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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醉醒迎新第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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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北非南,非无非有,是幽暗,是倏忽,无从来,无从去“安修平似乎是醒了,但他看不到周围一切,大脑好像是进入了空灵的境界,就像他在幼时发呆。他想去睁眼观望,想去张耳聆听,却找不到眼、感觉不到耳。这里是哪儿,似乎这片天地是亘古以来就存在的黑夜,让人见不到有一颗星光的闪耀。
  周围环境的寂静更加放大了那句话,使得它听起来好像是无尽的吟唱。安修平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身体之中也没有了任何感官知觉。就像他与这天地昼夜未分的场景融为了一体,像是一团烟雾?或是一片暗云?
  安修平感觉不到自己的躯体,只有意识还在运转:“这是我来到了九幽黄泉还是我就要烟消云散了?我不甘心!为什么我没能被救回去,为什么我要来到这种混沌未开的天地,我这意识还未消散,难道真的有天、地、人皇、后土、女娲来操控这冥昧草创的世界吗,那他们能听到我的呼喊吗?我还不想死,我还要去挣一分功名,还要去作为一方民众谋求安泰的执政,还要售卖自己胸中的沟壑呢!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或者哪种东西响应我,看来,我真的要消失了...”。
  安修平的意识渐渐淡薄了,像抽丝剥茧一样,整个意识主体都开始了模糊,“恐怕我也要归于混沌了,成为这昏黑天地的一部分。”安修平在自己的意识中给自己比划了一个微笑,可能是因为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清楚还能做点什么吧,微笑或许是对慢慢消失的人生最后一个动作了,而后,安修平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天地。安修平永远不会知道他经历了哪里,遇到了什么,而历史上似乎只有庄子来过这个地方——“混沌”。
  “我的二郎,你可算是醒了,来,阿母给你穿上衣裳。”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传到了安修平耳中,“阿母?二郎?我这是在哪儿呐,如果我被救过来,怎么着也得是在乡卫生院啊,这又是哪一出?转院到县医院还能有角色扮演的服务?“安修平看了看四周,黄泥白粉铺墙,碳黑线缝竹帘,蒲草席垫在地,矮几木长条案,四边悬挂罗帐,这分明是华夏中古时代的屋内装饰啊。还有自己床榻上放一个冬瓜又是什么回事?难道真的是那个群众自发创新,抱着竹夫人、抱着冬瓜上床睡觉消夏的古代?
  安修平扫视一圈环境之后,终于将目光回到了眼前这个上身穿黄色窄袖短衫、下身著绿色曳地长裙、腰间垂红色腰带的妇女身上。“与唐朝章怀太子墓记载一致,这应该是隋唐装扮,难道此处是盛唐?可是在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所经历的见识来说,时间从来都是不可逆的,而这个妇女说话分明又是自己能听懂的官话?莫非自己真的如同梦蝶之后不分自我的庄周一样来到了平行时空?成为了一个活在唐朝的大蛾子?哦,不对,小男人?”
  在安修平所生活的九十年代,各种有关神异的研究层出不穷,有硬气功,隔空杀人什么的,甚至连轮子功都出现在这个世代,大师展现的神通也是五花八门。安修平经历在那个对这些乱像也是知道一些,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眼前自己所处的环境着实击败了他的三观,在转瞬思考之后,安修平只能以自己知识中存在的内容说服自己了,毕竟他认为这样还算是一个有理有据的解释。
  “那,这个,阿母,我自己穿衣服吧,用不着您帮我了”。安修平还是难以接受一个陌生女子照顾自己穿衣服,就略微羞涩的拒绝了眼前这个自称“阿母”的女人。“天啊,我的二郎会说话了,他唤我阿母了,佛陀世尊保佑,我的二郎醒了”!这个女人听到安修平的一句话之后,竟然情绪兴奋的难以控制,向自己的信仰祷告了起来。
  安修平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了,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应该是自己的母亲,而现世的自己则是大病初愈或者曾经是得了令人意志浑浑噩噩的疾病患者,一直都是母亲伺候儿子起居。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只能随着自己身处的形势看一步走一步了,应和这个妇女。“阿母,这里是哪儿啊?我好饿啊,我要吃饭。”安修平装着糊涂回答这名妇人的话语,并想着支开她,使自己能够好好的捋顺思路。“这是我们的家啊!这是太原府李相公的辖地啊!孩子,不说这些了,阿母赶快给你做饭,你自己穿上衣裳!”妇人激动着跑出屋去,应该是为安修平安置饭菜去了。
  安修平总算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下事情经过,同时观察并探明自己所处的时空、时代了。安修平从一个现代高度文明的社会倏忽之间来到了中古时期,这种状况在安修平所熟知的历史中并非没有出现过,甚至出现过许多次,可是大多出自一些文人笔记,志怪小说。就如同《西游记》中记载的唐太宗游地府,更别说更早时间出现的庄周梦蝶,不分蝶我的旧事。
  只是每当安修平看到这些故事或者听到别人谈论这些故事,他通常都只是一笑置之,向人们否之以封建糟粕,世人妄想,而从未真正有过一丝的相信。这就是他虽然读过诸子百家论述,却从不喜欢庄子的原因,他总认为庄子搞得神神叨叨,大言欺世。要么是个神棍,妄想欺骗世人,要么就是隐士,编纂大话而是想要做到真正的大隐隐于市。
  可是安修平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像庄周梦蝶一样,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只是他没有变成蝴蝶而是再世为人了!“我终于可以一展胸中沟壑,再也不用低眉顺眼给领导辛苦逢迎,到头来却只能在盛世治下随遇而安了!终于,可以像幼时读书时看到的豪客英雄一般,去试试治齐修平了!对了,李相公,太原府,隋唐服饰,难道我来到晚唐李克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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