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怪物

　　第十八章怪物
　　孙小云他们拖着极端疲惫的身体回到森林入口时，已经是五个时辰后了。这个过程中，三人已经数不清自己“死”了几次，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死法都有。
　　依靠着鬼人的强大再生能力，三人才得以离开那恶梦般的森林。倒是到了森林外围，见识过了中央区域的强大妖兽之后，他们忽然觉得这里的凶厉妖兽实在是可爱好多。路上他们顺便宰了一只妖兔来当晚餐。
　　“原来我这么强……”在宰妖兔的时候，孙小云才发现自己的强大。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反应，比之卢信和叶云曦都要强上不少。
　　“你可是经过菌丝锻体变成鬼人的。”白老站在森林入口看着三人说，“这次成为鬼人的三十多人中，唯有四人成功撑过了菌丝锻体，这四人可以说是目前最强的鬼人，而你是其中之一。”
　　“最强的四人之一……？”孙小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看看叶云曦，又看看卢信，“我真的有这么强？”
　　叶云曦看着孙小云的表情，有一股想要揍他的冲动。
　　“不过是目前最强罢了，你起点比他们高，但到最后，其他人未必不能超过你。”白老说。
　　“哦，至少目前我是最强的四人之一。”孙小云说着，朝叶云曦、卢信眨了眨眼。
　　叶云曦强忍着想要揍他的冲动。
　　“现在离钟响还有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我会教你们武技”白老说。
　　“武技？！”孙小云的眼睛闪闪发光。当初他所在的郝城之中，鬼杀帮之所以能够称霸，正是因为郝隆掌握了一些武技。凭借着武技之威，他击败了城中的其他帮派，成为了郝城第一大帮。
　　与孙小云不同，叶云曦和卢信在听到武技这个词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以为意。他们的出生与孙小云不同，都是出生武学世家，所以对武技不是非常的感冒。
　　“为什么不是昆仑的法诀而是武技？”卢信问，“不是说会传授我们昆仑法诀的么？”
　　“还不到时候。”白老意有所指地说，“即便现在你们学会了昆仑法诀，若是撑不过‘祭炼血纹’这一关，就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意思？”卢信还想再追问。
　　“别问了，你们只需要服从我的安排就可以了。”白老笑眯眯地说，“若是再问，我不会介意先割了你们的舌头。”
　　三人顿时捂着嘴巴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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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的修士虽然大多依靠法诀，但每一位昆仑弟子在入门之初都要修习‘武技’。这是为了预防被‘敌人’近身时无法有效使用法诀的情况。”
　　白老在传授三人武技之前，先大致交代了一下武技的必要性。
　　“什么人能够突进修士的近身处？我听说修士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会炼成‘灵觉’，能够感知身体周遭的异动。”卢信问，三人之中卢信是对修士最为了解的人。
　　白老瞄了他一眼，“我记得，我说过的吧？若是再问，便割了你的舌头。”
　　卢信感受到了白老视线中的寒意，他连忙闭嘴。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个瞬间，白老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并且左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强行打开了他的嘴巴。
　　“既然立下了规矩，就要执行。”白老笑眯眯地看着卢信那双充满恐惧的目光，然后朝着他张开的嘴巴伸出右手。
　　在孙小云和叶云曦震惊的目光中，白老的右手亮起幽光。
　　“呃啊……饿啊……啊呃呃呃呃——！”
　　卢信倒在地上发出断断续续地哀嚎。他的舌头已经完全被斩断了，掉出嘴巴的舌头如同蚯蚓般在地上蠕动，黑紫色的血液从口中溅了出来。
　　叶云曦和孙小云看得一阵心颤。
　　白老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讲述关于武技的事情，“在九州民间或多或少也流传着一些武技，但均数末流。强大的武技与法诀相似，都会被修仙门派所保管，唯有获得权限的门内弟子方可阅览。”
　　但三人毫无心思去听他所说的话，惧意在心中蔓延。
　　卢信的舌头正逐渐的再生，他没有说话，满是大汗的那张脸上，眼睛大睁着看着白老。任谁都能看到他眼中的恐惧。
　　这一刻卢信才真正意识到，这里是鬼狱。在这里，无论长相多么和蔼的人，其本质都是恶鬼。
　　“不错的眼神。”白老看着卢信的眼神说，“你们就带着这样的眼神，好好的努力吧。”顿了顿，他的瞳孔逐渐散发出兴奋的光亮，“现在，进行我最喜欢的‘武技’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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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武技的修炼，完全是虐待。
　　白老只是简单地教了三人五个招式之后，就开始了对练。起初是一对三的虐杀，规则是所有人只能使用那五个招式。然后就是不断地用那五个招式对三人攻击。
　　毫不留守的攻击，针对要害的攻击，甚至会将对手的骨头整个折断、扭裂、粉碎。不断地折磨之中，求生的本能令三人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强迫自己尽快掌握所有的招式，学习如何快速地出拳、如何闪避、如何观察对手的动作、如果灵活地运用武技。
　　他们逐渐地适应了白老的攻击，能够在他出手的瞬间做出最快的反应并反击。
　　三个鬼人，在反复的“死亡”之中，正以最快的速度掌握这套最困难的上古武技「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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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钟声响到最后一下的时候，三人已经浑身无力地躺在洞天中了。
　　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孙小云呆呆地看着洞天的顶部，他想起了娘亲沈氏和妹妹小雨。明明不久之前，自己还和她们生活在一起，但现在，自己却已经成了怪物，待在这个如同地狱般的鬼地方。
　　小雨、娘……你们还好吗？
　　孙小云愣愣地想。这一刻，他疯狂地想念那个温馨的家。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个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折磨之下还能支撑多久？
　　也许……再过不久自己就要疯了也说不定……
　　孙小云苦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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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之后，日复一日都是如同第一日般的折磨。岩浆、鬼狱龙、修炼武技，每一天，三人都要在折磨中死上数百次，然后浑身疲惫地回到洞天。但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他们的死亡时间慢慢地减少，从数百次变为一百多次，再慢慢地减少到低于百次。
　　随着死亡次数的减少，他们越来越强，肉身甚至强悍到不再惧怕岩浆、甚至能够抵御鬼狱龙的吐息和鬼火。
　　起初，在森林之中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潜行着逃离森立。但渐渐地，他们能够杀死外围的妖兽，然后到了能够杀死中央区域的妖兽的程度。随着所学招式的逐渐增多，他们的实力越来越强。
　　上古武技「无缺」包含各种风格的拳法、身法、掌法、腿法等等。再加上一次又一次在岩浆中淬炼出的肉身，他们无疑是一个人形机器。
　　即便是白老，在不借助真气的情况下，也已不是他们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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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轰！”
　　可怕的一拳，力量从腿部到腰部，再递进到手臂，最后集中在拳头，然后轰击在「鬼妖魔狼」的身上。拳头触碰到鬼妖魔狼身体的时候，它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道，轰然爆裂开。
　　血肉飞溅。
　　击杀了鬼妖魔狼之后，孙小云收回拳头。
　　森林之中的孙小云比之三年前长高了许多，身子在多年的折磨中变得精壮。他的身上仍然穿着三年前那件黑色道袍，原本宽大的道袍此刻穿在他的身上已难掩他的身躯。如今他的脸上已没了当初的稚气，多了几分英气。
　　当初的那个少年，现在已变成了一个「男人」。
　　“嘭！”距离孙小云不远处，一只帝妖猪轰然倒地。叶云曦跳到三米多高的帝妖猪上，看着孙小云：“喂！你做什么啊！好不容易引来的食物就这样被你杀了？而且你连尸体都不剩下？！”
　　叶云曦比三年前高挑了许多，她的脸也变得精致了，细看之下已是一位貌美的佳人。不知何时起，她已不再扎马尾辫，而是将头发盘起，用一根簪子固定。不过，她的胸部三年间展进并不大，为此还被孙小云吐槽了无数次。
　　孙小云朝她摊手：“没办法……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
　　“鬼妖魔狼的肉可是上上品啊！现在都泡汤了！”叶云曦嚷道，她看向脚下的帝妖猪，“呜呜，现在只能吃这只帝妖猪了……帝妖猪的肉里面肥肉特别多，只能算中品……”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个森林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食堂」。
　　叶云曦跳下帝妖猪那肥大的身躯，对孙小云说：“今天的晚餐就让你扛了。”
　　“为什么？你又不是扛不动。”
　　“我可是淑女！”叶云曦挺胸说，“你见过扛着肥猪在路上走的淑女吗？”
　　孙小云瞥了她的胸脯一眼，“我看未必是淑女……说不定是淑男——”
　　叶云曦二话不说就是一脚。
　　可惜孙小云反应够快，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喂，你明知道不是我对手的。”
　　叶云曦气愤地看着他：“我知道了！你快点放开我的脚！”
　　孙小云松手，但在松手之前，他轻轻地捏了捏。叶云曦顿时羞怒不已，用刀子般锋利的眼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孙小云讪讪地去扛帝妖猪了。
　　见孙小云乖乖地去扛帝妖猪，叶云曦红着脸哼了一声，扭头往森林外走去。孙小云并没有看到，背对着他的那张脸，此时已经一片通红。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森林。路上并没有妖兽攻击他们，妖兽在感知到他们在附近时就纷纷逃散了。
　　即便是在妖兽眼中，他们也是可怕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