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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亲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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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雯雯很讨厌现在的生活,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改变,于是总是会在早晨的石板上朝云歇抱怨几句。
  又不岔于云歇的姿态,气得自己难受。
  胡丫不想被换成陶罐,盐渍肉,于是她就寻找能让她感觉到安全的地方,云歇这个肉嘟嘟人畜无害的小男孩就成了她的依靠。
  人如狗。
  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云歇宁愿死。
  所以哪怕身躯矮小,脚掌柔嫩,他还是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自己是绝对不可能藏在山谷里忍受粗鄙的生活到长大的,早点找到可以用的东西,改善一下生活,也能早点脱离苦海。
  云歇恨死了绿糊糊,他亲眼看到一个老妇人把一只剥了皮的蛤蟆捣碎放进了糊糊里!
  天知道哪些古怪的味道里还有着什么东西。
  他要改变一下部落,让部落成为自己想要的样子,在这之前,他要掌控部落,那么现在提升一下自己的地位就迫在眉睫了。
  蠢笨胆小的母亲是靠不住的,还是要靠自己。
  看了看自己精致的裤裆里的宝贝,云歇此刻无比地想长大。
  原以为需要走许久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没想到走出部落没有一里路就看到了一只在努力舔舐石壁的小狼。
  也幸好如此,云歇发觉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小身板,和脚底板,再远,身体就无能为力了。
  云歇过去一脚踢开小狼,被打扰的小狼扭头想咬,云歇的额头闪了一下,小狼就垂着尾巴嗷嗷叫着逃开了。
  云歇出来就是为了找盐。
  毒盐吃多了,人是不会长寿的,吃上健康的盐,这是历史发展的伟大的一步。
  而这一步,靠野人自己悟需要很多很多年。
  古代人为什么那么短命,云歇认为肯定和食物有关,天天食毒,能长寿才怪。
  云歇知道,在这附近哪怕时间转到五千年以后,也会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盐湖存在。
  缺盐,就是个笑话。
  在盐湖附近吃毒盐,是耻辱。
  当然,现在云歇不会蠢到走上百十里路去盐湖看看,族人们不过去,也一定有原因。
  盐湖暂且不说,这附近也一定有盐矿,小小地提升一下生活质量,还是不难的。
  掰下来一块灰色的石块,舔了一口,又涩又咸,很好,浓度算是不错。
  云歇非常怀疑部落里的盐就是这种石块碾碎得到的,越想越感觉对!
  用水煮盐,简单过滤下杂质,然后晾晒,通过蒸发形成卤水,很快就会有盐析出。
  这样得到的盐,才有食盐的模样,如果在过滤杂质的阶段再下下功夫,就和后世的盐没什么区别了。
  自己身小体弱,该由谁代劳呢?
  云歇觉得母亲也该出出力,毕竟,好处最后还是她得。
  一大一小两只狼出现在了不远处,母狼仔细看了看云歇,确认没看错人,就带着狂嚎不止的小狼离开了。
  这就很好,活的久了智慧就会显现,云歇甚至认为部落里那群野人都不一定能赶上野狼的聪慧。
  回到部落,山谷口空空荡荡,除了鹿角砦像一群豪猪般立在门口,什么都没有,新族长的防范意识太差劲了。
  母亲还在睡觉,她极不情愿地被云歇拉起来,又极不情愿地搬起一个藤条编的背篓,最后再极不情愿地跟着云歇走出了山谷。
  要不是没人可用,云歇才不会叫母亲做这些,瞪着无知的眼睛瞧不起人的样子能把人气死。
  也就是之前云歇敢面对狼群,母亲现在才没有悖了他的意见,毕竟,勇敢的男人总是受尊敬的,不管这个男人年龄多大。
  当一群狼在附近胡乱露头观望的时候,母亲终于精神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山谷口就有狼,抱起儿子想跑,却发现后路已经被截了。
  母亲呆滞地丢下儿子,眼睛中已经没有了色彩,她知道没活路了。
  云歇不这么认为,他对着头狼吼叫了一声,那头眼角有块伤疤的头狼就乖乖让开了路。
  拽着呆傻的母亲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出好远,母亲才重新活了过来,她焦急地指了指吊在身后不远处的狼群,云歇拉着她的手安慰她,不断地用手势告诉她没事。
  母亲明白了云歇的意思。
  但她更加迷惑了,狼怎么会不吃人呢?
  母亲乖了很多,这让云歇心里很是安慰,也就没管辍在后面好奇的狼群们。
  来到盐矿山,云歇开始指挥母亲往下掰盐块。
  母亲干的很卖力,到处找容易下手掰的地方,几只小狼在跟前碍手碍脚地跑来跑去,只要不咬她,她就假装看不见。
  整整一背篓盐石,云歇在前面走,母亲跟在后面吭哧吭哧地往回背,狼群们一直不吃她,她的胆子也就大了,还敢吆喝着驱赶碍事的小狼们。
  生活就该这样,充满了希望。
  胡丫烧火添水,母亲在一边用石头砸盐石,必须砸成粉末状,才能往水里添。
  钱雯雯过来瞧了一眼,对云歇闲的没事干煮石头粉吃这种行为嗤之以鼻,然后骄傲地离开了。
  族长也过来看了半天,对云歇用陶罐煮石头粉有些心疼,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水烧开了,添上盐石粉末,用力搅拌,添水,再继续烧,待到完全溶解,静置一段时间,飘去浮在上面的杂质,滤掉沉淀物,这样就能得到略有些发黄的液体,继续烧,形成卤水,再不久就会析出结晶,晒一晒,就能保存起来了。
  只是结晶并不是雪白的颜色,略有些发黄,等以后有了麻布,就可以再多过滤一下。
  云歇对发黄的盐巴很不满意,盐就该是白色的晶体,而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颜色。
  但母亲却已经发狂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盐巴,黄晶晶的盐巴,在她眼里已经好得不得了,尝了一点,虽然咸得直咧嘴,依然不舍得吐掉。
  云歇想喊钱雯雯来开开眼,却被母亲制止了,她甚至都想把旁边的胡丫赶走,想到她该看的都看到了,就算了。
  母亲开始加速烧火,过滤,直到一背篓盐石都用完了,才得到三五斤黄盐。
  母亲没有任何财产,更别提能装盐的兽皮袋子了。
  全族唯一一个装盐的皮口袋,一直放在族长的小山洞里。
  母亲纠结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起身去了族长的小山洞,然后拎着一个不大的皮口袋出来,族长急匆匆地追出来,大声地呵斥,可母亲还是把里面所有的盐一股脑全都倒在了地上。
  族长又急又怒,见风一吹地上灰了吧唧的盐要被吹走,就纵身扑倒在地,保护着地上的盐巴。
  云歇帮母亲把黄盐装进了皮口袋,母亲把皮口袋高高举起。
  做晚饭的时候,往锅里撒盐的成了母亲,族长很失落地做在一旁,满是委屈。
  这个族长很无能,云歇一边喝奶一边开心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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