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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六、贺夏尔.巨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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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熊】全名贺夏尔.巨熊,生于玄元二十七年,贺族巨兽猎人,贺族六大古老种姓贺夏尔家的传人,贺夏尔.白鹿的父亲,贺族步兵队长,主命星:不详,生身垣:不详。
  漠海东边有很多层叠的山谷,这里是陨落星辰的墓园,层叠交错的山丘都是星辰燃烧的余烬。但这山丘上升起的月亮,却美过西洲所有的苍凉和辽远,地平线托出皎洁的玉盘,衬在星空下的深邃的蓝里,像满怀期待的永恒。有多少喜怒悲欢,在月光下都柔化成了一丝细软的云。
  贺夏尔.巨熊倚靠在山谷口一块突出的巨石旁,黄褐色的肌肤与岩石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坚实的肌肉轮廓,如同风霜磨砺的花岗岩般坚硬,他右腿屈起,脚踏松软的砂土,却仿佛扎根般稳实。光头枕在交叠的双手上,褐色的虬髯如钢丝绞成一般凌厉。
  两个碗口粗的野牛角,弯成几字,用牛皮在脖颈处系紧,牛皮中间悬着两三个白森森的死人头骨骷髅,垂在胸口,背后搭着的是火焰一样的夜狐皮靠。
  黝黑的陨铁巨斧插在他脚边的砂土里,巨斧的刃口在月光下闪着焠蓝的光芒,这柄巨斧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名字叫凶屠。
  他还在想贺驰达赫的话:
  “我们贺族人,有狼一样的强悍、血性、勇猛和敏锐,为什么要世代居靠漠海,与风沙、野兽、苦水为伴?就是因为互相之间放不下仇恨和私怨。每个贺狼如果只顾自己,就像砂土,永远只能别别的民族踩在脚下,只有牢牢地聚在一起,才能形成岩石,铸成精铁,不被风沙吹散,坚如磐石。就能有更丰美的土地,更肥壮的牛羊、更娇美的女人,我们的孩子也能更安全的长大……”
  远方传来漠狼的嚎叫,夜风里飘来一缕些微的腥臭味,让他从沉思中猛然直起身躯,迅速的抓起手边的巨斧,警觉的环顾四周。
  他是这谷口的第一道岗哨,在身后的巨石掩护下,坚守这月亮谷的必经之路。今夜的月光特别亮,甚至看得见脚下细碎的砂子被夜风的吹动下微微滚动。
  巨熊右手提起巨斧,单膝半蹲,左手轻触地面,认真感受着风的变化和大地的震动,深吸一口气,嗅探着夜风中传递的味道,那是骑兵正在悄悄接近。
  他曾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巨兽猎人,猎取戈壁上的野象、野熊、野马、山羚和野骆驼,追踪这些猎物,最后用巨斧一击致命,将大家伙放倒。
  巨熊小心翼翼的屈身退回了巨石后面,从怀里拿出了沙鼬的臭液囊,轻轻拔开囊嘴儿的木塞,沙鼬的恶臭极其刺鼻,随着夜风吹进谷里,后面几轮的暗哨都会收到传讯,待命巡逻的狼骑也会赶来驰援。
  不消片刻,远远的沙丘上,五批轻骑悄然散漫的出现了,马儿的马蹄显然包了布,速度不快,但声音极轻,马上看不到有人的样子,显然骑手将身姿伏得极低。
  这是许朝的斥候小队,巨熊太熟悉了,于是他把壮硕的身形隐在巨石后面。斥候小队的马儿,像五批不受控制的野马,信步游缰,散却不乱,正超谷口的方向逼近。
  巨熊把身体缓慢移向巨石后的缝隙,他要先把这些人放进山谷,再关门打狗,这是巨兽猎人最常用的伏击手段。
  距离山谷口十几丈开外时,几匹马儿逡巡不前,前蹄开始躁动的蹬踏。许军斥候的马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对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几匹马竟然一致的不敢转身,轻轻的向后缓缓碎步退却。
  巨熊没有轻举妄动,眼看着几匹马儿慢慢的退远,又野马一般的游荡远去了。作为一个老练的猎人,耐心是最重要的,猎物是不会甘心就这样离开的。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当月亮落下山丘的时候,暗影中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巨熊听着声音由远及近,大概十人左右的小队,队伍拉开很远。
  这是许朝斥候小队的标准队形,只要前面的人有危险,后面的斥候会立即逃走,而巨熊的任务,就是不能走脱一个,暴露月亮谷的位置。
  巨熊缩在岩石的缝隙里,一动不动,他知道,里面的兄弟会等自己‘关门’再动手,他清晰的听到到最近的敌人,就在这块巨石的对侧。
  许朝的斥候兵正在陆陆续续的摸进山谷,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拖后的这个,好像准备守在巨石外侧。
  巨熊顺着缝隙缓慢的爬上巨石,小心翼翼的往下看,一个全身黑色劲装,裹着黑色蒙面头巾的轮廓正倚着巨石,藏住身形,在紧张的向山谷里张望。
  巨熊确认后面没有人了,从靴筒里摸出割肉的直刃猎匕,一个虎扑从天而降,按住了那人,随即手起刀落,一切依然安静,只有汩汩的血流声。
  贺夏尔.巨熊不敢耽搁,回到巨石后面,抄起巨斧,直奔谷里。远远的有两个黑影,正在回头看过来,巨熊如同野兽一般的身躯奔跑过来,可能吓到了他们,两人怔在那里。
  巨熊深吸一口气,“嗨!”一声暴喝,左脚重心用力一踏,右手抡开巨斧,横甩投掷出去,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巨斧势大力沉,竟然夹着风声打着旋儿,如同巨大的飞镖,直飞向两个黑影,其中一个躲避不及,被斧头拦腰砍成两截,另一个人也滚落尘埃。
  就在巨熊一声爆喝,发起进攻的同时,数支火把也同时燃起,谷口内的下坡处登时亮如白昼,七八个黑衣人同时显露出身形,无处藏身。
  “嗷嘶——嗷嘶——”
  两侧不知何时隐蔽的七八条狼骑兵相继窜出,杀向黑衣斥候。
  巨熊几个大步就跑到刚刚翻滚在尘埃里的黑衣斥候面前,一对蒲扇般的大手,一记双风灌耳,拍在那人的耳朵上,打得对方晕死过去。巨熊拔着他的脑袋举到半空,两个大拇指用力抠进眼眶里,“啊——”一声惨叫响彻山谷。
  巨熊捏爆了那个斥候的眼珠之后,咔嚓一下,又扭断了他的脖子。
  其他的黑衣人都各自抽出兵器,已经被七八匹狼骑兵团团围住,狼骑兵手执细长的鞭铃,驱动座狼左冲右突。座狼呲着獠牙,狼骑兵挥舞着弯刃半月矛,许军斥候哪里是对手。
  贺夏尔.巨熊放下手中的尸体,拾起巨斧大踏步的向战团冲过去。
  有三个黑衣人从狼骑兵的包围圈冲出,分散这向不同的方向突围,“呜喝——”一声声怒喝,四面八方又跑来三个和巨熊一样的贺族步兵,一个手执巨锤,一个手执双斧,一个手摇陨铁链,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跟着巨熊一样,像四尊铁塔,对着突围的三个黑衣斥候迎面而来。
  可以想象,这悬殊的对比之下,不是战斗,而是一次屠杀,抬头看着黯蓝色的天空,竟然都映着一抹血色。
  转瞬间的斥候小队全军覆没,没留一个活口,巨熊在尸体身上蹭了蹭斧子,擦掉上面的污血,也擦了擦手。
  一匹座狼窜了过来,背上一个瘦长的狼骑兵对巨熊说道:“贺夏尔,欧方有令,明天就是歃盟之日,今晚一定要守好谷口!”
  巨熊抬头跟狼骑兵说:“回去吧,告诉欧方,有我在,没人能进得了谷!”
  狼骑兵转身策动座狼带着小队进谷了。几个步兵简单收拾了战场,之后又各回各处了。
  巨熊回到谷口,背靠巨石坐下,把巨斧横在膝下,感到有点累,闭上眼睛,双手抓着肩膀上的牛角,念叨了几句大萨满教给自己的咒文,算是为刚才的杀戮忏悔,也替死者超度。
  巨熊从背后的石缝里摸出一个牛皮水囊,上面还绣着一对白色的鹿角,那是女儿白鹿给自己绣的,每次喝水,都能想起自己的女儿。
  半年前,舅舅欧方.杀锤来找自己,他是巨兽猎人的领袖,也是自己的师父。他说贺族的希望出现了,六大最古老种姓的主人找到了,大萨满验证过血统,是狼族遗失预言中的领路人。贺夏尔氏作为六大古老种姓之一,应该追随他带领贺族人回归祖先之地。
  虽然他深爱自己的家人,虽然他也怀疑贺驰达赫的身份,但家族的使命不能违背。为了不连累妻女,他孤身一人跟着欧方作了贺驰达赫的侍卫,一路随他说服各大氏族。直到如今贺族最具战力的队伍都集结到月亮谷了,明天,就会在大萨满的祝祷下举行歃盟仪式,自己牵挂的女儿,可能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想着这些,巨熊狂饮了一大口,甘甜的水顺着胸腔,润泽着四肢百骸。他摩挲着手里的水囊,心潮澎湃,再也无法平静。直到一轮红日,在山谷对面喷薄升起,有人来换岗,贺夏尔.巨熊才站起身拍拍尘土,拾起巨斧扛在脑后,单手搭在斧柄上,大步向谷内走去。
  月亮谷和蛮荒长峡一样,其实就是一个狭长、深邃、弯刀一样的山谷,夏日的风总是从一端吹进,从谷地的另一头卷出。这风里有狼粪、烤肉和炭烟的混杂味道,干土和沙子被风刮起,猎猎的刮擦着枯硬的灌木,和那些趴在砾石背后的野羚头骨。
  贺驰达赫总是喜欢在下午最热的时候召集众人,这让贺夏尔.巨熊很是烦躁,他又怕热,又怕人多,尤其是在经历了一个血战的夜晚,无论如何神圣的仪式都不能叫醒一个午睡的巨兽猎人。
  当他睡眼惺忪的靠在马厩柱子上打着哈欠时,山谷里已经聚集满了贺族战士,遍布整个山坡。
  欧方.杀锤回头看了他一眼,横着拳头敲了敲胸口示意他精神点。巨熊左右抻动一下脖子,让自己清醒,无意间,他瞟到对面矮坡上。
  那是古特兰.红狐,此刻也很是烦躁,在贺驰达赫出现在西荒漠海之前,他是这片贫脊土地上最危险的人物。
  一头红须红发的古特兰红狐总是带着他的狼骑响马,在漠海深处洗劫商队,突袭贺族聚居点,烧杀抢掠,无所不为,贺族人认得他的红头发,背地里叫他“可利米兹萨坦”是贺族语赤魔的意思。
  闻风丧胆的古特兰红狐,其实身形并不高大,也不魁梧,长期驾驭座狼,让他的身形诡异的纤长,公开场合他都喜欢拄着自己的半月矛,矛上缠着红色的鬃发结成的鞭绳,好像他下巴上结了辫的山羊胡子,鞭绳上挂满铃铛,那是用于驱动座狼,也有一个传奇的名字叫做噬魂锁,传说每一个死在噬魂锁上的亡魂,都被鞭铃拘束,肉身饲喂座狼,灵魂成为狼奴,被鞭铃召唤,为赤魔作战。
  此时赤魔正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精瘦的身上赤膊着,肌肉健硕,线条分明,红色的图腾纹身覆盖,一条腿不耐烦的抖动,嘴角轻撇,不屑写满枯槁般的脸。
  贺驰达赫一下子就清醒了,暴突的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从身后的腰里卸下了巨斧,粗壮的大腿上的青筋根根鼓起。
  欧方.杀锤回过身来,脸上的刀疤把他的嘴唇劈裂成四瓣,露出黑黄如腐骨色的牙齿,他不爱说话,因为嘴唇兜不住气。巨熊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不要轻举妄动的阻拦,愤恨地把斧刃插在地上。
  巨熊脑子里想起当年红狐带着他的响马队突袭族人营地的场景,阿姆就是死在他的噬魂锁之下。环视四周好多人都在瞪着赤魔,好多双眼睛都在喷火,却都没有轻举妄动。
  古特兰.红狐打心眼里不在乎这些复仇的杀意,也打心眼里不服气贺驰达赫,但他同样打心眼里惧怕土丘上,站在贺驰达赫身后的那个人,他就是德古里.血鸦。
  满头满身都装饰着各式各样的动物骨头,头上的灰麻斗篷下闪出阴森寒冷的目光,灰如死神的脸上沟壑丛生,双手拄着古怪的法杖,杖上系满带着各种符文的窄条彩幡。
  这是贺族大萨满的打扮,作为贺驰达赫最坚定的拥趸,此时血鸦站在贺驰达赫身后,聚精会神的听着土丘上,那个激情澎湃的演说者。
  正是强壮的贺驰达赫,像一头直立起来的巨狼,高大的身躯,强壮的背肌,显得略有些驼背,他嘴像狼吻般突出,胡须和头发像狼一样贴着皮肤向后长,背在脑后,结成又黑又粗的辫子。
  他眼窝深陷,目光敏锐,瓦砾般的脸上很小的区域没有被毛发覆盖,嘴里有两颗狼牙般的牙齿,声如洪钟,深红色的肌肤在烈日下透着暗光。
  贺驰达赫背后披着一副轻骨甲,白森森的骨头覆盖着后心要害,腿和脚上缠着布带,脚底是三爪铁狼靴,每次说到兴奋之处,狼靴踏出,都会结结实实的跺出一脚沙尘。
  “漠海是贺狼们的生处,但不是贺狼们的去处,坦瑞(贺族天神)的子民内斗了太多年,那是对你们嗜血的惩罚,如今罪恶之族血已然流尽,坦瑞之怒火已然降临,贺狼们也该集结起来,越过万祖之山,重新回到我们祖先的居处。!”
  “多鲁(万岁)!多鲁(万岁)!”
  矮丘周围数千名贺族战士,手执各式各样的武器,高呼相应。巨熊也忍不住举起手中的巨斧,跟着一起高喊多鲁。
  贺驰达赫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他继续演说道:
  “如今,我们汇集了西关以北所有的贺族战士,你们要在三大统帅的带领下,引领我们的子民东归,赤魔——古特兰.红狐!”
  说罢,贺驰达赫一指旁边的古特兰.红狐,赤魔站起身来,用力把手中的噬魂锁用力一叉,跺脚怪叫了一声。
  只有他的狼骑响马嗷嗷的怪叫响应,其他的贺族战士无动于衷,还有的在吐着口水。
  “他是我的狼骑统帅,他的狼骑兵像冬风一样又快又狠。”贺驰达赫接着介绍道,“还有恐巨——欧方.杀锤!”
  随着贺驰达赫的话音,一个巨大的阴影在背后升起,那是贺族人里最高大强壮的人,欧方氏是贺族中的巨人姓氏,杀锤是这个氏族里最高大的欧方的名字,他脾气暴躁,唯独对贺驰达赫俯首贴耳。
  恐巨两手拖着巨大的的链锤,球型铁锤上布满狼牙尖刺,赤膊而立的他无时无刻不杀气腾腾,肩肘捆着结实的护甲,满脸的横肉中嵌着血一般的眼睛,斜斜的刀疤邪辟翻了嘴唇,凶神般的鼻孔里,喷着地狱般的煞气。
  “他是我的近卫和步兵统帅,他可以碾压一切,他的步兵像巨斧一样开山断石。”
  “哦啊!!”低沉的嘶吼声,出自恐巨的嗓子里,出自装饰着刀疤的嘴里,震得肝胆俱裂。
  跟巨熊一样,恐巨身后大部分都是贺族的步兵战士,核心是贺族的巨兽猎人,他们在过去的狩猎生涯里结下了生死之交,恐巨对很多人都有救命之恩,所以此刻的欢呼声响彻山谷,大多数贺族战士,都在响应。
  “还有妖针——沙米.娜天!”随着贺驰达赫的手臂指引,一个身材修美的贺族女人靠着旁边的一根木桩,手里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剔骨刀,在认真的削着一根木制的箭杆,
  她穿着一身精致的贴身皮甲,一头深棕色的头发编成贴这头皮的散辫,裸着修长的美腿上透着油麦色的光泽,足下长鹿皮靴,精巧漂亮,性感惹眼。
  听到贺驰达赫喊道她的名字,她抬了下头,脸部轮廓精致,虽不白皙细腻,但野性迸发,无比娇艳。
  这个名字一样是贺族里的传说,风一般的女子,正是神箭沙米家的姑娘。她们守在贺族领地最东边的荒原,是贺族最懂用箭的姓氏,她们以母为尊传承种姓,以狩猎放牧为生,个个容颜娇媚,百步穿杨。沙米.娜天是这一代族长的女儿,也是箭术最好的,所以人们称他为妖针。
  贺族战士们报以热烈的尖叫,打着唿哨起哄。
  “她是我的弓兵统帅,是风一样的女人,她的箭会像苍鹰一样直扑猎物!”贺驰达赫接着说道。
  在下面群情激昂的一顿怪叫之后,贺驰达赫顿了一顿,清了清嗓子,响亮雄浑的嗓音又响起,
  “三大统帅将带领我们的战士,而我们最伟大的斯黑尔巴兹,我们的贺族的大萨满血鸦,将为你们祝祷,他已经让漠海之风把贺狼东归的消息传遍整个西洲,贺族的儿郎们,坦瑞将与我同在,会在所有阻拦我们的敌人头上降下烈焰,漠狼会在焦土上踏下铁蹄。”
  说到这儿,贺驰达赫回头和身后的血鸦对视了一下,转身向前走了一步,环顾人群,振臂暴喝:
  “我!贺驰达赫,贺族最古老的王族,坦瑞的仆人,贺驰氏的子孙,将带着狼族的子民们——回家!!”
  “回家!回家!”贺族战士们的吼叫,震彻山谷,在谷间回荡。
  “现在,让我们歃血立誓,用敌人的献血献祭坦瑞!”贺驰达赫说完,一挥手,两个贺族卫兵,从毡房里推出一名身穿许朝将领甲衣的人,全身五花大绑,头上披发散乱,一身的血污,走路踉踉跄跄,伤势不轻。
  妖针用手里的箭杆敲了敲木桩,大家都看向她,她清了清嗓子,冷冷的说道:“沙米家不会用人血立誓,也不会和赤魔结盟!”
  说完,人群里顿时乱哄哄的议论纷纷,有很多人附和:“对啊,我们不会和仇人结盟!”还有人说:“用人血立誓是恶魔的行为。”也有说:“女人就是胆小。”……
  赤魔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不屑的说:“一群废物。”
  贺驰达赫也很意外,他没想到妖针突然发难,大喝道:“妖针,你想干什么?你忘了自己的承诺么?”
  妖针倔强的眼神环视全场,说道:“我没承诺会和仇人结盟,也不作恶魔的仆人!”
  “贺族之前就是因为不够团结,才被人踩到头上,如今你来到这里,就要懂得迁就和妥协。”冷森森的喑哑声音从贺驰达赫的身后响起,那是大萨满德古里.血鸦,他晃动着手里的法杖,抖动乱响的经幡,走到土丘上,黑色的眼珠精光直射,压得妖针不敢抬头。
  “大萨满,你没说过要和赤魔结盟,要知道,我们沙米家跟他的仇不共戴天!”妖针紧咬着银牙,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血鸦站在土丘上,环视了一下四周,眼光所到之处,议论改成窃窃私语,继而逐渐悄无声息。
  巨熊在恐巨的身后,有几次想要抄起斧头,掷向赤魔,都被凌厉的眼神所阻止。之前舅舅就告诫过自己,可能会和赤魔并肩作战,当时欧方.杀锤的话言犹在耳:“要说仇恨,我和赤魔的仇最深,我脸上这道疤就是拜他所赐,但是贺驰达赫要我们暂时放下仇恨,我只能听从,他是我们的主人,我们的王,贺族人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王,才不够强大。”
  血鸦看现场安静了,对贺驰达赫躬身伸手致礼。
  贺驰达赫触手还礼,昂然说道:“我告诉过你们,握紧拳头时,指甲总会扎手心,这是过去的疼痛。但只有握紧拳头才有力量,放下私仇,才是我们胜利的开始,今天不参加结盟的,我——贺驰达赫会视他为敌人。”
  贺驰达赫的话,让现场一片死寂,妖针恨恨的瞪着赤魔,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话。
  “歃盟仪式开始,献上祭品!”贺驰达赫一声令下,两个卫兵把五花大绑的许朝将领带上土丘。
  大萨满血鸦指挥四个贺族士兵抬上一面巨大的铜鼓,铜鼓平放在土丘上作为祭台,黝黑暗金色的鼓面上阴刻着诡异的图腾和纹案,铜鼓边缘的六个方向各有一个向外伸出的尖刺,尖刺的顶端是一个中空的圆环。两个贺族卫兵把那五花大绑的许朝将领带上鼓面,按跪在铜鼓的正中,六个同样是贺族萨满装扮的年轻人拿出六个缠绕着彩幡的兽骨碗,刚好插在六个圆孔里。
  一切准备停当,血鸦带着六个萨满开始围绕铜鼓绕行巫祝,血鸦手执法杖,嘴里念念有词,诡异的咒语配合着他的手舞足蹈,还有法杖上抖动的彩幡,引领着六个萨满,他们各自手里拿着一面兽皮巫鼓,整齐打击着让人血脉喷张的节奏。
  然而鼓面上跪着的那个许朝将领却无动于衷,他漠然如僵尸,头上的发髻散乱,挡住了脸,看不清容貌,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懂贺族人的举动,还是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不堪。。
  诡异仪式的最后,六个萨满各自用手按在了铜鼓边伸出的尖刺上,血鸦嘴里念动咒语,几句古老的神咒之后,他高高举起手里的法杖上舞动的彩幡,山谷里开始卷起一阵邪风,原本炽烈的太阳,也忽然暗淡,似乎笼罩在沙尘暴里一样阴暗,风越刮越大,所有人的衣物,毡房,木桩都在风中猎猎作响,座狼们开始躁动,龇牙低吼,怒目圆睁。人群开始骚动,有些胆小的已经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嗡—哈哈—”血鸦忽地打开双臂,仰头对天大喊。六个萨满配合着一起按下手里铜鼓的尖刺,只听“呲——咔——”一声巨响下那许朝将领一声惨叫,铜鼓的鼓面上,竟然弹升起了好几把利刃一样的尖刺,正从各个角度刺破了他的盔甲,插进他的体内,顿时血顺着利刃涌出来,在鼓面上汇集,顺着阴刻的纹路,缓缓的流向六个尖刺中的兽骨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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