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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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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善先,生于玄元二十五年秋,许朝宫家长子,任西州行军总管加西牛关守将,主命星:破军,生身垣:宇州
  西荒漠海没有春天,只有起伏不断的黄沙,浩渺无边,像黄色的大海,烈日照在上面,会闪出万点光亮,照得人眼花。炙热的烘烤下,漠海里升腾出一股股热浪,让人无法呼吸,随时袭来的热风,卷起飞扬的沙粒,大的会天昏地暗,小的像金浪翻卷,让人无法立足。
  漠海一直铺到天边,在天地相接之处,除了起伏的沙丘,还有碧蓝的天际,人在其间,顿时显得无比渺小。
  一盘浑圆的烈日贴着沙漠的脉络,深红色托着落日的沙漠像浪头凝固了,又像一朵绚烂的红花。忽然出现一阵旋风,只有一股,把黄沙卷起丈高,像平地冒起的烟,打着转向前飞跑。身后卷起的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有无形的手,在将沙漠不断揭去一层又一层。
  沙漠的尽头是茫茫戈壁,一处土丘下,有条干涸的河床,在几棵枯死的胡杨林后,露出几堵矮土墙,十几座土房子极其简陋,似乎是一处戈壁中的荒村。
  一只巴掌大的沙漠蜥从一栋土房子的破窗棂里爬出来,鼓着眼睛,顺着土墙爬到门框上东张西望,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到了。
  “嗖”的利器破空之声响过,一支锋利的弩箭夹着劲风,把可怜的蜥蜴深深的钉入一处木门框上,弩箭尾尚在不住的颤动,但见沙漠蜥痛苦的扭动。
  “哒哒哒——”一阵狂风卷起黄沙,卷进这个似乎废弃的村落。刮起风的是一支疾驰马队,二三十名轻装的骑手,浑身上下全副武装,裹得很严实。从满是黄沙的皮胄上,看得出好像是一队骑兵。
  虽然这群人脸上裹着面巾,只露了眼睛,身上浅色轻甲有些脏乱,但腰悬短刀,背负劲弩,看得出,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胯下的坐骑,都是一等一的军马,膘肥体健,行动迅捷。
  骑兵队风一般掠进荒村,在各个屋内散开搜索,刚刚射出弩箭的骑手纵马进院,在破旧的门框上拔下弩箭,盯着箭上可怜的小东西看了一眼,便迅速和别的骑手一起汇聚在村口的胡杨木旁,显然整个村落空无一人,废弃已久。
  为首的几个骑手互相对了一下眼色,手执弩箭的那个骑手炫耀的说道:
  “头儿,看起来这儿,就这一个活物,咱们撤了吧!”
  为首的人沉吟了一下,说道:
  “嗯,咱们的给养也不多了,咱们日落前回西关!”
  说吧,一勒马缰绳,双腿一夹,打了个呼哨,骑兵队又卷起一阵沙砾,风一样的走了。
  西牛关原名犀牛关,许朝称之为西关。从这里再往西,隔着三五百里新月形的长峡,就是西荒漠海,那里除了戈壁和荒漠,寸草不生,荒无人烟。这新月形的峡谷,许国人称之为蛮荒峡谷,那里是贺族人的散居之地。
  往东就是连绵不绝的贺狼山,贺族人心中的神山,尊之为万祖之山。在山脉与峡谷相接的险峻之地,有一处岭隘,山形远远望去,像犀牛的背。于是在犀牛颈上建了一座关隘,叫做犀牛关。多少年过去了,世人将名字叫白了,就称作西牛关了。
  雄关高高矗立在岭上,直面峡谷和远处的漠海,两边绵延的城墙,顺着崇山峻岭,向两边延伸,像两条雄浑的臂膀,揽住整个隘口,这样险峻的地势,好像被扼住的咽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绝不是夸张之语。
  每到日暮时分,落日的余晖,从漠海的方向,直射城关。照在古老的城砖上,整座关隘都笼罩在一片金纱一般的雾里。
  城关上宫家军的军旗在西风里猎猎作响的,血红色的旗面上,绣着一只金色吊额白虎,正是让多少外族闻风丧胆的虎头血旗。
  血旗下的城楼上,此时正站着一个身穿金色重甲,后披银色披风的将军。他沐浴在夕阳里,双手扶着城墙的垛口,正在向西眺望。
  这人浓眉大眼,薄唇短须,口鼻开阔,五长身材,一身凛然浩瀚,沐浴暮光西风,神色飞扬。
  他是,西牛关守将,宫家的长子,镇守着整个帝国最关键的所在。
  爱披重甲,即便在平常不打仗的时候,也随时披挂齐整,每个日落,他都要在这里站上一会儿,欣赏这一片美景和残阳。而今天他表情格外凝重,盯着远处驰来的一队撑起虎头血旗的骑兵队。
  “斥候——回营——!斥候——回营——!”
  随着一声声高喝,还有吱呀呀的关门洞开的声音,这队远远的轻骑队尽数纵马进了瓮城。
  转身走到城楼内侧,站在瓮城上面,向下望。
  骑兵队摘去皮胄,去掉面巾,下马拜倒,为首的大声回报道:“西牛关守军轻弩营斥候第三队程大强回报!”
  “噔噔噔——”下面的斥候语音还未落,一群披挂整齐的副将参军,急忙忙的登上了城楼,为首的年轻副将,身穿玄甲,腰悬长刀,几步走到面前一躬道:
  “宫达参见将军。”后面几个参将也一一施礼。
  拱手还礼,一边示意大家听斥候回话,一边向瓮城下斥候队长问话道:
  “可有收获?”
  程大强回道:“禀将军,一无所获!”
  一闭眼,轻拍额头摆摆手,略带失望的说道:“下去各回值守吧!”
  “喏!”斥候兵队牵着马匹进了关城。
  “你们也都下去吧,宫达留下就行了!”
  斥退了一干参将,只留下了副将宫达。
  浓眉紧锁,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副将宫达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候命,不敢作声。
  像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从日落时分,到暮色昏暗,
  勤杂的小校尉悄然在城楼上插了照明的火把,城关也早下了门,夜岗的兵士各司其职,在各个垛口岿然站立。
  宫家军素来纪律严明,军令如山,也是带兵多年,能征善战,完全继承了老侯爷的衣钵。
  “宫达,这是本月第几队斥候?”
  突然站住了问。
  “回将军,这个月派出了七股斥候,这是第六股,全都一无所获。”
  “唔!”轻捻着胡须若有所思。
  “将军,连续三个月都这样,贺族人是不是害怕了?”宫达试探的问道。
  “宫达,你知道一直以来我们为什么要派这些小队斥候去劫掠贺族人吗?”一手用掌甲轻轻的拍着砖,一手左右摇着腰上佩剑的云头问道。
  “回将军,一直以来,我们派斥候劫掠方圆百里内的贺族据点,无非是想在西牛关附近清出百里的隔离区,不给贺族狼骑补给的据点,他们就没有机会长途奔袭侵扰我们。这不是将军您定下的清剿劫掠之策么。”宫达疑惑的问道。
  “没错,但这只是其一。”缓缓的继续踱步,一队巡逻的兵士走过他身边驻足待命,他挥挥手示意继续巡逻。
  “还有?哦,那就是可以俘获物资以充资用。”宫达试探的回答道。
  回过头看着他,火把下年轻副将的脸略显稚嫩。
  “族弟啊,你虽然熟读兵法,但真正带兵还要多用心揣摩!”拍拍宫达的肩膀,对这个族内兄弟的副将,他一向言传身教,希望培养他成为军中砥柱。
  “请将军赐教!”宫达躬身一揖。
  垛口上的军旗在夜风里猎猎作响,军旗上的吊额虎头是宫家的家徽,也印在两个人的肩甲上,那张着血盆大口,猛扑撕咬状的白虎,凶猛残暴,又露出狡狤诡诈的目光。远处巡逻金甲军士踏着城墙砖啪啪有声,训练有素。静静的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宫达啊,你来西牛关多少年了?”
  “快三年了。刚来时,只是个参军。”宫达回答。
  双手扶着城墙垛口,望着远方,幽幽的问:
  “三年了,你可了解贺族,了解西州?”
  “跟着将军耳濡目染,也略知一二。想必所知有限,不足取见。”宫达低声愧道。
  “嗯,你还算谦稳,到底是我宫家的人。”回头望向宫达,微微点头表示赞许。
  “标下愚笨,求将军指点。”
  “其实也简单,贺族人自古游牧驯兽,与狼同行,居无定所,在漠海边漂泊而生。传说他们是人狼杂交的后代,凶悍无比,兽性残暴。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极难控制和统御。所以这么多年来尽管我们不时就派斥候扫荡关隘百里左近,但总会有新的贺族人搬居过来。正因为没有同族互相传警,也没有领袖统帅策应,他们就不知道这附近有危险。”语速虽慢,但思路清晰,分析透彻。
  “将军,您的意思是?”
  “只要这附近还有贺族人可以被我们劫掠,就说明他们仍然是一盘散沙。如果没有了....”顿了一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转过身,远远的向西眺望,慨叹的说:
  “我们身处险要之地,睡榻之畔恶狼环伺,不得不提高警惕啊!”
  “将军您这么一说,我有点懂了。”宫达恍然大悟。“将军你的劫掠之策,即是清剿据点,防止狼骑突袭,又是试探,预知贺族人集结。”
  转过身,继续顺着城墙向前走,宫达踱步小心的跟着,认真的听着。
  “折几股斥候,我一点也不在意,我们的轻装斥候遇到小队狼骑,在贺狼山、蛮荒谷、还是漠海,都毫无生还的可能。但三个月了,我们没劫掠到散居的贺族人据点,这就很危险。”
  虽然脸上仍然平静,但语气中还是流露出担忧。
  “将军是否多虑了?那贺族数百年来从来都是散着来散着去,最多十七八个狼骑一组,算是大匪帮了。再说身为蛮族,尚未开化,我听说他们族内各大姓氏多年来互结世仇,为了生存屠戮不断,相遇就是彼此拼杀,毫无礼法,怎么可能进退守据,忽然有序服从了呢?”宫达质疑道。
  “宫达,兵法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更何况是人啊。趋利避害,人兽皆同,有了一致的利益,就有了同行的基础,贺族各部如果汇集成一股力量,纵使人数有限,战斗力也决不容小视,尤其是狼骑兵,迅捷彪悍,我们要早做准备。”神情无比严肃。
  宫达点点头,赞道:“将军深谋远虑,听闻将军拆析,形势确已严峻非常,那标下马上再安排斥候小队扩大刺探范围。”
  “不行。”仰头思考一会儿,命令道。“你连夜带着几个硬手,到贺族老鬼哪儿,什么都不要说,只管把他抓回来就好。”
  “标下明白!”宫达单膝跪地接令欲行。
  “慢着!”一摆手,又继续命令道,“通知轻弩营一队、铁骑营一队十里尾,随时接应!”
  “喏!”宫达又一点头。
  “还有,通知随军行传赶紧向威州镇西将军行辕请示军备,粮草、兵源能要的都要,尤其是人,壮丁、健足最好、不然乞丐囚徒也行,都给我送过来。”攥着拳头,无比认真的边想边说。
  “喏!”宫达等着他继续下令。
  托腮思忖了良久,自言自语道。
  “嗯,另外我还要写两封书信分别寄给我的父帅和内侍台,如今朝中也是波诡云异,先这样吧,你下去吧。”
  喃喃自语,仍是思虑未尽。
  宫达转身哒哒哒的跑下了城楼。探身向下,目光注视着宫达一路小跑跑进关城里。
  这座关城不大,也只有几百户的军户,常驻了两三千的壮卒。鼎盛时的西牛关,可是万人的编制。
  转身背靠着城墙,抬眼望,月亮已经升至起了,镇守西牛关十年了,与贺族人厮杀了十年,这十年,宫家军铁血压制着贺族土人。
  虽然也有命悬一线,血染黄沙,他的清剿试探之策,到底还是出现了让他最担忧的结果。他轻抚着自己的战甲,突然感到有些累,面对着一弯斜月,他第一次默默坐在了垛口上,听着耳畔猎猎的旗声,噼啪的火把燃爆响声,百感交集。
  大大小小的战役他经历了无数次;
  大大小小的伤疤遍布他身上每一寸皮肤;。
  大大小小的创洞磨蚀着他身披的重甲;
  他第一次无比心神难安,无比想念许都的家人,想念自己的父亲。自从听说翔云帝五年前不再临朝,他就有预感,自己将很难再收到回朝的诏令,要么战死,要么败逃,而这后一种,宫家人是永不会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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