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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约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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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姑娘。”
  
      “啊?是……是……”
  
      “在下周南风。咱们昨日见过面的,姑娘可还曾记得?”
  
      “记得……记得!”
  
      “那可太好了。此处风雨飘摇,能请姑娘借一步说话么?”
  
      “好……好……啊,不好!”
  
      “在下只是想请姑娘吃顿饭而已。姑娘如果不方便……”
  
      “好!啊……这个……大概……我是说……”
  
      尚雨结结巴巴之时,周南风已走到她跟前,用伞替她遮住雨。他的身体好像一堵坚实的墙,挡住了巷子里刮出来的风,也把尚雨那个在肚子里乱撞的“不”字挡了回去。他随意地一挥手,本来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立即响起马蹄声,四匹健马拉着辆车从城隍庙的另一边钻出,披风戴雨径直驶来。
  
      等等……这……这是早已安排好了的吗?
  
      尚雨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陷入恐惧与迷惑之中,然而恐惧什么,哪里迷糊,她却一点儿也不明白。周南风那充满魅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请吧。”手腕一热,被他轻轻握住,顺势一带,尚雨便身不由己地登上了马车。车夫甩动马鞭,车轮辘辘,向前驶去。
  
      车内极尽奢华,座位和靠背均是用尚雨叫不出名字的毛皮精心缝制而成,地上铺着华贵的羊毛毯子。座位两边各有一只柜,上面堆满书籍,其中一本翻开的书,书名叫做……尚雨盯着看了半天,连书名都认不全,只好谦恭地坐着,眼观鼻,鼻观心,不敢稍动。
  
      周南风打开一侧的柜子,里面有只铜炉,正温着壶茶。他取出茶具,倒了一杯,道:“怠慢姑娘了。我这车里没有绿茶,不知姑娘喝得惯否?”说着他递到尚雨面前。尚雨只给别人端过茶,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住才不算失礼,踌躇一下,双手捧着,送到口边如人饮酒般一口干了,顿时苦得伸出舌头。
  
      周南风浅笑道:“这已经是第三泡了,看来姑娘不善饮茶。不如吃些点吧。”他又变戏法似的自柜子里取出镜糕、果脯之类,一一摆在尚雨身旁的柜上。
  
      尚雨垂头道:“多谢公子……啊!”她突然惊叫一声。
  
      周南风刚问:“怎么?”她更大声地叫道:“没有!”看着周南风,脸上渐渐火烫,一直烧过耳根。
  
      周南风觉得她整个人都绷紧了,身子奇怪地前倾,双脚并拢,以一个不自然的姿势坐着,便向她脚瞧去。尚雨尖叫道:“对……对不起!”
  
      却见雪白的地毯上,有一双醒目的泥脚印,尚雨两只脚都缩回了裙内,浑身哆嗦。周南风哑然失笑,拱手道:“是在下疏忽了,没有留意到姑娘……”他闭上了嘴,因见尚雨肩头一抽一抽的,窘迫得快要哭了。
  
      周南风跺跺脚,立即听见车夫连声吆喝,马儿低嘶,车子慢慢停住。周南风道:“姑娘请稍坐,在下去去就来。”说着钻出车门。尚雨忙叫道:“公子!”车架一沉,她飞快地撩开车帘,茫茫雨雾中,周南风的身影如一缕青烟,高高掠过街边的楼房,转瞬不见。
  
      尚雨心中暗自惊异,如此快的速度,自己虽也能做到,却无法做到他那样的从容不迫。她出了会儿神,随即暗叫:“死了死了!竟在他面前出这么大的丑,真是不要活了!”
  
      过了一会儿,车架一沉,周南风撩开车帘走了进来。尚雨只在最后时刻才听到了他落下的风声,这会儿屁股还没坐稳,忙借机站起身,低声道:“公子……女子真是罪该……”
  
      周南风打断她道:“尚姑娘再说,在下更无地自容了。这双屐和袜,不知姑娘是否喜欢,仓促之间,也只得如此了。姑娘请便。”说着放下木屐和袜子,走到外面,顶着雨和车夫一起坐。
  
      只听他亲自持鞭,虚提一下,吆喝声中,马车再度缓慢地向前驶去。尚雨呆了半天,坐在地毯上开始穿袜。见鬼……她觉得自己真大胆,这会儿全没了害怕,竟饶有兴致地欣赏起袜上绣的牡丹花来。她抚摩了一阵,又穿上木屐,走上两步,呀,真是合适!
  
      难……难道他竟然已看清楚了自己的脚?
  
      这么想着,尚雨脑中一阵眩晕,脸上又渐渐烧起来。
  
      尚雨钻出马车,抬头向上,见到了那块镏金牌匾:五谷楼。
  
      听说,若想在五谷楼吃一顿饭,得提前十天预订;想将五谷楼的美食吃遍,按每顿十八样计算,得花三天时间。还有人说,实际上没法“吃遍”,因为即便是同一道菜,第二天再吃,味道已经全然不同了。
  
      难道周南风为了请自己吃顿饭,就包下了整栋楼?亦或这根本就是他们家开的?这是为什么?难道他……他……他看上了……
  
      尚雨瞪得眼珠子几乎撑破眼眶,拼命掐断念头,决不放任自己再往下想。她在心中对自己郑重地说:“死丫头,你要敢那样胡来,打断你两条腿!”
  
      他俩上了最高的三楼。尚雨在“依水轩”做了这么久,知道这样的房间是专为贵客特设,更加心谨慎,一步不敢多走,眼瞧着周南风,他做什么,自己便做什么。
  
      周南风拍手道:“都退下吧。”侍女们匆匆退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周南风笑道:“尚姑娘不用太拘谨,在下亦是随意之人。”尚雨理着鬓边的乱发,挤出个“哦”字。
  
      周南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寒湿的空气涌入,带来芦花的清香。屋檐上的雨水一线一线挂在窗前,十丈开外是一片淡墨般的树影,尚雨记得这是洛水边最老的一排槐树。再之外的世界则完全隐藏在雨雾之后。
  
      周南风道:“姑娘一定很惊讶,为何在下会请姑娘一叙。理由嘛……嘿,冒昧地问一句,姑娘今年……十五了吧?”
  
      “十……十月就满十六了。”
  
      “正是青春好年纪呢。”周南风这句感慨,让尚雨恍惚了好一阵,以为面前是个三四十岁的人在跟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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