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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阁 / 玄幻奇幻 / 填补灵魂空洞的人 / 第二章 高中时代

第二章 高中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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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漫长的成长期之中,我一直是一个不会正确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人,这也是为何总被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一些对我有好感的人连番误解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有自闭症的底子,又被人伤怕了的缘故吧,或者说穿了就是情商太低,也可以这么理解。
  记得有一年的圣诞节,下午的课程刚刚全部结束,大家都收拾书包准备放学回家,这时班里一个平时和我没说过几句话的漂亮女孩突然走到我座位前,把一张精巧的圣诞贺卡放在了我的桌角,这个举动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她是当年班级里颇受欢迎的一个女孩,名叫馨,长相柔美,性格随和可人,虽然学习成绩很一般,但是要知道,学生时代少男少女们之间的交情和人缘可绝不是依据成绩来确定的,我倒是一直成绩很不错,可不是照样不招多数人待见……
  馨在把这张贺卡放在我桌上的一瞬间,低头看向了我,很自然的想连接到我的目光以获得一句感谢的话或者祝福的微笑,这在现如今的我看来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而彼时彼刻,我却完全不知所措了,要知道,我从小到大,每当过年过节大家互赠贺卡互相祝福的时候,我从来都是度日如年,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正确的表达我对别人的感情,我也不敢像其他孩子一样大大方方的去小卖店买一大把的贺卡回家,我担心我的贺卡根本送不出去,不会有人要,同时在商店里十有八九也会碰到认识的同学,他们都知道我古怪到什么程度,我免不了因此又要遭到一番嘲弄。自卑,渗透到了我心理的各个层面之中。
  正因为如此,我极少给同学送贺卡,又不善交际,不讨人喜欢,自然我收到的贺卡也总是少得可怜,通常每到节日只有一两个和我比较要好的女孩会送给我贺卡,最多超不过三个人,而这可怜巴巴的几个想着我的人通常都是十分固定的,从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惊喜。因此馨的这一举动让我瞬间诚惶诚恐起来,我忐忑不安的偷偷瞟着桌角那张精美的小贺卡,心里突突直跳,我很想抬起眼睛,大大方方的和她说一句:“谢谢你的祝福!也祝你节日快乐!”,可我说不出口,这只是我内心真切的声音。我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那张贺卡,然后继续埋头收拾书包了……
  可想而知馨作为一个正常人,看到我收到贺卡后的古怪反应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很尴尬的默默走开了……勿用说,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找我说一句话,我也再没收到过她的贺卡了。
  因为我的敏感多疑和古怪的性情,多少原本可以和我成为好朋友的同龄人就这样离我远去了。在我自己的内心深处,我十分感谢他们愿意接受我,甚至愿意和我交朋友,可是我对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总是截然相反,我的面无表情、冷言冷语这些现在看来很显然是自卑的人自我保护的一个外壳罢了,但是在当年那些和我同年龄的半大孩子看来,这是我目中无人,觉得自己学习好就看不起别人,对人没感情、自私的缘故。
  16、7岁的那两年中,还有一个女孩子至今都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当然并不是只注意女孩子,本人性取向也没问题,只是那时确实只有女孩子愿意和我接触,男生几乎没人和我多说一句话)。她的名字叫乔,当年是我们的班花。乔是一个身材娇小纤细,皮肤白皙,声音甜美、气质极佳的姑娘。她给我留下了一个异常深刻的第一印象。那是刚刚升入高中时候的一次班会,乔因为升学之前就一直担任班干部,驾轻就熟,进而在升入高中之后的一年时间内也一直担任着副班长一职,那天班会上,新当选的班干部们要依次走上讲台去做自我介绍,让同学们尽快熟悉自己,轮到乔的时候,她以一种那个年龄的孩子所极少有的成熟的自信大步走上讲台,唰唰几笔落落大方的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体干净、清朗,娟秀中还有几分刚毅,就这一笔好字估计当时就征服了不少人,有种自信是优裕的家庭环境及良好的教育、遗传等等因素共同形成,从小一点一滴培养出来、坚如磐石的。随后她转过身来镇定自若的介绍自己来自哪所初中,以前担任过什么职务,自己的一些兴趣爱好等等,做完这一袭言简意赅的发言之后,她回身礼貌的把自己的名字从黑板上擦掉,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课堂下面自然而然的爆发出响亮的掌声。
  之后过了不到两年,乔就开始着手准备去出国留学了,几乎不怎么到学校来上课,自然也就没了后话。然而就在短短的一年多的同窗学习时光之中,也有几次经历是我至今难忘的。
  记得有一次学校组织我们一起去怀柔生存岛参加生存训练活动。在颠簸了两个来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随即带队的老师就开始给我们统一安排房间住宿、放行李。我很不幸的被安排和几个我不大喜欢的姑娘(后面的章节会一一提到她们)住在一个房间,她们倒是颇为高兴,很欢迎我同住,大概是物以类聚吧,觉得都是书呆子会比较好相处,可我却不这么认为,马上拉下脸来,一副百般不乐意的样子,并且越来越气,逐渐大声抗议起来。
  照常理来说,老师已经妥当安排好了房间,人数也都是对等的,我并没有什么真正像样的理由可以拒绝她这样的安排,况且其它房间的同学十有八九也不欢迎我,抗议几句能有什么卵用?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事又一次发生了。正当我嚷嚷了一会儿发觉没人理会,打算无可奈何的住进去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乔走到屋门口,微笑着冲我招招手:“李珂!来我们屋住吧!”
  读者朋友们大概无法体会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轻如鸿毛,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的房间有张空床,看我一直嚷嚷,就让我住进来而已。然而站在我的角度就不是这样了,我是那么自卑、孤独的一个人,很长时间以来,除了上面提到的几个和我一样呆头呆脑闷头苦读的女孩儿愿意和我多接触之外,我真正能够交心、彼此互相喜欢的好友真是少的可怜。
  那会儿我只有一个算是称得上和我关系比较密切的朋友,名字叫小洁,她学习成绩非常优异,进而不久后就转到实验班去了。小洁一走,我着实失落难过了很久,她成绩很好,性格也随和,她除了我还有很多朋友,而我,当时只有她。小洁去了实验班,这在正常人看来与我们之间的友谊根本没有任何冲突之处,可我总是不一样,我当时是那么自卑又自闭,无论我多想她,我都没有胆量在课间跑去小洁所在的实验班找她,我没有勇气跑到一堆学习成绩比我优异很多的陌生人面前去寻我的朋友,万一她对我爱搭不理了怎么办?我不敢尝试。最熟悉不过的孤独感再一次淹没了我。那几个书虫姑娘我其实也并不反感她们,经过时间的洗礼,现在回想起来,所有这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之中的同窗们,无论是谁,我都真挚的怀念着,只是在一起读书的那个时代确实无法做到一视同仁,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比谈恋爱一样,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结交朋友其实也一样,需要互相喜欢欣赏才算数。那时女孩子们都很热衷于类似拉帮结派一样的结交朋友,没有人会把这种规则摆放到明面上来,指名道姓的宣布某个人不是属于我们这个圈子的,她是另一个圈子的人。然而很多东西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言而喻的。
  对于我来说,无论是外形、身材,还是那股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劲头儿,都毫无疑问的自动被划入了一个长相平平,甚至有些许缺陷,不懂得呼朋唤友,生活单调无奇,只懂得刻苦读书的女生圈子中。然而我的内心里明白自己事实上并不是一个乏味的人,甚至可以说,我的灵魂在某种程度上是非常有趣、丰富的,所以我在当年一直很抗拒和那几个姑娘为伍,只是苦于其他小圈子里的人都只和我有着蜻蜓点水一般浅显的接触,没有任何把我纳入进来的意思,我也只好作罢。
  而就在去生存岛玩的那天,那个时刻,乔这样一位在当时几乎是半个班男生的梦中情人,人缘非常之好的姑娘,居然主动向我伸出了双手,愿意让我和她住到一起,这对当年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可形容的礼赞。更不用说,和乔分到一个房间的另外两个姑娘:竹子和小煦,也都是我心里非常欣赏、喜爱的人。竹子是个文采飞扬的女孩儿,当年她写得很多精彩文章、作的短诗都是我们大家一致传看、欣赏,脍炙人口的佳作;而小煦则是一个自始至终让我感到很温暖,非常体贴、善良的姑娘(乔和小煦当年是形影不离的好友,在乔出国之后,小煦居然就和我成了密友,这一直是让我无比开心的一件事),她的抽屉里总有各式各样的小零食:饼干、薯片,小软糖,应有尽有,并且她又是一个很大方,什么都乐于和大家一起分享的人,对于我这样一个无时无刻会犯馋的吃货来说,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事,能和小煦一起分享每天的生活、一起学习、休息,分享各种见解、喜欢的音乐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那段时光是我一生难忘的回忆。
  由此就可以想见,当乔主动提出让我和她们住在一起时,我幸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我几乎是欢呼雀跃着抓起自己的背包就奔向了她们的房间。
  继而在生存岛那短短的一天半的时间,我都是在非常愉快的心境中度过的。白天我们一起参加岛上各式各样的拓展训练项目,做各种新奇好玩儿的尝试与体验,晚上回到寝室我们畅所欲言,一起嬉戏、谈天说地。
  由于和乔住在一个房间,白天还会时不时有些男生跑过来找我们打打闹闹(当然事实上就是找乔一个人的),这对于一直以来都和男生绝缘的我来说也是一种新鲜、有趣的事情,全当是跟着凑了好大的热闹,假装自己貌似也挺受欢迎,明知谁都不是冲自己来的,也照样开心的一塌糊涂。
  度过了那两天一夜的快乐时光之后,我们各自带着一堆在岛上自己动手制作的小玩意儿回到了市区。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小煦还有乔她们显然都更加熟络起来,课余时间她们会更自然的和我谈天说地,也乐于听我发挥自己的幽默天性,坐在那给她们一个一个的说黄段子、讲荤笑话,被逗的乐不可支。一切似乎都在一点点向好的方向发展着。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不久以后,我性格里的古怪、无常又开始出来作祟了。
  一次午间休息的时候,我坐在乔的座位上和小煦扯闲天,也许是我骨子里的表演型人格在那几分钟内突然达到了顶峰,总之我是越说越来劲,越聊越得意,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的跟小煦讲笑话,身边还有几个女孩儿也围过来一起听,大家都被我逗得不亦乐乎,就在这时,乔从门口慢慢走了进来,我记得那几天她好像是意外把脚腕扭伤了,一只脚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也许是刚从洗手间回来。她看到我坐在她的位置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近,照常理来说,这时我应该很自然的站起来把她的座位还给她,这是一个最起码的礼貌,更不用说那天她还受着伤了。可是当年的我真就是一朵奇葩(其实现在也是,只不过奇葩的方式不同罢了),我不知是哪根筋又搭错了,竟然谈笑风生的扫了她一眼,仍然坐得四平八稳,根本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乔用手撑着桌子在一边站了一小会儿,终于忍无可忍撅着小嘴嘟囔出来:“李珂你怎么这样啊……没看到我这瘸着呢吗?……”听到这话我才如梦初醒一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让她坐下,后来的一瞬间就冷了场,看到乔眉头微蹙,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把她惹不高兴了,果然,之后她再没有对我像那次邀请我和她同住时那般友好过。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样,看起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事实上是非常微妙的,尤其是互相结识的初期,一句不经意的话或行为都会直接影响到对方对你的整体感觉。
  类似这种稀里糊涂得罪了别人的事情,在我的整个学生时代可以说是不胜枚举,多得数不过来。如果把60分做为一个人情商达到合格标准的分界线的话,那么我认为自己这项数值在当年最高超不过30分,属于情商严重不足,说白了就是缺心眼儿到家了。如此没有眼力劲儿,也真就怪不得别人了,唉……
  下面我想追忆一下之前提到过的两个具有和当年的我相类似的书呆子属性的姑娘。她们虽然在我心里不是真正和我聊得来的人,但是毕竟也曾经一起读书、生活了不短的时间,她们的单纯、真挚也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其中一个女孩儿名叫晓阳,是一名借读生。晓阳性格非常内向、腼腆(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内向,我并不是,看了我这么多文字的朋友一定会察觉到我事实上是一个很爱表现自己的人,只是苦于当年非常自卑才会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像内向的人),平时和同学们接触极少,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乖乖的坐在自己位置上认真学习的样子,每天骑车上学,闷头苦读,放学骑车回家,两点一线,规律极了。我虽然也是闷头苦读的人,但是性格里有很多相冲突、互相矛盾的地方,比如在学业那么紧张的时候居然还能忙里偷闲腾出手来琢磨着要和栗哥谈恋爱,然后在被婉拒之后感到自尊受到一万点伤害,放学缠着小洁不让她回家,叫她陪我坐在小河边哭诉,直到天黑……这些个狗血的事情都是晓阳这样的姑娘万万干不出来的……
  晓阳和她的家里人在我看来都是可爱到无法形容的,此话怎讲呢?听我一一道来。
  我们上中学的那个时代还远没有微信之类的玩意儿,一切的一切都是手写,包括老师课后留作业,也都是写在黑板一角,供同学们自行记录。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的同学们都养成了良好的及时记录老师留下的课后作业的习惯,我最开始也是自己每天在小本上认真记录的,后来不知怎的就懒得抄写了,每天放学抓起背包就回家,到家之后我总会给晓阳家打电话(那时候多数孩子都没有手机),询问她当天的作业内容。一次两次我没察觉,时间久了就发现了一些让我忍俊不禁的规律:每次给她家打电话的时间都前后相差不了几分钟,可接起电话来的永远是晓阳的爸爸,这就已经很有意思了:按照一般人的思维,每天下午固定的一个时间,总有一个人打电话来找我女儿,如果是我的话,之后这个时段打来的电话我就不会接了,我会直接让孩子去接,因为一定是找她的,然而每次都是这位叔叔去接,然后再把话筒转交给她女儿,如此耿直。
  另外,晓阳爸爸每次接起电话来说话的用词、语音、语调竟然几乎完全一样,就好像提前录好的录音一样,这也让我惊诧不已,由于重复听了太多次,叔叔的原话我至今都记忆犹新:“招肖漾啊?噢,妮登一下,漾儿!接电华!!”,万年不变,永远都是这一句……
  不用费解,我没打错字,你也没看错,我这么写是为了让读者朋友们能够更直观的体会晓阳爸爸浓重而亲切的乡音……
  随后,等上几秒钟后,我就会听到晓阳的声音了,晓阳当然说得是普通话,不过在耿直这个方面,她也毫无保留的继承了自己的爸爸。每天都是同一个时间接到这通电话,每天都是我打来的,然而每当爸爸把话筒递给她以后,她仍然会一次不落的问一句:“谁呀?哦,李珂啊,有什么事吗?”………求我此刻内心的阴影面积……
  并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当初是某一天突然间犯懒,不想在放学前着急忙慌的赶在值日生擦黑板前抄老师留的作业,才给晓阳打了个电话询问的,连续这样问了几天之后,我自己都有点慌了,因为照常理来说,如果是我的话,总有一个人天天放着黑板上的作业不抄,老给我打电话问作业,我一定会在几次以后烦到极点,撒个谎说自己也忘抄了,让她问别人去的,这么治一次,对方下次就不敢再偷懒了。
  然而晓阳每次都心平气和的如实告诉我,无论冬夏寒暑……(这个是我夸张了啊,我问了有两个礼拜自己就坚持不住放弃了,我觉得欺负人也得有个边儿才行)。我只是猜想如此耿直的父女俩,如果我真坚持一年这样天天问作业,他们估计也照样不会有任何意见。
  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道理:做人做事一定要坚持不懈、持之以恒,无论如何,最终一定会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对晓阳来说,持之以恒至少得到了两项收获:第一,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第二,把我深深的感动了,被我写进了书里。好,现在进入下一个人物故事。
  另一个我想介绍给读者的姑娘,名叫小静。小静是个身材瘦长,面色微黑,细胳膊长腿,干吃不长肉的人。最后这一点让我颇为妒忌……她没有晓阳那么感人肺腑的耿直,除了和我们一样擅长闷头苦读之外,她最拿手的事情有如下两样:第一,善于在一堆同学围成一堆谈笑风生的时候不合时宜而迅猛的强势插入进来,讲出一段除了她自己以外再没第二个人能笑出来的段子,随后自己乐弯了腰,笑岔了气儿,裂开性感的双唇,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小牙来;第二,善于在到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先礼后兵,渐入佳境,越吃越投入,最终呈现出喷饭的奇观。而不凑巧的是,那段时间我吃午饭时一直和她坐对面……我相信这一定是上帝的安排,因为那时我正在如火如荼的节食减肥,小静的壮举无形中让我的瘦身计划事半功倍,大获成功。
  至此,高中时代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同窗们,就给大家介绍到这里。无意冒犯,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当年亲密也好、冷淡也罢,大家如今都四散天涯,各奔前程了。每个人在自己生命的不同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想法和行为方式,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当初的万人迷现如今也许早已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在意肤浅的外表、只注重内心世界,走遍天涯海角的浪漫旅人;当年的小鲜肉也许早已成了发福的大叔;当年的书呆子也许早已改头换面,功成名就。只要生命不止,一切的一切就都处于动态的变化之中,我用不小的篇幅来追忆学生时代的这些早已消散在风中的往事,无非是对自我、对生活的一种回溯与反思。尤其是对于我这样一个性格、经历都非常特殊的人而言,就更具有了很多无以言说的意义。
  有时候想来,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个性十足的怪人。小的时候因为自己的古怪吃了那么多苦头,在想象里,在白日梦里,在夜晚的梦境里,我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自己不是这样的一个存在,Iwannabeanybodyexceptmyself.我在现实生活中,在电视里,在书本里,寻找着各种各样我理想当中的女性形象,幻想着自己变成她们的样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只要我不是这样一个我,怎么都好。
  直到多少年以后,历经生活的洗礼,才逐渐懂得,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人,谁活着都有自己的困扰,有自己的难处。你艳羡别人的时候,别人很可能在另一个方面也在羡慕着你。无论他人怎么看待,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至少在这个地球上,再找不到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足矣值得我们珍惜周遭的一切了。
  可惜现在我能体会到的这些东西,在短短的3年前对我来说都全然不能成立,我当时一门心思的认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蛋和身材,其他一切全都是胡扯。
  我不学无术,整日胡思乱想、浮想联翩,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改变自己原有的容貌上,发誓一定要变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要成为小时候无比羡慕的那种让人一见难忘的美人。我把自己生活中所有的挫败和烦恼都归结到了外貌不够完美这么一个荒唐的因素上,并且深信不疑,无论谁对我好言相劝我也充耳不闻,一意孤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于是,顶着来自家里和自己内心深处巨大的压力,我走上了整容这条路。
  第一次迈进整容医院的门槛,我接受的是最普遍的重睑术,花费不高,轻轻松松把自己原本的双眼皮完善、修饰得更加完美,在经过短短一周的恢复期后,我拥有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可惜这件出其不意的礼物没能让我持续高兴很久,过了不到半年,我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发现自己悄悄地长起了眼袋,两个不大不小的脂肪袋挂在双眼下面,由于是凸起出来的,因此无论用什么遮瑕产品都无济于事,这让我苦恼不已。明明精神焕发,照张照片出来却是看起来万分憔悴、老气横秋。与此同时,我还发现自己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较远,而事实上内眦赘皮和眼裂较短是东方人种很普遍的一个外貌特点,根本算不上什么缺陷,但是我一旦发现这个问题,就完全无法容忍,只要一照镜子看到自己两只短小的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眼袋,就气不打一处来,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于是我又第二次鼓起勇气和妈妈提起想做祛眼袋和开眼角的手术,妈妈当时着实犹豫了一段时间,但是架不住我整天软磨硬泡,并且这两个也同样是风险极小的门诊手术,花费也很低,于是,在象征性的数落了我几句之后,她还是同意了。
  做开眼角手术那次也是个颇有意思的经历,不妨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由于之前已经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第一次进到手术室接受过了重睑术(第一次手术是被医生捆在手术台上做的,因为我总哆嗦个不停还老想伸手动眼睛),因此这次明显感到驾轻就熟,几乎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恐慌。妈妈陪我去了医院,在迅速完成抽血、测心电图、血压等例行检查之后,签了手术同意书,我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种手术采用的都是局部麻醉,全程我都是清醒的,一开始我还左一句右一句的和医生、护士胡侃,然而在手术灯打开,眼部消毒的时候我又开始莫名紧张了起来,脑子里不断幻想着医生在我眼角开刀的时候不慎失手捅到我眼珠子里去了,然后我一声惨叫,瞬间血流成河,医生也慌了神,哆哆嗦嗦的把剪刀往出拔,结果噗呲一声,把我的眼珠整个拽了出来……等等等等。我躺在手术台上,努力的回忆曾经看过的所有血池呼啦的恐怖片,发挥着自己丰富的想象力,越想越心虚,越想越哆嗦,直到医生突兀的问了我一句:“怎么了?你冷吗?”我才从白日梦里醒过来,结巴着说:“哦,没……没有……”。然后各项消毒、准备工作都完毕,手术正式开始了。在我的脑子里,我认为无论多大多小的手术,好歹都是在人身上开刀子,总归要万般小心、严肃才对,这样也才能体现出医生的职业操守云云。结果完全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时给我手术的一位医生和助手,分别坐在我身体两侧,一边手里不停的操作着,一边唠起了家常……什么“你家孩子这次考的怎么样啊?”“你爱人最近还老出差吗?”“嗨!就那么回事儿,估计能进个准重点吧,也行了,高中再努把力吧!”“哦,你说他啊,他调回来了,升了一级,不怎么往外跑了。”“哦!那还挺好!”……一句接着一句,没完没了。听得我心里这个来气呀,我心说:你们这是给我做手术呢是吗?还是在缝被套啊?我这一直醒着呢,能不能收敛一点?
  然而事实情况却是,这两个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热闹,最后竟然都扯到《中国好声音》上去了。开始一个个的点评起了参赛的歌手:“平安的声音太棒了!”,“他水平是可以,但我还是最喜欢李莫愁”……
  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当时我那台手术是在下午吃完饭之后的第一台,也就是说,大夫们刚刚都塞饱了肚子,随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神侃海聊,肠胃蠕动大概也跟着兴奋了起来,在聊天的间隙中开始出现了往上返嗝的趋势,在经过了几次徒劳的努力之后,主刀的医生终于如愿以偿的打出了一个荡气回肠的臭气嗝,我马上判断出他的午餐里大概有韭菜盒子,销魂的气息透过口罩顽强的钻入了我的鼻腔中,我感到自己也要开始往上返了……
  不用猜想我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我在这是不会说的,以此避免任何恶意诋毁或者帮做广告的嫌疑(说得好像你写的玩意儿有多少人看似的……),另外尽管那次两位医生聊得很热闹,然而手术做的还是非常成功,开了眼角之后眼睛在视觉上大了很多,又去掉了那两个让我一瞅见就烦的眼袋,整个人感到精神焕发起来。这件事也说明了一个小道理:别看医生聊得欢,那是因为水平没得说。在我看来是个令人紧张的手术,在人家看来,这种手术还真就跟拆被套、缝被套没大区别,就是这样。
  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吸毒上瘾的瘾君子一样,整容就是我的毒品,我必需时不常的去挨上两刀,心里才能舒服,不然就说不出来的难过,浑身刺挠、较劲不已。
  如果说上述这两项眼部整容的小手术给我带来了几多新奇的体验,同时也受了一些罪(尽管是小手术,但术后拆线和肿胀期还是很难受的)的话,那么之后我做的几项大的手术才真真切切的让我感受到了变美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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