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炼金术

　　天微微亮高凡就起了床，他昨夜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好，若诚如苏月儿所说，朝歌城危在旦夕，必须找师傅问个清楚。早上的话，袁天罡应该在丹房炼药，按他的话来说早起门口松树松针上的露水最能吸收天地灵气，是炼丹至上的药引，早起集得松露之后的他能在炼丹房待上一整天。
　　一出门来到院子，高凡突然发现院子和平时大不一样，满院的落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随便被丢在地下的各自香炉板凳桌椅蒲墩也被归置的整整齐齐。正在诧异之际，苏月儿提着水桶从门口走进来，苏月儿本来就很瘦小，再加上观里的水桶原本就比寻常家的大上许多，苏月儿走路有些蹒跚。
　　看到高凡从出来，苏月儿忙放下了手中的桶，把脸扭到一侧，只是将那只正常的眼睛对着高凡，局促的说，“我看院子里的石桌好久没擦了，就想打桶水把它擦干净。我。。。我。。不是故意要乱跑的。”
　　高凡看到苏月儿那长写满了自责的脸，高凡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仿佛又被刺痛了一下，忙帮她把水桶提进了观内。“一会我来弄就好了，你还在恢复期，还是在屋里好好歇着吧。”
　　“对了以后也没必要在这样遮遮掩掩的了，关于你的那只眼睛，我和师傅都不在意的。谁都会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没必要自责。”说罢逃也似的向炼丹房跑去。
　　大通宫西北角的炼丹房，烟火缭绕，青烟从屋内不断的飘出。不知道袁天罡又在炼丹炉内捣鼓些什么丹药。高凡也没敲门，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师傅，我有事要问你。”
　　但还没等高凡反应过来，“咻~”一声，万千拂尘长丝就把高凡缠的严严实实，嘴也被封住。挣扎无效，动不得半分。
　　直到莫约半个时辰后，屋内传来一声“解！”缠绕着高凡的长丝才随即解开，高凡张口就要骂。嘴才刚刚张开，袁天罡的身形就瞬间移至高凡面前，一把丹药就塞进了高凡嘴里。
　　“试试，这是我今天刚刚出炉的千年保心丹，昨天月满，松露中的日精月华远胜往日，这丹药定然事半功倍。快咽下去。”说罢就把高凡的嘴强行合上，还扭了几扭。
　　高凡只觉得一阵恶苦，那把东西就被吞进了肚中。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丹田中有股热气，经脉顺畅了许多。”
　　“呸，你这牛鼻子老道，去卖卖狗皮膏药忽悠忽悠普通百姓就好了，天天拿我试药，早晚要被你毒死。没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
　　袁天罡眉头紧锁“都快十年了，各自方法都试遍了，你体内的气源还仅仅是那么可怜的一点，这到底是怎回事。”
　　高凡天天都被这样灌药，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并不放在心上。随手将门关上后，将昨天和苏月儿谈话的内容复述给了袁天罡，并把自己关于血族的怀疑，以及秦国随时都可能进攻朝歌城的猜想告诉了他。
　　听罢高凡的话袁天罡道“你说的事情，和我了解的差不多。按你的描述来说，那些怪物确实就是血族，而据我所得到的情报来说，秦王嬴政也一直都有往西拓土的想法。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高凡昨夜早就想好了答案，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等死死国可乎？于是高凡面色凝重的回答道“当然是收拾行李，赶紧跑路啊。我昨天晚上东西都收拾好了，师傅你也抓紧，时不我待啊。”
　　“啊？！！”袁天罡的下巴快掉到了地下。
　　“啊什么啊，那可是血族大军，我们这朝歌城除了几处破城墙，还有什么？要是血族大军来了，靠板砖拍死他们吗？老夫子曾经曰过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跑路赶紧趁早，晚了那可就真就给怪物打了牙祭。我肉柔嫩，你肉糙，估计到时候先被吃的应该是我。”
　　“啪”的一声，高凡本已经消肿的脑门上又留下了新的红印。
　　袁天罡仰天长啸“悠悠苍天，何负于我袁天罡。落羽贤兄，愚弟教导无方，未将高凡教导成才，来日有何颜面再与君相见！”
　　“师傅，要不要我去帮你收拾行李，这炼丹炉太大了不好带，要不要叫几辆马车来。对了，往西的话长安应该挺安全的，你在长安有熟人吗？我们去投奔他们。”说罢高凡就要往门外走。
　　“给我滚回来！”袁天罡手中拂尘化为千万长丝将高凡生生拽了回来。“拯救天下苍生，完成你父亲毕生所愿，居然比不上你所求的短暂安逸。你知道多少人为此牺牲吗？你哪也不能去！”
　　袁天罡怒目圆睁，原本就坚如磐石般肌肉青筋暴起，显然是真动了真格。
　　高凡也知道这次是真的惹怒了师傅。连忙认错，“徒儿错了，徒儿错了。徒儿只顾一己私欲弃天下苍生于不顾，置百姓性命如草芥，视师傅教诲如无物，师傅您虚怀若谷，大肚能容天下。就饶过徒弟这一次吧。我高凡保证，定当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袁天罡摇了摇头，“罢罢罢，人各有志。你也不必勉强。在长安有你父亲故人，你去投奔他也罢。你若决议西去长安，那就请收拾行李。我明天也出发东渡东瀛，去寻你父亲。见了面也好对他说，他的托付不是我没尽心，只是你一意孤行。也好，既然取名高凡，去过平凡人的日子也好。”
　　说完此话，袁天罡像使尽了平生的气力，再也不想多说一句。
　　高凡忙解释道，“刚刚只是我插科打诨，没想到真的惹怒了师傅，徒儿给你赔罪。只是这秦国的血族大军攻打朝歌城就在眼前，我现在自己又手无缚鸡之力，关于父亲的委托实在是力有不逮。”
　　“谁说的秦国即将进军？”
　　“啊？不是你刚刚说的吗？秦利用血族大军一统七国，随时准备西进。”
　　“唉。十年前，在你父亲还是太史令的时候，他就从各地上传的情报中发现了秦国的问题，当时就怀疑其中有什么猫腻，于是就与我一道来到东部七国进行调查。调查之时，正直白起率血族大军攻打燕国，战场之上，你父亲和我都见识到了血族的残忍和嗜杀。当时六国中剩下的燕、齐两国联合也仅仅只是能暂缓秦军的攻势，国破之日仅仅是时间问题。”
　　“你父亲与我商议，如果任其一统东部六国，血族大军再顺势西进，整个大陆必将卷入腥风血雨。擒贼先擒王，要想制止这场杀戮，就得从祸首入手，于是我们找到了燕国的荆家，荆家为杀手世家，家族的族长被成为荆轲，我们将此事告诉了荆轲，荆轲也目睹了血族所过之处的血流漂橹，生灵涂炭。于是决定前去刺杀嬴政。而你父亲将所知的关于血族的情报告知其他各国，但因为缺乏证据，各国不以为然。于是商议之下我们分兵三路，一路荆家荆轲前去刺秦，阻碍秦国进军，一路你父亲高落羽东渡扶桑，调查血族真相，他们两人此行皆是十死一生。而我，则负责把你抚养成人，如果他们未能生还，将来等你加冠后继承太史令之职将血族之祸告知天下。”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燕、齐两国还是没有挡住血族的攻势，城破国亡。你父亲东渡扶桑再无音讯，荆轲图穷匕见，虽未能取嬴政首级，但秦国自此开始再无异动，关于血族的报告再也没有传来。而我，则白白的陪你耗了十年。”
　　“师傅你怎么能这么说，您看看您徒弟，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这都是您的功劳啊，没有师傅您的谆谆教诲，哪来的现在这么优秀的我。”
　　“唉，别的没学到，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本事倒是无师自通。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现在你还要收拾行李逃去长安吗？”
　　高凡正色道“既然我已经知晓全部，自然不能置你们的努力于不顾，使你们的付出付之东流。我现在十五岁，还有五年的时间。这五年的时间我定当好好像师傅学习，将来继任太史令之职，不辱师傅父亲使命。”
　　“好，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将我毕生所学学无所遗全部倾囊相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五岁那年从树上掉下来摔了一跤，昏迷了三天三夜，从那之后你体内气源就极其微弱、这些年来我试尽了各自方法也是收效寮寮。不然我早就开始教你机关术用法了。唉，天意如此啊。”
　　高凡一惊，他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床上醒来开始的，那这样说来，五岁的那次摔跤阴差阳错中才造就了他的穿越，真是造化弄人。“那师傅，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不通过修炼气源就能变强。”
　　袁天罡眉头紧锁，挠了挠头，又捋了捋下巴上浓密的胡子，想了半天后道“倒真有一种，叫做炼金术。”
　　“炼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