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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捡了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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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几年前哪位自号千古一帝的皇上无故失踪,朝野上下无不震动。在经历了短短三个月的暗流涌动,各地揭竿者不计其数。
  兴许是压抑的太久,积怨颇深。整个中州如星火燎原,大楚几无抵抗之力,从史无前例的偌大版图直至现在的龟缩一隅。若非战事后期,各地起兵者相互制约,说不得就此泯灭于历史长河之中。即使如此也不过苟延残喘,极其悲凉。
  说到那个消失的皇帝,可谓传奇。其并非嫡出,据传闻乃是先皇酒后乱性一宫女所生,排行第九,从小并为如何出类拔萃。在其十岁那年秋场围猎,所骑战马受惊,一入深山竟杳无音讯。虽说出身贫贱可好歹也是皇子,先皇派军营驻扎,足足找上月余,仍是毫无踪迹,最后不得不放弃。此事还一度被传为笑谈。
  八年之后邻国大祁国力鼎盛出兵征讨楚国,楚国文治尚可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可安生久了,打仗就不那么如人意。加之有心算无心,很快便沦陷大量国土。所幸是全国上下在斩马险关誓死不退,众志成城之下倒也勉强顶住大祁如潮水般的进攻。可也是僵持不下危如累卵。
  就是此时失踪的九皇子可谓从天而降,一人一马一枪纵横敌军之中竟无一合之将,硬是从千军万马中三进三出。之后横枪立马大喝一声:“吾乃大楚九皇子是也!小小祁国也敢安此祸心,就此退去,否则必杀你个片甲不留!”
  守城将士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士气大涨。而大祁相反,被这三进三出打击的再无斗志只得撤兵。楚国也未乘胜追击收复失地,就连之后的祁国议和使臣也拒之不见。
  三年之后由九皇子楚狂歌帅兵出征,口号更是张狂无比:降之不斩,战之必死!竟是连战连捷,风头一时无二,就此拉开大楚雄图的序幕。
  可能天意如此,楚狂歌虽文武全才,可称帝之后手下并无可堪重用的大臣,否则也不至于其消失之后,鼎盛楚国也就此一蹶不振。
  八月金秋的清晨,薄雾笼罩下的村落夹杂着几丝神秘。村子位于大楚内境,所以并未受到战火荼毒,虽说近些年受征战所累日子过的大不如前。但可能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又或许朝廷治理得当。并无心思活泛之人想做哪逆反之事。
  村子占地不大,看庭院坐落也不过几十户人家,民风淳朴勤劳,阳光将出未出之时已有炊烟袅袅。
  初秋的早晚已渐有凉意,此时村外能看到三三两两趁着早间露水,收割黄豆归来的农户。至于为何趁露水浸润收割,自是有一番讲究。
  虽说凉意渐浓,可秋老虎也不好相与,阳光暴晒下的黄豆极易炸裂。别说用镰刀收割,就算是稍微触碰,也能听到炸裂之声不绝于耳,总不能把黄豆一粒粒捡起。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岁月,农户耕田别说颗粒无收,就算赶上天公作美有个好收成。也会被官府征收个十之六七,余下粮食要挨过整整一年又谈何容易?所以多收一粒粮食就多出一份安心。
  所幸上苍庇护,近些年来并无大灾,老百姓们虽说少不了挨饿可也大致也能寄此生存。否则别说征兵收粮打仗,是否内乱都尚未可知。
  村子里几乎瞧不见汉子,多是些老弱妇孺,正是因为几乎所有官府记录在册的壮汉几乎全被征去打仗了,所余寥寥也大多是偷奸耍滑之辈。
  一个头戴方巾侧挎箩筐的妇人,也是从地里归来。只是看上去有些形影单只,妇人相貌平平约五十左右的年纪,走路极快。一路走到村西头的一处略显破败的院落之中,院子虽破可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
  妇人名为杨芝萍,其放下箩筐,从中掏出一把泛青晚熟的黄豆。手脚麻利一颗颗拨开,像是在准备早饭。此时屋内传来一声羸弱的声音:“可是母亲回来了?”随后从屋内走出一个身着单薄的年轻人。
  年轻人名为江月明,看上去二十出头。面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月明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下,你身子骨弱,现在早上清凉湿气又重,别一不小心感染风寒!”妇人一见江月明,顿时有些着急,顾不得手中黄豆连忙起身搀扶,口里忍不住有些埋怨。但字里行间仍是透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情!
  “不碍着的。”江月明笑道。“不是常听老人说走病卧疮吗?我这身体好不了也坏不去,不如多走动走动,兴许那天就一下好了呢!”
  “就你会说!这又不是寻常生病,你本就体弱就别逞能,等下太阳出来,你在出去走走。”杨芝萍扶着江月明回到屋里床上躺好。
  “好,就听母亲的。”江月明无奈。
  杨芝萍转身之际,双目已经泛红。不敢让儿子看见,急匆匆走了出去。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自幼多病。这些年间,遍访附近十里八村有名的郎中,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一晃就是二十四年,也早已绝了治愈的念头。
  好在福祸相依,因为体弱倒是躲过了兵役。想到这里妇人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丈夫与大儿子被征兵,征战沙场已经两年有余,丈夫目不识丁,期间大儿子寄回三封家书。说的都是报平安的话,让她在家安心照顾好自己和弟弟。最后一封说是战事将停,要不了多久就会太平了。让她好生高兴了一番、
  无论怎么,总还算有小儿子相依为命,日子苦些倒也相安无事。虽然担心出征的丈夫大儿子,可是苦思无用,归期未定。只得默默等待了。
  妇人生火,熬了一锅粥,放了两个馒头蒸热,又炒了一碟黄豆,早饭便好了。
  叫上儿子,匆匆吃完早饭便又下地忙活去了。
  江月明一人在家百无聊赖,其实他也恨自己天生废物。甚至动过几次轻生的念头,奈何有次自尽不成,反倒惹得一家人过不安生。渐渐也就认命绝了念头,加上父亲哥哥被征兵,家里也就自己相伴母亲左右。要是现在真出了什么意外,母亲怕是受不了这打击。
  说起来一家人都被自己拖累,父亲本已服过兵役,奈何为了顶替自己近五十的岁数又被征去,哥哥也是因为家境贫寒至今尚未娶妻。母亲更是不用说这些年忙里忙外没过上一天好日子。
  “唉!”叹了口气,江月明手持一根竹棍,慢慢走出院子。他想出去走走透透气,此时太阳升起,阳光略微刺眼。整个人被阳光笼罩之下感觉心情都舒畅许多。
  村南半里,哪里有条宽约三丈的河。其自幼便喜欢坐在河边,吹吹风看看书。
  以前都是哥哥江临风背负自己来到河边,因为体弱所以他都是坐在岸边。哥哥下水抓鱼,完了生火烤熟,吃的是两嘴发黑。想到这里江月明眼睛微眯嘴角勾起。此时望去竟也似翩翩少年,风流如意!
  路上遇到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子,赶上农忙也无大人看管,一个个光着屁股到处乱串,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不过人小鬼大,他们都知道江月明是村里的‘名人’。也不知哪里学来的都会喊他“弱鸡!”估摸着是战乱之前那群同龄人取得外号流传下来。
  以前那群人可没少挨江临风的揍,江月明虽然自幼体弱多病。
  可江临风却是打小起就五大三粗,听得他们取笑弟弟,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头,有时甚至对上四五个也毫无畏惧。被揍的遍体淤青也从不喊疼,直打的那人痛哭道歉为止。
  为此也招惹不少孩子家里的大人找上门来讨要说法。不过终归民风朴实,他们爹也是出名的老好人,陪个不是也就揭过去了。久而久之这外号也很少有人提起。
  兴许念头通达之后,对这些闲言碎语也并不介怀。江月明笑笑也不搭理,撑着竹棍慢悠悠的向河边走去。
  走到近了,发下一个老翁正在垂钓。老翁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只是露出一头杂乱,白灰相间的发色。貌似聚精会神的盯着鱼浮一动不动。江月明走到跟前不远,也似毫无察觉。只是有些疑惑,这岸边常来,好似从未见过这位老伯。
  江月明站在一旁静观。半响,只见鱼浮轻点两下,忽的被拖入水中。只是老翁毫无反应好像睡着一般,江月明无奈只得出言提醒:“老伯伯,有鱼上钩了!”
  老翁一个激灵,猛的提竿。顿觉手里一沉,鱼竿弯曲如弓,竟是大鱼一条,只听得嘎嘎作响。像是鱼竿马上就要受之不住断裂开来。老翁手臂往前一送,顿时把力卸去,挽回断竿之危。只是水下之鱼,并不甘心受制,一跃而出,好一尾金黄鲤鱼怕是足有十斤有余!
  老翁脸色一沉,一跃一坠之间力道之大怕是鱼线鱼竿皆是承受不住。连忙起身往那鱼跃之方向疾走两步,看上去矫健无比,丝毫没有龙钟老态。如此一来二去,鲤鱼好似认命,纵然仍是挣扎不断,力道也越发小了起来。
  此时胜券在握,老翁单手持竿,另一只手用衣袖抹了把脸,竟已满头大汗。如此溜了一刻钟有余,鲤鱼终于被慢慢拖上岸边。
  这一番搏杀看的江月明屏住呼吸,仿佛不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是持竿之人就是自己。心神跟着跌宕起伏,由于过于激动,苍白的脸色都有些许泛红。
  直到这时老翁好像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个年轻人,抬眼瞧了瞧江月明。老翁啧啧一声,低语道:“破烂流丢一口钟。”
  “老伯伯说些什么?”江月明听不真切问道。
  “哈哈,老头子谢谢你呢,多亏你的提醒,不然上钩的大鱼就跑喽!”老翁扬了扬手中的鱼竿,指着放入网兜的鲤鱼。
  “应该的,看老伯您身板如此硬朗,真是羞愧小子了。”江月明随口笑道。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也罢,看在你这么会说话又提醒我的份上,这条鱼我分你一半!”
  “老伯客气了,小子也就随口一句。要不得,要不得!”江月明连连摆手拒绝道。
  “这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爷们!老子说了给你,就决不食言!”老翁说着,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柴刀,从网兜里取出鲤鱼,只是鲤鱼休息一会,好像恢复了力气,一个翻身差点逃之夭夭。气的老翁一刀背敲在鱼头上,终于消停。
  “叫你跳。”老翁赌气似的自语,然后举刀对准鱼头从上而下,干净利索一刀两断。扯去内脏在河里冲洗一下。
  “拿去!”说着老翁扔了半条鲤鱼过来。江月明暗道不好,此鱼少说十几斤,哪怕只有一半去除内脏怎么也有三四斤。就这么劈头盖脸扔过来,怕是要砸的自己头昏眼花。
  心道这老伯心肠虽好,就是没啥眼力劲,没看见自己拄着竹棍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吗?只得咬牙侧身躲了过去。
  “我说你小子,老头子好心给你鱼开开荤,你怎地还不领情啊?”老翁当即瞪眼。
  “老伯误会了,是小子体弱经不住来这么一下。您老没看见我还拄着根棍子啊!”江月明无奈只得出言解释。
  “得嘞!感情还是个病秧子,不管你了。我回家烧鱼去喽!”老翁说罢,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往背上一背。一步居然踏出几丈开外,两步就已看不真切,三步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瞠目结舌的江月明。
  “莫不是活见鬼了!”江月明摇了摇头,怀疑刚刚所见都是幻觉。只是当他回头,看见那躺在地上的半条鲤鱼时,怎么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不知为何江月明并未如何害怕,因为常年卧床,上过几年私塾的江临风怕他无聊,一到家里便也教他识字。
  识字多了,少年能勉强读书之际。江临风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本志怪小说,上面千奇百怪,很是唬人,年幼之时还曾怕的睡不着觉。其后每年哥哥都会弄些奇谈杂说,一些不入流的书籍与他解闷。
  后来才知道哥哥每逢空闲便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因为自己喜欢,所以赚的那些个铜板都买书籍给他解闷了。
  大了之后才知道都是些唬人的东西,做不得真。其实江月明内心深处何尝不想书上所写都是真的,只有书里所写那样的神仙或许才能治好自己的病吧!
  “老伯该不会就是神仙吧!”江月明有些迟疑,大概是老翁做派实在称不上书里所描述的飘然出尘。至于为何没怀疑是什么妖魔鬼怪,是因为书上所言光天化日之下,尤其艳阳高照之时。那些东西都不会出来作乱。
  ‘喵!’一声猫叫,把陷入沉思的青年唤醒!不知何时出现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猫,看上去瘦弱不堪,毛发也无光泽。蹲在鲤鱼边上冲着他叫。
  青年看着小花猫说道:“可怜的猫咪,该不是和妈妈走散了吧!”说着放下竹棍蹲下身抱起小花猫。小花猫并不挣扎,任由他抱入怀中。
  或许福灵心至,又或许于心不忍,亦或许一时兴起。青年对着小猫说:“跟我回家吧!”‘喵!’
  于是青年右手拎着鱼,左手抱着猫,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中缓缓走回家中,似乎由于艳阳高升,就连身下的影子也越来越短。当青年回到院子之中时,都未曾记起那节被其扔下的竹棍!
  已不知处于何处的老翁咧嘴一笑:“好一个嗅觉灵敏的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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