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离开

　　半夏刚出门，一个小团子就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团子抬起头，半夏认得他，便笑笑，“维特利，对吧。”
　　“嗯，那个，”维特利偷偷瞄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龙雅，然后视线一直是瞄一眼回来，再瞄一眼再回来。
　　“龙雅。”
　　维特利笑容变得灿烂，“我妈妈想请你们去我家玩。”
　　半夏仰起头，无声地询问龙雅，这么可爱的孩子她不舍得拒绝啊。但看向龙雅的瞬间，内心不禁感叹，这孩子长的真好看，360度无死角啊，尤其是军人作风什么的太帅了。
　　“现在你是长官！”
　　“那我们去吧。”
　　“耶！”维特利大声叫出来，察觉到自己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绕开半夏，站在龙雅跟前，“龙雅姐姐，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臭小子！
　　半夏嘟起嘴，转向另一侧，注意到一个人躲在拐角处偷看。
　　“维特利，你家里有姐姐吗？”
　　维特利头一歪，说道，“不，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为什么这么问呢？”
　　“嗯，只是好奇。没什么。”她看向拐角，那人已经消失了。
　　维特利的家不远，左拐右拐就到了。
　　见到她们来了，一个非常和善的少妇很高兴的拥抱了他们，看样子是维特利的妈妈了。
　　“龙雅姐姐，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吧！”维特利踮起脚尖，在龙雅耳边小声地说道。
　　龙雅点头同意。
　　“那么，妈妈，我带龙雅姐姐离开了。”维特利还悄悄地给半夏竖起大拇指。
　　“那孩子，还真的是喜欢雅雅呢！”妇女捂嘴笑着。
　　“小龙女！”半夏觉得这个外号非常适合她，当然，和神雕里面的小龙女不是一个类型的。
　　“这是她的昵称吗？真有趣啊！”妇女拉住半夏的手，“那我可以叫你小夏吗？”
　　“那个......”来到这里之后，半夏还真的有点不习惯这么亲昵的谈话方式。
　　“叫我克丽娅，女孩子的皮肤真好！”她撩开半夏额前的碎发，亲了上去。
　　半夏第一次知道脖子红是怎样的感觉。
　　“Godblessyou，myfriend！”（祝福你，我的朋友，此处为精灵语，请自行想象）
　　“这是莫提拉的恩惠，我的朋友们也很喜欢你呢。”
　　半夏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绕了几圈青翠色的藤蔓，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莫提拉的恩惠？”
　　“是朋友的见证，也是喜欢的见证。”
　　“我们刚见面，就能是喜欢吗？”半夏看着空无一物的手腕。
　　“嗯，喜欢是一种感觉，感觉喜欢就是喜欢了。”
　　“对。”半夏轻笑出声。
　　“而且，如果不是你们，我们还交不了那么多朋友呢，刚才是谢礼。”克丽娅的食指轻轻按压在唇上。
　　“厨房里的姐姐，不出来吗？”半夏只能转移话题。
　　“姐姐？”好像踩到了笑点，克丽娅笑个不停，“小夏果然是天赐之子啊，很多人喜欢你呢。”
　　“好了好了，族长那边还在等着你们呢，我可不敢留你太久。”说着一边送半夏出去，站在门口挥手道别。
　　“我......”半夏暗暗呼了口气，这发展的太快，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啊，是外族人！”没有针对的意思，半夏真的觉得这个村落太奇怪了。
　　“族长在前面。”一个大婶把手中的瓜递给半夏，然后挥手道别。
　　每一户人家都是这样，只是给的礼物不同。直到族长的门前，她已经收到了一个大麻袋那么多的东西了。
　　“你来了。”格桑打开门，视线盯着其他地方，语气也有点不情愿，还有些别扭。
　　半夏简直想扑过去，格桑的态度没多大改变啊。不然她真的以为自己被混世弄到某个平行时空了。
　　“我把晚上看到的情况跟族人说了，通过投票，同意和兽族合作。白天的时候也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格桑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们的办事效率，还真的是杠杠的。”半夏竖起拇指。
　　“杠杠？”
　　“就是非常力量厉害的意思。”
　　“莫提拉也醒了，看来是要好好地庆祝一番了。”
　　“的确。”
　　“你倒是把我要说的都说了，”格雷姆的心情显然非常的好，“嗯？龙雅大人呢？”
　　“她还有其他的事情。”半夏想也没想就说了，不过幸好他们没有继续问下去。
　　“如果需要帮忙，请尽管说出来。”格雷姆伸出手，“我们现在在讨论探索航道的事，你要来吗？”
　　“谢谢你的好意了，只是我对学术这方面不太感兴趣......”
　　“那真是太遗憾了，村子里你可以随便走，”格雷姆看了一眼半夏放在门口的麻袋，“希望大家的热情没有吓到你，他们其实非常喜欢交朋友。”
　　对，吓到了。
　　半夏想了想，还是去看看莫提拉那吧。
　　维特利拽着龙雅去了他所说的秘密基地，虽是这样称呼的，但算不上是基地。只有一棵树和一块石头。
　　在月族的习俗里，每一个男孩在能拿得起东西的时候，就会在村子的外围种上一棵树，名为月光树，并在其旁边放上一块写着男孩名字的石头，名为祈愿石。当男孩有了心爱的人的时候，就在月圆之夜把她带到自己的月光树下，若两人真心相爱，就把双手放在祈愿石上，相诉爱恋，女孩亲自把自己的名字刻在石上。之后，月光树会结下一颗果实，然后枯萎。寓意为一生只爱一人。
　　龙雅按照维特利的请求，把手放在祈愿石上。
　　“龙雅姐姐喜欢维特利吗？”维特利仰着头，眼睛里映着身后的圆月，他收起笑容，郑重地问道。
　　龙雅没有回答，维特利继续说道，“维特利非常非常喜欢龙雅，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远处传来一声悠扬动听的笛声，维特利精神一震，或许是他的伙伴在帮助他呢，“今天，我在我的月光树下......”
　　“维特利，看来只能改天再来你的基地了，你一个人能回去吗？”
　　维特利点点头，龙雅一离开，他就放声哭了出来，“莫提拉，原来撒谎是不行的。”
　　半夏被莫提拉门前的护卫挡了回去，不过，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只要动用能力也能知道里面的情况。莫提拉的脸色的确有好转，但感觉还是很虚。可以直接打晕扛走，先去找龙雅吧。
　　两人在村口碰了面，还没说些什么，格雷姆就带着一群学者风风火火地来了。
　　“啊，龙雅大人和半夏大人，我们要去勘测水流流向，你们要来吗？还有兽族的一些学者在等我们。”
　　“兽族？”半夏提起兴趣了，“他们不是日落而息的吗？”
　　“活动时间其实是四百五十三年前，由于互相看不对眼但又不想战乱纷争，才约定。两族都没有文书，久而久之，便成为了一种习俗。既然现在两族和好了，也就不在乎那些时间了。”
　　“如果只是勘测水流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上忙。”半夏提议道。
　　首先，如果要去的话，不可能只是因为好奇才去看看吧，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虽然他们可能不会当回事；其次，月族的人们很友好，她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那真是太好了。”
　　“维特利秘密基地之旅如何？”半夏的手肘轻轻碰了碰龙雅。
　　“还行。”
　　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半夏感觉到她的心情并不太好，看来那小子失恋了。虽然想知道具体的细节，但现在还是别烦她好了。
　　“失礼了。”一个侍卫来到他们面前，抓住两人的肩膀，松开，“失礼了。”
　　两人立刻注意到，这里已经是海边了。
　　“这是莫提拉赐予我们的力量。”侍卫躬身离开。
　　空间能力？除了少将，居然还有人会用！
　　但半夏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月族的所有人，身旁都站着一个精灵——和所有的神话、传说中描述的一样，他们拥有令天地失色的容貌，尖尖的耳朵。
　　明明之前没有看见，难道这就是“莫提拉的恩赐”吗？
　　鬼使神差般的，半夏问他们要了一沓纸和一支笔，和龙雅走到一处无人的礁石群上。
　　“帮我留意周围。”半夏的左臂变成了液态，在她的控制下，浸入了大海。
　　若是寻常，她早应该有气无力了。这是所有能力者的通病。
　　不够！双腿也变成液态。
　　不去控制，而仅仅是感知水流的流向。
　　附近的海域非常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湖面，即便海风吹来，也没有多大的波涛。这才是这片海域可怕的地方。
　　在这样的环境里，笛声更加的清晰，或悠长，或急促。
　　龙雅抬了抬眼，便没再动了，除非有人试图要来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夏才长舒一口气。
　　她躺在石头上，把绘着水流流向和礁石的纸张递给龙雅，她所绘制的，当然不可能是岛屿的全部海域，而是通过分析，选择了最适合航行的路线，并绘制了其附近的海域的状况。
　　“我厉害吧。”半夏笑着。她只能等身体恢复原样，现在的她，如果不是因为还有右手，那就是人gun了。
　　“你为什么这么拼？”
　　“因为想这样做啊。感觉有点任性呢。照这个速度，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了。”半夏扭头看看自己的手臂。
　　“说起来，自己的手居然在海里游，想想就可怕，比如说某个混蛋不小心呛水了，然后把我的手喝下去了！”
　　噗嗤。
　　“你笑起来还是非常好看的，小龙女。”
　　“小龙女？”
　　“对，你的新绰号，好听吧。”半夏有点小骄傲，“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的师傅，一个无名氏，他的医术非常高超，但是，他每救一个人就必须杀一个人，我呢，是一手杀人一手救人。后来，我快死了，他救了我，然后，自杀了。”
　　“对不起。”
　　“这没什么，我才是要说对不起的那一个。”。
　　半夏还没来得及问，就沉沉睡过去了。副作用这才上头吗？真不是时候。
　　克丽娅抿了一口茶，“莫提拉只留了一张纸条就离开了，现在小夏和小龙女也走了，日子又变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