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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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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号这天,天气特别暖和。
  牛背山上油锯声已经寥若晨星,大部分人都在归愣,或者协助套子工倒运原木,只有穆焕叔及相邻的两个小班还有一点尾活,没有结束,还在发出断断续续的伐木声,和倒木摔断声。
  牛背山如同剃了羊毛的羊一样,真有点牛山濯濯的意思了。透过存留下来稀疏的小树,那一垛垛圆木和一堆堆枝桠尤为显眼。圆木堆在运材路两侧一字长蛇排开。好在一米多高的幼树蓄积量较高,会很快生长起来,补充采伐留下的空白空间,减少人工补栽。
  128和129林班的归愣工作也终于接近了尾声,剩下细枝末节。我们无法按要求把圆木放到运材路上,因为之前已经把一部分剩余物码放在那里。现在只能把这些圆木、径木送到三湾水楞厂。董建华的两副马套子效率很高,几乎我们刚归完一楞,就被他一爬犁拉走了,我们只能快马加鞭,赶紧另起一楞。
  按陈主任部署:将所有原木、径木运到三湾水楞厂,所有林区剩余物放置小班道或运输路,清好林就放假回家。看点不留人,三川半大叔放假期间过来查看两次即可,其余的事过完年再说。
  对于我们五人,归完楞、清完林就完活了,就可以打行李回家,过完年来不来都是未知数。但套子不行,过完年还要将剩余物运至支线楞厂。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在归愣时充分垫好楞腿,并协助董建华装爬犁,大家都希望今天下午他们也能完活,一起回家。
  时间很晚了,董建华还是没有完活。无奈,大家只好在群星蔚为大观的时刻返回了帐篷,不再等他。他也说不用我们等,他不坐小火车,把该干完的干利索,赶着马车就回去了。大家也觉得有理。
  昨天杨晓敏远远的会意一笑又激起了我的思念。我想起小溪边树下的雪里还埋藏着雅格达,那是我为她留的,明天回家路过林场时务必交给她。
  晚上,我做梦梦见了她,梦见她远嫁他乡,鞭炮声里,她燕燕于归的装扮妙不可言,美不胜收,她临上车时向我微笑,向我招手,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无助的望着她远去,欲哭无泪……
  醒来仍然黯然神伤,但又非常庆幸那只是一场梦。
  次日我起床很晚,把我的东西整理整理,该扔的扔掉,该带回去的打包,收拾好行李,扔给了刘进才负责,便先行一步,独自带着雅格达踏上回程。我首先奔哈拉林场,和杨晓敏见一面,如果可能的话,我一定表白出来。我虽然刻意打扮一番,但翻花的黄棉袄无法改变,不过她对此早已见惯不怪了。
  我来到哈拉林场后,直奔她的办公室,没有看见她,我又到她宿舍还是没有人,宿舍门开着,我悄悄进去,把雅格达端端正正放在她床边的桌子上,然后走出,当我关门的那一刻,我发现我站的位置,正是那天窥见张主任不堪入目那幕的位置。透过细缝的报纸,三点一线,我没有看见我放置的雅格达,看见的是杨晓敏对面那张床,根本看不到杨晓敏的床铺。这么说……是我那天慌乱看错了……那天是礼拜天,林场没有人,杨晓敏放假回家了……
  可能曾经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毫不相关。
  “对!必定是这样!”我心里好像有一件悬挂好久的重物瞬间落地了,也好像卡在嗓子里的鱼刺,终于被剔除了。我走出的脚步轻快无比,虽然没有见到她,我的内心豁然开朗起来。
  处于客流高峰期,小火车的车厢专门增加了两节,回家的人即使有些拥挤,但是没有谁被落下。我没有等到杨晓敏出现,又不好意思问别人,猜想她可能去山场还没回来。其实是林场出于某种原因,没有扩散消息,即便我打听别人,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实情。
  家里已焕然一新,母亲把房屋粉刷得白如鹅羽,一尘不染。大红灯笼也糊得严丝合缝。该买的年货也基本买齐。
  老爸开支的一贯动作是拿出钱摆在炕上就不管了。这次拿出来,可是做了细分,因为过年时又多了份支出。
  “这是寄给你家的!这是寄给我家的!看看,还剩这么多钱过年!想买的都买回来吧!”
  母亲盯在一旁。
  我在山场干了三个月,只拿到手180元。薛厂长解释说:目前林场还没有给我厂结账,只能先给大家按计时工资标准先开3个月,这些钱算奖给上山场的员工的额外补贴。等到林场那边结账了,一分不少分给大家。
  大家当时都有点蒙圈。觉得太少了,对不住在山场付出的辛苦。仔细想想,还是想通了。毕竟工厂给的钱是额外的,还是满心欢喜领着走了。
  批零商店是唯一卖电视的地方。人特别多,队伍排得很长。队伍中多是林场职工,他们刚开完支,大笔的收入使他们成为暂时的富翁,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我手里攥着的不止我的180元,还有二弟赞助的300元,这些钱够买一台14英寸的黑白电视。
  “所有的人都散了吧!散了吧……卖完了!卖完了……”售货员对着恋恋不舍的长队无情的驱赶着。
  卖完了?我有些不信,看样今年大家的腰包确实鼓起来了,这么贵的物件也不讨价还价,瞬间被哄抢致空。
  回到家,小妹为我没有买到电视大失所望,说我愚笨至极。母亲赶紧解围,催我到穆焕叔那里求对联,给了我一打红纸。
  正巧,穆焕叔也在研墨写对,一副对联刚刚写好,笔墨的芬芳散播在室内。我读到:春回大地百花放;福满人间万象新。横批:春暖花开。
  穆焕叔的对子大都是自己编自己写,不拘一格,率性而发,还有一副:山高水长生财路;林密根深聚宝盆。横批:生财聚宝。
  “穆焕叔,您的文化程度一定不低!”
  “不高!”他说。
  “只不过我这一辈子没有停止过学习。从山东到东北,每天都在忙着学习,忙着工作、忙着生活,就为了活得好些!为了改变贫困面貌……我在学习中掌握了很多技能,这些技能成为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林区站住了脚。到小天上班时,家里已宽裕了很多……”
  他写对联的时候,还不忘对我和穆小天进行教育,可穆小天说他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不愿意再听他磨叨。
  他可不管我们愿意不愿意,只管说个不停。
  我在一旁只能用心地捧他:“穆叔说的都是至理名言!句句实话!”
  穆焕叔笑了:别拍我马屁!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真理,对于人,生存下去才是真理,人类社会的真理就是活下去的真理。
  穆焕叔不说了,要我自己编个对联试试,我想了半天,虽然觉得穆焕叔写的对联都是拾人牙慧,很一般,自己却怎么也编不出来。只好照着现成对联让穆焕叔给挥毫泼墨,又写了些福字、鸡鸭满架、肥猪满圈、抬头见喜等小联。
  我摆开对联晾晒,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他:“哈拉林场张主任这个人是不是很不好?”
  穆焕叔瞪大眼睛瞅了我半天,慢条斯理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哪件事不好了?”
  “这个……我……我不过听别人议论的。”
  “道听途说,不足为据啊,一定要注意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看法和认识”
  “我有啊……”
  他又看了看我。
  “人性是其生活条件和生活能力决定的,不是天生的单纯的善和恶、好与坏。也不能以单纯的善和恶、好与坏区分,是复杂的。张主任也一样,他工作起来认真负责,待人接物也言而有信。只是简单粗暴了点。还有传言他营私舞弊,和包工头有染,并且作风有问题,和食堂管理员不清不白……但是这些都没有证据。记住,人到啥时候都没有十全十美的,评判一个人说他是好人或者是坏人都是不合理的。”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沉默了一会,又试探着说:“我觉得王副主任比他强不少!”
  “你是局外人,局外人有时候能第一时间发现被观察者的缺点、优点,久了优缺点就会中和,混淆你的判断。你说的也对,王副主任比张主任文化高,比张主任言语慎重,办事也比他稳妥……”
  穆小天突然想起什么插了一句。
  “我听说技术员杨晓敏出车祸了,生死未卜!爸!你听说了吗?”
  “没有啊!……什么时候的事?不过这两天她确实没来山场”
  “我也是听到一句半句,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我听到这里,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将尚没晾干的对子胡乱一抓,便告辞出门。
  我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来到她家门前,一把大锁告诉我一切都是真的,不然的话,那扇门里一定是喜气洋洋、准备过年的情景。我急如热锅蚂蚁,只想知道她们现在在哪里,杨晓敏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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