶然看到校花飞扬的裙角般悸动!
  陈成要感谢毛顺,是毛顺让灯会如此精彩,让楼上所有人只顾着摩肩接踵、伸长脖子探看每一座灯楼的细节,数一数某座楼上到底有几只羊在“开泰”!
  所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年幼的一双小男女紧紧握在一起的小手。
  手心里,那只微凉的手渐渐暖和起来了。
  让陈成幼小的胸膛也暖烘烘。
  脑海中不自觉地反复单曲循环辛弃疾大大的《青玉案·元夕》: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许多次,陈成都又在梦中见到那一夜的情景,想捉回那只温软、柔弱的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李隆基一样,去了趟凉州,还是误以为自己去了趟凉州。
  反正那天灯会结束后,大家下了花萼相辉楼——
  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陈成只知道,再见到这个原本清冷小丫头,每次都能看到她忍不住笑得像月牙儿似的眼睛。
  “陈郎君,郡主娘子有请。”
  岐王府的人忽然通传道。
  “啊?噢噢,好好!”发呆有一段时间的陈成猛地惊醒,慌张地起身随人家去。
  心脏忽然不由自主地“砰砰”大跳,就连第一次得到允诺可以回现代看家人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剧烈!
  “江伯你——看我有失仪吗?”陈成支吾着问,惶恐得像即将进面试的菜鸟。
  “好得很。”宽和的江伯打量着他,微笑道:“陈郎君长高了,也结实了,是大丈夫了。”
  陈成讷讷地点点头,不知在说什么,就随对方进了后面的小院里。
  “郡主娘子在那了!”江伯示意,恭谨地退下,表示不打扰他们。
  陈成一怔,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少女跪倒的背影,面前燃着轻袅的檀香,皎洁的白月光下,不知在祈求什么。
  想靠近他,脚下却很艰难。
  想叫一声,声音却被堵在嗓子里。
  “陈——陈——陈——”一个陈字卡了半天,陈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陈什么。
  明明十日前才通过信,明明对方对于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
  “你回来啦?”
  远处少女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让陈成再次心中发堵,说不出的急促感。
  “我——”陈成向前几步,轻道:“嗯,回来了。”
  少女起身,回转过来,盯着他看。
  陈成只瞟了一眼,就迅速垂下眼帘,不与对方的目光直接接触。
  时间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久,陈成知道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干笑一声,眼神躲闪,想要找点有趣的话题先打破这番尴尬:“你知道吗,我这次回来——”
  也不知道的,从来能言善辩的他,今天就像一支80年前的驳壳枪,卡壳,卡壳,再卡壳!
  就是吐不出一个有用的字来!
  少女已经来到他跟前,仿佛也带了月光的馨香气。
  让陈成吃惊的,少女径自捉起了他的手,看着他手上笔与刀留下的痕迹!
  晶莹的指甲从他掌心的三条线划过,痒痒的。
  少女自言自语道:“嗯,就像我说的,陈郎君的事业线还长的很。”
  莫名来了这么一句,陈成差点噗嗤笑了出来:什么事业线,这还是我教你的!
  刚要自在一点,想幽默地回应一句,对方却又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道:“这几年,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哈!哪——”陈成笑了起来:“哪有!你是不知道,我去南方以后,那可是——那可是——”
  忽然不知道怎么的,陈成的笑容就支撑不住,鼻子像是被人砸了一拳似的猛烈发酸,眼泪哗得就滚落下来!
  一滴又一滴,接连不断!
  肩膀也忍不住抽搐起来!
  一路上的辛酸,种种亡命天涯的遭遇,此时连带手下小编都瞧他不起的经历,让陈成委屈极了,也顾不得眼前还有人在看他,泪水打开了阀门!
  “没……事!我……没事!你让我缓缓,让我……缓缓!”陈成哽咽着,蹲下身子,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别理我!听到了吗!别理我!”
  可是小郡主没有理会他这句话。
  少女也蹲下去,捧起了他的脸,继续紧盯着他泪光盈盈的眼睛,让陈成既狼狈又不知所措。
  我哭,我现在就想哭,还不让我哭一会么!
  “不让。”少女轻轻摇摇头。
  “啵。”
  馨风拂过,少女把一个轻轻的吻映在他的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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